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膀,被宗烨一把掐住,狠狠一甩。

那蛇頓時軟軟垂下了身子。

再一看小姑娘,兩眼含淚,原本眼中像是一汪清泉,如今便是水之将傾了,宗烨伸手把湯圓抱起,把小孩的腦袋按在自己頸窩處,摸摸她後背“閉上眼睛”。

湯圓聽話的閉着眼睛,趴在宗烨身上,自覺安全極了。

眼睛閉着,就只好用鼻子聞了,她抽動着小鼻子嗅問,恩金銀花的味道,剛剛泡澡的金銀花放多了。

再聞聞,小哥哥的衣服大概是新換的,有皂角的味道,還有太陽的味道,小孩聞的認真極了,鼻息噴在宗烨脖子上,癢癢的。

宗烨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湯圓以為這是叫自己睜開眼睛了,撒嬌的蹭了蹭,才睜開去看。

這一看吓了一跳,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七八條蛇,花色各不相同。

宗烨也被吓了一跳,他不是被蛇吓的,他是被湯圓吓的,原本準備把小姑娘抱出去,再讓她睜眼睛的。都怪自己縮什麽脖子,這下把寶貝吓到了。

他摸了摸小姑娘披散在身後的頭發,想了想,道“甄後既入魏宮,宮庭有一綠蛇,每日後梳妝,則盤結一髻形于後前,後異之,因效而為髻,巧奪天工,故後髻每日不同,號為靈蛇髻,宮人拟之,十不得一二也。”

小女孩最喜歡聽故事,尤其是這種有點神奇的美人故事,湯圓果然不那麽害怕了,大着膽子偷瞄地上的蛇,問道“這些蛇也是來教哥哥給我梳頭發的嗎?”

宗烨點點頭“嗯是。”

“那哥哥學會了嗎?”

宗烨頓了頓“他們是幾只不太會的,跑來之後光顧着打架了,沒教我。”

······

“世子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沒···”

“什麽事都沒有?”

“我想想,啊有,鄭馬夫找人要了好幾個酒壇子,說要泡蛇骨酒。”

“哎哎,趙管事,您怎麽了,別暈啊···”

------題外話------

湯圓的話:哥哥的味道特別好聞。

宗烨:我希望以後可以說哥哥的味道特別好。

今天累癱,睡覺去了,各位大寶貝晚安。

46 心一橫引惡進門

連施兩計不成,趙興心裏是害怕又心虛,暗地裏想着難道這世子真有這麽厲害···

然而他雖然有些害怕,卻無法就此停手,畢竟自己是白府的家奴,身家性命都被掌握着,更何況前兩次雖然事情未成,世子那邊應該也懷疑上自己了。

既然已經把人得罪了,就只能做到底了。

趙興想到這裏,翻身下床,趴在桌前,鋪平信紙,奮筆疾書,不知誰在給誰人寫信。

······

信鴿收了翅膀,落在窗前。

拆開信件:“單兄,見信安好,莊上有富人子投宿,家資豐厚,護衛甚少···盼兄早至。”

“哈哈,好,去叫弟兄們準備起來,咱們有大買賣了。”

“大哥,誰的信?說什麽了?”旁邊的二把手是個矮胖子, 問道。

“ 趙興的信,說有富人在他那裏借宿。”

“咱們這兩天正沒怎麽做生意呢,該活動活動了。”

“大哥,趙興這人可信嗎?”

“趙興貪財好色又膽小如鼠,他不敢騙咱們。” 大黑山裏真正的山賊老大單雄揮揮手道。

趙興剛到的時候就被單雄劫了,要殺他的時候,趙興大喊自己的身份,又保證從此和他們合作,他舌綻蓮花,說的十分真切,單雄便把他放了。

從此以後,趙興就倚靠地利,常常給單雄送上過路行商的消息,單雄殺人越貨之後,便分他些消息費。

是以這次得到趙興消息後,單雄也很是興奮。

更何況這次的商人還是住在趙興的莊子裏,這就更簡單了,連牆都不用翻,大搖大擺從門口進去,殺個連護衛都不多的富商不是探囊取物嘛。

單雄越想越高興。

吩咐道“明日咱們早去早回,讓夥房做些好酒好菜,兄弟們回來好生樂呵樂呵。”

······

第二日,天色未亮。

“布谷布谷。”

“呱呱呱。”

