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V章

兩個小時後,祁家老宅中。

祁家一大家子齊聚一堂,個個正襟危坐在沙發兩側。祁老爺子坐在正中央,他旁邊則坐着衛暮雲。

舒漁只見過老爺子兩回,在她看來,這是一個和藹和親的老人。但此時此刻的祁老爺子,卻是她完全陌生的嚴肅,那種不怒而威的嚴肅,像極了那種大家族中極具權威的長者。

她不得不意識到,這個老人,曾經是江城的傳奇人物,将祁家菜從一家普通酒樓,發展成餐飲業龍頭。

這間大房子中,只有舒漁一個是外人,她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忐忑。

坐在她旁邊的祁子瞻,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安撫她。

她這才稍稍安心。

他淡淡掃了一眼衆人,最後落在祁子瞻身旁的舒漁身上,面色稍稍緩和,開口:“小舒,你說說你知道什麽?”

祁老爺子的話一落下,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舒漁。

那種不自在感又升了上來。

舒漁看了看祁子瞻,又看了眼臉上挂了彩,卻滿臉不以為意的祁梵正。最後目光落在祁老爺子身邊的衛暮雲臉上,他跟其他人一樣,也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非常冷冽,以至于舒漁不敢與他對視,很快就挪開了眼神。

她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就陷入了這種境地。

她不是祁家人,卻好像被拉來這裏接受審判一樣。

事情的發展太讓她出乎意料,以至于她一直有些反應不過來。

祁子瞻拉了拉她的手,溫聲道:“舒漁,你不用怕,知道什麽告訴爺爺就好。”

這一切完全與舒漁明哲保身的想法背道而馳,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再什麽都不說,想了想,只得把自己看到的告訴祁老爺子。

“祁爺爺,我是有看到子瞻的堂兄和李婕在一起。”

祁梵正聽罷,嗤笑出聲:“李婕是公司品牌總監,我和她認識多年,難不成一起喝杯酒都不成?”

祁老爺子不理會孫子的話,又問:“小舒,你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是哪一天?”

舒漁道:“就是昨天晚上。”

祁老爺子冷冷看向長孫:“梵正,你和李婕喝酒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在子瞻和她的照片被爆出來當晚就單獨出去和她喝酒,你是不是該做個合理的解釋?”

祁梵正笑得更甚:“爺爺,難不成我和人出去喝酒還得看個黃道吉日?”說完又看向舒漁道,“一個外人說什麽爺爺您就信什麽?你以為是我在陷害子瞻?怎麽不想想是他們在合夥陷害我呢?”

祁子瞻低聲道:“哥,我不知道你和李婕有過什麽交易。這段日子我因為進公司不久,很多東西不太清楚,想跟着李婕學習,就和她走近了點,但我和她是清白的,我問心無愧。而舒漁說的也只是她看到的,并沒有冤枉你對嗎?”

祁梵正像是在聽笑話一般,又朝祁黍道:“叔叔,你和嬸嬸你說我和李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請問有什麽證據嗎?”

他話音落,祁老爺子掏出幾張照片,啪的一聲摔在身前的茶幾上:“這些證據夠不夠?”

祁梵正臉色微微僵了僵,繼而又笑了:“原來是早就有備而來。”

祁梵正的父親祁粟讪笑着插嘴:“爸,你也知道梵正比較愛玩兒,他和李婕逢場作戲走近一點,也不代表他會故意讓李婕污蔑子瞻啊!”

祁老爺子朝他瞪了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還有臉說。”

祁家這位大兒子,是個花天酒地的德行,全城人沒幾個不知道。

祁粟被老頭子訓斥,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說什麽。

祁老爺子又道:“其實子瞻和李婕就算是真的有什麽,男未婚女未嫁,我頂多是罵他幾頓對不起小舒,但說到底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但梵正你這樣陷害你弟弟,我絕不容忍。”

祁梵正大約也是耐心耗盡,猛地站起來:“爺爺,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

“現在證據就擺在面前!我找人問清楚了李婕,她也沒否認。”

祁梵正笑:“行!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也懶得再争辯。”

說完就邁步要出門。

“你給我站住!”祁老爺子大喝一聲。

祁梵正輕飄飄轉頭:“爺爺,請問還有什麽吩咐?”

祁老爺子氣得眉頭直抖:“你做了這種事,就準備這麽算了?”

祁梵正嗤笑一聲:“我說了沒做,你不信我又有什麽辦法?但你非要我承認,那我更沒辦法。”

“你……”祁老爺子指着他道,“要是你現在就這麽走出去,祁家菜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祁梵正微微猶疑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在祁子瞻一家及舒漁臉上,笑道:“恭喜你子瞻,祁家菜未來的掌門人!”

