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哎喲,看你躲那!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日在修整一些小細節!緩了緩,見諒!
傍晚, 何晴路借口說去散步,一個人出門。
葉祠立在牆角下,看着她遠去的身影!
說是散步, 其實是去會情郎吧!
他氣,甚至恨, 但卻無法阻止她。
只因他什麽都不是,得到只是一個模棱兩可的朋友虛名。
他捂住胸口, 感到心被人狠狠揪着, 痛得他淚水直流,那淚珠如斷線的珍珠再也無法串起……
半跪在地上,他如一座空曠無人的孤島,孤獨地立于海中央,無人能觸碰他的寂寞和傷痛。
何晴路沿着榕樹小道一直往前走。來到大宅前,剛好有人騎着自行車停下, 來人轉臉, 長相平凡又老實的青年, 他笑問:“找人麽?”
“是。”長相雖然平凡又老實,偏那雙圓滾大眼仿佛在哪見過。
來人歪着頭打量眼前少女, 總覺得在哪見過, 也不好探問。推車進門, 回頭說了句:“請進!請進!別客氣!”
何晴路應聲,提步進了大宅。三層建築,面積很大,光是前院已有八分地。
青年停好自行車, 笑說:“我姓施,排行十五,你喚我十五哥就好了!”又問:“請問你是?”
“何晴路。”
何晴路聽到這熟悉的姓氏,不由地問:“請問你與X城施家黃金是什麽關系?”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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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十五尴尬地笑了笑,又不自在地搔着短發,答道:“施家黃金是我家親戚家的。但我雖然是施家人,卻不喜歡黃金行業,我不過是一名普通技術工人。”
她默然地點點頭。
“請問你來找哪位?”施十五問。
何晴路不答反問:“小夏姐在嗎?”
“哦!你是來找小夏的,她在二樓,轉角的第一間。”施十五笑說:“我先洗把臉,你自己上去找她。”
“好的,謝謝!”何晴路道過謝,便沿着木質樓梯上了二樓。輕輕地敲了一下門,門內便有把清甜的嗓音回道:“哪位?”
“小夏姐,是我。”
門內的人忙回應:“等等哦!”不一會,房間便開了。
房間內幹淨整潔,她走進那書架,見書擺得密密麻麻的,果然小夏姐就是離不開書本。夏家人愛看書的習慣據說是夏家老爺子遺傳的。
她假裝随意地問:“師傅不在麽?”
夏餘卻看透了她的舉動,笑說。“你是為了看哥哥來的,可要失望了。哥哥有事先回家一趟。”
見何晴路毫不掩飾臉上失望之情。她搖搖首,又問:“要喝點什麽?”
“嗯!”何晴路随意點頭。
“那你先找本書看看,我下去拿果汁。”夏餘交待一聲,便推門出去了!
她失望地從書桌上拿起一本書,随意地翻了幾頁,發現書本中間夾着一封信,發黃的信封上書着優雅的小楷,那收信人的名字,好像在哪見過……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中——
有人忽然摟住她說道:“哎喲,看你躲哪!”
“啊!”
何晴路尖叫一聲,提肘一頂,左腿一掃,來人閃躲不及,狼狽地倒下。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正上樓梯的夏餘吓得忙推門查看。卻發現那熟悉的人被小表妹擱倒在地,正偷偷地抹去眼淚,這肯定是他的黑色星期五。
也不扶倒地男子。夏餘忙問何晴路:“小路你有沒傷?”
憤憤地指着地上的那男子,何晴路罵道:“他……他亂抱人家,還說我躲他?”又轉而對夏餘說:“小夏姐,這人是變/态。趕緊報警,讓警察叔叔抓走。”
躺在地上那男子原來縮成一只蝦,一聽像魚般一躍而起,指着何晴路就罵:“小妹妹你見過有這麽帥氣的變/态麽?本少爺臉上哪一點像啊!你再仔細瞧瞧……我以為是小魚嘛!又不是故意的。本少爺可是很挑剔的……咦!你……你這臉……好在哪見過?”
那人偏着問夏餘:“小魚,她好像……像……”
“宋淨之。”夏餘替他道出答案。
一拍手,那男子高興地叫道:“對,就是很像淨之。确定很像!”聽聞出現了一名很像淨之的女生,宋家施家都要找她當淨之的救命藥,應該就眼前的女生了。
只是那頭烏絲觸感與夏餘非常相像,害他一時失察。細看之下,臉相不似,但兩人竟有幾分熟悉的味道。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她跑來這裏作什麽?你趕緊讓她出去啦!要是讓——”那男子想起自己還在被追殺,不願引起別人注意啊!
