第22章 标記

慕潇躺在軟草上, 側頭和陌柔對視,眼中帶着一絲哀怨,更多的卻是無奈, 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所以她根本沒聽他剛才說了什麽?

他說沒辦法傷害她,能不能換種暫時标記的方法。

除了将信息素直接注入到血液中,其實還有一種比較持久的方法——接吻。

但必須是法式深吻。

然而,他吻她後頸, 她反應都這麽大,和她法式深吻……不得被她打死?

嘆了口氣, 他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 把弄髒的軟草處理掉後,這才開口回應陌柔的要求:“是不是只要能達到暫時标記的結果, 過程怎樣你都覺得無所謂?”

——他大概了解陌柔的想法了。說得好聽點是理性, 說得難聽點就是不擇手段。

他在走心,她卻在走流程。

但這不影響他對她的喜歡。

既然她是這樣的人,那他迎合就是了。

果然,面對他的問題, 陌柔點了下頭:“嗯, 随便你用什麽方法,暫時标記我。接下來兩天, 我不想再受到信息素的幹擾。”

“那好,你答應我, 接下來十分鐘,無論我對你做什麽, 你都不能反抗。”慕潇的聲音十分平靜,不再帶有半絲情感。比起在跟陌柔商量,更像是單方面決定了什麽,讓陌柔有些不爽。

她皺了下眉,卻也不急着反駁:“理由?”

“你的反抗會影響我暫時标記的成功率。”慕潇認真回應,“放心,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如果是我的原因導致的标記失敗,我随你折騰。”

“嗤——”陌柔對他的保證感到好笑,忍不住提醒,“無論你能不能标記成功,讓我難受了,你都得随我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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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慕潇的語氣依舊平靜,聽不出情緒,“你是我的契主,任何人都可能會傷害你,除了我——我不想,也不能。”

“你掌控着我的一切,如果意識到不對,随時都能用契約壓制我,讓我停止。”

“我們之間的談判,從來都不是對等的,而是我的請求和你的施予。”

“所以,你在擔心什麽呢?”

慕潇重複了一遍最開始說的話,如他所料看到陌柔陷入了沉思。

他看得出來,直到現在,她都還沒徹底理清他們之間的契約關系。

她明明可以更肆無忌憚一些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戲弄着他,一邊戒備着他。

是的,戒備——慕潇很早就覺察到了,陌柔有些怕他。

不知道陌柔重生過的他,只能把這個歸因于他們的性別,歸因于Omega對Alpha敬畏的本能。

他在試圖排除她對他的敬畏和戒備。

“十分鐘,是我向你索求的安全時間。在這十分鐘裏,不要殺我——我就這一個請求,答應我好麽?”慕潇放輕聲音,眼神随之變得柔和了許多。

陌柔愣愣地和他對視,大腦一片空白。

在對戰中放水,心甘情願成為她的契從——這究竟意味着什麽,直到這一刻,她才隐隐有所覺察。

這個Alpha,是真的不忍心傷害她。

哪怕徹底失去自由,哪怕尊嚴被踐踏得粉碎,哪怕整個人低到塵埃——也不想傷她分毫。

為什麽?

他究竟為什麽要這樣?

他們以前……見過麽?

陌柔是個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情商不高。

所以,知道自己再怎麽想也得不出正确的答案,她果斷放棄,回歸正題:“好,我答應你。”

不就是十分鐘的安全時間麽?給你就是了。

于是,下一秒,她确信自己看到了慕潇唇邊轉瞬即逝的笑,帶着些許狡黠。

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整個人就被他撈進懷裏。

陌柔:“???”

她愣愣地看着慕潇,愣愣地看着他溫柔地扶住她的後腦,閉上眼睛朝她靠近。

然後她感覺到自己唇上多了個柔軟的觸感。

慕潇小心地舔舐着她的唇,慢慢深入。

他閉着雙眼,在黑暗中全身心地感受着她的存在,剝奪她的呼吸。

陌柔感受到他舌頭的入侵,腦中轟然炸開,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Alpha濃烈的信息素把她的意識攪得七葷八素,耳邊的輕喘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

十分鐘——還以為慕潇要幹什麽呢,結果特麽……

一個十分鐘的法式深吻!

