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緣法
“起來啦，快過來喝湯。”樓媽媽看兩人下來了，忙招呼兩人吃飯。
看秦歸忱小心的摟着樓沁雲走近，樓媽媽在心裏似模似樣的感嘆着，這樣的場景啊，跟當初想象的樣子完全重合，不知道在腦子裏停留了多少年了。
……
“這麽晚了，還要去找祁景？”樓媽媽看看女兒，再看看女兒身邊的人，還真是不知道該有什麽神色，“明天我和你爸爸不是也要去？明天一起吧。”看看沙發上沒什麽表示的老公，樓媽媽也是無力了。
這缺心眼兒的女兒，巴巴的要找祁景，就不怕傷了小忱的心嗎？
樓沁雲一看就知道自家媽媽的心思，是替自己着急了，也擔心歸忱了，生怕自己傷了人，忙安撫道：“媽媽，剛簡寧給我打電話了，問我為什麽不嫁給祁景了。我想當面跟祁景說。還有其他的，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和歸忱直接過去找他。”
樓媽媽一愣一愣的，她當然知道簡寧，懂女兒的意思了。可是，不是說消失好幾年了嗎？這麽巧就打電話過來了？這明顯很了解大家的近況呀……
“好，好，那現在就去吧，早點過去早點回來。”祁景那孩子也苦啊，“等等，帶件外套出門，晚上涼，別感冒了。我去給你拿。”這一個一個的哦，都是父母的債。
“謝謝媽。”樓沁雲誇張的吸吸鼻子，媽媽真好。
……
“為什麽？為什麽不和祈景結婚？你不愛他了嗎？你和他結婚吧，好好照顧他！”
“為什麽？為什麽不和祈景結婚？你不愛他了嗎？你和他結婚吧，好好照顧他！”
“為什麽？為什麽不和祈景結婚？你不愛他了嗎？你和他結婚吧，好好照顧他！”
一遍又一遍，祁景聽了一遍又一遍……
樓沁雲看着祁景麻木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秦歸忱。秦歸忱把她摟得更緊些，微微搖了搖頭，讓她不要擔心。
“去隔壁卧室和媽媽一起休息一下吧，你現在不能累着，我沒事。”祁景看向秦歸忱，面色沉靜，白天在醫院時的神采毫無蹤影，“我有點事要請你幫忙。你手裏人脈廣，幫我再查一下上次那個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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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歸忱點頭，他也有心要再查查。上次就覺得不對勁，輕而易舉把沁雲兩個人帶走了，事後監控也找不到，顯然是一早就安排妥當了。不知道再查一次，能不能有點線索。
“祁景，我不累，我就在這。”樓沁雲往後靠了靠，幾乎半躺在秦歸忱身上，“除了這個錄音，我還有事情問你。上次簡寧約我們去酒店見她，你到底見過她沒有？她沒有出現的話，你怎麽不來找我？”自己一直和……歸忱在一起，那祁景呢？那天晚上，祁景發生了什麽？難道不記得了可從沒聽他提過……
樓沁雲本來只是疑惑，想問清楚，似乎以前都忘記問了。誰知道，祁景臉色都變了，精彩得很。轉變得太快，樓沁雲還沒看清楚，祁景臉上就已經定格在了驚愕上。
“你說，是簡寧約我們去見她？”祁景一字一頓，臉都快黑了。
“是簡寧給我打了電話，我才去的。”樓沁雲從祁景的反應裏察覺出不對勁了，忙給出肯定的回答。
祁景愣了愣，才搖了搖頭開口說：“我不是。是有人給我發短信，說知道簡寧在哪裏。”因為不想錯過任何可能，才去了。如果是簡寧打的電話，自己只會更加恍恍惚惚的，送上去讓人“算計”……
簡寧到底怎麽想的？不管那天自己和祁景因為什麽過去，都是被人打定主意要湊到一起的。幸好，多了秦歸忱這個變數。
黑臉也沒一會兒，祁景就笑開了，拿着桌上的筆在手裏打轉，堅定道：“都別想那麽多，不管是為什麽，她總不會害我吧？”只是不要我了，“想讓我幸福，得她親自來！”
樓沁雲點頭，表示贊同，确實是這樣，沒有簡寧，祁景不會感到幸福的。
“那我們回家了。”樓沁雲在秦歸忱懷裏蹭了蹭，才不舍的直起身，被秦歸忱半抱着站起來，“明天再過來。”
