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九十五
聞人業又寧康公主在第二日天方透亮就離開了雲澤, 趕路回大巽。
因是聖上帶着四皇子親自送他們出城，顏玉沒有去送, 她一早就去了刑部, 在刑部之中整理陳年舊案宗, 整理的有些出神。
江秉臣走進來站到了桌前她都沒留意到，直到那只細長的手指壓在她手中的案宗之上她才反應過來, 擡頭看到江秉臣愣了一下, “江大人？”
江秉臣垂目看着她問道：“在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
顏玉想了想笑了，“什麽也沒想，只是不知為何總是走神。”
江秉臣坐在了她的桌前, 對她道：“寧康公主與四皇子的婚期訂在下半年, 幾個月後他們就會回來了。”
顏玉點點頭，“我知道的。”她也不是在舍不得聞人業, 她只是有些莫名的情緒在困擾她，那情緒大概是她想要與聞人業冰釋前嫌，可是缺失了這麽多年的父親，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相處。
“去吃午飯吧。”江秉臣又起身對她伸了伸手，“今日食堂裏炖了烏雞湯, 過去多喝一點。”
“烏雞湯？”顏玉驚奇不已，“刑部的食堂師傅怎麽好好的炖起了烏雞湯？”
江秉臣道：“給刑部的諸位補補身子。”他拉住了顏玉的手, 牽她出了門口。
顏玉怕被人看見掙了掙手，卻又被江秉臣握緊，他頭也沒回的輕聲道：“慢慢來，等咱們成了親, 你若是想他了，我就帶你回大巽去看他。”
顏玉擡頭望着他的後背，他今日是怕她難過故意來陪她吃午飯的吧？她望着他又有點開心起來，她這兩世缺失過許多東西，母親，父親，比旁人要辛苦一些，但是她擁有江秉臣。
她握住他的手，跟上去兩步對他低聲笑道：“聽說大巽有位非常厲害的相國，寧康公主說與你長的一樣好看，有機會我們一起去拜訪拜訪啊。”
江秉臣側頭看着她笑了，“怎麽？看我看膩了？要看看別人家的相國？”
“哪有。”顏玉忙道：“看你兩輩子都看不膩。”
江秉臣伸手輕輕的勾住了她的腰，“我就當是真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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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顏玉和江秉臣手牽手的到了食堂，果然聞到一股濃濃的烏雞湯味，還是用各種藥材炖出來的。
堂裏坐着的諸位愁眉苦臉的看顏玉，看的顏玉有些不好意思。
那湯盛過來好大的一碗，江秉臣替她盛着道：“這些要喝完，不然怎麽對不起刑部的諸位。”
顏玉掃了一眼，朝諸位抱歉的拱了拱手，連累大家和她一起喝中藥味的烏雞湯了。
那之後幾乎是連着三四天，刑部食堂裏總有一道滋補的湯，補的諸位同僚虛火上升，流鼻血。
好在之後顏玉葵水來了，湯就換成了清淡的。
不過也是難得，顏玉這次來葵水居然沒有太痛苦，只是腰酸酸的，好在刑部也不怎麽忙，她可以多走動走動。
顏玉這幾日沒有提讓錦珠入宮一事，錦珠倒是耐得住，只是每一日都會陪忍冬回來顏府玩一兩個時辰，不過總是撞不上顏玉。
到了第五日，顏玉回府之後蘭姨給了她一包東西，說是錦珠特意捎來給她的，打開來是一包紅棗。
早？
顏玉笑了笑将紅棗收下，又是兩日沒有回府錦珠。
是在第三日夜裏她派人送了兩套衣服給錦珠和忍冬，讓她們準備一下，明日是樂歲公主的生辰之日，貴妃娘娘特意囑咐帶她們倆進宮去一起玩。