當慕潇算好時間,終于離開陌柔的唇時,陌柔已經被吻得沒脾氣了。

口腔裏酥酥麻麻,完全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

慕潇抱着陌柔,好笑地看着她這副懷疑人生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又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結果當然是——被陌柔按着臉狠狠推開!

“十分鐘已經到了,找死?”陌柔皺眉說着,卻不急着從慕潇懷裏起來。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信息素,幾乎全是慕潇一個人的,卻沒再對她的身體産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其實,抛開他的信息素會把她撩得很難受不談,他的信息素……還挺好聞的。

陌柔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在慕潇懷裏閉上眼睛翻了個身。

她的腦袋枕着他的胳膊,大半個身子壓在他腿上,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會打算就這麽睡吧?”

“嗯。”陌柔毫不猶豫地應着,睜開一只眼睛,“你有意見?”

慕潇無奈地看着她,擡起一只手,輕輕撩開她臉側有些淩亂的發絲:“晚安。”

後來,陌柔真的在慕潇懷裏睡着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他的信息素緊密地萦繞在她周身,給她一種無法言喻的安全感。

第二天醒來,她還是在慕潇懷裏,身下的觸感卻沒有睡着前那麽光滑。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擡眸對上慕潇有些尴尬又有些無奈的視線:“別亂摸。”

陌柔視線下移,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把衣服穿回了身上。

“昨晚,你睡着了?”陌柔從他懷裏坐起來,微微皺眉。

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麽,慕潇笑了笑:“放心,我只眯了一會兒,一直警戒着,沒有東西靠近。”

“哦。”陌柔松了口氣,然後才反應過來,“只眯了一會兒?”她不可置信地擡眸打量慕潇的臉,沒能從他臉上找到半絲困倦的痕跡,“你不困嗎?”

“有點。”慕潇說着,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打了個哈欠。

“要睡會兒麽?”陌柔問着,看了眼光腦上顯示的時間,清晨5點多。

“嗯……如果你允許的話。”其實慕潇真的很想一直醒着守護陌柔,但是,如果沒有充足的睡眠,他的戰鬥力多少會打些折扣。

趁現在沒什麽東西靠近,睡一會兒應該沒事?

還在猶豫,臉上就多了只手。

“別廢話了,去睡。”陌柔淡漠地說着,直接使用契約的力量讓慕潇睡了過去。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已經倒下去睡的慕潇,硬是強撐着睜開眼睛,說了句:“要是有事……叫醒我。”

然後才徹底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陌柔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确信他是真的睡着了,不會再“詐屍”,這才放心地鑽出帳篷,站起身。

清晨5點多,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陰冷的空氣裏帶着濃重的濕氣。

陌柔站在帳篷門口伸了個懶腰,然後繞着帳篷外面的陷阱走了一圈,居然真的沒發現有任何東西靠近的痕跡。

不應該啊。

前世她搭帳篷的位置離這裏不遠,晚上沒敢睡得太深,畢竟水源附近野獸的出沒率很高。

果然,半夜她遭到了一頭野豬的襲擊,于是她第二天的午餐有了。

可現在……她的午餐呢?

這一世的外賣送餐員不合格啊。

陌柔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然後閉上眼睛,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居然還真嗅到了一絲血腥味,來自他們的帳篷後方。

她沖到一棵樹下,幾下竄到高處,往血腥味傳來的方向看了幾眼,隐約看到一縷煙。

會是火堆麽?

位置離他們挺近啊,該不會就是跟蹤他們的人?

這麽說,她的午餐是被那人搶了?

啧,搶人午餐,猶如殺人父母(不)。總之這口氣陌柔忍不了。

早就想看看究竟是誰那麽大膽子敢跟蹤他們一路了,害她都不敢肆無忌憚地玩弄慕潇的身體,就怕被人看到。

她還是很在乎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的。

不過,慕潇還在睡,她不能扔下他一個人去找人麻煩。

所以,在慕潇睡醒之前,她只能先記下火堆的位置,幹些別的。

吃不到野豬,還有魚不是?

