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冰棺少年3

蒼黎嘴角抽了抽,抱着小腹喊了幾句疼,擠出幾顆淚水:“我這不是受傷了嗎?”

“這裏是桃花島。”他一個外人,實在是不好幹涉。

蒼黎笑道:“我從未把你當外人。”

“爹,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蒼煙霞皺眉:“姐姐已經不在了,我一定會擔起自己的責任,撐起咱們的桃花島。”

“你閉嘴!”此人能無聲無息放一口棺材入煙霞谷,誰知會不會再弄些別的。俗話說槍打出頭鳥,自家的閨女還未成親生娃娃,哪裏能有半點兒閃失。雲家的小子就不一樣了,不是說他功法了得,仙資過人嗎?當一下出頭鳥就當歷練一番就是了。

蒼黎老淚縱橫:“我就剩一個閨女了!賢侄啊!我從未拿當你是外人啊!我與你爹乃是至交好友,煙霞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呀!”

“爹爹!我已經長大了。”蒼煙霞還想據理力争一番,她并非無用之人,不就是開一口冰棺嘛,犯不着跟雲長天稱兄道妹的。

......

父女兩人觀點不同,簌簌不停地吵了起來,宛螢螢揉了揉腦袋:“你們可真煩,不就是開一口冰棺,掀一下能有多大的事兒。”她撸起袖子,霸氣道:“老娘親自出馬……”

後面那句“讓屍體無所遁形”,沒喊出口。因為蒼煙霞一個箭步就搶在她面前,一臉“你休想搶我功勞”的表情讓她嘴角抽了抽。

蒼煙霞暗運仙法護體,小手抵在冰棺上,一陣鑽心刺骨的寒意襲來,凍得她猛地縮了縮了。可她卻絲毫不甘示弱挑釁,盯着宛螢螢,哼了哼:“你個普通人是受不得如此寒氣的,且看我的。”

宛螢螢不客氣地翻了個大白眼,誰跟你争了。

蒼煙霞雙手再次抵在冰棺上,蓄力一掀......

片片雪蘭拂面而來,淡淡的清香滿谷萦繞。

冰棺裏躺着一個膚白俊俏的美少年,眉心一點朱砂,白衣萦繞着霧氣,黑發飄散在冰棺,閉目思睡,眉眼中有化不開的淡淡哀愁,十指交握置于身前,睡得優雅而美好。

雲長天眸光一閃:“蒼月。”

剛還在思考此人視乎在哪來見過的蒼黎父女頓時恍然大悟,這冰棺中的美少年竟然是厲瀾雪的親弟弟,蒼月。可蒼月為何會被人藏于煙霞谷。

雲長天側頭看向宛螢螢,剛還活潑好動一臉笑意的小姑娘在看見少年的瞬間就呆愣了,且眉心逐漸出現一點紅。雲長天伸手想拂過她眉間,蒼黎冷笑道:“你若是想她死就動她吧!”

聞言,雲長天大手一頓。

“爹爹,這……”蒼煙霞好像想起了什麽,面上乍青乍白。

“桃花道古籍有記載,血祭之術邪毒,且花樣百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蒼黎握緊拐杖的手因用了一點力道,拐杖“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實行血祭之術,先将活人血祭,再把死人封印,待他破碎之靈魂集齊,奪舍死人軀體,再尋回己肉身,從而複活。”蒼黎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血洗忘川太冥厲家多年,竟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而且這漏網之魚是何其大膽,竟然躲到他桃花島世世代代藏寶貝的地方。

猖狂,該死!

雲長天眸光瞥向宛螢螢,她眉心的紅印越來越深,且呈現入定之勢,并無受幹擾。恭敬地朝蒼黎一拜:“晚輩真不知究竟發生何事,還請長輩息怒。”

蒼黎乃是商人,常笑面迎人,若不是真的生氣,定不會大發雷霆。

“雲長天,厲老鬼害我妻女,我發誓殺他全族。”蒼黎咬牙哼道:“你是知道十年前那些陳年破事的。這個人……”指着宛螢螢怒道:“既然也是姓厲,休怪我不客氣。”

“冤冤相報何時了。十年前前輩已帶人滅了忘川太冥…….”

“這些我都不管。”蒼黎想起十年前愛妻和愛女的慘死,至今仍難忘,氣得差點翻白了眼珠子:“但凡有姓厲的出現,都得死。”他大掌舉起想要當場了結入定的宛螢螢,雲長天随之劍出鞘,執劍擋在她身前,眸光沉了沉。

“請恕晚輩不能從命。”

蒼黎活了一輩子,除了兩個寶貝女兒,極少有人在他發火的時候敢同他這麽說話,心裏的怒火燒得他肝火疼:“雲小子,爾敢!”他一聲大喝,震得煙霞谷書架上的寶貝跳了一跳。

這還是蒼黎顧及他家的寶貝疙瘩才勉強留了手。

雲長天眸子波瀾不驚,一把随之劍駕于身前,依然是那句話:“請恕晚輩不能從命。”

胳膊傳來的疼痛讓雲長天一愣,随之劍在他指尖顫了顫。他低頭看向張開嘴,連着衣衫狠狠地咬住他手臂的宛螢螢。她的臉美麗白皙,只是靈動的眸子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怨毒悔恨的眸子。

雲長天不吭聲,臉色也是依是往昔的淡然。

宛螢螢松了口,眸子忽閃忽閃,豆大的淚從眼眶落了下來。她擡手擦去淚水,怒瞪雲長天,恨不得就此咬下他一塊肉:“雲長天,我恨你!”空無一物的手忽然出現一只通體金黃的喪魂鐘,她擡手一搖,群鬼哭嚎。

“你為何要阻攔我?……”她眼眸泛紅,腦中不斷翻騰的記憶痛徹心扉,驀然大吼:“群鬼臨門”

話音落,虛空召喚而出的群鬼,透明的身體從無化為有,一只只青面獠牙的鬼怪襲向雲長天,一張嘴便是一團青色鬼火從嘴巴噴出。

“你……”雲長天的心頭狂跳,向來淡然的眸子呈現出急切之色。他一心求答案,甚是不顧向他襲來的青色鬼火。

“啪”的一聲巨響,宛螢螢手背生疼,手裏持着的喪魂鐘應聲而倒,虛空中的群鬼也消失了。她眼光渙散地擡頭看了眼蒼煙霞,再把目光轉移到她手裏的蛇鞭時,覺得手背更加生疼,仿佛被毒蛇啃咬過一般。

眉心那點朱砂漸漸地散去,宛螢螢捂住頭顱。劇烈的疼痛讓她腦袋前所未有的空明,前程往事,恩怨情仇,所以的一切記憶仿佛要撐破她的腦袋般湧了進來。

雖靈魂回歸,可她的身體終究只是普通人的身體,用“群鬼臨門”時,身體的支撐已經達到極限。在倒下前的那一刻,她愣愣地看着冰棺裏躺着的美少年,淚眼朦胧。

“阿月!對不起,是阿姐不好,是阿姐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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