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了眼睛,然後···她高興的撲了上去,仿佛是找到了回家的方向的小孩子,一頭紮進白衣人的懷裏,把臉埋在人家懷裏,兩只小手還緊緊的拽着衣服,好像生怕那人跑了似的。
湯圓看起來瘦,身上卻軟軟的,抱着懷裏熱乎乎的,好像捧着個太陽,暖暖的呼吸吹在人心口,那處的皮膚也泛起了奇怪的暖意。
白衣人正是宗烨,懷裏乍然有個小姑娘,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也不動,心裏感覺十分奇怪,風不都是冷的,有時候刮到身上還特別疼,可自己懷裏這個寶貝怎麽也會吹風,還是奇怪的風,吹得自己心口奇怪,好像熱熱的癢癢。
他雖然十分的不适應,到底記得這個是自己藏起來的寶貝,也沒把寶貝扔開,在熱乎乎的暖意中,他甚至不打算追究寶貝跑出來的事了。
“走嗎?”湯圓輕輕拽了拽那人袖子,沒錯,她以為白衣人是來給自己帶路的白無常,激動的等着帶自己去找爹娘呢。
诶,寶貝說話了?可是···走···。
宗烨心裏不高興。
他平時不高興的時候,勢必要發脾氣動手,今天卻只摸了摸自己懷裏寶貝軟軟的臉就不動了。
寶貝太軟,不敢教訓怎麽辦。
他想不出辦法,只能不吭聲的,把寶貝往緊抱了抱,想要假裝自己沒聽見。
湯圓大着膽子摸了摸白衣人的手,試探着提醒“不走嗎?”
宗烨撅起了嘴,不高興極了。
要不然,把寶貝打暈吧,他伸手猶猶豫豫在湯圓後頸上比劃,比劃了半響還是放棄了,嘤,怕打壞。
兩人沉默的抱了半響,一陣“咕嚕嚕”的聲音打破了安靜。
宗烨高興了,他知道寶貝為什麽要走了,原來是餓了。
湯圓疑惑了,死了還會餓嗎?
宗烨摸摸湯圓的腦袋,不舍的把她放下,往床底下推了推,剛推進去又反悔了,趴在地上把湯圓拽了出來。
還是抱着穩妥,丢不了。
······
兩人坐在屋前的臺階上。
不,準确的說,宗烨坐在臺階上,湯圓坐在他懷裏,面前有個食盒。
宗烨一手抱着湯圓,一手掀開食盒想要給湯圓喂食。
湯圓看看周圍,雖然只有月光 ,卻也看得見房屋暗沉沉的輪廓,隐隐還看得見飛檐鬥角,是正常的人間景象。
湯圓轉過頭看着白衣人,伸手輕輕的碰了下他臉,熱的。
宗烨不明就裏,心裏還挺高興。
寶貝摸我了,蹭蹭臉,他湊上臉在湯圓臉上蹭了蹭,诶·····怎麽有水?
宗烨擡頭看了看,沒下雨啊,再蹭蹭,還是濕漉漉的······湯圓雖然努力咬着嘴唇要忍住哭聲,還是沒能壓住,身體在宗烨懷裏發着抖,眼淚順着兩人相接的臉頰,一路滑到他唇邊,好像是宗烨也哭了似的。
宗烨下意識的伸舌頭舔了舔唇邊的淚珠,鹹鹹的,一點也不好吃。
他不知道怎麽的,感覺自己也不舒服起來,伸手從食盒裏拿出飯菜給湯圓,快吃吧,別哭了。
湯圓忍了一冬天的眼淚在這一刻如同春天剛化開的河水,止不住,一邊抽抽搭搭的哭,一邊大口的吃飯。
宗烨不停的用手去擦湯圓臉上的淚水,直到她在懷裏哭到睡着了,才停下了手。
宗烨是不明白她為什麽一邊吃飯一邊哭的,他抱着湯圓站起來,想要回到床下去,腳底下似乎踢到了什麽,發出“當啷”一聲,宗烨低頭看看。
是剛才的盤子,剩下的菜撒了一地,這本來就是中午剩下的飯菜,半凝固的油脂黏在盤子周圍,看着十分的惡心,宗烨看了一眼懷裏睡着的湯圓,心裏突然一陣怒氣。
他自從得了瘋病之後,腦子就不清楚,府裏的下人對行止院又怕又嫌棄,送來的飯就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他自己平日餓了就随便吃,一點也不覺得不對,今天卻突然十分憤怒起來,自己的寶貝居然只能吃這種東西。
