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卧房?
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開車機器。
前排的司機小哥及時地給自己洗了腦,沒敢回頭看哪怕一眼。
這詞雖然能大致聽懂,但似乎并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尤其現在還這樣握在一起,怎麽看都染了點暧昧。
藍沉羞得想抽手出來,奈何又不敢動,只好假裝看外面的風景。
這馬車跑得好快,相較之下,外面的高樓幾乎快要變成了虛影。
也不算……很顯然它并不是由馬匹來帶的。
“這個叫汽車,通過燃燒汽油來産生前進的動力。”
高弋跟着解釋,想了想,把字都打在了備忘錄的頁面。
藍沉感覺到動作扭頭回來,一眼撞見一個會發光的小盒子。
上面的字他大都認識,但很多偏旁都很奇怪,明顯是別字。
“哦,這個是簡體字,就是把我們當時所用的字簡化了的,筆畫變少,看着也簡單了。”
“那會兒那個可以升降的鐵盒子,叫電梯,你就當它是普通的梯子,依靠電力來工作,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從一樓到達十樓。”
瞬移?免去了爬樓梯的麻煩,确實能節省很多的時間,聽起來很棒。
“這個會發光的盒子叫手機,你就當它是能傳信的信鴿,只不過要更快,遇到事情能打電話及時聯系到。”
電話?那會兒在醫院那位少年說過的,所以殿下才能知道他生病的消息,及時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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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弋盡量一點一點地給人解釋,藍沉也基本能和自己以往的經驗有個簡單的認知。
他看着屏幕,這才意識到這裏生活的人肯定都有一個的。
果然,他再摸,也很快就在身上找到了。
但這個平面很光滑,要怎麽才能寫字?
高弋轉頭見人愣着,意識到他要幹什麽,先幫忙用指紋解了鎖,又把輸入法調成了手寫的模式。
至于拼音……回頭再教吧。
反正看人的反應,對新世界的适應很快,和以前一樣聰明。
是這樣的嗎?
手指按上去的時候有點滑,但能正常移動。
藍沉小心翼翼寫了一會兒,高弋探頭再看,發現是一行“謝殿下,臣會盡力适應”的繁體字。
看着別扭,但又十足的可愛。
高弋先在上面保存了自己的號,一個沒留神,又帶了句騷話,“這個是我的號碼,24小時開機,随時随地為你服務。”
司機小哥一抖,車子差點直接闖了紅燈。
好在有驚無險,又半個小時以後,汽車終于停在了一棟三層的小樓前。
這是一處獨棟的林間別墅,四周沒有鄰居,入目的都是郁郁蔥蔥的林木。襯着晚春傍晚的日光,顯得有些朦胧。
藍沉見慣了景國皇室的各種郊外的莊園,見此也沒有多驚訝。
倒是高弋先一步跳了車,又跑過來擡手擋了一下車頂,“下的時候小心一點,別磕到頭。”
“謝……”後面的“殿下”二字還沒有說出來,藍沉倒也自覺閉了嘴。剛才他在車上的時候已經先後被告知一些基礎的東西,明白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很是不妥。
“你先睡一會兒,哪裏不舒服了就及時叫我。”
一回到基地,高弋就把人帶進了三樓自己的卧室,又指了指對面的房間,“我就在附近,你聲音稍微高一點就能聽到,基地裏住着隊醫,再去醫院也很方便。”
在此之前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現在完全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當務之急是先熟悉周圍的環境,排除對殿下的安全能造成威脅的各種隐患為好。
藍沉本能地想反駁,卻三下五除二被人連扶帶推到了床上。
好吧,殿下之命不可違。
他一開始還只好用慣用的思維強迫自己躺進了被窩,但病中身體困乏,沒多一會兒,也就真的睡着了。
過了半個小時高弋再回來看,剛打開一道門縫兒,人就已經在翻身了。
看來小朋友還保持着前世警惕的習慣,高弋沒敢進去,放慢動作關了門又扭頭回了訓練室。
訓練室裏左右兩邊各擺着三套桌椅,但其他幾個人都不在,只有高曜一個人佯裝在打游戲,但見高弋一進門就立刻摘了耳機。
“哥你居然把人帶到你卧室了?”
天知道他瞄了眼看見的時候是有多震驚,畢竟平時那個地方沒有正當理由根本不可能進去。
也才意識到蠢哥哥居然把自己一個人丢在了醫院。
他不就是去醫生的辦公室又問了幾句,誰能告訴他這中間的一小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現在進一隊了,和我在一個卧室有問題嗎?你和星河不也是一起的嗎?”
閑下來了,高弋也是滿腹的疑問,更迫切地想弄明白關于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至于前世的事……等他熟悉了周身的環境再說吧。多半三年後東宮又出了什麽大事,導致了這種結果。
我和星河是兩張單人床,你那裏可是一張雙人床啊,那能一樣嗎?
