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聽到宗像禮司提起那個有些中二的稱呼,櫻庭千歲的眼神恍惚了幾秒。
她想起那個曾經交往過幾個月、後來和平分手的德國男人,對方溫柔體貼,聰明多智,偶爾還有些孩子氣,外表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看,各方面都非常符合千歲對另一半的标準。
然而——
那個人是日本的白銀之王,是與黃金之王一樣共同守護這座島國的存在。
他始終有自己無法割舍的責任。
“對不起……”
分別的時候,銀發青年望向她的眼神愧疚而舍不得,盈盈欲滴仿佛要落下淚來。明明提出分手的人是他,他表現得卻像個被甩的人。
千歲閉了閉眼。
“所以呢?你一直針對我櫻庭家,就是因為我曾經想要拐走你們的白銀之王?”
她直截了當地問。
櫻庭家主對自己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他不需要很有錢,也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滿世界跑,因為她也是整年滿世界跑的人。只要一年中有一半時間能夠陪伴在她身邊,她覺得就足夠了。可阿道夫·威茲曼連那點時間都無法做到,他被王的責任束縛,無法離開日本。連千歲和他在新澤西州的初次相遇,也是黃金之王特地為他開的綠色通道,讓這個七十多年宅在飛行船上的老宅男下地親自去看了一眼新大陸的風景。
千歲問過他,只要他願意,櫻庭家花多少錢都能幫他斬斷過去的羁絆,抹掉他頭頂上“白銀之王”的沉重冠冕。
白銀之王心動了,但是他拒絕了。
大概……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宗像禮司才會對她虎視眈眈的吧。
“我說啊,你幼不幼稚?”
櫻庭千歲挑起眉毛,冷冷地看着面前青色頭發的男人,他的發型有些殺馬特,可是在他身上卻意外地契合他的氣質,讓他看上去文雅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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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我想把威茲曼拐回倫敦,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和他和平分手一年多年了,他早就回到這裏做他的王者,缺失的齒輪補上了,機器(日本)仍在運作,你還有什麽不滿意?那些被你一己私願推出去的項目,那些損失的金錢,你現在回想起來,良心就不會痛嗎?!”
而面對櫻庭家主的指控,宗像禮司只是冷靜地推了推鼻梁上精巧的眼鏡,神情嚴肅地說:“當然不會。”
不僅不會,看到你賺不到錢難受的樣子,它還美滋滋的。
千歲:“……”
如果不是老師的教導深入人心,櫻庭家主差點要對宗像禮司翻一個不禮貌的白眼,以示自己的憤怒。
當然,雖然千歲口頭上這麽說,她心裏其實很清楚,宗像禮司對她的敵意并不只是來源于她和威茲曼的交往。
櫻庭家族是個龐然巨物,不僅發展了數百年而沒有衰敗,還愈發有擴大的跡象。
對日本本土産業來說,不管往哪裏看,都有一個龐然巨物擋在他們面前,這種滋味絕對不好受。
正是如此,為了保護本國尚不成熟的産業,有許多國家會在自己發展初期建立高關稅來抵禦外來産品的瘋狂入侵,但櫻庭家與他們又有些不同。早在千歲的祖父時代,就已經把勢力打入那時還處于明治維新時代的日本了,櫻庭家,也算得上小半個本土産業了。
到櫻庭千歲這裏,她甚至掌控了能夠把握日本重要命運的時之政府(雖然只有一半)。
她就像一個獨立于王權者之外的另一個王,只要她有心,能夠影響這個國家的運轉。
不同于鈴木和跡部,他們的家族縱然龐大,卻不像櫻庭千歲那樣,已經觸碰到了時政這種級別的深度。在遵從“秩序”與“制禦”的青之王眼中,如此危險的存在,不得不采取手段遏制。
宗像禮司不知道黃金之王曾經也想把時之政府分攤給鈴木、跡部和道明寺等家族共同掌權,只不過中途被櫻庭家全部劫走了。
淡島世理倒是對櫻庭千歲印象很好,有一次她拿着青組打回去的企劃案,對宗像禮司建議說:“室長,我覺得櫻庭家的那個人并沒有你想的那麽危險,她只是個做生意的。”
宗像禮司沒說話。
沒錯,他心裏如一面明鏡似的,很清楚地了解這個女人的脾氣。
她只愛錢,只愛她的家族——或許在未來還有她的對象——但至少現階段,只要不影響到她的家族,踩到她的底線,櫻庭千歲不會輕易和任何人急眼。
她也沒什麽從政的野心。
但青王向來喜歡一句話。
防患于未然。
就算櫻庭千歲沒有從政的想法,不代表櫻庭家裏的其他人沒有。櫻庭千歲是櫻庭家唯一繼承人不假,可她們家還有許多分支,甚至曾經經歷了兩次分家,分了兩個家族獨立出去。
宗像禮司向來沒什麽怕的事情。
他的頭頂懸着達摩克裏斯之劍,那柄劍是他的力量象征,在殺死赤王之後已經出現了裂痕,他也毫不在意。
況且,他把握得住櫻庭千歲的本性,每當她真的要生氣時,他就會收斂自己的惡意,讓她即将爆發的氣無處可使。
——簡單地說,就是在被千歲揍的邊緣瘋狂試探。
故而,他只是露出一個千歲異常讨厭的高深莫測的笑,惡劣地擡起手,輕飄飄揉了一把女人的頭。
把她柔順的長發搞得一團亂。
千歲:“……”
這、這家夥搞什麽?!