說完,面色一沉,大步朝外頭走去。

祁老爺子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衛暮雲拍着他的背幫他順氣:“外公,您別氣壞了身子。”

祁粟道:“爸,我看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梵正再渾,也不會幹這麽下作的事。”

祁老爺子道:“他什麽事幹不出來!”

祁粟道:“您看他在公司這麽多年,也算勞心勞力,從小練習廚藝那麽勤奮,可別因為這種小事就否定他的所有啊。”

祁老爺子怒道:“這是小事麽?這是最根本的德行問題。”

祁粟還想争辯,老爺子揮揮手:“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子瞻在公司好好跟阿城學習,以後祁家菜的招牌就交給你!”

“爸!”祁粟和妻子異口同聲。

祁老爺子置若罔聞,繼續道:“不過俗話說先成家後立業,這件事小舒也受了委屈。你們的婚事早點定下來,等訂了婚,我就正式把祁家菜交給你。”

舒漁大駭,轉頭驚愕地看向祁子瞻。

對方卻露出笑意,暗暗抓了抓她的手,笑道:“謝謝爺爺。”

祁老爺子點點頭,看向身旁的外孫:“暮雲,你的個人大事也快點确定好,我估摸着再被這樣氣幾次,也活不了多久了,不看到你成家,我不放心啊!”

衛暮雲卻怔怔地沒有任何反應。

“暮雲……”

祁老爺子又喚了一聲。

衛暮雲這才回神,輕笑了笑:“外公肯定長命百歲,我的事就不用擔心了。”

祁老爺子剛剛的陰霾因他的話稍稍淡去。

舒漁沒想到這場談話,會以這個結局告終。

出門的時候,祁子瞻的父母祁黍和鄭清妍送兩人上車。

祁黍笑道:“小舒啊,真是讓你看笑話了!不過總算是讓子瞻洗清了冤白,我們家子瞻別的不敢誇,人品一定是沒得說的,從小就乖巧懂事。爺爺也說了,男人要先成家後立業,你們也到了年紀,你看什麽時候安排你父母見個面,把婚事定下來。我知道現在年輕人都不急着結婚,所以先訂婚就好,爺爺也是這個意思。”

舒漁有點尴尬地看向祁子瞻。

祁子瞻呵呵笑道:“爸媽,這件事有點突然,先給我和舒漁一點時間考慮。”

鄭清妍握着舒漁的手:“小舒,子瞻以後就是祁家菜的掌門人,你嫁到我們家絕不會吃虧,我和他爸也不是惡公婆,你不用擔心的。”

舒漁不好直接拒絕,只得讪笑道:“阿姨,這件事真的有點突然,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好好好,我們等你考慮清楚。”

舒漁有些不自在地應承,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道身影上。

衛暮雲插手站在大門處,嘴角噙着一絲譏诮的笑容看向這邊。

舒漁幾乎是落荒而逃般鑽進祁子瞻的車內。

祁子瞻随後上車,系好安全帶,邊發動車子邊轉頭看她,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沒想到爺爺會忽然提那種要求。”

舒漁無奈地搖搖頭:“是啊,誰都想不到,這也不能怪你。”說罷,又笑道,“不過不管怎樣,今天你算是有所收獲,離繼承人只差一步了。你父母應該很高興。”

祁子瞻嘆了口氣:“說實話,本來我完全沒奢想過繼承家業。雖然爺爺喜歡我多過我堂哥,但是堂哥的能力,以及對公司的貢獻,他是看在眼裏的。我以為他肯定會把家業傳給他,沒想到堂哥自己斷了自己的路。”

舒漁笑:“你哥還真是挺沖動的。”

祁子瞻:“他那個人從小傲慢,就是這種性子。”

舒漁想了想:“訂婚的事,恐怕你要好好跟爺爺和你父母解釋了,我們只能走到這裏了。”

祁子瞻怔了怔,默了片刻,低聲道:“舒漁,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舒漁有些煩躁地捂了捂臉,嘆了口氣道:“子瞻,這兩天發生的事真的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我不知道祁家家業對你們意味着什麽,但我真的不想再牽扯進去。你明白嗎?”

祁子瞻點頭,低聲道:“對不起。”

舒漁看她:“這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

兩人在舒漁小區門口道別,祁子瞻還是一臉歉意的樣子,倒是讓舒漁有點過意不去,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輕松道:“加油!未來的祁家菜傳人。”

祁子瞻勉強地笑:“舒漁,我不會放棄的。”

舒漁表情僵了僵:“子瞻,你這又是何必呢?”

祁子瞻笑:“你不用有壓力,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好啦啊!”

