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陳年往事

“三十多年前，有個中國警察，給他的新婚妻子一封離婚協議書，只身前往金三角，坐了卧底。毒老大看重他信任他，把自己的小女兒給他當老婆。是個緬甸女人，很漂亮，在中國教書，漢語說得流利。然後，他們育有一子一女。家庭很幸福，妻子相夫教子，孩子也天真爛漫。可他做了十多年卧底，永遠都不敢忘掉他身上的使命。終于，在他的兒子十歲那年，中國警方全力出擊，他穿上了警服，站在深愛他的妻兒的對立面。他親手了結了毒老大，也親手射殺了他的妻子和一雙兒女。他甚至都沒能埋葬了自己在緬甸的這個家，追着犯罪餘夥到中國雲南，一舉殲滅的時候，他給了自己一彈、、、、、、”

我鼻子好酸，不知不覺之間淚如雨下。

她又接着說：“後來，出現了一個男人，手段狠辣，一步步打下屬于他的王者之位。”

我知道，她在說誰。

“水的力量是強大的。能讓冰更加堅固，也能把火撲滅。”她看着我，“好了，他來了，我該走了。”

她慢慢推着輪椅離開了。

晚風很涼，吹得我的頭發飄飄。

“小水！”他急忙抱住我，像尋回了一件失而複得的絕世寶貝般。

他讓我直視他的眼睛，對我說：“告訴我，你沒有逃，沒有想要離開我。”

我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如果我要逃，你會怎麽樣？”

“我會殺了你。”他的眼眶濕潤，繼續說，“我得不到的女人，也決不允許別的男人玷污！”

我用盡自己的力氣抱住他，不停地喊阿郎阿郎。

他擦去我的淚便将我攔腰抱起，我告訴他，“阿郎，剛剛有個修女，她告訴了我一個故事。你有故事告訴我聽嗎？”

我本想聽他說自己的往事，他卻說了別人的。

“好，我告訴你一個女人的故事。”他的表情嚴肅。

“幾個世紀以來有個家族，叫DM家族，崛起于南美洲，一直是犯罪分子的王者。現在，這個家族，只剩下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當初幾乎包攬了全球的毒品、軍火、人口、藥品交易，她使人聞風喪膽。可是，她愛上了一個國際刑警，她為了他甘願金盤洗手只做個家庭主婦。後來，她花巨資開拓了一個島，建了世界上最宏偉的城堡，他們本想在這與世隔絕。無料，最後國際刑警包圍了這，轟炸了這裏。而她愛的那個男人為了救她死了，她被人打斷了腿，被抓的時候服毒，可是死不了，毒性傷害她的頭皮，讓她再也長不出頭發，餘生只能困在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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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憐，如果她不愛上那個男人，她興許不會那麽慘的。”

“愛了便是愛了。”他突然停下來，看着我的眼睛，非常認真的說，“即使愛錯，只要是你，我願一錯到底。”

我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

進了房間後，他直接抱我進浴室，一把開了花灑，水灑在我們之間。

他說：“你身上有美國佬的味道，洗幹淨。”他脫下自己的上衣，我看見他身上的傷口。

我輕輕撫摸上去，問哪處是二十年前留下的。

他指着心髒的位置。

我看到心口上邊，有處傷，不射中心髒，卻将他的心傷得稀巴爛。

我輕輕在上邊附上一吻，抱着他，問：“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我還有氣，被外公的一個忠實的手下救了，他帶我來了這個世界，我便出不去了。”

“我帶你出，好不好？”

他不說話，吻了下來，“別離開我，好不好？”

意亂情迷中，我應了一聲“恩”。

其實，我想說的是：對不起。

對不起這些陳年往事給他的傷害，對不起這世間的傷害給他的痛苦，

對不起，我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對不起不能替他分擔這一切，

對不起，我不敢喜歡他；

對不起，我想把他裝進心裏，帶着溫柔的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