他又生氣又傷心,還覺得十分丢臉,自己竟然給寶貝吃這種東西,他垂頭喪氣的把寶貝藏進床下,恨不得摟住寶貝嘤嘤嘤一會兒,但又不能吵醒寶貝,只能小心翼翼的掀開床幔轉進去,躺在寶貝身邊看看再看看,你別說,這床還真是大小正好,完美的容納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和一個七歲的小孩。
他也不睡覺,看着湯圓的側臉發了半響的呆,然後爬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随手從桌邊抄起自己的刀,他走到院子裏好像想起了什麽,回頭看看房門,快走兩步搬起院子裏的石桌抵在房門口,才放心的走了。
------題外話------
湯圓:世子總把我藏到床底下怎麽破,在線等挺急的
世子:怎麽能把寶貝藏得最好,在線等更急我說錯了,不只是女主最慘,男主也=好不到哪兒去,又瘋又傻,忏悔。
繼續單機,各位美人寶貝親愛的,走過路過別錯過,畢竟······湯圓那麽好吃。
持刀尋得點心甜
自從宗烨瘋了,就沒出過行止院,但宗平候的側夫人白氏仍然讓人注意着這裏,院子周圍也安排了幾個看守的小厮。
這些小厮雖然名義上在行止院侍候世子,實際上卻是被白氏安排監視宗烨的,先開始他們還緊張兮兮的,後來發現世子雖然瘋的徹底卻只在行止院裏活動,這些人便安了心,每日在行止院周圍轉上兩圈,便聚在一起喝酒打牌,這活記好不輕松。
天色已晚,幾人和往常一樣聚在房裏吃喝耍樂,暖爐上炖着好大一盆紅焖羊肉,酒瓶胡亂放着,一邊吃飯一邊嘴裏扯犢子。
“前些日子行止院裏擡出去那個秋荷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好好的一個如花似月的小姑娘,白夫人安排來給他做侍妾,讓瘋子一刀砍在手上,手指都掉了好幾根,你說那瘋子是怎麽想的?”
“那你去行止院裏問問那瘋子?”
“問個屁,老子才不想被砍死。”另一人往地上唾了口唾沫道。
幾人嘻嘻哈哈的談論着宗烨,早年間,宗烨是金尊玉貴的世子,他們誰敢多說一句,如今卻只不過是個被監視的瘋子,這個世子的名頭也早已搖搖欲墜,這些人嘴裏便髒的臭的什麽都敢說了。
“哎,老趙你看什麽呢?”他招呼站在窗邊的人。
“你們看,是不是有人從行止院裏出來了?”老趙指了指窗外 。
“不可能,你喝多了吧。”幾人嘴裏念叨着醉醺醺的湊到窗前。
卻什麽也沒看見。
“你看吧,什麽也沒有,你今天可真是喝多了,那瘋子都兩年沒出過行止院的門了······”
“桄榔”正說着,旁邊一聲巨響,正是房門被一腳踹開了。
據說兩年沒出過院門的瘋世子信步走進來,道:“這是廚房嗎?”
“······”沒人回答。
“或者你們知道廚房在哪兒嗎?”
“廚你娘的房啊”老李喘着酒氣,上去拉扯宗烨“瘋子還知道找飯呢,吃個屁,滾回去···”
“······”一弧白光在眼前閃過,打斷了他嘴裏的話。
衆人再看,只見他臉上長長一道刀痕,皮肉翻卷白骨可見,嘴裏冒着血沫子,僵立片刻,才轟然倒在地上。
“救···救命啊,殺人啦。”這些人也不過是會些拳腳的普通家丁,平日裏好像兇惡無比的樣子,卻也沒見過眨眼間便劈死一個人的煞神。
頓時你擠我挨的往外跑去,宗烨倒也不攔,只随便拽住一個人,任由其他人大呼小叫的跑了。
“世···世子。”被抓住的人看着世子手裏往下滴血的刀,心裏想起世子外家時代從武,世子的師父更是鎮北大将軍,又想起傳說世子八歲便跟着在烏龍山上剿匪了。
宗烨不和這人說話,在小屋裏随便轉了轉,盯着爐上坐着的紅焖羊肉看看,若有所思的樣子。
“世···世子,您吃羊肉嗎?”那人又抖着嗓子讨好道。
宗烨看了一眼桌子上散落的碗盤骨頭,皺了皺眉,好髒。
“廚房在哪兒?”