既然宋家和施家都找她。她無疑是個不定時炸彈,一爆炸,準會傷及他這樣的無辜。只可惜何晴路沒有被趕走,被趕出房間的人是他。
不顧他在門外鬼叫,夏餘狠心地将房門鎖上安全鎖。何晴路歪頭問:“小夏姐,放着這樣的變/态不管。不報警真的好麽?”
行為瘋瘋癫癫,舉止如此失常。
夏餘尴尬地笑了笑說:“行為是奇怪些但沒有惡意,習慣就好了。他是這裏的住客。不用管他,他經常神經過敏。你被吓到了吧?”
“沒事!”
何晴路擺手,彎身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那封發黃的信掉在地上。夏餘比她先一步撿起,非常珍惜地握在手中。
“這封信是你的麽?”
輕輕将信壓在書桌的一本書間,夏餘答:“不是。”
“那收信人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見過?”何晴路喃喃自語,卻被夏餘聽去,她激動地抓住何晴路的手問道:“你知道這人在哪?你認識他麽?小路,你快說!”
何晴路扯了扯頭發,說道:“好像是最近看到的,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這樣嗎?”夏餘一臉失望,只好請她慢慢想,要是想起來了,馬上告訴她。
何晴路也答應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家常,夏餘将何晴路送到大門口。掙紮一下,她還是出聲問:“小路,對于淨之你是怎麽想的?”
雖然宋淨之不讓她插手這事,但事實還是被其他人知道。礙于與何晴路的關系,她也不好出面。
“宋淨之是個蠻好玩的人!”何晴路笑答,向她揮揮手,潇灑地走了。
夏餘微晃了晃腦袋,實在不好從這句中捉到她想要的信息。
她的意思是救,還是不救?
何晴路回到家時,卻不見葉祠,她奇怪地躺在客廳的沙發等。
等着等着她便睡覺了,等到半夜有人輕聲地來到她身邊輕輕抱起她,将她抱回二樓的房間。
次日醒來,何晴路才發現自己回到房間,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下樓發現葉祠在廚房準備早飯。
她咬了一口面包問:“大葉,昨晚是你送我回房間?”
“嗯!”葉祠點頭說:“在客廳睡覺很容易感冒。”
“我回家你不在。昨晚你上哪?”
葉祠答:“覺得悶,出去走走。”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吃過早飯後何晴路如常地在前院練功,葉祠則在廚房洗碗,一切如常。
鐵門外卻來了訪客。
來人依然是白衫衣,黑色的棉褲,一頭烏黑的發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就站在門前,默默地看着小徒弟認真地練功。
等何晴路練完了,他才出聲喚道:“晴路!”
何晴路見他,眉眼舒開,露出笑意,奔向鐵門邊,呼道:“師傅!你來了!”
夏天點頭,轉而說:“你下盆還不夠穩,剛才那招捕月手勁不夠,得再下幾分勁,不然容易被人破招。”
何晴路連連點頭,打開門招呼夏天入內。夏天目光越過徒弟看到那名立于門前一臉不悅的高個子。
他舉手,打招呼。
葉祠點頭,回道:“你好!”聲音悶悶,略顯愁苦。聽得門外有人,他出來一瞧,居然看到夏天在門前,他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夏天鳳眸一轉,對何晴路說:“天氣正好,我們去河堤走走吧!”
“好啊!”何晴路滿心歡喜。夏天揚眉對門前的高個子說:“可以嗎?”
葉祠當然想說不可以,但這又不是他不準,小路同學就會同意不出去的。
他無奈地點頭。
一邊走夏天一邊拿出手帕,替徒弟拭汗,柔聲說:“你喲流了一臉汗!總不懂照顧自己,讓師傅如何放心啊!”
何晴路則傻笑。
看着兩人漸遠的身影,葉祠頓感全身無力,靠着門柱坐下,眼睛幹澀卻已無淚水。他感到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地死去,死在小路同學燦然的笑臉當中……
兩人走到附近的河堤上,早上的風微涼,吹得枯草“沙沙”作響。
夏天随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弟子也坐在一旁。
望着快要幹涸的河灘,夏天淡然的嗓音多了一絲沉重。“你和淨之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師傅認識宋淨之?”
“嗯!”夏天有些感慨。“她和小夏是朋友。”當年逃跑時,他也曾助她一臂之力。宋淨之是小夏的恩人哪!
何晴路猛地想起在宋淨之家見過夏餘。
“師傅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夏天握住何晴路的手說:“不是師傅想怎麽樣,而是你?晴路啊!救或不救端看你自己的心。”
“師傅不想我救宋淨之麽?”