真不明白慕潇為什麽不吃魚。

不知道如果她逼着他吃,他會不會吃?

試試呗。

這樣想着,陌柔愉快地去抓魚了。

于是,兩個小時後,睡醒的慕潇揉着眼睛鑽出帳篷,看到的就是一圈的烤魚,把火堆圍了個嚴嚴實實。

慕潇:“……”

“喲,早啊。”陌柔把最後一條魚串起來插在火堆旁,去溪邊洗了個手,“水也燒好了,準備一下,享用早餐。”

慕潇沉默着看着那圈烤魚,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陌柔洗好手轉過身,将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假裝沒有看出他的抗拒,走回火堆旁,拿起一串已經烤熟的魚遞到他嘴邊:“吃?”

慕潇側頭避開這串魚,又沉默了一會兒,終是忍無可忍地開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陌柔,我說過,我不吃魚。”

“挑食是不對的。”

“不是挑食。”

“那麽是過敏?”陌柔挑眉,“忌口?”一邊說着,一邊把魚舉到慕潇的另一側,繼續往他嘴邊湊。

慕潇只好把臉轉向另一邊,繼續避開:“不是,但就是不吃。”

“凡事總要有個理由吧?你說不吃就不吃?不是挑食也不是忌口,玩我呢?”陌柔微微皺眉,倒也不是生氣,就是有些不爽。

他明明可以直說不愛吃,她也不會硬逼着他吃不愛吃的東西。

可他非說不是挑食。

找個理由就那麽難?

還在考試,陌柔不想跟他吵。

他身上她想知道的謎團多了去了,她總有一天會全部問清。

可現在,陌柔不爽的是他的态度。

就這一個問題,她非要現在問清楚不可。

這樣想着,她冷冷開口:“你吃不吃?”

“不吃。”

“吃不吃?”

“不吃……”

“吃不吃?”

“陌柔……”慕潇嘆息一聲,擡手抓住了陌柔舉着烤魚的那只手,“我怕魚。”

陌柔:“……”

萬萬沒想到,答案竟是這麽簡單。

卻又不那麽簡單。

因為怕魚所以不吃魚——沒問題。

可他為什麽會怕魚?

不等陌柔詢問,慕潇已經忐忑地抿起了唇,顯然不希望她繼續深究下去。

陌柔沉默着看了他半晌,突然想起他身上的傷,欲言又止,終是選擇了放棄。

然而,剛準備說算了,又聽慕潇輕聲開口:“我會解釋的。”

又是這句話——我會解釋的。

堅定、無奈,又透着一絲悲涼。

陌柔皺了下眉,說不出此時此刻,心裏這種揮之不去的煩悶是為了什麽。

她掙脫他的手背過身去,倔強道:“等考試結束了再收拾你。”

慕潇松了口氣,然後無奈一哂:“看你本事了。”

陌柔挑眉——喲,居然敢挑釁她,膽子肥了?

心裏這麽想,唇角卻是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下。

最終,陌柔一個人吃光了所有的烤魚,慕潇只喝了點水。

兩人稍作休息後,陌柔把自己在樹上的發現告訴了慕潇,準備和他一起去會會那個跟蹤他們的人。

慕潇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然而,兩人剛出發沒多久,陌柔就接到了葉晟打來的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了:“幹嘛?”

“什麽幹嘛?”電話那頭的葉晟愣了一下,“說好今天會合的呢?你該不會忘了吧?”

“沒忘。”陌柔淡漠地說着,給慕潇使了個眼色,讓他一個人先去,她很快跟上。

看懂了她的眼色,慕潇點了下頭:“你自己小心。”說完便朝陌柔指給他的方向摸了過去。

于是陌柔繼續跟葉晟通話:“現在手癢想去打個架,等我虐完對方再打給你。”

“啧啧,你個混蛋,打架怎麽能不叫上我?”