······
“碧宣姐,您這麽有空過來了,廚房怪熱的,有事您叫一聲,咱們就給您準備的妥妥當當的。”
碧宣被這人奉承的高興笑了笑“小主子中午胃口不好,這會餓了,突然想吃奶酥了,夫人讓我來拿。”
“诶,能讓小主子想着是這道點心的福分,您稍在外間喝口茶水,馬上就做好給您帶走。”那人恭維道。
他們說的小主子,便是晉平候的二子,白夫人所出的宗紹,原本改叫二公子,但是侯夫人去了,世子也瘋了,白夫人掌着府中的權,底下人便投其所好的叫起了小主子。
碧宣站在外間和別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天,廚房的人要讨好白夫人,沒等多大會裏面那人便把裝着奶酥的食盒送了出來。
“裏面是奶酥并幾種新點心,還請姑娘幫忙嘗嘗,若是味道好,便再來拿。”一邊說一邊講食盒遞給碧宣。
碧宣卻沒能拿到手。
宗烨拿過食盒,掀開蓋子看看,裏面的點心具是新鮮完整,形狀還十分可愛,他心中滿意,惦記着寶貝還在家裏等着中間,提着便要走。
“哪來的瘋子,小主子的吃食也敢搶。”碧宣不幹了,她是白夫人房裏的大丫鬟,平日裏在府中下人裏也威風八面的,今天卻被人撅了面子,心裏自然不快。
廚房裏那人也跟着大呼小叫“姑娘您別生氣,這可不是我們廚房的人,快來人,教訓教訓這膽大包天的玩意,連小主子的吃食也敢碰” 。
碧宣不耐煩的皺着眉“剛才那盒被人碰過了,你再去做一盒新鮮的。”
“诶,我馬上就去,再給您做個桃花珍珠盞,還麻煩您在白主子面前幫我求個情,我們真不是故意耽擱。”
他們這邊說着話,周圍有好幾個人沖着宗烨撲了上去,要教訓教訓這大膽的小子 ,宗烨兩年沒出過行止院,這些人早不記得瘋世子長什麽樣了,又急于讨好白夫人,一邊罵一邊沖着宗烨就撲了上去,宗烨理也不理,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刀,不過幾下,地上便躺了一地的人,血噴了一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打完了,卻又在碧宣驚恐的眼神下返了回去,等到廚房師父出來,他把另一個食盒也拿過來帶上,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心裏美滋滋的想,嘿嘿,寶貝醒來就有好吃的了。
吃飽了還能再蹭蹭,诶嘿,越想越高興。
------題外話------
又發現多了一個收藏,但···還是沒人說話,我一定是沒有魅力了,心裏苦,去吃個湯圓緩緩。
行止院父子離心(上)
玉甘院中。
“紹兒,這兩天學得怎麽樣?新換的師傅可還習慣?”白夫人看着自己十歲的兒子,心裏滿是喜愛與驕傲。
宗紹忙着逗弄自己懷裏新得的蝈蝈,頭也不擡。
“紹兒···”白夫人又叫了一聲。
他才不耐煩的道“哎呀,沒什麽好說的,和以前差不多。”
“還是要和師父好好學···”白夫人叮囑“将來這府裏還要你繼承···”
宗紹不耐煩聽,撒嬌道“那我就更不用學那麽多勞什子了,我有不用去考科舉。”
白夫人雖然有些困擾兒子這般不愛學業,可卻也狠不下心來說他,早年間侯府只有宗烨和宗紹兩個男孩,宗烨跟着舅舅學功夫,常年住在鎮北将軍府,白夫人生怕自己兒子讓侯夫人害了去,求着晉平候把宗紹也送回自己的娘家。
明面說是白家詩書傳家,宗紹去學習,将來侯府兩位少爺一文一武也是佳話,她心裏卻始終認為是侯夫人逼着自己送走了兒子,害自己和兒子不能團聚,等侯夫人死了,她把自己兒子接回來,卻也總覺得自己虧欠兒子,不舍得太過管教,再加上白夫人覺得自己兒子聰慧無比,又相信白家的教導水平,雖然發現了宗紹在學業上不太認真,也不太重視,甚至在宗紹趕走了三個師傅之後,白夫人還覺得可能是兒子太過聰明,師傅們水平不夠。
其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位二少爺乃是一等一的蠻橫無知,有侯府裏的老人心中腹諷,都說外甥肖舅,這位二少爺可不是和白夫人的嫡親弟弟白繼祖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的蠻橫,一樣的不學無術,只是現在府中是白夫人掌權,大家沒人敢說,反而要一個勁的誇贊宗紹聰明機靈。
宗紹不愛聽白夫人讓自己什麽好好和師父學習的話,他煩躁的将手裏的蝈蝈籠子随手一扔,問道:“我想吃的奶酥呢,怎麽還沒拿回來?”
