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長命縷(倒v開始)
這真要順着說了,和直接說喜歡你有什麽分別。
藍沉被逗得臉紅心跳,沒敢看人,只盯着畫像看。
課本上的殿下看起來嚴肅而莊重,讓人不敢靠近。偏偏和現在坐在他旁邊、滿眼含笑的卻是同一個人。
說起來……殿下是從什麽時候起,變得有點……嬉皮笑臉了呢?
不行,不能怎麽想殿下的。
藍沉把腹議給壓回去,又想脫離這種奇怪的氛圍,很快轉了話題,“後來發生的事,殿下也都知道了吧。”
“後來的事?”
高弋還在笑,愣了一下,掃見了眼前的課本,才知道小朋友說的是什麽。
“敏太子突染惡疾,久治不愈,抱憾而終。由他積極推行的這項改革也随之停滞,直到六年以後崇德皇帝繼位,一些相關的政策才得以繼續推行下去。”
畫像下面就交代了結果,高弋再跟着念出來,倒也沒覺得有什麽感覺。
藍沉刷地紅了眼眶,立刻偏了頭沒再敢看。
“突染惡疾”這四個字說白了其實只是史官的避諱。
他當時就在現場,知道被烈火包圍是一種如何絕望的滋味。
兇手會是誰?
被後世稱為崇德皇帝的五殿下嗎?
還是處處和他們作對的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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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過去了。”高弋擔心小朋友尴尬,沒再湊過去,只是翻到了後一頁,指了指畫像,“其實我看到五弟的時候還很驚訝,本來以為會是大哥的。”
“五殿下素愛詩文書畫,時常流連宮廷畫院,對政事則漠不關心。人也儒雅随和,很好相處。”
所以,誰又能想到最後站在最高峰的人會是他呢。
藍沉再轉回來,眼周的紅邊已經退下去了,但一頓,突然又有種新的猜測冒出來,“文華殿的那場火……會不會是……”
畢竟殿下“被染疾”,大殿下最後到底如何了,史書的記載也很含糊不清。有同樣是生病的猜測,也有帶兵作戰卻不幸被流失擊中而負傷的言論,還有聽起來駭人聽聞的意圖謀反等等說法。
“當時宮中正值正旦的宮宴,陛下又在北邊巡狩,宮裏只留了殿下代為監國。大殿下本來是回京參加宮宴,卻帶了幾乎逾制的人馬,激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後來事發,我也最懷疑他。”
“但從結果來看,又似乎不是。”
“我們先不說這個了。”
畢竟再說下去沒完沒了了。
高弋擺手及時打斷了話題,還笑着把最近新知道的消息當成彩蛋給人聽,“你可能不相信,NSN新簽了個突擊位,名字和大哥一樣,叫高敘。”
“他以前對我頗有怨念,我們也時有摩擦,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也避免不了。”
一邊說笑,又伸手把課本給拿走了。
然而他手上的動作只做了一半,也跟着頓住了。
藍沉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而兇手,恐怕就在這兩人之間。
他不想追究自己的事,因為過去的事沒有辦法重來,大景更是亡國四百多年了。
但一想到在自己百年之後藍沉可能的遭遇,他還是無法釋懷。
一定,會很辛苦吧。
高弋沒問。
藍沉則是不敢說。
好一會兒等莫名的氣氛散了,高弋才突發奇想,興致沖沖地帶着人逛進了一家提供“漢服定制”的淘寶店,“冕服沒辦法買到,日常的衣服倒是有的。”
“而且璧辰這邊每年端午都有漢服文化節,你想的話,我們可以穿着出去轉轉。”
隊服和訂好的衣服基本是同一時間回來的,就在端午節的前夕。
高弋惦記着要帶小朋友出去,也強迫自己很早就起來了,結果剛一出卧室的門,就感覺頭頂有東西掠過,擦了一下。
是錯覺嗎?
高弋走開幾步再看,又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門上居然被真的挂上了艾草。
他來了這裏三年,真是快要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個現代人了。
而藍沉的到來,能讓他重新回憶起自己和故鄉。
真好。
藍沉剛從衣帽間換好了衣服回來,正準備幫可能已經忘了道袍要怎麽穿的太子殿下也換上,結果見人就在門口,連忙把手裏的東西藏了一下。
好像是一些絲線。
高弋眼尖,一眼掃到了。
先接了衣服,又半扶半拉地把人往回帶,“藏什麽呢?”
不過再掃到門口的艾草,他也大概猜出是什麽來了。
“是五彩線。”
藍沉依言把東西拿出來,“殿下先換衣服,等會兒我幫你系吧。”
等人笑着走了,這才腹議自己在躲什麽……平白把氣氛弄得怪怪的。
這東西又被稱作長命縷,可驅邪擋災,使人健康長壽。
大景也幾乎是自開國以來就有在端午節時佩戴五彩線的習俗。
高弋換完衣服衣服出來,眼睛就一直在上面黏着,“好像很久都沒戴了,不過小時候母後好像每年都會做,系出來的和你的一樣漂亮。”
“我娘親也會,我是跟她學的。”
藍沉很利落就幫人系上了,等收拾完了準備出發,結果發現自己的大袖裏也藏了一個,雖然歪歪扭扭的,但意外地可愛。
偏偏太子殿下見他發現了,還趕緊扭頭去看窗外了。
臨時學的東西是真的獻醜,高弋沒敢看小朋友臉上是什麽表情。
自己帶着那個漂亮的在外面嘚瑟了一天。
等晚上回來要照常直播,還沒有摘下來。
“殿下,手。”
藍沉眼看着人突然要開鼠标這一側的攝像頭,急得差點結巴。
道袍的袖子太長了,擋得什麽都看不見,實在沒法秀。
而隊服短袖就很棒了,連編好的花結是什麽樣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怎麽了?”
高弋揣着明白當糊塗,很正經地解釋,“我記得這東西是不能摘的,母後告訴我只能是第一次洗澡的時候才可以,或者是等一場大雨以後。”
話是沒錯,但……
藍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忘了要說什麽。
“前幾天不是有人提出質疑了嗎?所以今天就開了攝像頭,大家也能看清楚。”
“你說這漂亮的繩子啊,是藍沉編的,他手很巧。”
“五彩繩,五彩繩大家知道吧,就是端午節的時候祝福用的。”
“對啊,只給我了,星河他們都沒有。”
他們現在已經戴好了耳機,這些源源不斷的帶着嘚瑟意味的互動就直接傳到了耳朵裏。
藍沉挖了一大勺冰激淩吃了,也沒有暈開臉上的熱度,他偏頭看了一下,見人正頻繁地拖拽鼠标,那些漂亮的彩色繩子在跟着跳舞。
秀也就忍了。
還cue我們這些單身狗又是天理何在?
戴星河忍無可忍翻了個白眼,先表示家裏臨時有事要走,又一臉冷漠地下了詛咒,“咒你今天的壓槍會失誤。”
“一直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