陌柔:“……”自家室友的腦回路果真與衆不同。

難道不該問她為什麽要去打架,跟誰打架嗎?

陌柔無奈地聳了下肩:“算了吧你,我們離得太遠,你趕不過來的。”

“那你好歹發個定位給我啊,你有架要打,我又沒有,你完全可以發個定位給我讓我來找你啊。”葉晟的語氣裏完全是對會合的迫切,看得出已經快忍耐到極限了,“就這麽說定了,快點發定位給我。我馬上過來找你,至于打架,趕得上我就打,趕不上算了。”

“哦。”陌柔淡漠地應了一聲,果斷挂斷了電話。

這貨就這麽不想跟封亦待在一起?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封亦怎麽他了。

然而,一個晚上過去,封亦要是真想對他做什麽,早就做了。

所以陌柔一點都不擔心葉晟的安危。

她開啓定位系統,把自己的位置分享給葉晟後,立刻關掉所有的電子屏幕,朝慕潇所在的位置追去。

然而,追到他身邊,她只看到了一個已經熄滅的火堆,和一具野豬的殘骸。

“啧,被他溜了?”陌柔不甘地皺眉。

“不。”慕潇在火堆旁蹲下身,小心摸了一下,還是燙的,“他應該沒走多遠。而且,如果他真的以我們為目标追蹤了一路,不可能就此放棄。”

“也是。”陌柔仔細觀察了一下草地上的痕跡,通過草的折損,能大概判斷出它們所承受的壓力和方向,以此推斷那人溜走的方向,“追!”

得到命令,慕潇沒有多想,幾乎是本能地追着陌柔朝一個方向沖去,沖出一段距離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嗯?她怎麽知道那人逃向了這個方向?

還沒反應過來,就嗅到了一絲陌生的信息素。

慕潇眯了下眼睛,瞬間鎖定了目标的确切位置,猛地加速超過陌柔,沖向一棵樹。

陌柔眼睜睜地看着慕潇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第一次确切地感受到兩人結契後發育程度的懸殊。

心裏一陣悵然若失。

然後她看到慕潇一把拽出了躲在樹後的人。

她撇了下唇,不甘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看來是沒她什麽事了。

果然,慕潇只和那人過了兩招,就把對方輕松地放倒在地上,一腳踩住。

陌柔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邊走邊調整自己的呼吸。

她走到慕潇身邊時,剛好聽到他面無表情地開口,質問腳下的人:“你是誰?為什麽跟蹤我們?”

冰冷的嗓音,有點耳熟——跟前世在錄音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慕潇,果然還是慕潇。

她所認為的,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改變,都只是因為她對他的不了解。

其實很正常,每個人都是這樣——面對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态度。

在面對敵人時,慕潇一向是高冷而不近人情的。

空氣中彌漫着兩股Alpha的信息素,其中一股屬于慕潇,将另一股完全壓制。

然而,被慕潇踩在腳下的這個人,怎麽看也不像Alpha啊?

陌柔看看慕潇,又看看被他踩在腳下的這個人,兩人的體型差得也太多了。

她忍不住蹲下身,湊近那人嗅了嗅。

離得那麽近,他身上Alpha的信息素還是那麽稀薄,仿佛只是堪堪萦繞在周身。

對于這樣的情況,陌柔現在也算有些經驗了:“是個Beta,不過被Alpha标記了。”

慕潇無奈地看着她:“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麽?你還湊過去嗅?”

陌柔站起來就是一個大白眼。

她翻完白眼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再次蹲下身,伸手擡起這個Beta的下巴,細細打量他的臉。

這張臉……她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尤其是左眉毛上那條刀疤。

陌柔仔細回憶,終于想起了什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啊,這個人!不就是前世圍堵她的人之一嗎?!

她還在想這一世圍堵她的人怎麽少了一個,原來在這兒呢!