“你們可來了。”趙興左右看看,悄悄的打開門,把山賊老大迎了進來。

“喲,你怎麽弄成這樣了。”有山賊見他頭上裹着白布,嘲笑道。

趙興咬咬牙“那富人雖然沒帶什麽護衛,本身卻有點武藝,我這傷就是被他打的。”

單雄拍拍他肩膀“你放心,咱們合作的這麽好,我一定給你報這個仇,他們在哪兒呢?”一邊說一邊左右看看,心裏頗有點迫不及待。

當然不是迫不及待給趙興報仇,趙興在他心裏不過是個有點利用價值的小卒子,不值一提,他是想到銀子迫不及待。

趙興指指右面,小聲道“往右走,就是他們住的院子。”

單雄一招手,就要帶着人往那邊走。

趙興拉住他袖子“那院裏的東西都給你,別的院子你可不能動。”

單雄道“這我可做不了主了,我弟兄們喜歡什麽自然得帶走。”

“老···老大,咱們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啊。”趙興拉住他不放。

單雄将他甩開“別磨叽了,老子忙着呢,要是老子高興,或許能給你留下仨瓜倆棗的。”

說完也不理趙興,帶着人往前去了。

······

“···”湯圓伸手撓了撓臉上的小紅包,翻了個身。

可能是小湯圓比較肉嫩,進山這些日子,別的沒什麽,只有這山裏的蚊子,成了個問題,簡直是追着小湯圓咬。

第一天晚上沒注意,在湯圓小腿上咬出好幾個紅疙瘩,山裏蚊子還毒,湯圓腿都腫了,不只是癢,而且還痛得厲害,可把宗烨心疼壞了。

第二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重新加了一層窗紗,臨睡之前還點上艾草,就這樣,小姑娘第二天起來,手上又被咬了兩口。

宗烨犯愁了一天,湯圓皮嫩,癢的時候一撓就紅,宗烨不敢給撓,捧着手一個勁的給吹吹,到了晚上,宗烨終于想出了法子,他先脫了上衣在屋子裏坐半天,然後再把湯圓抱進來,蚊子吃的差不多飽了,咬湯圓的就少多了。

然而就算這樣,湯圓還是難免被咬,宗烨有早起練功的習慣,現在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小姑娘昨天晚上有沒有被咬,之前被咬的包有沒有好點。

今天早上也是一樣,他趴在床邊,正盯着看呢。

恩寶貝昨天沒被咬。

腿上也不腫了。

見湯圓擡手撓了撓臉上的小包,他想了想正準備給舔舔。

突然聽見外面有不少雜亂的腳步聲,宗烨手一頓,看了看湯圓還睡着,怎麽也不舍得叫醒,想藏進床下,也怕驚了湯圓的好夢,衡量好久,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才終于想好,還是別碰湯圓,自己先去把那些人弄走,不讓他們過來,不就不會吵到湯圓睡覺了。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床帳, 确認小姑娘睡得正香,才轉身出去。

“是不是這個院子?”

“應該是,走,咱們進去。”

“翻出銀錢收好,至于裏面的人嗎?男的殺掉,女人和小孩帶走。”單雄叮囑道。

“嗯嗯,都聽老大的。”

······

“這筆生意好做,連護衛也沒有,不過是探囊取物而已。”這話還言猶在耳,事情卻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發展。

單雄之前認為這筆買賣完全沒有難度,據趙興所說,裏面不過六個人,只有那領頭的少年有些武功。

在單雄想象中,應該是三下五除二,他們就拿着銀子走人,沒想到從邁進院子開始,就成了一場噩夢。

一開始。

那個白衣少年站在樹下,說了一句“出去。”

“哈哈哈,你想什麽呢?小孩,你說出去我們就出去?”

