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地。白小舟看見牆壁上有開關,正要伸手去按,忽然被瞿思齊按住了。

“不要按那個開關。”他說。

“為什麽?”

“不為什麽,你只要記住,那個開關絕對不要按就行了。”

“按了會怎麽樣?”

“不要問了,總之不要按就行。”

白小舟回過頭去看那個開關,他這麽說了之後她反而更想按了。

瞿思齊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按鈕,一只木櫃子無聲無息地移開,後面是一扇門;再按一次,門緩緩打開。白小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間六七十平方米的屋子,屋內放滿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美洲巫毒教的巫毒娃娃、非洲原始宗教的怪異面具、八卦羅盤、幹癟的怪物手臂……簡直就像是賣萬聖節道具的小店。四周又有房屋數間,門上都挂了門牌,分別是解剖室、圖書室、會議室等。

“這,這裏是……”白小舟目瞪口呆,瞿思齊誇張地張開手:“歡迎光臨051研究所。”

“051研究所?那是什麽?”

“瞿思齊,她是誰?”解剖室的門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出來,頭上戴着玻璃面罩,此時面罩被他推到頭頂,那上面都是血。

白小舟的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此情此景,如何不讓人想到變态殺人狂。

“我來介紹一下。”瞿思齊說,“這位小妹妹是新來的,她叫白小舟。”

“新來的?”男人皺了皺眉,“誰批準的?”

“還有誰,當然是老師啊。”

Advertisement

男人走過來,詫異地盯着白小舟看,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嗆得她差點兒暈倒。她勉強露出一道笑容,側過臉去問瞿思齊:“請問這位打扮得‘很有個性’的大叔是哪位?”

“什麽?大叔?你說我是大叔?”男人激動地喊,“我秦哲銘號稱法醫系‘系草’,你竟然敢說我是大叔?”

“系草”?白小舟仔細看他的臉,果然還算得上是個帥哥。

“別激動哲銘。”瞿思齊嬉皮笑臉地讨好,“她叫你大叔并不表示你不帥啊。這丫頭是個‘叔控’,說不定她是喜歡上你了。”

秦哲銘半眯起眼睛:“真的?”

瞿思齊在白小舟背後拍了一下,白小舟吸了口氣:“呃……其實,你還是挺帥的。”

秦哲銘滿意地笑了笑:“還算誠實。思齊,這丫頭有什麽過人之處?”

“她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

“哦?那來看看吧。”秦哲銘朝解剖室裏一指,白小舟猶豫了一下,踟蹰着來到門邊。血腥味更加濃烈了,她的瞳孔驀然放大,這間不大的房間裏陳列着數具屍體,除了蔣金楠、曹妙晴的,其他的都來自那只詭異的棺材。黑霧從屍體的口鼻裏溢出來,在空中結集,幾乎遮蔽了燈光。

“你看到什麽了?”秦哲銘問。

“霧,很濃的黑霧。”

秦哲銘眼裏有些半分驚訝:“思齊,這丫頭你從哪裏找來的?”

“哈哈。”瞿思齊得意地笑:“哲銘,你都解剖了好多天了,有什麽成果沒有?”

秦哲銘剛想說什麽,忽然聽到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幽幽道:“我查到了新線索。”

白小舟吓了一跳,回過頭,看到一張滿是青春痘和皺紋的醜臉,這一驚非同小可,口無遮攔地喊:“幹,幹屍!”

瞿思齊連忙捂住她的嘴:“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中文系的學弟,名叫葉不二。不二,這是我跟你提過的白小舟。”

葉不二臉色陰郁,似乎有些害羞,将懷中的書抱得更緊:“你好。”

“你,你好。”白小舟擦冷汗,這少年看起來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對了,她想起來凝華學園報道那天,曾在公交車上見一醜陋少年因摸了小孩的頭而挨罵,“我,我剛才的意思是……那些幹屍好可怕,你,你說是吧?”

真是越描越黑,瞿思齊将她拉開:“不二,你泡了這麽多天圖書館,到底查到什麽了?”