白夫人心疼的摸摸兒子腦袋,聲音不悅的問丫鬟“去取奶酥的人怎麽還沒回來,存心要餓壞小主子不成?”
正說着,聽見屋外一陣吵嚷,白夫人心裏更是不悅,外間的丫鬟進來禀報“夫人,廚房那邊出事了,去拿點心的碧宣回來了,沒拿到點心,好像還被吓壞了。”
白夫人皺了皺眉,示意把碧宣叫進來。
碧宣容貌比別的丫鬟好些,平日裏最是愛美,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因為這個原因,在一等丫鬟中白夫人對她不太依重,現在進來卻全不是往日的樣子了,鬓發散亂,神情慌張,臉煞白,裙子上也沾上了髒污。
“怎麽了?讓你拿個點心都拿不回來?存心想餓着小主子不成?”白夫人道。
碧宣只是發抖,沒回話。
“好大的膽子,主子問話都不回了?”白夫人身邊的嬷嬷上去推了她一把。
碧宣本就腿軟,剛才連滾帶爬的從廚房跑回來已經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被這一推,頓時癱倒在地上“夫···夫人,殺···殺···殺人了。”
窗外夜色沉沉,有風從廊檐下穿過,将外面的燭火都吹得晃動起來。
衆人心裏一抖。
白夫人将茶盞往地下一摔“抖什麽抖,把話說仔細了。”
嬷嬷上去把這碧宣的臉,到了一碗涼水,碧宣冷靜了一點,哆哆嗦嗦的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一個十三四歲拿刀的少年······”白夫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伸手端起茶杯,道:“行了,我知道怎麽回事了,派人去廚房那邊看看,然後去喊侯爺,就說······世子出事了。”
······
“侯爺到。”在小厮的傳到聲中,晉平候大步走進玉甘院。
白夫人早早便等在屋外,也沒批鬥篷,穿一身靛青的衣裙,眼角帶淚,神情脆弱,對着晉平候盈盈一拜“都是奴的過,府中出了事情,奴······”
她好像十分的焦急愧疚,随着說話眼淚順着臉頰留下,又好像不敢讓晉平候看見似的,擡起袖子擋了擋臉。
晉平候原本有些不快,見白氏這樣,心裏便想起白氏的不容易來,他伸手擦掉白氏的眼淚,安慰道:“別哭了,爺不會怪你的。”
安撫了白氏兩句,一行人往廚房去,只見廚房院子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人,其他廚房裏的人被護衛看守着,在旁邊小屋裏躲着不敢出來,侍衛上去探了探“回侯爺,現場七人都是一刀斃命。”
晉平候轉過頭,又用袖子擋着鼻子,他膽小,生平最怕見血“好了,本候知道了,把這裏收拾了叫上見到兇手的人到外面去審。”
沒問兩句,衆人心裏就有數了,兇手行事大搖大擺,又沒有遮頭擋臉,後來更是直接進了廚房,容貌歲數這些人都看了個清清楚楚,雖然有人忘了世子長什麽樣子,但聽到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披頭散發,再看那幹脆利落的刀法,心裏都想到傳說中瘋了的世子。
只是雖然知道了,卻也沒人說,只看着晉平候神情複雜,臉色越來越不好。
“孽子······竟然傷了這麽多條人命,今日若是不教訓他,來日不知會闖下什麽禍事。”晉平候捂着心口道。
帶着侍衛便往行止院去,白氏神情伧恍,還試圖拉着晉平候袖子勸“世子畢竟還是個孩子,又得了瘋病,侯爺別傷了他。”
晉平候拂袖道“你心太軟,作出這樣事情,已然是不能不管了。”
白氏被晉平候罵了,才不說話的跟在了後面。
到了行止院門口,發現院外的角房裏還倒着一個死人,晉平候心裏更是驚怒交加。