“你沒睡醒吧。”

山賊拿着刀逼近,臉上滿是獰笑。

“啪”笑聲停了。

那少年一刀削掉了前面幾人的頭顱,他出手太快,頭顱落地之後,那幾人的身子甚至還站了幾秒,才翻倒在地。

“啊···”有人下意識大叫起來。

二當家大叫着沖了上去“我殺了你。”

那少年皺了皺眉,神情不快,再次揮起了刀,二把手沉重的身軀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這聲音太響了,宗烨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院裏,生怕把湯圓吵醒了。

他不高興的看着眼前這群人,往前走了一步,想告訴他們,不許大聲說話了,他的邁步徹底刺激了剩下的山賊。

這少年揮了兩次刀,斬殺了七八個人,甚至還殺了武藝高強的二當家,他們害怕了,見少年再次走進,他們尖叫着胡亂逃竄。

這聲音太大了,寶貝會被吵醒的,宗烨越發着急起來。

他眼珠被血色映的發紅,提着刀追,不許···不許喊。

不許吵醒寶貝···

殺···殺···殺,宗烨心裏仿佛被這幾個字充滿了。

終于,那些人都撲倒在地上,院子裏安靜了,宗烨滿意的轉身,準備回去。

他的腳步頓住了。

------題外話------

寫完都沒網了,好一番折騰才發上來,明天早上還要去采訪,不行了我先睡了,寶貝們晚安,記得要夢到我。

47 受刺激舊疾複發

此時正是黎明之前,太陽還隐藏在地平線之下,四周安靜的毫無聲息,似乎連風都停下了,庭院中的花草樹木像是一個個沉默的旁觀者,仿佛天地間只有自己和對面那個瘋狂的少年。

庭院裏太黑,單雄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就那樣盯着自己不放,他身體感受到了威脅,掐着小孩脖子的手指不自在的微微蜷縮。

宗烨向前邁了一步。

他甚至抖了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單雄心中有些惱怒,他十三歲殺了鄰居一家,逃亡上山,到現在已經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年,手中的人命數不勝數,自幼膽大心狠,連噩夢也不曾做過,今天卻在十來歲的小兒這裏翻了船,甚至還隐約被氣勢所懾。

看看周圍,黑暗中橫仰豎躺着是他手下的屍體,空氣中彌漫着熟悉的血腥味,只是以前是別人的,現在卻輪到了他們自己,單雄咬了咬牙,心裏想着,要不是自己仗着會些收斂氣息的法子,先一步潛進屋裏探查,自己只怕也已經是屍體一具。

他心知自己膽氣洩了,卻不肯承認自己是害怕了,逼到頭上來,反而惡從膽中生,掐着手裏小女孩脖子,用刀比着,獰笑了兩聲,呵斥道“不許動。”

湯圓憋的臉有些紅,只微微咳嗽了兩聲,沒哭沒叫。

宗烨眼睛直看着他們,滿腦子都是。

寶貝被吵醒了。

寶貝。

我的寶貝。

有人抓了我的寶貝。

他好像聽不見說話,直愣愣的往前邁步。

“不許動了···”單雄用一只手掐着小湯圓,另一只拿刀指着宗烨。

宗烨仿佛看不見近在咫尺的刀鋒,只沖着湯圓伸手。

來。

到我懷裏來。

“我說不許動了。”單雄的神經已經蹦到了極限,他随便把刀往前一送,原本沒想到能捅到宗烨,不過是受到驚吓,下意識的恐吓,畢竟誰會看見刀都不躲呢。

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人,刀子直接刺進了宗烨肩膀裏,在白衣上又開出一朵紅花,宗烨好像沒感覺到疼似的,随手把刀拔出來,當啷一聲扔在地上,烏沉沉的眼睛只盯着他“還給我。”

他不覺得疼,有人覺得疼。

湯圓被單雄掐着脖子那麽長時間,一直不言不語仿佛是被吓傻了一樣,但宗烨肩上被刺的那一刻,這個孩子猛地掙紮起來“哥···哥哥···”

安靜的小孩尖叫起來,好像受傷的是她一樣。

單雄下意識的收緊了手“閉嘴。”

他一個有功夫的成年男人,湯圓不過是個八歲的小女孩,再加上緊張之下,手上的勁兒沒有準頭,小孩挨了這一下,頓時發不出聲,軟軟的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單雄心裏咯噔一下,心知自己沒了可以威脅的依仗,脫手把小孩往遠處地上一扔,趁着宗烨去追的機會,轉身就要跑。

宗烨接住湯圓輕輕搖了搖“寶貝···”

湯圓沒出聲。

宗烨想了想,寶貝睡着了,上次就是這樣,自己把那些壞人都殺了,寶貝就會醒來的。

他想摸摸湯圓的臉頰,卻把手中的血沾在了小孩臉上,宗烨下意識的用袖子去擦,袖子上卻也全是血,越擦越髒,他索性俯身舔幹淨,小聲叮囑道“哥哥一會兒就回來。”