他不僅是前世圍堵她的人之一,還是第一個攻擊她的人。

她永遠也忘不了他當時那個得逞後的笑,異常欠扁,和他眉毛上的刀疤相互映襯,簡直是影視作品裏典型的黑老大。

可前世的他,身上絕對沒有Alpha的信息素。

陌柔直起身子,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在心裏将兩世的不同之處細細羅列了一遍,試圖找出會發生這種變化的原因。

首先,她契約了慕潇,這是最大的一個不同。

然後她把慕潇帶進了考試——前世的慕潇并沒有參加考試。

再然後,葉晟拿到了和前世不同的鑰匙,大大增加了和她會合的難度……

不,她應該從後往前推。

比如——

野豬之所以沒在晚上襲擊她,是因為遭遇了第八個Beta,被他先弄死了。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變化,是因為第八個Beta一直在跟蹤他們,離他們很近,又恰好把火堆生在了野豬的必經之路上。

而他之所以跟蹤他們,可能是因為七個同伴被他們完虐了一番,想來替他們報仇,也可能是因為身上Alpha的信息素——是标記他的那個Alpha派他來的。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他一路跟蹤,卻始終沒對他們發起攻擊,更像是監視而不是報仇。

那麽他的目标是誰?她還是慕潇?

軍校八年,她幾乎沒怎麽跟Alpha接觸過,不可能惹上什麽跟Alpha有關的麻煩,那麽,這個Beta的目标多半是慕潇。

看慕潇不順眼的Alpha多了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為了找他麻煩,不惜标記Beta,派Beta來監視他。

想到這裏,陌柔忍不住皺眉,突然回憶起一個細節。

如果她沒記錯,慕潇說過,他是打算來參加這個考試的。

可前世的慕潇沒有來。

那麽,假設前世的慕潇其實來到了考試現場呢?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那個标記Beta的混蛋Alpha,很可能早就盯上了慕潇,一路跟蹤他來到考試現場。

不同的是,前世他得手了,成功對慕潇做了什麽,讓他不得不棄考。而這一世,他沒能在生存考核前得手,所以才标記了Beta……等等,為什麽要标記Beta?他為什麽不自己上?

難道他不方便在生存考核中動手?

另外,這一世的他為什麽沒能得手?

第一輪考核,慕潇除了一路追着她跑,和前世的情況并沒有多大偏差,對他下手的成功率和前世應該差不多,甚至可能還高些——畢竟這一世,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分散到她身上了。

啧,想不通。

陌柔把自己目前為止掌握和分析得來的數據在腦海裏整理了一遍後,終于停止思考,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被慕潇踩在腳底下的Beta,冷冷開口:“為什麽跟蹤我們?”

真的是為了監視慕潇麽?

無論真相如何,對方肯定不會乖乖回答。

果然,他抿了下唇後,踟蹰着回應:“是,我在跟蹤你們……但請不要誤會,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只是覺得你們都很厲害,跟着你們比較安全。”

這一聽就是假話。可惜陌柔沒有證據,只能諷刺一句:“你也很厲害啊,一個人弄死了一頭野豬。”

——搶了他們的午餐,哼。

慌亂從這個Beta的眼中一閃而過,想要辯解什麽,卻欲言而止。

陌柔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不行啊這個追蹤者,戰場上一旦被敵人抓到,什麽情報都交代出去了。

這演技,跟她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光眼神就已經出賣了他的一切。

于是陌柔試探着問了句:“怎麽?你都已經被Alpha标記了,還想來觊觎我家Alpha?”

“我沒有!”這個Beta果然一下子慌了,“我說了,我只是覺得你們很厲害,跟着你們比較安全,所以才跟蹤你們的!”

連續三個“你們”,他都不自覺地擡高了聲音,就像在強調什麽。

這個細節,不僅身經百戰的陌柔注意到了,連慕潇都有所察覺,微微眯起雙眸,想接着問,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欲言又止,側頭看向陌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陌柔似乎知道些什麽?

那他還是不要多嘴比較好。

話說……“我家Alpha”?