錦珠終是松了一口氣，那一夜裏她握着那把金簪子幾乎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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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日顏玉和王慧雲帶着善姐兒過來接她二人，錦珠神采奕奕的拉着忍冬出來，她穿着顏玉送她的海棠紅衣裙，腰帶束出玲珑有致的身姿，發間帶着那支顏鶴衣賞給她的金簪子。
連王慧雲都忍不住誇上了兩句，錦珠如今出落的越□□亮，越發像個大小姐了。
顏玉看了一眼錦珠，她笑容不減的行禮說：“多謝夫人誇獎。”
一輛馬車坐不下那麽多人，顏玉便和錦珠坐在了後面的那一輛馬車中，馬車平緩的駛向宮門。
顏玉在那馬車裏直言不諱的問錦珠，“你如今是不是很介意旁人依舊提起你身為下人的身世？”
錦珠擡頭望她笑了一下，“小姐為什麽會這樣問？”
顏玉是在擔心，擔心錦珠一旦入了宮，如今她這身世就會成為她最大的心病，而對顏家不利，“我擔心你會介意母親那些話。”
錦珠笑了笑坐在她身側道：“小姐不要擔心，我明白自己永遠不可能擺脫幹淨自己的出身，也謹記是誰給了我機會。”她握住了顏玉了的手，“我是貪圖榮華富貴，但我不是個沒有良心的人。”
她如此說，說的誠懇又認真，顏玉是信了她的。
顏玉吐出一口氣道：“前幾日我在等貴妃娘娘的安排，大概今日你入宮之後，貴妃娘娘會想法子讓你留在宮中陪她，之後……就靠你自己了。”
錦珠眼睛亮了亮，握緊顏玉的手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會抓住每一個機會的。”
顏玉看着她，覺得她那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欲望和鬥志，生機勃勃，令她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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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入了宮，熱熱鬧鬧的去了顏鶴衣那裏。
樂歲公主一早就等着了，瞧見她們小跑着就迎了出來，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裙襯的又白又可愛，上前來拉住顏玉和善姐兒道：“快來快來，四哥送了我一匹白色小馬，特別好看，我帶你們去看。”又對錦珠和忍冬招手，“兩位小表姐也來呀。”
小孩子的生辰不怎麽大動幹戈，就是在顏鶴衣宮中請了自家人來熱鬧一番。
顏玉她們一幹小姑娘随着樂歲公主去看白色小馬，王慧雲就被顏鶴衣請進了殿裏，顏鶴衣笑吟吟的向她提起三皇子燕回想求親一事，問王慧雲的意思。
這件事顏玉之前就與她透露商量過了，也問過了善姐兒的意思，自從書堂一事之後善姐兒與三皇子就情愫暗定，自然是偷偷高興的應下了。
王慧雲也滿意三皇子的性情和為人處世，又是善姐兒自己喜歡顏玉肯定的，便再沒有什麽話，只是說此事要回去與老爺子和夫君商量一下。
顏鶴衣聽她這個意思就明白此事八層是成了，心中也是高興，燕回這孩子雖然身子不太好，卻是個很可靠的人，善姐兒能嫁給他也是一個好歸宿。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顏玉的婚事，顏玉她們就熱熱鬧鬧的回來了，一群小姑娘，花兒一樣手拉着手進來，讓人瞧着就喜歡。