······

“呼···呼···”單雄喘着氣拼命的往記憶中院門的方向跑。

猛地感覺到什麽,白毛汗爬了一身,他不由的左右看看,樹木是一道道黑影冷漠的站着,他心裏越發的驚懼,仿佛剛才那個厲鬼似的少年随時會從樹後冒出來一樣。

沒人。

沒人。

兩邊都只有黑黝黝的樹影,沒有什麽動靜,他這才出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剛才害怕的一直屏着呼吸。

“等我回去了···”他心裏暗暗盤算着報複的方法。

卻想到那個少年,就忍不住心裏哆嗦一下。

“···”他腳步停住了。

因為那個少年赫然站在前方。

宗烨一步步向前,單雄一步步往後退。

“別動。”

等我殺完壞人,寶貝就會好了。

宗烨心裏抱着這樣的想法,向前兩步,幹脆利落的揮刀。

單雄這麽多年的老大不是白當的,他還算有些功夫底子,勉力躲了一下,雖然挨了一刀,好歹沒有被當胸劈開。

“不···嗬···嗬”單雄摔倒在地上,掙紮着往後撤。

“不···不是我,是趙興,是趙興說的,我···我錯了,你放我一條生路 ,我是黑風山的當家。”

宗烨舉起刀,又是一下。

“啪”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啊···”單雄剛才抓着湯圓的右手被一刀砍下。

“別···別”看着宗烨又舉起了刀,他蹬着腿往後“我···我有銀子,我有好多銀子,就在寨子裏,你···你放了我,都···都給你。”

“求求你,真的,我全都給你。”單雄顧不得痛叫,拼命的勸說,恨不得現在就能把那些經年積攢下來的金銀珠寶都堆到宗烨眼前,求他放自己一命。

宗烨微微歪了歪頭,似乎是對什麽感興趣的樣子,單雄激動的道“我···啊”

宗烨一刀砍掉了他另一只手。

單雄疼的倒在地上,臉色煞白,渾身哆嗦,宗烨蹲下來,再次舉起了刀。

他一刀一刀,好像是玩着什麽好玩的游戲。

俊美的臉上甚至帶着笑意,血腥味的笑意。

------題外話------

pk撲了,嘆氣,不知道說什麽好,以後就沒有推薦了···怎麽都不忍心坑掉,所以還是會堅持填完,可能會自主入v,希望有人會看下去,有點傷感,謝謝下午盆友們的鼓勵,讓我好了很多,不然可能抱着被子哼唧一天吧。

謝謝每一個看文的你們,謝謝每一個和我相遇過的你們,謝謝每一個喜歡過湯圓和粽葉的你們,我會努力寫下去的,謝謝你們,還是那句話,很高興你能喜歡這個故事。

48 相守不離神智清

“世···世子。”宗和的聲音像是被誰掐在了嗓子裏。

他大着膽子呼喚“世子,他···他死了,咱們回去吧。”

宗烨動也不動,眼中只有一片血紅。

“世···世子,沒事了,他死了,咱們走吧。”

宗烨反複的呼喚,世子什麽反應都沒有,就和真瘋了一樣。

沒一會兒,關北山和鄭馬夫也過來了,宗平夫婦留下照顧昏迷的小湯圓。

“這···恩人怎麽了?”饒是關北山向來膽大,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血流了一地,地上那人不知被砍了多少下,人模樣都看不出來了。

鄭馬夫面色凝重“他原本就心神不穩,據我觀察原本的情況是一日日往好發展,神智漸漸清醒,然而此時正是最受不得刺激的時候,以至于被刺激之後神智昏亂···”

他拍拍關北山肩膀“當務之急,是先讓他停下來,隔離開刺激,或許能慢慢恢複過來,你從前面吸引注意力,我從後面将他打暈。”

關北山跑到前面沖着宗烨又喊又叫,甚至做出步步緊逼的樣子,見差不多了,鄭馬夫沖上去,擡手就要敲擊後頸,誰知被宗烨反手拿住,摁在地上,擡手便要砍殺。

鄭馬夫瞪大了眼睛,心嘆“吾命休矣。”

