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開眼睛,看見一個模樣清秀的男生,穿着一件襯衣,外面套了件格子毛衣,身上有淡淡的熟悉味道,笑容幹淨:“你的錢包掉了。”

這個時候白小舟才發現自己的紅色錢包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口袋裏掉了出來,吓了一跳,連忙将錢包塞回去:“謝謝,我的全部財産都在裏面,丢了就慘了。”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男生在她旁邊坐下來,“很少看到有人會在這裏睡覺,竟然還能睡着。”

話音剛落,一輛寶馬牌汽車就從兩人面前呼嘯而過。的确,這裏是出校的必經之地,每日人流車輛絡繹不絕,能睡着真的需要點兒功力。

“最近很多煩心事。”白小舟嘆了口氣,“自從老媽去了國外,我身邊的怪事就沒消停過。”

男生哈哈笑了兩聲:“你以前沒有住過校吧?”

“沒有,我家教很嚴,老媽把我看得比犯人還緊。”

“她是為你好,你不懂社會的兇險。”男生頓了頓,嘴角上勾,“你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白小舟驀然一驚,忽然想起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就是051研究所裏煙霧彈所噴出的硫磺味。

“你,你是……”

更加濃烈的味道迎面撲來,她身子一軟,倒在男生的懷中。

葉不二正在翻閱一本厚得可以墊桌腿的書,忽然覺得面前一暗,擡起頭:“思齊,你怎麽來了?”

“還有這麽多資料要查,我來幫你。”

“白同學呢?”

“我把她送到了主幹道,繞個彎就到家,不會有事的。”他拿過一本書,剛翻開一頁,神情驀然一變。

“思齊,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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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思齊死死地盯着書,眼睛都直了。葉不二緊張地看着他,直到他一搖頭,合上書本,才開口問:“怎麽,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糟了,小舟可能要出事。”

白小舟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長桌子上,四周是斑駁的牆壁、雜亂的物品和生鏽的鐵器,空氣中充斥着鐵鏽和黴變的味道,一只白熾燈泡懸在她的上空晃來晃去,晃得她頭暈目眩。

她動了動四肢,心頭一涼,發現自己呈大字型被綁在桌上,鐵絲将她的手腕勒出一道道紅痕。

“別費事了,你掙脫不了。”一個男人正在旁邊的一個小木桌上忙碌着,木桌上放着一些手術工具,還有那只裝着奇怪氣體的氣瓶。

“你,你是誰啊?”白小舟的聲音不住發抖,“你要幹什麽,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我知道你是無辜的。”那人回過頭,正是綁架她的清秀少年,“染上瘋牛病的牛也很無辜,染上禽流感的雞鴨也很無辜,可是為了更多人的安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你在說什麽啊?我沒有染病啊。”

少年的臉色黯然,眉目間有些悲傷:“其實我也不想做這種事,我誰也不想殺,但這麽做,是為了顧全大局。死一個人,總比死一城的人要好。”

說完,他又回過身去擺弄那些手術器具,白小舟渾身直冒冷汗:“求求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要殺我?”

少年動作一頓,沉默了片刻:“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也讓你明白,你的死有多麽重要。”

“你怎麽能丢下人家一個女孩就跑了?”秦哲銘坐在旋轉沙發上,沖着面前的瞿思齊發火,瞿思齊糾結地抓着自己的頭發:“我哪裏知道都上了伐檀大道了還會出事?”

“伐檀大道?”葉不二說,“那條路的路邊不是有個攝像頭嗎?校方為了防止超速駕駛而設的。”

秦哲銘眼睛一亮,身子一轉,沙發滑到電腦面前:“我曾經說服了楚校長,将全校所有的攝像頭都連接到了我的電腦上。”

楚校長是凝華學園的名譽校長,一位從不露面、非常神秘的人物。雖說只是“名譽”校長,但他的話比校長的話還要管用。

“來了。”秦哲銘敲擊回車鍵,伐檀大道的畫面出現在電腦屏幕上。白小舟在長椅上坐下,半個小時之後,一位少年出現,将她的錢包偷出來,丢在一邊,然後将她叫醒,以此搭讪。兩人聊了幾句,白小舟似乎發現了什麽,神情巨變,少年一揮手,白小舟身子一軟,倒在了他的懷中。有路人走過來詢問,少年不知說了些什麽,騙走了路人,将白小舟抱起,匆匆消失在畫面中。

秦哲銘将畫面定格,然後将少年的臉放大、降噪:“就是他。”

“他是誰?”