衆人一一獻了禮，玩了一會兒就到了入宴的時辰了，顏鶴衣讓小公公去請聖上和四皇子一塊過來。
顏鶴衣拉着幾個小姑娘坐下道：“今日特意囑咐禦膳房做了好些好吃的，還有玉兒最愛吃的幾道菜。”
今日是樂歲的生辰，燕明和燕朝安怎麽也會來露個面，卻沒料到先是只請來了燕朝安一人。
顏鶴衣詫異道：“你不是在菁華殿裏與你父皇商議事情嗎？怎麽沒一塊過來？”
燕朝安彎腰抱起樂歲笑道：“父皇那邊還有事，等一會兒就過來陪咱們的公主過生辰了。”
“很緊要的事嗎？”顏鶴衣忙道：“若是有緊要的事就差人送過去，不急着過來。”
“不是。”燕朝安向她使了個眼色，将樂歲放下了讓她去玩才道：“江貴妃那邊的兩個小丫頭正好送湯過去，父皇打發了她們就過來。”
顏鶴衣的臉色登時就不怎麽好了，顏玉在一旁聽見了看顏鶴衣沉下來的臉色忙過去挽住她笑道：“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娘娘就別不高興了，說不準下一刻聖上就過來的呢。”
顏鶴衣忍不住低聲道：“你不知道這幾日那兩個小丫頭越發肆無忌憚了，竟然夜宿在菁華殿之中……”她看了一眼樂歲，怕她聽到，“聖上一時喜歡縱着她們也就算了，今日樂歲生辰，怎麽就那麽巧在這個時候去送湯？還是不故意的？就是要給我看。”偏燕明他就吃這一套。
“好了娘娘。”顏玉扶她坐下，“不值當生氣。”
燕朝安也安慰她道：“母妃何苦跟兩個小丫頭生氣？父皇只是覺得新鮮，寵上兩日而已，您依舊是這宮中最被看重的貴妃。”
能被看重幾時呢？
顏鶴衣瞧着在一旁跟錦珠忍冬玩的樂歲，她笑的小臉紅撲撲的，為了樂歲她也要一輩子不能輸，她一旦不得寵了樂歲可怎麽辦？不得寵的妃子連自己女兒的親事都做不得主，她要護着樂歲一輩子，讓她開開心心長大，日後有權利挑選她喜歡的夫君，而不是被安排為了雲澤遠赴千裏去和親。
她的眼睛落在了錦珠的身上，她帶着那支金簪子，神情恭順又妩媚，有她這個年紀的姑娘都沒有的姿态。
今日就看她了。
等了大概又兩三刻的時間燕明終于來了，只是還帶了兩個人來，不是旁人，正是那兩個雙生姐妹。
兩個花一樣的小姑娘，皆都穿着紅衣墜在燕明的身後，嬌嬌怯怯的走進來。
顏鶴衣的臉色在瞧見她們一下子就黑了，燕朝安卻低聲道：“母妃該去迎接父皇了。”
顏鶴衣在那一刻失望透頂，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換上笑吟吟的表情迎了過去。
“父皇！”樂歲高高興興的小跑過去，撲在燕明懷裏笑容燦爛的仰頭道：“我的禮物呢？”
燕明低下頭去摸了摸她的臉笑道：“父皇記着呢。”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公公就捧着幾個精美的匣子過來，打開來是一副又一副精巧絕倫，華貴的首飾，又簪子，又镯子，還有頭面。
樂歲一一看過有些掃興，“這些東西我有好多了，父皇怎麽又送這些。”她又不缺這些，連堂姐和表姐們都知道送她喜歡的東西，父皇送這些卻是讓她有些失望的。
燕明卻笑着拉起她的手道：“那你告訴父皇你想要什麽？父皇再補送給你。”
補送還有什麽意思。
樂歲悻悻的，顏鶴衣上前笑道：“你這孩子就是被你父皇寵壞了，父皇有什麽好的就都給你送了來，你倒是不嫌太多了。”
燕朝安彎腰抱起她，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今天晚上帶她去看變戲法，她立刻高興的眼睛一亮。
燕朝安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去謝過聖上。