“別···”關北山和宗和伸手喊道。

眼見得千鈞一發,傳來小孩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別過去。”關北山連忙喊道。

湯圓腳步不穩,一晃直接摔倒在地上,擡頭看看,小哥哥蹲在那裏,一點扶自己的意思都沒有,試當着喊了兩聲,嗓子啞的發不出聲來。

小姑娘一皺眉頭,趴在地上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的順着臉頰往下掉。

她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有點啞,像是委屈極了。

這哭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魔力,宗烨手頓了頓,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小姑娘還穿着那件粉色的襦裙,腳上連鞋都沒穿,可能是路上跑的太着急,也不知道摔過幾跤了,身上留下不少塵土印子,原本頭上紮的好好的兩個小揪揪也散了,頭發披散在身後,樣子多有狼狽。

宗和上去想把小孩扶起來,他怕小孩被吓到,試圖擋住湯圓的目光,勸道“別,別看。”

湯圓推開他的手,看着宗烨,眼睛濕漉漉的。

當啷一聲,宗烨扔下手中的刀,松開鄭馬夫,搖搖晃晃的沖着這邊走過來,說實在的,他現在的形象基本和殺人狂魔沒什麽兩樣了,披頭散發,血順着衣擺往下滴答,他視線掃過來,宗和甚至有抱頭逃竄的沖動。

他咬了咬牙,忍住了,只叮囑關北山“我上去攔住世子,你抱着湯圓走,回去···帶上我爹娘···”

他也害怕,聲音中甚至帶了哭腔,卻還是迎了上去。

“世···世子”他上去攔住宗烨,宗烨低頭看了看他。

拎着衣領扔了出去,和躺在地上還沒起來的鄭馬夫摞在了一起,鄭馬夫一聲哀嚎“我··我的腰。”

關山北一愣神的功夫,宗烨已經到了湯圓身邊。

“寶···寶貝。”他跪在湯圓身旁,俯身下去,低低喚了兩聲。

湯圓也奇怪,平時看上去最膽小柔軟的小姑娘,這時候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點都不害怕宗烨的樣子,反而一邊哭一邊沖着他伸手,像是孩子終于找到了家長,又像是是主人找到了受傷的愛寵。

宗烨雙手捧起小姑娘的臉,用大拇指去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別···別哭。”

湯圓一咕嚕翻身爬起來,往宗烨懷裏鑽,她嗓子發不出聲音來,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宗烨帶血的發。

宗烨抱着湯圓,又像是湯圓抱着宗烨。

宗烨身體漸漸放松下來,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

“······”宗烨感受的到身邊暖暖的溫熱,甚至聽得見有人說話。

“吃點東西吧。”似乎是在勸。

沒有回應。

“那我放在桌子上,你餓了就吃。”

還聽見有人給他把脈“沖脈強而有力,似乎是撥亂反正之向,只是刺激過大,亂了心脈,以至于昏迷不醒。”

他感覺腦子裏亂亂的,似乎有些想不起來我是誰,我在這裏幹嘛,隐約感受到身旁有人抱着自己的手,小聲的哭,手臂上感受得到微微的濕意,是誰在哭,這是眼淚嗎?

他陷在睡夢中,那眼淚好像落在了心裏,泡的心裏濕濕的軟軟的酸酸的,讓他在睡夢中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別哭啊,你哭的我心裏好難受。

他猛地想起。

是湯圓,是湯圓在哭。

宗烨想起小姑娘眼淚流了滿臉的樣子,心疼的不知怎麽才好,掙紮着要起來。

別···別哭···誰欺負你了。、

他隐約有意識,卻怎麽也醒不過來,着急的不得了。

從宗烨暈過去之後,小湯圓就一直守在旁邊,一天一夜沒進食水,臉色煞白,中間不知是睡還是暈的合過兩次眼,只要有人進來就立馬驚醒。

鄭馬夫一看不行,那個暈過去的還沒醒來,這個也要出事了。

勸了半天,這孩子也不動,只能狠狠心,喊了關北山一起幫忙,想要強制的把她抱出去。

沒想到小小的孩子,卻咬着牙關死死的拽着床杆,手都出血了也不放,好容易掰開手指。

“嗚···哥哥”小孩聲音嘶啞,從喉嚨裏擠出帶着哭聲的呼喊。

“放開她。”宗烨猛地睜開眼睛,幾乎是蹦起來。

他伸手把小湯圓搶回來,摟在懷裏。

湯圓鑽進宗烨懷裏就不哭了,宗烨卻抱着小孩眼淚留個不停,湯圓嗓子徹底發不出聲了,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不停的拍撫着宗烨的後背。

鄭馬夫松了一口氣,和關北山道“弄得我好像是個棒打鴛鴦的惡婆婆似的。”

關北山有點羨慕的道“我也想有個妹妹。”

鄭馬夫翻了個白眼“妹妹?哼,妹妹?”