祁景津津有味的看着面前兩人的互動，溫馨得讓人不忍打擾，于是，打趣的話就那麽噎在了喉嚨裏，啧……怪難受的。
祁母已經睡下了，就沒有再去打擾的道理。祁景送兩人到門口，在兩人快走出視線的時候，才說了聲謝謝。
……
樓沁雲緩緩的睜開眼睛，黑暗中，眼中的波瀾依稀可見。
今天之前，樓沁雲每天也都在做噩夢，每個夜晚，都把自己禁锢在了秦歸忱離開的那一天。
痛積于骨，即死難銷！
決定和祁景離婚的時候，樓沁雲沒有跟任何人說。可是，秦歸忱仍舊知道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迫切的想要見到她。見到她之後呢？秦歸忱還沒想過，也來不及想了。
樓沁雲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秦歸忱不在了。夢中徹骨的痛，尚不及那時孤身立在街頭的萬分之一！
可今天又有些不同。除了秦歸忱的離開，樓沁雲還夢見了自己和樓依雲，在秦歸忱離開的地方，平靜的相互說着瘋狂的話。
是真是發生的事，因為樓依雲，有了新生。
“樓沁雲，沒有你，他總有一天會看得到我，總有一天會和我結婚的！一定會！我等得起！”
“你為什麽要離婚？你這個賤人！”
“樓沁雲，你痛不痛？很痛吧？可是，遠遠不夠！”樓依雲的瘋狂，一天比一天更讓人毛骨悚然。
樓沁雲一直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着樓依雲。直到她不再說話，只滿帶着惡毒的看着自己時，才開口。
“歸忱的車禍，是不是你做的？”所有人都慢慢相信了是意外，可樓沁雲不信，過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信過。尤其是看到樓依雲的神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秦歸忱離開後不久，樓家就出了問題，樓爸爸一手撐起來的公司很快就被二叔占了，樓爸爸樓媽媽被逼得住進了秦家。而秦家，也不平靜，秦爸爸被人陷害，差點進了監獄，因為秦家爺爺的人脈，才躲過一劫。陷害秦爸爸的人，是秦爸爸的好友的兒子，在他身邊呆了将近十年。
發生這麽多事，樓沁雲怎麽會不痛？不只樓沁雲，所有人，都在痛着。讓人痛得最深的，就是秦家歸忱。
“你愛他？你不配！”樓沁雲覺得眼睛幹澀得厲害，“你等不到他！你認為他會和一個害了他的人結婚？不可能！而且，我告訴你，他愛的是我！一直是！他只愛我！”
“你呢？你又痛嗎？”這一句，聲音輕得可怕，可樓沁雲知道，她聽到了！
“你撒謊！你撒謊！我等得到的！你撒謊……”從第一眼，自己就愛上他了，為什麽他看不到呢，“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你離婚了，我只是不想他去見你，想讓他受傷而已！我不知道爸爸他想讓他死，我不知道……不是我，他不會怪我的……”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都是因為我，他還是因為我，所有的都是因為我！
歸忱因為要見我，離開了。爸爸媽媽因為我恍恍惚惚簽錯文件，家都沒有了。秦爸爸秦媽媽因為我，失去了兒子。小憶暖和小秦心因為我，失去了哥哥、舅舅……
樓沁雲想嚎啕大哭，卻沒有眼淚。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樓沁雲沒有注意到樓依雲的動靜，樓依雲開車撞過來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似的。該痛的，卻又不痛。
那個時候，樓沁雲只有一個想法，幸好，幸好還有祁景在，他會好好照顧大家的，一定會！他是個值得托付一切的人，不然，歸忱就不會把他的“忱雲”，交給祁景。
自己的離開，和今天的錄音，足夠收拾樓依雲父女。秦家也會慢慢好起來的。只太對不起爸爸媽媽……
何其幸運，還在這裏……
打開床頭的燈，樓沁雲看到鬧鐘上的時間，馬上，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