慕潇的唇角忍不住上揚了一下。

陌柔俯視着Beta臉上的神情,在心裏搖了搖頭——她說什麽來着?這個追蹤者真的不行。他還不如不說話呢,一說話就暴露。

他那個不自覺強調“你們”的小細節,幾乎肯定了她的猜測——他的目标真的是慕潇,而且只是慕潇,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對了,你家Alpha呢?他在哪裏?”陌柔裝作不經意間想起,随口一問,“标記了你,卻沒跟你一起行動?”

聽到這個問題,Beta的眼眸一暗,顯然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

看來他應該是被強行标記的,對那個标記他的Alpha而言,他不過是顆棋子。

通過标記,那個Alpha能徹底掌控他的生理狀态,強迫他發情,或許是在他發情的時候錄了視頻或是拍了照片,以此作為威脅,逼迫他來跟蹤慕潇。

對于陌柔的這個問題,Beta始終沉默着沒有回答,陌柔卻已經猜到了答案。

所以,不等他回答,陌柔再次開口,進一步試探:“怎麽我提起你家Alpha,你這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該不會有什麽把柄落在人家手裏了吧?”

一語道破,正中靶心。

Beta的臉色一白,徹底失去了辯解能力。

很好,一切都明了了。

“慕潇,放開他。”陌柔恢複了平靜的語氣。

慕潇雖然對她的命令感到疑惑,但還是乖乖收腳。

Beta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臉色依舊蒼白。

陌柔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你這種情況,應該立刻去報警。”

Beta愕然地看着她,臉色更加蒼白了。

“強行标記,侵犯隐私——夠判他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了。”

說完這段話,陌柔拉着慕潇就走,揮一揮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然而,還沒來得及揮袖,就被那個Beta叫出了腳步:“你特麽……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呵,親口承認,石錘了。

陌柔嗤笑一聲,頭也不回:“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恕我直言,你根本不是塊當軍人的料。”

說完,不再搭理他,繼續拉着慕潇往前走去。

野豬沒了,中午吃什麽好呢?

慕潇邊走邊低頭看她那只拉着他的手,忍不住一笑。

覺察到他的笑,陌柔疑惑地看向他:“怎麽?”

“沒什麽。”

就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自家契主果然很厲害啊。

“對于剛才的事,你沒什麽想問的麽?”

“沒有。”慕潇居然脫口而出。

陌柔詫異地看他一眼:“那你也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知道她真正問的是什麽,慕潇平靜地回應:“抱歉,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盯上了我,但你放心,我不會牽連你的。”

“嗤——說得容易。”陌柔翻了個白眼,“已經牽連到了好嗎?”

慕潇愣了一下,抿唇:“對不起。”

“誰要你道歉了?”陌柔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她承認自己很強勢,尤其在面對他的時候,或許是不想讓他這個強大的Alpha看扁,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氣勢上壓制他。

但她不會無理取鬧。

她情商低,不代表她智商也低好嗎?

這件事上,慕潇沒有錯,所以他沒有道歉的必要。

“慕潇,你是我的契從,所以我會對你負責的。”

她認真地說:“不要說什麽牽連不牽連,從結契的那一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誰敢動你,先過我這關。”

“這世上,能欺負你的人只有我!”

慕潇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嗯”了一聲。

眼睛不知為何有些酸澀。他擡手揉了一下,望天。

還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手臂上忽然多了個柔軟的觸感。

慕潇又是一愣,下意識地低頭,只見陌柔抱着他的一條胳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唉,還是你的味道比較好聞。”

一時間,慕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無奈地擡手摸了下她的臉:“你喜歡就好。”

喜歡?

陌柔失神了一瞬。

喜歡,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心裏空空蕩蕩,怎麽也找不到答案。

不過至少——他的信息素,是真的好聞。

剛這樣想完,身上忽然感受到一絲灼熱。

陌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擡頭去看慕潇的臉,後者立刻心虛地側頭,躲開了她的視線。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那絲灼熱快速消退,假裝從未出現過。

Alpha标記了Omega後,能徹底掌控Omega的生理狀态。

也就是說,如果Alpha希望Omega為自己做點什麽的話……

陌柔松開慕潇的胳膊,微笑:“慕潇?”

“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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