------題外話------

謝謝大家的留言鼓勵,我會寫下去的,希望會有人看,但是還是要說,之前pk喊留言,一個個都不吭聲,都按到在床上打屁股,哼。

今天又出去補充采訪,可能是因為這幾天都去那個咖啡店,點咖啡之後居然送了我蛋糕,開心。我要想想改一下更新時間了,下午太忙,具體時間明天告訴大家,晚安,麽麽啾。

49 舊日愛恨已成空

鄭馬夫将手從宗烨手腕上拿下來,驚喜的道“也算是因禍得福,前些年中毒殘留迷了心脈,雖然後來沒有接觸毒物,卻也有一部分殘留在身體裏,如今乍然刺激,從脈象來看,已經是正常了。”

“後面再施以針灸,毒素排盡,便好徹底了。”

他心情激動,聲音難免大了些。

宗烨半靠在床頭,将手收回,打手勢示意他小聲些,低聲說:“湯圓還沒醒。”

鄭馬夫探頭看看“要不要讓我給小湯圓也把個脈,這孩子也是有情有義,你昏迷這一天一夜,一直在旁邊守着···”

宗烨也有些擔心,看看身後的小孩,抱着自己一只手睡得臉蛋紅撲撲的,他不忍心把孩子吵醒,想了想叮囑旁邊的宗和“給湯圓煮些粥,一會兒醒來好喝。”

宗和也心疼孩子,接了囑咐高高興興的出去了,還想着要去告訴爹娘,世子的病已經好了。

等宗和出去了,宗烨伸手給湯圓把垂落的一縷亂發拂到耳後,輕輕巧巧的把手抽出來,懷裏沒了東西,湯圓還沒反應過來,只眼睛不安的動了動,宗烨将一旁窩着的饅頭拎過來,塞在湯圓懷裏。

饅頭擡頭看他一眼,也沒作聲,和小姑娘頭挨頭接着睡了。

宗烨掩好床帳,從床上下來,到桌前倒了杯茶。

“你不僅武藝高強,且通醫術,我竟不知,侯府裏竟然有這等人才的馬夫?”他喝了口茶,将茶杯放下,語氣波瀾不驚。

鄭馬夫一愣,朗聲大笑道“世子不僅武藝卓絕,心智卻也不弱,只是未免有些幼稚了,我若是你,就不會當場發問,若我真的心存歹意,世子這樣當面問出,豈不是撕破了臉面。”

他正說着話,宗烨面前的小桌上有些配茶的擔心,宗烨抄起一塊,沖着鄭馬夫扔過來。

“世子這是決定要和我戰一場了?”鄭馬夫接住點心,心中有些不快,覺得宗烨剛一恢複,便對自己出手,實在沒有容人之量。

宗烨看了一眼被床帳遮蔽起來的空間,認真的道“小聲,湯圓還在睡。”

鄭馬夫這才反應過來,心中複雜,沒想到自己也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一天。

宗烨示意他坐,坦然的看着他,道“我之所以當面問出,只是相信你不是壞人而已,正是不願意起疑心,才不想反複試探。”

“我覺得一個喜歡花草喜歡小孩的人不會是壞人,就算是壞人,至少也是個坦誠的壞人。”

“更何況···”宗烨微微一笑“你打不過我。”

鄭馬夫整個人都愣住了,前面聽得挺感動的,後面這句怎麽那麽欠打呢,最可氣的是,他說的還是真的,自己真的打不過他。

這樣一想更生氣了,還有點小小的悲傷,自己居然打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這少年還有三年是瘋的,基本沒怎麽練武功。

他不死心的問道“可是這屋裏還有小湯圓,你不怕我拿住她威脅你。”

宗烨将茶杯放下,一字一句道“昨天那個人也是抓着湯圓威脅我···”

想起昨天基本被砍成肉泥的單雄,鄭馬夫感覺身後一陣涼氣竄上來,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顧洲,師承鄭黎安。”

“鄭黎安?”宗烨心中默念了一聲這個名字。

“ 二十年前投筆從戎,收複竺溪族的那位狀元郎?”