“我翻看了本地的地方志,發現六百年前C市境內曾出土過這種棺材。”葉不二将懷裏厚得可以防身的書翻開,“六百年前,某地縣衙被火所焚,重建的時候在地下挖出一副大棺材,裏面有格子,整齊地放着數具屍體,臉色蒼白青紫。當地人不知道是什麽怪物,只覺得棺材太奇怪,不是好征兆,就将棺材和屍體一起燒了。後來城內開始發生怪事,某財主的小妾突然發狂,殺了丈夫,又咬傷自己不足歲的兒子,最後被家丁打死,死後化為‘人臘’。被咬傷的兒子整日啼哭不止,最後竟生生哭死。類似這樣的事情,小小一座城內竟然在短時間內發生數起,人們都說是燒了棺材所招致的災禍。”

“後來呢?”

“書裏說縣老爺請了一位道行高深的僧人來念了百日的經,然後又燒死了所有被咬或者被抓傷的人,才終于平息了事件。”

話音未落,便聽秦哲銘說:“果然不出我所料。”

三人回頭,六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秦哲銘轉身打開解剖室裏的冰箱,拿出一瓶瑞典伏特加:“要來一杯嗎?”

“別吊胃口,你到底發現什麽了?”瞿思齊有些不耐煩。

秦哲銘給自己倒了一杯,往裏放了幾塊冰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我已經知道他們的死因了。”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我都急死了。”瞿思齊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俊美的臉上。秦哲銘悠閑地喝着酒,緩緩說:“是瘟疫。”

瞿思齊恍然大悟:“是病毒。這種埋在地下數百年的棺材很有可能藏着某種古老的病毒。就像圖坦卡門陵墓,墓門打開之後考古人員相繼死亡,剛開始人們認為那是法老王的詛咒,後來才發現墓道裏的某種原始病毒才是罪魁禍首。”

“我檢查了所有屍體,沒有發現病毒。”

瞿思齊愣住:“那你還說是瘟疫?”

“瘟疫就一定是病毒嗎?”

“……”

“除了病毒,還有一樣東西具有傳染性。”秦哲銘将酒喝完,“就是人的情緒。”

“情緒?”

“當你周圍的人都興奮的時候,你也會興奮;當你看到別人悲傷的時候,你也會跟着不愉快,這就是情緒的傳染。”

“屍體也有情緒?”

“這些人是窒息而死的。”秦哲銘指着那些棺材裏的屍體,“他們被灌下某種麻痹肌體的藥物,被活生生放入棺材中。雖然身體不能活動,意識卻很清醒。可以想象他們臨死之前是多麽恐懼和憤怒。這些恐懼和憤怒在密閉的空間裏不能消散,會一直存在,直到棺材打開的那一天。受這種情緒所影響的活人,會恐懼、憤怒、出現幻覺。”

“就算你說的都在理,為什麽只是特定某個時間出生的人才會受到感染?”白小舟問。

“白羊座的人性格善變,金牛座的人耐性十足但占有欲強,不同星座的人性格都會有所不同,人們的性格特征和自己的出生時間有着深刻的聯系。方教授不是說了句……他昏倒前說了句啥?”

“癸酉年庚申月壬辰日生者必死。”

“沒錯,癸酉年庚申月壬辰日,也就是1993年9月8日這天出生的人,對死者的情緒非常敏感,比如這位死在食堂的女生。”

“那為什麽被咬傷的人也會被傳染?”

“被埋葬了上千年的怨恨,無論在地下發生什麽變化都不足為奇。”秦哲銘打開冰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真的不來點兒?九三年的,味道很獨特。”

白小舟看見冰箱裏還放了幾個培養皿,頓時什麽胃口都沒有了。

“喂,思齊,我怎麽都覺得這個‘情緒說’很玄乎啊。”白小舟壓低聲音說。

瞿思齊将聲音壓得更低:“秦哲銘外號‘走進科學’,最拿手的就是把神神鬼鬼的東西用科學來解釋,所以我們研究所的報告都是他在寫。”

白小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等等,到現在為止你都沒告訴我這研究所到底是幹什麽的。”過了這麽久,她終于記起關鍵所在。秦哲銘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瞿思齊,她竟然是被你騙來的。”

瞿思齊嘿嘿奸笑,白小舟不由得全身發冷,覺得自己似乎不小心上了賊船。

“別急,聽我來跟你慢慢解釋。”瞿思齊将她按在凳子上,一臉谄媚地笑,“051研究所就是……”

話音未落,尖銳的笛聲猛然響起,在頭頂盤旋,幾乎要刺破四人的耳膜。

“火警?發生火災了?”瞿思齊驚道,“我早就說這樓的內部結構都是木頭,有火災隐患,你們都不聽,這下可好了。喂,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跑?”

“不對,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