使人撞開了院門,就見行止院裏荒草萋萋,大晚上的連一盞燈也沒有,好似鬼屋一般,晉平候腳步微頓,覺得是有些疏忽了對大兒子的照料。
想到自從宗烨瘋了,自己便從來沒有見過他,晉平候心裏難得有些愧疚,他吸了口氣,聲音緩和了些道:“烨兒,你別藏着,出來把事情說清楚,若是情有可原,父親也不會過于責怪你。”
晉平候自認已經夠情真意切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臉上頗有些挂不住,黑下臉讓侍衛撞開房門。
房間裏,宗烨和點心盒子都在床下,他早就聽到了這些人來的動靜,本來天賦異禀又自幼習武,耳目比普通人強的多,要是平常可能就出去直接把這些人趕走,但是他現在有了寶貝,生怕一離開就弄丢了,索性就不出去了,反正以前也有人進來過,不理會的話,他們自己就走了。
他看着睡着的湯圓,越看越高興,把點心盒子往她身邊推推,想着她一睡醒就又好吃的。
正樂着,聽見這些人不但沒走,反而沖着屋子裏來了,宗烨像是地盤受到威脅的野獸,憤怒而緊張,他從床底出來,确定床幔遮的嚴嚴實實,又拖過櫃子抵住房門,才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題外話------
湯圓:外面怎麽了?
世子:你好好吃點心。外面什麽事也沒有。
單機,接着單機,各位讀者老爺就沒人寵我一下嗎?嗚嗚嗚
7 假好心白氏願未如
侍衛正聚在門口,宗烨從窗戶跳出去,二話沒說,揪住侍衛的衣領,直接甩到了一邊,然後擋在門前不動了。
也不知他哪裏來的力氣,那侍衛無一不是習武的青壯年,個子比他高上不上,居然被他弄出老遠,有個侍衛踉跄了兩下,差點撞到晉平候身上。
晉平候黑着臉往後推了一步,被侍從扶住了。
他定了定心神道“宗烨,你今天幹什麽了?你敢說嗎?”
宗烨不說話,也不動,只站在門口,警惕着不許任何人靠近。
“宗烨······”晉平候又叫了一聲。
白夫人扶住晉平候,勸道“侯爺,侯爺,算了吧,世子畢竟已經···,腦子不太清楚,想必不是故意不尊敬您的,也不是要對您動手。”
兩句話說的晉平候越發生氣,自己都親自來了,這孽子居然上來就動手打傷侍衛,再厲害點,是不是就要打自己了。
白夫人見他臉色陰沉,又做了個主動上前的姿勢,其實只是往前探了探頭,她心裏也怕宗烨暴起殺人呢,溫柔的說:“烨兒,快給侯爺認個錯,雖然你忤逆侯爺,但侯爺畢竟是你父親,不可能不原諒你的。”
宗烨好像沒聽見似的,只惡狠狠的盯着周圍的人,不許他們上前。
晉平候道“今天你若能解釋清楚,小懲大誡也就算了,若是不能,你也不必留在府裏了。”
白夫人聽得此話,眸光微微閃動,面上卻露出焦急神色“侯爺,萬萬不可啊,世子還是個孩子·····”
宗烨十分不耐煩的低下頭,甚至用手捂住了耳朵,這舉動孩子氣的很,晉平候想起宗烨童年時聰慧機智,主意多的很,一闖禍要說他,他就這樣捂住耳朵,那時候夫人鄭氏還在······
再看看,宗烨只穿了一身輕薄的亵衣,站在初春的夜裏,冷風拂過,更顯得身形單薄瘦弱,行止院更是一片漆黑,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他向前一步,聲音放低了道“烨兒,你的丫鬟小厮呢。”
宗烨露出茫然的神色,白氏忙道“這都是妾身的疏忽,世子怕生人,安排的丫鬟小厮都不許近身,被打走的更有許多,怕驚吓了世子,便讓侍候的人在外圍活動。”
晉平候想到宗烨幼時,再看看現在,心中隐隐有些難受,他十分的想上前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情,但是看看宗烨警惕的目光,他又一陣心虛,到底是放棄了。