鄭顧洲嘆了一聲“我還以為已經沒人知道那老酒鬼的事兒了,沒想到你還說得出來。”

“我幼時聽母親講,鄭黎安當年正是聲名大作之時,卻棄官還鄉,後來人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宗烨頓了頓“然而并未聽說有何交情?還是不知鄭兄為何前來?”

鄭顧洲心中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師傅臨走時懷念的目光,當然沒什麽交情,他只是暗戀人家,想着出去打個仗回來再告白,有點功績才好想諸家大小姐提親,沒想到回來的時候,諸家大小姐已經嫁了人。

他原本就不愛朝堂,後來也就辭官離開了,二十年走了那麽多地方,始終是個放蕩的酒鬼樣子,就是自己這個一直跟在身邊的徒弟,也不知道老酒鬼還有那麽純情的往事,直到他要死的時候,才叮囑自己去幫自己看看諸小姐過的怎麽樣。

他一生到最後,都沒有勇氣踏上淮安城。

鄭顧洲把師傅埋了,收拾行李就往淮安來,心裏還想着,不知道師傅暗戀的那位諸小姐過的怎麽樣,自己看見了人,說什麽好。

老酒鬼就讓自己幫他看一眼,叮囑了無數遍不許說他暗戀的事情,可是做徒弟心裏卻難免替他抱屈,覺得什麽也不說,浪費了老酒鬼這麽多年的念念不忘。

等到了淮安城混進侯府,才發現自己一路上的設想都白費了,諸夫人兩年前就去世了,留下一個兒子,還是個瘋子。

鄭顧洲心裏難受的很,就像是一個故事,看到最後沒了結局,沒了愛恨,只剩下莫名其妙的命運。

他忽然不忍心看着諸夫人留下的孩子被人暗害,所以決定幫忙保護他的安全,沒想到這個孩子本身就是個大怪獸,根本用不着。

他看了一眼宗烨,道“師傅他···”頓了頓“師傅他已經去世了,生前和我說過諸元帥一家的事跡,我原本想往邊關去,見一見備受師傅推崇的諸元帥,後來路過這裏,想起師傅提過你小時候和諸元帥一起剿匪的事,我就來看看,正好碰上你出府,我想着送你一段,就跟來了。”

他這話有真有假,鄭黎安确實提過諸元帥,也确實很推崇,但是之後什麽想起宗烨和諸元帥讨匪,所以來看看,那就是胡說了,這事還是他在侯府裏聽下人說才知道的。

他目光清正,說的也有理有據,宗烨本來就不覺得他有什麽壞心,聽了這話便也不懷疑,點點頭道“我不過是随同外祖父讨匪,只是年歲小才被人引以為奇,并沒有什麽。”

“你幫了我,我現在身無長物,也沒什麽可報答的,但你的幫助我不會忘,不知你之後有什麽打算,若是想去邊關見外祖父,我可以為你寫一封引薦信。”

------題外話------

驚才絕豔文武雙全狀元郎的經歷告訴我們什麽,那就是

表白要趁早啊,同學們,

記住這個血淚的教訓。

對了,我最近的課都是下午的,晚上還有可能要出去完成作業,所以想想把更新時間改成上午十點十一點左右,然後我就必須克服懶床的習慣了,人生真是艱難。

最後還是謝謝大家陪着我,謝謝喵大王,墨千兮,水家字母,花開幾時又何妨,拾光微涼,非歡99,lxhfj2013,依曼達yi,加油更,抱劍觀花的花花,收下愛的告白禮物,挨個蹭臉麽麽啾。

50 心中羞澀難抑制

鄭顧洲搖搖頭。

宗烨還想說什麽的樣子,他受不了得了人家的幫助卻不思報答的事情,只是如今他被放逐在外,身無長物,能幫上鄭顧洲的也就只有這一點事了,想來也是窘迫。

“世子···粥熬好了。”宗和在門外道。

鄭顧洲道:“本來也不算什麽幫忙,你自己就夠厲害了。”

宗烨道“得恩必報。”

鄭顧洲站起來,一邊走去開門一邊道“算了算了,反正也不着急,那就先記着吧,等我什麽時候想出來了再說。”

“唉,你這兒熬得什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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