她就抱着燕朝安甜甜的沖燕明一笑，“父皇送的我都喜歡，多謝父皇！”
燕明瞧着她鬼精靈的樣子就樂了，顏鶴衣故意挽上了燕明的手臂，輕聲道：“臣妾方才還在說，聖上若是在忙就不必過來一趟了，等空了過來就行。”
燕明拍了拍她的手道：“樂歲生辰，朕怎可以不過來。”
顏鶴衣就歪頭笑了，“聖上寵樂歲可比寵臣妾還要多。”
她如此撒嬌令燕明十分受用，樂呵呵的拉住她的手道：“你竟是與樂歲吃起了醋。”
顏鶴衣低頭笑了笑，邊挽着他往裏進邊道：“聖上餓了吧？臣妾今日吩咐禦膳房做了您愛吃的。”
随在燕明身後的兩個小姑娘竟覺得被冷落了，顏鶴衣連個正眼都不瞧她們。
妹妹綠珠剛要跟進去，姐姐紅玉就拉住了她，對她輕輕搖了搖頭，兩人就站在了殿門口沒進去。
等到燕明進去，落了坐，一回頭瞧見她們兩個人還可憐兮兮的站在殿門口詫了一下道：“怎麽不進來？不是說要來給樂歲送禮物嗎？”
紅玉站在門口擡起頭看燕明，眼圈紅紅的，委委屈屈的道：“沒有聖上和娘娘的準許紅玉和妹妹不敢擅自進去，怕我們沒規矩惹娘娘不喜歡。”
顏鶴衣笑容冷了冷。
就聽燕明失笑對她道：“那娘娘準許不準許？若是不準許，怕是兩個丫頭要在外面站一天了。”
顏鶴衣笑笑道：“瞧聖上說的，好像臣妾是多麽不容人的母老虎一般。兩位小妹妹好容易來臣妾這裏一趟，臣妾怎敢不允許啊？”她對兩個人笑道：“快進來的，莫不是還等我親自過去請，兩位小妹妹才肯進來吧？”
“怎麽敢勞煩貴妃娘娘。”紅玉拉着綠珠終于是博得存在感的進了來。
一殿的人都在看她們，生的确實好看，有趣的是一對雙生姐妹，一模一樣，若非帶的發飾不一樣都要分不出來了。
兩個人像顏鶴衣和四皇子行禮，将自己帶來的禮物呈給樂歲道：“進宮來才得知公主生辰，一時之間匆忙準備的心意，不知道公主喜歡不喜歡。”
綠珠将那匣子打開，裏面是一對簪子和一對紅玉镯子，竟是和方才燕明送給樂歲那幾盒首飾裏其中的兩盒一模一樣。
樂歲看着那首飾皺了皺眉道：“父皇剛才已經送過我一模一樣的了。”
顏鶴衣的笑容有點端不住。
燕明也有些尴。
紅玉卻吃驚又抱歉的道：“啊……我不知聖上已經送過公主了，這是入宮來聖上賞的最好看最貴重的東西了，我愛不釋手，以為公主也會喜歡的……”
綠珠也忙道：“娘娘和公主別怪罪，我與姐姐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些最貴重了。”
她們就是故意的，是在告訴顏鶴衣，她有的，樂歲有的，聖上早就賞了她二人了。
顏鶴衣笑了一聲，将那匣子收下蓋了住，“怎麽會怪罪呢？怎麽說也是一番心意，我替公主收下了。”随手遞給了嬷嬷。
燕明也笑着岔開話題道：“顏家的善姐兒也來了啊，琵琶學的如何了？”
善姐兒行禮恭恭敬敬答了。
燕明又問了兩句顏府老爺子可好，太上皇在府中可還好？有沒有說打算什麽時候回宮來？
善姐兒一一答。
燕明便揮手讓衆人都落坐，準備開宴。
那兩個小丫頭自然不好趕出去，也落了坐。
看她們坐在一桌上，顏鶴衣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又不好發作，顏玉打着圓場與燕明說起太上皇。
燕朝安偶爾符合兩句，氣氛倒也算是融洽。
只王慧雲看出來不對勁，也不敢多話，與善姐兒，忍冬只做着喝茶，錦珠卻是暗自瞄了那對雙生姐妹，生的容貌好，只是眉目之間太過驕縱了。
那各樣的菜色依次上了桌，等聖上動了筷子，大家才都開始埋頭用宴。
顏玉看忍冬不敢夾菜，偷偷的給她夾了幾塊雞肉和一塊螃蟹，低聲與她道：“不要吃，你吃你的。”
忍冬點了點頭，這才敢伸手去夾菜。
