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體罰
所謂小黑屋,其實就是基地的心理咨詢室。
坐班的是一位小姐姐,人美聲甜,性格又很好,更關鍵的是單身,沒有男朋友。
但基地上下,不管是誰都不會去主動招惹。
雖然她每周就坐班兩天,咨詢室也大多時都空着,但當她每次表示想和你聊聊時,那雙笑眯眯的眼睛都仿佛能看穿一切似的。
高曜單是聽着,就忍不住打了一激靈,弱弱開口叫住了人,“哥。”
藍沉本來已經站起來了,卻也下意識頓了一下,只巴巴地往高弋那邊看了一眼。
其實被說幾句倒也沒什麽,畢竟本就是他自己犯了錯。但有時只有他們兩人的場合,似乎恥度會有點爆表。
最後還是蘇憬大發慈悲笑着救場,“你們有什麽就私下解決,現在也不早了,我們先複盤吧。”
“本來也就是私事。”高弋從門口往回走,臉上看不出喜怒,再回了自己的位置,又轉到藍沉這邊,“沒事,我們回頭再說。”
私事?
什麽事?
藍沉現在都被秀得有點暈,但也憋着沒問,就這會兒的間隙,蘇憬卻已經把投影儀開了。
複盤這種事真的是很折磨
畢竟就算是打得很順手的某一局,也要掰開了一點點分析,總是能找到錯處或是不足的。
像他們這樣打得稀爛,再逐條逐條地分析,完全就是那種上學時代得了超低分的卷子被老師拿到班裏公開處刑一樣。
前面的兩把慢慢講完,夜已經很深了。就連是一向活躍的高曜都不怎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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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第三局的時候,蘇憬的臉上甚至挂了抹笑意,“盡力去扶已經倒地的隊友這件事本來沒什麽問題,但藍沉這裏連續空了兩槍,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我們知道,當己方一旦有人倒地,那麽對方在人數上,就會占有絕對優勢。”
“而在我們商量怎麽去架槍救隊友的同時,對方一般都會以已經倒地的人作為突破口繞後,或者幹脆直接包過來。”
“道理大家都懂,但這連續的空槍,明顯是在心态上出現了問題。”
蘇憬說完了,直往這邊看,還在笑着,“你的意思呢,藍沉?”
這位教練的風格确實和風細雨的,但被這樣看着,偏偏就無從辯駁。
藍沉甚至感覺腦門都有點熱,又很快想起先前那會兒時彈幕的調侃。
說蘇憬一出道就是隊長,又足足打了七年的時間站到了世界之巅。看着好說話,但其實強勢得很。
早還在QHG的時候,不管是其他隊員或是初夏,都能做到令行禁止。不管有多鬧,只要一個眼神過去,保準都服服帖帖得了。
偏偏這時蘇憬又用教鞭筆劃了一下對面的位置,“這裏應該只有50米左右吧。”
這筆本來是銀色的,襯着背後的藍色熒光閃了一下,愈發地亮眼。
藍沉下意識從椅子上站起來,又伸了手,“是我的錯,這個位置不應該空那麽多槍的。”
等話落了地,又見衆人都看他,藍沉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伸出去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這樣僵在了當場。
……
這完全就是下意識地反應,他跟着殿下在文華殿讀書也足足有三年的時間,教課的幾位夫子都格外嚴厲,一旦出錯,挨戒尺之類的事總是免不了的。
蘇憬愣了一下也笑,笑得連筆都有些握不住,“沒事,知道錯就好了,從明天開始多加一個小時的訓練時間,持續一個月為止。”
“大概大家小學的時候都挨過,也不是只有藍沉你一個人。”高曜嘻嘻哈哈幫着解圍。
高弋也跟着笑,等複盤完了再回了卧室,卻是板了臉,“那我們接着聊。”
又跟着輕斥了一句,“說多少遍了,不能傷到手。”
馬上還有比賽,傷了手确實不該。
藍沉也不辯解,再确認過一遍門關好了,雖然紅了臉,卻還是從善如流爬了床跪坐在床的一邊,“那請殿下換一處罰吧。” ?
高弋就眼睜睜地站在一邊看着,等人擺好姿勢這才徹底懵逼,頓時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對了,殿下離開故土也已有幾年,在宮裏也更是個很少罰人的。
大約和他在軍中時錯了就要挨那麽幾棍子的想法還是有些出入的。
但事已至此……藍沉也只好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動,眼睛只盯着面前床單上的素色淺紋。
這……
高弋當機了近一秒的大腦終于恢複了轉動,最後翻箱倒櫃,只找了條皮帶出來。
原因無他,整個基地就連是量衣服的木尺都沒有,至于那筆,是不鏽鋼的材質。
用手的話……也太色情了吧。
藍沉就伏在原地沒有動。
聽着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終于松了一口氣。
偏偏高弋最初的不适感過了,卻起了逗人的心思,“你自己說吧,罰多少?”
“六十。”
他前前後後一共有六次失誤。
“那就打個折,十六吧。”高弋聽得直咋舌,又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問的話還沒有問,卻到了這種地步。
只好試着甩了一下聽風聲,他實在沒用過,別把人給真的打傷了。
這種皮革材質的東西揮出來的風聲确實有點吓人,尤其是在這樣寂靜的午夜。但比起木杖砸下來的聲音,卻是不知溫和了多少。
藍沉連動都沒有動,很快挨過了第一下,但一雙耳朵卻是紅得徹底。
疼意倒沒有多明顯,但隊服褲子卻只有薄薄的一層,就這樣打在身後,響聲也未免有點太大了。
高弋也被這響聲給驚了一下,萬年不紅的臉也終于附了一層粉。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一路連下去沒停歇,一默數到了十六,就立刻把東西給扔回衣櫃裏了。
等他再回來,卻意外地見人眼角有點紅,頓時就更懵逼了,先把人抱好了,又作勢要去看傷處,“抱歉,是不是打重了?”
“要哄嗎?”
“沒事,不重。”
藍沉疼得直吸氣,第一反應卻是去扯被子,又弱弱表示,“就是打在一處了,有點急。”
即便是下手再有分寸,但成年男人的力道卻也是擺在那裏的。
“打在一個地方啦?”高弋笑着幫人扯被角,沒敢說騷話,只好默默表示道,“不好意思,職業習慣。”
職業病這種詞放在這兒……
藍沉轉了頭沒理人,等人拿了藥膏進來,就立刻跑去衛生間了。
第二天早飯前,高曜拽住了他哥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角落裏,一臉憂心忡忡地低聲質問,“那會兒隊醫問我藍沉的扭傷好點了嗎?會不會影響比賽?”
“他就是前幾局手還沒有暖熱而已,你昨天回去別是幹什麽了吧!”
他整個人急得要死,高弋卻是笑着不知道朝哪個方向看了一眼,一臉高深莫測的表示道,“沒什麽,就是練了會兒槍。”
此時一不小心路過的戴星河:“……”
練槍?
那個……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高弋你真的不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