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境or現實.6

本來是足以讓萬千少女癡迷的樣貌，在從小看着崔以烈和宮燦熙的葉苒看來，少年銀灰色的頭發和身上裝飾着金屬質感銀片和破洞的牛仔，無不顯示着——他是一個殺馬特少年！

殺馬特少年皺着齊整濃黑的劍眉，看她：“喂，笨蛋，你看夠了嗎？”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這個白癡一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的頭發，這種目光簡直讓他不能忍受！

“哦，對不起。”葉苒連忙轉移眼神。想了想好歹殺馬特少年救過她，雖然他的态度不夠友好，但是葉苒還是九十度鞠躬說道，“謝謝你！”

一陣風吹過，兩個人沉默地站着，葉苒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往少年頭上偷偷瞄——一下，兩下！三下！

“呀，你到底在看什麽？！”殺馬特少年不滿地問道，有這麽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嗎？

葉苒尴尬地笑道，“很想請教一下您的頭發在哪裏染的？”

殺馬特少年額頭上冒出幾個叉叉，指着自己的頭發咬牙切齒地說道：“白癡！這、是、天、生、的！”空曠的街道上回蕩着‘這是天生的’，連白桦樹都簌簌地飄落下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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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少年白葉苒見過不少，但是在沒見過白發多成這個樣子的。

葉苒目光流露出同情，但是反射弧終于到達了她的大腦——葉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殺馬特少年看着做着深呼吸的葉苒，“诶，白癡，你在幹嘛？”

憤怒的小火苗一下子變成滔滔大火，葉苒如同被踩住尾巴的貓咪跳起來：“呀╰_╯，從開始到現在，你左一句笨蛋有一句白癡，到底說夠了沒？”其實，她剛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從來沒有對人發過這樣的火，何況發火的對象還是一個剛剛救過自己的帥哥。

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嘲諷，蒼白的唇挑出一個嘲諷的弧度，“走馬路停在路中央想被車撞的，我想不是白癡就是智障，诶笨蛋，別忘了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已經躺在那裏了！”手指一指，正好落在跑車留下的弧度那裏。

想也不想，葉苒就四十五度鞠躬：“對不起。”

齊整的劍眉微微挑起，殺馬特少年傲嬌地一揚臉，擺手說道：“算了原諒你了。”

葉苒疲憊地直起身，覺得太陽穴膨脹得厲害。

“誰會跟一個白癡計較呢？我又不傻！o(╯□╰)o”殺馬特少年無所謂地抖了抖肩膀，深色牛仔上的亮片簌簌發亮，“笨蛋，雖然你智商不高但是以後還是請長點心吧，這麽大一個人還讓別人操心真的好嗎？”

說得她要他操心一樣！葉苒閉着嘴巴，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

“雖然你已經非常笨了，但是請別再笨下去了，不然就真的沒有救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這個人可以用一本正經的表情去嘲諷別人？那樣真誠的表情似乎真的是在為她着想一般，陡然葉苒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葉苒發誓，這逼絕對是她見過的嘴巴最毒的人！

……

……

“為什麽我說了這麽多，你還不走？”殺馬特少年突然捂着胸口，可是眼神卻奇怪地看着她，正常情況下一般人不是會有兩種反應嗎，一種是大吵一架，一種是扭頭就走。

啧啧，果然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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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苒緊緊握着拳頭，她突然覺得自己還不如躺在那裏呢！狠狠地一瞪那少年卻發現他還在看着自己笑，帶着嘲弄，葉苒狠狠地踩上他的腳背大聲說道：“神經病！”然後扭頭就走，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看着少女單薄的背影消失在月光灑下的林蔭道，少年才緩緩收回笑容，低低說了一句：“笨蛋。”

他松開手，深色的牛仔馬甲上在胸口的位置氤下一大片暗漬，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沾滿了鮮紅的血液。

黑暗中傳來一道輕笑：“你要見的，就是那個女孩子？你現在的身體讓你不能再使用能力，就為了一個人類的女孩讓身體再一次受損？不像你。”

少年淡淡回眸，狹長黝黑的眼睛中出現了墨綠色的光芒，他的目光聚在馬路上留下的長長車印子處，他毫無語氣地說道：“只是這一次而已。”

回到馬戲團，保羅正在數錢，見到葉苒很大方地拿出一小疊遞給她，說讓她買些好看的衣服。

葉苒怔怔地看着手裏的錢：“團長，怎麽突然發錢給我？”

保羅頭也不擡：“那頭狼的主人尋來了，出了一大筆錢給我們說算是報酬和賠償的費用。拿着吧，這是你該得的！”

心髒漏跳了一拍，似乎在某一瞬間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葉苒很小心地隐藏過去：“啊……原來是這樣啊……哦對了，團長，我今天接到一個電話……”因為保羅算是葉苒名義上的監護人，所以轉學的這件事情還需要跟他說一下。

結果保羅還是頭也不擡在記着賬務，“騙人的啦！這種事情頂多也就偏偏天真的小姑娘了！”

葉苒洩氣地扯着自己的頭發：“也是。”天上哪裏會有掉餡餅的事情，何況，難道會有人見到上帝眷顧衰神嗎？

保羅終于擡起頭，芝麻大的眼睛看着她：“丫頭，以後呢，這種夢還是少做為妙，你把馬戲團的事情給我做好了我就謝天謝地燒香拜佛了！”

葉苒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保羅啧了一聲：“傻丫頭，灰姑娘之所以是灰姑娘是因為全世界只有一個灰姑娘，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不被命運之神垂憐的，不去期望所以就不會絕望。”

保羅難得說出這麽有哲理的句子，葉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一只小倉鼠，只聽他站起來拍拍她的頭：“有時候，夢做做就好了，當真的話別人會笑話我帶出了一個傻徒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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