顏鶴衣坐在燕明身側替他拆螃蟹，她手指又白又細長，染着紅蔻丹，用蟹八件拆起螃蟹來賞心悅目。
燕明瞧着她，順着目光就瞧到了正在給拆玉剝螃蟹的錦珠，他是有點印象的，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太起來她叫什麽名字，只是她頭上的簪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禁不住開口問顏鶴衣道：“那丫頭頭上的簪子不是之前朕賞給你的嗎？”
顏鶴衣将蟹肉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裏笑道：“聖上倒是還記得，就是您賞給臣妾的。”她瞧了一眼錦珠又道：“聖上不記得她了？之前您碰翻了茶水，她的帕子替您擦髒了，臣妾瞧着她挺喜歡，又懂事，樂歲也喜歡同她玩就賞給了她。”
燕明又瞧了她幾眼，瞧到她玲珑的身材才恍然大悟，“哦，是那個叫‘錦繡良緣’的小丫頭啊。”
顏鶴衣笑道：“人家小姑娘叫蘇錦，什麽錦繡良緣。”顏鶴衣正要揮手讓錦珠過來這邊做。
不遠處坐着的紅玉突然低低的“呀”了一聲。
顏鶴衣循聲望過去，只見她細白的手指竟留了血，她紅着眼睛眼看就要哭出來。
“哎呀流血了姐姐！”綠珠忙拿帕子要給她擦，碰翻了桌上的筷子，铛啷啷的掉在地上。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燕明瞧見忙問道：“怎麽回事？手怎麽流血了？”
紅玉紅着眼睛眼淚就跟珍珠似得掉了下來，她一哭，綠珠也跟着着急的掉了眼淚。
“怎麽了這是？”燕明揮手讓紅玉過來，“過來給朕瞧瞧，傷的嚴重不嚴重。”
紅玉起身垂着頭走過去，将那細白的手指遞在燕明眼下，掉着淚珠道：“不妨事的，是我太笨了，不會拆螃蟹，用小簽子的時候不小心把手給劃破了。”
顏玉坐在一旁跟着彈幕一陣翻白眼，這兩個雙生小姑娘可是當真厲害，這一會兒的功夫給自己找了多少矚目。
彈幕裏——
江迷妹：人家不小心把手手給戳破了？要皇帝親親才能好。
宅鬥爽：兩個小彪子也太會給自己加戲了吧，從進門到現在，宛如戲精啊。
大玉兒：看的我好想撕她們……
霸道總裁：不禁覺得她們這種戲精就适合錦珠來對付，倒是希望錦珠快點進宮手撕戲精。
奸臣愛好者：我也有點……但首先這個皇帝渣的讓我推翻了之前的印象，我之前覺得他對顏鶴衣很寵愛啊。
寵愛也只是一時。
顏鶴衣坐在一旁看着燕明寵溺的失笑，拉着紅玉的手替她擦了擦血道：“你這丫頭，不會拆蟹怎麽不讓下人幫你拆？”
紅玉輕輕抽泣道：“我……我怕娘娘覺得我蠢笨，不敢開口。”
“你啊，膽子跟小貓兒一樣。”燕明只覺得她膽怯的樣子格外可愛，“拆蟹這樣的活，下人做就可以了。”
顏鶴衣低下頭去笑了一聲，慢慢拿帕子擦着自己拆蟹弄髒的手指。
卻聽有人輕輕站起了身，柔聲道了一句，“我來幫紅玉姑娘拆蟹吧。”
她擡頭望過去，竟是錦珠。
燕明也驚詫了一下，那紅玉更是莫名其妙，她沒見過錦珠也不知道她是哪一號人物。
顏玉卻笑了笑，聽錦珠嬌柔道：“下人怕是拆不好，若是紅玉姑娘不嫌棄，我替你來拆吧。”她走過去，掏出帕子捧過紅玉的手仔細瞧道：“不礙事的，只是紮破了，我替紅玉姑娘擦幹淨，一會兒就好了。”
紅玉臉上的淚還沒幹，有些不知道這是怎麽個意思。
錦珠已垂頭行禮，害羞的請示燕明，“聖上，民女坐到紅玉姑娘身旁，替她和綠珠姑娘拆蟹可以嗎？”
燕明瞧着她，她溫順極了，總是低眉垂眼的，那白白的後頸格外好看，“讓下人來吧，別把你的手也弄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