夏天答:“師傅只想你開心。你才是最重要的。”
何晴路聞得,低下頭抱住他的大腿,不讓他看到自己眼眶的濕意。從以前到現在,師傅對她的心都是最純淨的,不摻任何私心。
這就是她為什麽喜歡上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他是什麽王子,外貌多麽出衆,只因他待她以最真誠的心。
“你在我家住過一年多的歲月,當時的你瘦瘦小小,話也不願意說,也不願意別人碰你。爸爸還被你咬了好幾口呢!”夏天繼續回憶。“但我卻覺得你很像小時候那固執又捌扭的我。雖然那樣的孩子一點都不讨喜,但我就喜歡那樣直率的你。”何晴路很多性情都是夏天故意放縱而形成的。
在何晴路七歲左右,崔小莺那破碎的心終于都承受不住失去何雲知痛苦,曾獨自在山上修行,而她将幼女托給崔家遠房親戚,與她唯一還有聯絡的一位姐姐,這人正是夏天的母親。這一住就住了一年零七個月,崔小莺從山上歸來才結束。
在夏家人的悉心照料下何晴路的身體漸漸轉好,開始跟夏天習武,結下師徒之緣。
何晴路緊咬嘴唇。她當然明白夏家是怎樣的存在。給她的溫情,溫暖了她的心,那是誰也無法替代的存在。
河堤上有兩名孩子在玩耍,孩子約十歲左右,女孩一直盯着夏天,看着看着便紅了臉,男孩見此,追着女孩罵道:“你又要花心是不是?一看到美男,魂都沒了?你不是說只喜歡我一個?”
女孩邊跑邊應道:“我哪有花心。你又沒人家帥,我看他是看他的臉,我看你是看你的心。為什麽要罵我花心啊?”死大柳,你以為這樣的大帥哥是每天都能看到的麽?不看白不看,又不花錢。
男孩說他不相信,只言女孩花心。
聰明的小女孩假裝跌倒,男孩心疼地關心她,哪還管她剛才看了哪只貓或狗啊!背起小女孩往家裏跑了。
何晴路坐直身子,笑說:“師傅你的臉啊!真是罪過啊!”
“長相是無法選擇的,何來罪過之說。端看你的心,今天你瞧是花,明日或許再瞧就是一堆塵土。”
“師傅教訓的是。”
夏天話提一轉問道:“你那位朋友看你也并不簡單?斷不是普通朋友。”那男生看晴路的眼充滿占有欲和熱情。
“大葉!”
何晴路老實地承認:“嗯!确定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葉祠一直強調對她的感情,她又不是笨蛋,怎麽以為兩人還只是朋友呢!都不知被葉祠偷吻了多少回。普通朋友會這樣親來親去麽!
那日在她躺在客廳裏聽到他和岑英的對話。心莫名的煩燥,恨不得捂上耳朵,但他倆聲音總會傳入她的耳朵裏,讓她不安又煩燥。
揉了揉她的頭頂,夏天嘆道:“你喲!”好歹他也算是她的初戀啊,身為男性總有些無謂的自尊和私心。
明知眼前的少女生不屬自己所有,但又因其過分美好,私心希望她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人。
夏天感謝何晴路的率性。
她總會讓你看到自己的內心醜陋,讓你明白人生最單純的存在,放棄了何晴路,的确是自己的損失啊!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草屑,何晴路叫道:“好餓啊!都沒力氣了!”她抓住夏天的手肘說:“師傅再背我一程吧!”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夏天忽然明白她的用意了,笑着點頭。“好啊!”說着,便彎身,何晴路雙手搭着他的脖子,抱住他。夏天一起身,輕松地背起她。
記得小時候經常看到夏天背着妹妹,她總想有一天自己也能靠着這溫厚的背。後來她如願地靠在這溫暖的背上睡覺。
夏天的背上背過他妹妹,背過她,終有一天還會再背上另一個女人,背上那個不僅是妹妹或徒弟,還是他所喜愛的女人。
所以她不可以再任性,再讓師傅煩惱。
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抱着這溫厚的背了!
“師傅若哪天你要再馱一個人,那時候——”何晴路趴在夏天背上說:“到了那時,一定,一定……要先跟我說哦!我會……”何晴路伸出指尖碰了碰夏天的發尾繼續說:“我會祝福師傅的。”
夏天笑了笑,馱着這幸福的重量,緩步往前。
其實她什麽都懂,什麽都明白。不管是關于宋淨之,還是關于自己的……何晴路心底早已經有了答案。
她不過是需要時間來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