他嘆了口氣“罷了,也是他病了······”
白氏咬了咬牙,晉平候為人優柔寡斷,心軟易變,白氏往日最喜歡他這個性格,今日卻也敗在這個性格上,她立馬順着晉平候的話道“都是那起子下人冒犯了世子······”
“當當當”幾下敲門聲打斷了白氏的話,衆人看向聲音的來源,世子的屋裏。
宗烨的面無表情終于有了變化,臉上有了緊張的神色,他輕輕回應似的拍了拍門“別···”
“白哥哥?”湯圓弱弱的問。
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被塞進了床底,索性這次有了經驗,駕輕就熟的爬了出來,出來一看又只剩下了自己,湯圓不怕白無常,但是湯圓很怕自己一個人呆着,她擔心自己哪裏做錯,惹了白無常哥哥不高興,又把自己一個人丢下了。
聽見外面有回應的聲音,湯圓抽了抽鼻子“哥哥···”她努力忍着哭腔,生怕被讨厭。
宗烨想起寶貝滿臉淚水的樣子,覺得心裏不舒服極了,他轉身把門打開,推開擋着的矮櫃,蹲下身子把小姑娘抱在懷裏,道“不許哭。”
你一哭,我就難受。
“這孩子是?”晉平候道。
白氏低聲詢問了嬷嬷兩句,回答道“估計是安排錯了,這孩子是今天剛買回來的,還沒教呢,錯送到世子這邊了。”
“這孩子太小,也不會侍奉世子,回頭我就讓人把她領回去。”
晉平候看着宗烨抱着那小姑娘的樣子,搖了搖頭“算了,留下吧,沒準對烨兒的病有好處,你看他也不是排斥所有人靠近的嗎。”
“回去再找幾個有名的大夫,再給烨兒看看,要是能好起來,就再好不過了。”晉平候想着,鄭氏畢竟是大姓,若是宗烨好了,将來也不至于和鄭氏結仇。
白氏柔順的低下頭“是。”
晉平候有些惆悵的道“若是烨兒的親妹妹,我和元娘的女兒還活着,現在也和那個小孩差不多大了,烨兒以前最喜歡帶着妹妹玩。”
白氏也跟着傷心,安慰晉平候“大小姐小時最是聽話可人,最招人喜歡的,佛祖也喜歡,才把大小姐接走了······大小姐若是知道讓父親這麽傷心的話,定然會難過的···”
------題外話------
今天去學車,累到死回來發現掉了一個收藏,傷心到融化。
沒人在意我,讓我在一個人的角落~這是今天的主打歌
8 當前景不知真心假意
晉平候心軟又多情,這個是知己那個是紅顏,什麽解語花的更是不計其數,白氏能在這麽多女子中殺出重圍,順利取得側夫人的地位,靠的不只是是容貌姣好,更是她的柔順善良,以夫為天。
具體表現在晉平候哪怕是随口說個什麽話,随後都會發現白氏已經默默準備了,還每次都不是特意給晉平候看的,都是他自己發現的,比如他說初雪時候的梅花蕊雪是泡茶的妙物,過幾日發現白氏身體不适,晉平候路過花園時,便聽人說,白氏前些日子冒着雪在太陽出來之前就來采梅間雪,晉平候自然是感動不已。
再有,晉平候說起早年間自己奶娘做過的一道什麽羹湯,現在想來甚是懷念啊,過幾天再去看白氏的時候,桌上就會有這道菜,再拉過白氏一看,手指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刀痕,晉平候當時便感嘆“待吾真心者,唯靜瑤(白氏閨名)一人。
在晉平候心中,白氏善良體貼,對自己更是十數年不變的真心,所以縱然晉平候府中莺莺燕燕不斷,白氏還是牢牢的保持着領先地位。
所以既然前一天晉平候說了要給世子再請大夫,白氏當然就會去辦,還會辦的妥妥帖帖的,辦的誰都說不出錯處來,她不光安排府醫去給世子看病,還親自下帖子邀了淮安城大戶人家常看的幾位大夫,哦,你說淮安城很出名的那位陳大夫?給鄉野村民看病的,怎麽能醫治世子的貴體呢?