她一把甩開宗像放在她頭頂的手,站直了身體:“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還想說等會兒去波洛咖啡店吃點三明治,休息一下呢。
宗像禮司卻伸手攔住了她。
“非時院有文件需要你過目。”
他說。
這似乎才是今天他來找千歲的真實目的。
黃金之王還在世時,與櫻庭家族有着密切的商業交流,而他死去的現在,非時院依然保留着幾項專屬于千歲的特權,雖然并不是非常重要,但黃金氏族的兔子們拒絕向青之氏族開放那幾樣事務的權力,說只有櫻庭家的家主來才能使用。
之後,宗像禮司不緊不慢地笑了一下,又變得幾分紳士起來。
“不過,鑒于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你又遭遇了案件,我們可以改日再談。”
接着他伸出手,輕輕地,但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道,擡高千歲的下巴。
年輕的女富豪平靜地望着他,色澤極淺的眼眸猶如一簇純白的堇花,綻放初春靜谧治愈的美麗。
宗像禮司回望過去,隔着冰冷無情的鏡片,他紫羅蘭色的眼中流過一抹不為人知的溫和。
他再次惡劣地笑了起來。
“希望你能永遠保持這幅天真的模樣。”
說完,青之王轉身離開。
櫻庭千歲摸了摸留有餘溫的下巴,看向宗像禮司的眼神非常微妙。
這家夥……突然做這種古怪的舉動,難道說。
他又要卡她家的項目了嗎?!!!
一想到正在建的東京峰會國際度假村,千歲立刻抿起唇,極為鎮定地拿出手機,通知下屬對那裏加派人手。
接着,她又撥通了安室透的電話。
“安室先生,今天下午你在波洛值班的吧?”
“啊,不是……只是遇到了殺人案件。嗯?我當然沒事,柯南boy也在,已經解決了。晚上我帶你去買一身禮服吧……沒錯,後天就是道明寺女士的生日宴會了。你自己已經有了?唔,這樣也行,那我現在到波洛來。”
千歲駕駛車輛,離開了人潮湧動的淺草寺。
……
黃金之王的禦柱塔裏。
銀發及肩的阿道夫·威茲曼靜靜地坐在石板邊上,翻閱兔子們最新交給他的文件。自從黃金之王過世後,回到自己身體裏的威茲曼便接替他的責任,與宗像禮司共同壓制着石板的力量。
“啊啦啦~真沒想到。”
文件上,看着被宗像禮司特地标出來的名字,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眯起眼,笑得有些無奈。
“還是那麽惡趣味呢,宗像先生。”
專門把千歲的情報整理出來讓他看,是想看到他受影響的樣子嗎?
不得不說,他真成功了。
威茲曼用一只手捂住臉,盡量不讓眼角微微溢出的水漬被人察覺。
他與櫻庭千歲相遇于一個寒冷的冬天。
那時的千歲正處于被白蘭背叛的狀态,她非常果斷地一腳踹了白蘭,冷靜果決地解決了家族遭遇的大災厄。可是偶爾夜深時分,她仍不免會想起兩個人曾經的情誼。
櫻庭千歲是認真付出了感情的,是以,被背叛時她受到的打擊比任何人都要大。
而在一個月光明媚的夜晚,被黃金之王以一個任務之名,千裏投放到美國新澤西州的威茲曼不小心和她在這座美麗的城市相遇了。
那真是再美好不過的兩個月了。
被威茲曼小心地捧在手上呵護,櫻庭千歲也很快從傷痛中恢複,她是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的類型,既然分手了便不再回想。
但威茲曼也面臨着自己的難題。
他在新澤西做完他的任務,就不得不回去了。
正如之前說到過的,他的一生都被石板限制在了東方那座小小的島國,甚至因為“不變”這一特質,他長生不老,只能生生看着周圍的人死去。
經過深思熟慮,威茲曼向千歲提出了分手。
“我很抱歉。”
銀發的男人垂下眼,說。
而千歲在接受了他的一切說法後,嘆了口氣,故作輕快地說:“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對方的接受良好,反而讓威茲曼有些驚訝了。
和平分手之後,櫻庭千歲再次投入她的家族事業中,真正不适應的人反而變成了他。
“吶,怎麽辦啊,中尉。”
面對黃金之王打來的電話,威茲曼露出苦澀的笑。
明明提出分手的人是他。
他卻舍不得了。
被塞了一嘴狗糧的國常路大覺:呵,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常路大覺:我不是很懂你們年輕人。
k的官方設定是小白在飛船上待了七十年沒落地,這裏私設他去過一次美國。
完球,寫着寫着突然覺得室長也非常美味。
主要是我發現寫到現在,終于有個比千歲攻的角色出來了!!超級難得!!不然我總懷疑千歲是拿錯了男主劇本。
下章換副本,道明寺楓的生日宴會走起。
☆
考慮到夾子的位置,明天的更新應該也會很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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