他說這話時,就像當初表白被拒時那樣的坦率真誠。

舒漁搖搖頭,沒有與他再争辯,只朝他笑着道別。

去了祁家一趟,跟打了一次仗一樣。

看起來她好像并沒有做什麽,祁家的氣氛也還算平靜。但是她知道其中的暗湧大概可以算得上驚濤駭浪。

幾十億的家産,對祁梵正說沒就沒,她不能說是完全脫不了幹系。

現在想來,舒漁才覺得有些心驚。

祁梵正不是善類,舒漁揉了揉額頭,滿心煩躁地垂首走出電梯。

因為沒看路,冷不丁就撞上了一堵溫熱的物體。

擡頭一看,果然是衛暮雲。

他臉色很不好,沉沉地像是浮着一層碎冰一般。

舒漁身心俱疲,沒心思面對他的質問,恹恹道:“暮雲,你什麽都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為變成這樣子。”

她試圖繞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譏诮道:“不是要當祁家菜掌門人夫人了麽?應該很高興才對。”

舒漁惱火道:“你明知道不是這樣。”

“我知道什麽?知道你幫祁子瞻成為祁家菜的繼承人,還是知道你要和他訂婚?”

舒漁擡頭看他,對上他那雙帶着寒意的黑眸,苦笑道:“暮雲,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你說過讓我離遠一點,昨晚撞見祁梵正和李婕,也就當做沒看到。”

衛暮雲冷聲道:“但你還是在外公面前說了。”

“祁爺爺問我,明顯也是知道這件事,難不成我撒謊?”

衛暮雲定定看着她,像是看進她的心裏,最後一字一句問道:“還是說你其實也是想成為祁家菜掌門人的夫人?”

從昨晚到現在,舒漁覺得自己完全就是被人帶着走,連好好思考的功夫都沒有,現在遭到他的這種質疑,不免也發了火:“我想成為那又怎樣?你是我什麽人?有什麽立場質問我苛責我?我從前是對不起你,所以一直心存歉意,在你面前小心翼翼,不想惹你不高興。但不代表我就能忍受你的這些諷刺。衛暮雲,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說到底我沒欠你什麽?!”

衛暮雲怒極反笑:“你确實沒欠我什麽,陪我睡了半年,走之前還給我留了五十萬,要說起來還是我賺了。”

那段美好的時光,在他口中好像成了某種不堪,舒漁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轉頭就要往屋內走。

衛暮雲卻緊跟上,在她掏出鑰匙開門時,雙手攥住她的手腕,從後面将她抵在門上。

“你幹什麽?”舒漁趴在門上不能動彈,只能惱火地大叫。

衛暮雲微微低頭,嘴唇含住她的耳垂,又滑動在她唇角邊,啞聲道:“你覺得錢可以買斷感情嗎?”

他的力氣太大,身體牢牢貼着她,像是一度帶着溫度的銅牆鐵壁一般。抓住舒漁兩個手腕的手,帶着薄薄的繭,更像是一道撼動不了的鐵鉗。

而他溫熱的呼吸,就撲在舒漁的鼻息間。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會如此危險。但偏偏這危險中又帶着久違的旖旎,讓她渾身的力氣,仿佛在一點點流逝而去。

“衛暮雲,你要幹什麽?”明明是憤怒的話語,說出來卻帶着一絲軟糯的嬌嗔。

衛暮雲輕笑了一聲,不回答她的話,只湊上前,含住她翕張的嘴唇。在她未反應過來,已經探舌而入,狠狠地吻住她。

這個吻太兇狠,連帶着舒漁的舌頭都被他狠狠地拖住,他的牙齒更是在她唇上重重地咬着。

舒漁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親吻過。

實際上僅有的經歷,也只是和這個男人。

這樣的吻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他的氣息。饒是一個人變化再大,但是身上的氣息卻還是和從前一樣。

陌生的是他吻她的方式,像是要把她吞噬一樣。

舒漁被吻得漸漸缺氧,好像一條被擱置上岸的魚,下一秒就要死掉一般。

等到衛暮雲終于放開她,舒漁已經渾身無力,要不是他緊緊抵着她,恐怕早就從門上滑落。

衛暮雲垂目看她,懷裏的人雙頰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大口喘着氣,有些驚恐,又有些迷離。

他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非常強烈的反應,就抵在舒漁的下方。

他在她耳畔親了親,又吻了吻她的嘴角,難得地溫柔。

手指一勾,将她手中的鑰匙拿過來,順手開了門,然後将渾身癱軟無力的人打橫抱起,走進屋子放在沙發上。

直到他覆在自己上方,一邊親吻她,一邊伸手解她的衣服扣子,呼吸變得又粗又重,舒漁才終于從迷亂和怔忡中回過神,本來軟做一團的她,忽然掙紮起來。

但衛暮雲不放開她,反倒吻得越來越深,手上的動作也變得粗暴,直接将她的衣服扯開,從脖頸處往下吻去。

肌膚每一處被他碰到的地方,都讓舒漁渾身戰栗,但此刻她的腦子已經變得清醒。

她已經犯過不少錯誤,不能再重蹈覆轍。

即使她懷念這種溫暖和旖旎。

她深呼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将他推開,迅速坐起來挪後一步,裹緊衣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幹什麽?”