這還不算,白氏還考慮到了神佛的因素,親自去了趟城外的通露寺,花大價錢為世子點了一盞燈,還請了不少僧人為世子辦法事祈福,可以說能想到的白氏都做了。
晉平候知道後,果然很感動的拉着白氏的手道“累着靜瑤了,還是你想的周到。”
白氏柔順的倚在晉平候懷裏“為侯爺解憂算什麽累呢,況且世子如今這樣,我也心疼的很。”
晉平候有個毛病,他不是多情心軟嗎?所以一感動的時候他就愛抒發感情愛許諾,雖然這個諾可能不會實現吧,但是他說話的時候還真是真心實意的,因為白氏讓他感動的次數最多,所以白氏得到的各種許諾也最多,這次白氏又讓他感動了,只見他嘆了一口氣,握了握白氏的手道“我子嗣不豐,女孩就不說了,男孩中只有烨兒紹兒兩個孩子,烨兒如今又是這個樣子,他若好不了,鄭氏那邊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的爵位必定是要傳給紹兒的,靜瑤我現在不能将你扶正,将來紹兒繼承了侯府,你也是名正言順的老夫人。“
白氏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道“只要能陪着爺,靜瑤什麽也不要,世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紹兒最是尊敬哥哥的,萬萬不願替代世子的地位。”
心中卻只是毫無波瀾,晉平候許的諾太多了,她年少時,晉平候許諾娶她為妻一生一世一雙人,轉眼就娶了諸氏為正妻,她傻,相信晉平候的話,甘願嫁他為妾,後來,晉平候許諾最喜歡她,轉眼府中就又添了三房妾室, 她傻,相信晉平候的話,就聽見晉平候和那新妾說,本候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再後來, 她懷孕了,晉平候許諾保護她們母子的平安,轉眼自己就被人推進水中,那個孩子也沒能保住,後來調養了好久,才有了紹兒,後來晉平候許諾過正妻之位, 許諾過讓紹兒繼承侯府,可是白氏早就不相信他的許諾了,她每次都感動的哭泣,然後自己來實現晉平候的許諾,你許諾我正妻之位,那我就除掉鄭氏,你許諾紹兒世子之位,那我就弄瘋宗烨,白氏低下頭,仿佛擦拭眼淚似的,在手帕下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兩人說着話,白氏道“紹兒也該從書房回來了,他這兩天總念叨着想您,不知有什麽事情?我問他也不說。”
話音剛落,宗紹便回來了,說實話,雖然宗紹脾氣蠻橫,不學無術,但是外貌還是好的,畢竟父母雙方底子不錯,晉平候就是靠着自己俊美的容貌才哄來了諸氏小姐的芳心, 白氏也是貌美才得了晉平候的喜愛,兩廂綜合下來,宗紹也能說是個英挺少年,只是眼睛像舅舅白繼祖,總透着些不懷好意似的。
但是,在晉平候和白氏眼裏,宗紹可是個大方爽朗孝順聰明的少年,看見晉平候也在,宗紹大步走進來,似乎又驚喜又高興“父親······”
“這孩子,見了侯爺高興的連什麽都忘了,還沒行禮呢?”白氏笑着嗔怪。
晉平候擺擺手“诶,這是孩子和我親近,我就喜歡紹兒的性子,待人真誠。”
“你娘剛還說,你找為父有事?”晉平候問道,白氏不過是側妃,原本不能稱為娘,但是晉平候都這樣說了,還又誰會提醒這樣于禮不和呢。
宗紹頗有些孩子氣的撅了下嘴,露出猶豫的神色 。
晉平候和白氏都為他這孩子氣的樣子笑了起來,這場景和美極了,仿佛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一樣。
宗紹從袖子裏拿出一卷書“我聽父親說下棋修身養性,也想和爹爹學,可是我看不懂這棋譜······想着要問問父親的。”
“這孩子,盡要給您添麻煩,怪不得不告訴我呢,是怕我攔着他呢?”白氏道。
晉平候樂意兒子想自己尋求幫助,他接過棋譜“哎,這是孩子的一片好學之心······。”
他說着說着,頓了下,道“烨兒也喜歡下棋,兩歲時夫人便用棋譜為他啓蒙。”
宗紹扯了扯嘴角,晉平候看過來的時候,面上又是一片天真的笑意“大哥真厲害,都不用父親教呢,我太笨了,還得和父親好好學。”
他又關切的道“不知道大哥最近怎麽樣了?我前兩天還去看,只是大哥未能讓我進屋,不知這幾天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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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我好些了嗎?
湯圓:你一直很好啊。
衆人:呵呵呵
單機好無聊啊,痛哭。
唯一的安慰是最愛吃的紅薯幹到了,可是有紅薯幹就該看電視劇看綜藝,嗚嗚嗚,都是紅薯幹勾引的我,我是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