“我哪裏知道!”

葉不二說:“把這畫面發給司馬老大,老大可以進入警局的網絡調查比對……”

“等他找到,恐怕小舟已經兇多吉少了。”瞿思齊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解剖室裏走來走去。秦哲銘不滿地說:“你不要晃了,晃得我心煩。你不是有什麽特異功能,能看到過去未來嗎?”

“哪有那麽玄乎,要是能看見過去未來我還在這裏幹什麽?早買彩票去了。”瞿思齊說,“我是偶爾能看見一些畫面,但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說到底還是你沒用。”

“秦哲銘你今天是一定要跟我找碴兒是吧?”

葉不二連忙打圓場:“還是等找到白同學之後再吵吧。”

瞿思齊眼尖,抓起電腦旁的一份文件:“這是什麽?”

“白小舟的資料。”

“你擅自調查別人的資料?”

“你帶了個女孩回來說要讓她加入我們,我能不查清楚嗎?”

“你……”瞿思齊表情一窒,緊盯着資料,“小舟是1993年出生的?”

“1993年9月8日。”

“這不就是那個什麽年什麽月的嗎?難道她也中了那個什麽‘情緒’的毒?”

“那不是毒!”

“先不管那是什麽。”瞿思齊說,“如果我們假定那個少年費盡心機毀屍滅跡是為了防止這種‘情緒病毒’擴散,而小舟又很可能受到了感染,那麽……”

三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要殺了小舟!”

“聽說過大溪文化嗎?”少年問白小舟。

白小舟愣了一下,媽媽曾帶她去過好幾次博物館,博物館裏就有大溪文化的遺物和介紹。大溪文化是中國長江中游地區的新石器時代文化,因四川省巫山縣大溪遺址而得名。其分布東起鄂中南,西至川東,南抵洞庭湖北岸,北達漢水中游沿岸,主要集中在長江中西段的兩岸地區。據放射性碳素斷代并經校正的年代,約為公元前4400至公元前3300年。大溪文化的居民已經有了非常高的文明,能夠制作精美的彩陶。

但給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還是大溪文化的墓葬。她還清晰地記得,大溪文化展區那仿照出土文物所建造的一處小墓,墓中五六具屍體排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一家人。沒有任何陪葬品,只在唯一一個成年男子的胸口肋骨處發現一個骨簇。

導游說,這可能是一種刑罰,這家人犯了大罪,被滅門,然後埋在一個土坑裏,象征永不能輪回。

至今那仿制的墓穴和骸骨還被放在展區的玻璃地板之下,每個參觀者都會從他們頭上走過。

“我是大溪文化居民的後人。”少年頓了頓,補充道,“唯一的後人。從遠古流傳下來的使命由我們家族一代代相傳。你們所挖出的那具棺材,裏面所關的是古時候的大罪人。他們是犯了滔天大罪,才會受到這樣的處罰,只要被關入那具棺材之中,他們就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受盡千百種折磨。棺材密封過後不能葬在聚居地附近,必須沿着長江往上走,直到千裏之外,才能選一處陽氣極盛之地下葬。陽氣壓制陰氣,那些有罪的靈魂就不能沖破棺材跑出來報仇作孽。但是這種刑罰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如果有一天被人挖出,打開棺材,那麽積攢的怨氣就會彌漫開來,先是令癸酉年庚申月壬辰日生者染病,染病者必然發狂,一旦他咬傷或者抓傷他人,怨氣就會蔓延,直到變成可怕的瘟疫。因此,所選的下葬地點,必須是荒無人煙之所在,而且必須埋得很深。但是我的先民已經預料到,再荒涼的地方,歷經千百年也會滄海變桑田,于是責令自己的子孫謹記,一旦發現有棺材被挖出,一定要用秘方化屍水化掉所有的屍體,而受感染的人,不管死活,也都不能放過。”

白小舟看着他的眼睛,覺得全身發冷,她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這個少年了。如果少年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錯誤的,也許她還能拼命一試,但現在這個少年堅信自己是在拯救世界,即使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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