高曜沒來得及吐槽,問題卻又追了過來,“現在我要知道對方基本的資料。”
“資料你看合同啊,前幾天剛簽的,還是你和教練一起拍板定的。”
高曜習慣性回嘴。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藍沉當時是以訓練賽第一名的方式進了一隊,當時他也進了自定義房間觀戰了。
小朋友打法很猛,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他當時跳傘選的點并不好,後來自然也只能是一路打着進圈的。
之前的半個小時,高弋已經想完了最近幾天的全過程,見人不配合,語氣也難免有點暴躁, “我是說他在青訓營的時候。”
“青訓營裏,他也沒待多久啊。”
“分管青訓營的人是你。”
得,話說成這樣還能說什麽,高曜被怼得莫名其妙,也有點生氣了,“就是那次校園行的活動啊,當時有一場表演賽,藍沉也參加了,我看着不錯,問過意向之後就把人帶進了青訓營。”
“當時校隊也想招人進去來着,只是我下手比較快。他們還怼我來着。”
“但他家裏那邊似乎有點兒阻力,藍沉也沒直接就來基地,而是先線上試訓,參加咱們和別的戰隊的一些訓練賽,時間差不多就一個月,後來才來的基地。當時是教練在負責看的,說他很好,未來可期。”
原來是這樣。
那自己和對方基本沒打過照面,也就能說的通了。
高弋順利理清了來龍去脈,這才想起來問阻力的事。
“他也沒細說,但應該就是家裏不太同意吧,畢竟現在支持的也沒有很多,像我這樣能讀相關專業的,就更少了。”
“不過他家裏人其實很好溝通,我也是從醫院回來才想起來給對方報個平安,阿姨說人沒事就好,如果不嫌棄打擾的話,她想過來看看藍沉。”
看來這一世就是很普通又很溫馨的家庭。
高弋結合着讨論看完了資料,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嗯,也挺好的。
高弋達到了目的就拐去廚房煮粥。
可憐的弟弟有一萬句話想問,但總覺得嘴巴被糊住了,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人離開的背影。
藍沉再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手機屏幕上的20:06他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只能從窗外的夜色判斷此時大約在戌時。
高弋聽見聲音端着粥進來開了燈,第一眼就看見人正要下床,頭上頂着幾處呆毛,看着迷迷糊糊的,又多了前世少有的可愛勁兒。
高弋擔心他手上的傷有心要喂,怕把人羞到了,只把粥碗放到了旁邊的書桌上。
太子殿下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居然也會下廚房了嗎?
藍沉乖乖把粥都喝了,熟悉的米粥給了他一點安全感,一回頭見高弋在看他,忙主動交代情況,“回殿下,臣無大礙了,感覺已經好多了。”
“以前我們只在東宮的時候,你也沒有這麽客氣啊。”
高弋一想起前世的相處模式,再對比現在,總覺得有點想笑。
這種太過客氣的模式,倒像是回到了對方剛剛通過選拔到自己身邊做侍衛的時候。
後來時間一久,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喝酒、看書發呆這種事,實在太常有了。
以前是以前。
但臣現在是罪臣啊。
如果不是自己輕信傳言判斷失誤,殿下可能也不會遭遇那場刺殺和大火。
“怎麽突然不說話啦?”
高弋湊過去看他,發現除了手背上的淤青,人也沒什麽事了。
“你不要自稱臣,就直接說我。”
“還有這個時間,就是晚上八點半的意思。”說着,又用百度調出了對照表。
“對了,緊要的是先認識基地裏的每個人,別萬一碰到了出事兒。”
高弋翻出相冊來給人看,藍沉跟着望過去,一眼認出了這個是高曜。
“嗯,他以前是校隊的,現在在隊裏工作。也是他把你帶進來的,現在也管着青訓生,你們的關系應該相對很熟。”
很熟?
看醫院的時候應該是這樣的,那自己表現出來的樣子……真的挺可疑的。
藍沉努力回想原主人的回憶,卻發現寥寥無幾,但今天打了照面,他對人已經有了基本的印象。
很快,高弋把基地的人都比着照片介紹了一遍,又趁着衆人這個點兒還都在訓練,帶人把整個基地都轉了轉。
每層樓有三間卧房,一共九間。
每層樓各有一個訓練室,一層二層歸青訓生,三樓歸一隊自己。
其餘各處散着花廳、廚房和洗漱的地方。
卧房占了7間,還剩兩間。
基地全部逛下來,高弋只是簡單提醒,藍沉卻已經習慣性的把所有的地方都記住了。
高弋随後問起,他都能對答如流,很明顯腦子裏已經有了地圖。
“不錯,看樣子不暈3D.”
高弋沒多再解釋,畢竟第一天的成果已經很喜人了。
他先調好了水再放人進的浴室。
藍沉依言換了拖鞋往裏走,一進門就徹底呆住了。
他看見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
倒也不是完全陌生,完全就是回了17歲剛剛進了東宮的時候,和22歲的他有着太多的不同。
不僅個子矮回去了。
連一張臉都白的過分。
看着不像武夫,倒像是翰林院裏那些常捧着書卷的讀書人。
……
我的天。
這還怎麽做暗衛呀。
藍沉完全不認識自己了,懵逼着十分別扭地洗了澡,又打掃完了浴室。
結果再回了下午休息的房間,發現大床變成了兩張獨立的單人床。
一張整整齊齊地疊放着枕頭和被子,另一張床上,太子殿下正窩在上面玩手機。 ?
所以他今天下午,睡得是殿下的卧房嗎?
啊!?
太子殿下則一臉淡定,很騷地拍了拍自己的床頭示意,“不喜歡床分開嗎?那來我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弟弟尚且不知道馬上要面臨什麽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