衛暮雲像是聽到了一句好笑的話一樣,嗤笑一聲:“你覺得呢?”

舒漁目光落在他淩亂的衣服,和褲子下方,那裏的反應一目了然,她失笑搖搖頭:“暮雲,你要和我上床嗎?”

衛暮雲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也許是經過剛剛的一吻,他的表情終于不像之前那樣冰冷,而是泛着一絲柔和的紅暈。

舒漁又道:“然後呢?別忘了是你讓我離遠一點的,我不想再卷進你們祁家的事,我們今天圖一時之快,明天就會越來越扯不清。”說完自己覺得好笑,“在你們祁家的人看來,我還是子瞻的女友,甚至是可以訂婚的對象,但是現在我跟你滾在一起,那又算什麽?還有你将你的女友置于何地?”

衛暮雲臉色沉了下來,輕笑一聲:“要是你之前的腦子能這麽清醒,也不會有那麽多麻煩。”

舒漁道:“暮雲,你不用再挖苦我,我現在很亂。還不知道祁梵正會不會找我麻煩!”

衛暮雲看了她了一眼,語氣稍微軟了下來:“放心吧,有什麽事我擔着。”

雖然他表情冷漠,但說出的話,卻讓舒漁心裏一暖,他對她其實還是很好的,無論是從前,還是重逢後。她不是傻子,能感覺得到。

她微微笑道:“不用了,這裏是江城,我父母都在這座城市,我不怕他的。他也不可能對我怎樣。”

衛暮雲嗤笑:“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麽天真?”

舒漁想了想道:“其實我覺得祁梵正不是什麽壞人。”

衛暮雲笑得更甚:“所以他是無辜的?祁子瞻一家陷害的他麽?”

舒漁搖頭:“那倒不是,但可能有什麽誤會。”

衛暮雲站起來:“你別再天真了,祁梵正不是什麽善類。他失去繼承權,你脫不了幹系,他那個人睚眦必報,不會對你善罷甘休的。”

他的話讓舒漁有點忐忑起來,畢竟他對祁梵正的了解,肯定比自己多太多。

她想了想,梗着脖子道:“管他呢,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對我怎樣?”

衛暮雲看了他一眼,輕笑:“你倒是挺有膽子的。”

說罷起身整了整衣服,往門口走了兩步,又轉頭道:“有事來找我。”

“暮雲……”舒漁想問他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但她知道其實不用問,因為答案不言而喻,于是看到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她又攤手道,“沒事,就是想說謝謝你。”

衛暮雲輕描淡寫點點頭,轉身離去。

折騰了半天,其實并沒做什麽事,但舒漁就是覺得累,身心疲憊得累。

一覺醒來已經是暮色深深。

照舊是被餓醒的。

舒漁趿着拖鞋,來到冰箱前,發覺裏面已經沒什麽可吃的,只得換了衣服出門去覓食。

正出了門,隔壁衛暮雲的房前,一個女人恰好走進去。

舒漁轉頭去看時,那女人已經完全進屋,只剩正要關門的衛暮雲。

兩人對視,表情都有點不自然。

畢竟今天中午發生了那樣的事。

舒漁猜想那就是他那位她未曾謀面的女友,她有點尴尬地朝他打了聲招呼,直接問:“女朋友?”

衛暮雲皺了皺眉,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看了眼她,将門關上。

舒漁哭笑不得。

他是怕什麽麽?

也對,今天中午他的行為,對于他的女友來說,足以算得上渣。

舒漁聳聳肩,看了看緊閉的門,轉身進電梯下樓。

吃完飯回來,已經過了九點。

舒漁在陽臺上鍛煉了會兒身體,聽到隔壁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奇地張望了一下,但是那落地窗簾拉得很緊,她連個影子都看不清。

女人到底是有好奇心,舒漁回到客廳,目光落在茶幾上剛剛買回來的兩盒麻辣鴨翅,她想了想拿起來,走出門來到隔壁門口按響了門鈴。

衛暮雲從裏面打開:“有事?”

舒漁越過他的肩膀,往裏面看了看,舉起手中的盒子:“我買了兩盒鴨翅,給你們一盒做夜宵。”

衛暮雲皺了皺眉,将鴨翅接過來:“還有事嗎?”

舒漁抿抿嘴,猶猶豫豫道:“還沒見過你女朋友呢!”

衛暮雲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恐怕不是太方便。”

舒漁有點尴尬地摸了摸額頭:“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衛暮雲看着她離開,将門關上。

李婕插着手從裏面走出來,挑眉看了看她:“你這位芳鄰有點眼熟呢!”

衛暮雲道:“她是舒漁。”

“舒漁?祁子瞻的女友?”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