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就很尴尬了。
常言道,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這傅司年怎麽這麽雞賊呢?
就這麽赤|裸裸地揭穿她有意思嗎?
微博和朋友圈發布時間的時間差就你看出來了, 就你火眼金睛, 就你能!
你這麽厲害,這麽細致入微, 明察秋毫, 當初怎麽會被人暗算差點被炸死在游艇上?
大事不注意, 整天抓着她這點小事不放, 總和一個弱女子過不去, 是個男人?
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态度, 郁朵垂頭,以消極态度應對。
她就想不通了, 演得好好的,相差甚遠的兩個人設,傅司年是怎麽注意到的, 又是怎麽在茫茫微博裏查出來的?
而且最近她也沒露出什麽端倪來,傅司年回來後,第一時間清除了手機所有關于‘富太太的豪門生活’這個微博所有記錄, 傅司年沒有理由懷疑她!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才讓傅司年抓到了确鑿的證據?
郁朵保持沉默, 心跳加速, 大腦卻一刻不歇地運轉着。
這件事她到底該怎麽說, 才能把傅司年敷衍過去呢?
如果不曾見識過自由也就算了, 可現在她看過這花花世界的美好, 今天怎麽能折在傅司年手裏?
冷靜!
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在陰溝裏翻船不成?
Advertisement
雖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但現在怎麽看,她是走不掉了。
既然如此,退而求其次,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鴨子嘴硬也不失為上上之策。
“我……我不知道,”郁朵灼灼看着傅司年,眼底盡是慌張失措,臉上寫滿了唯恐不被相信的焦慮與委屈,“司年,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時間會落後我幾分鐘,可是我是真的從她這條微博下存的圖,也許是網站時間的延誤,也許是APP的漏洞,又或者,這個博主删了重發呢?”
說得還挺有道理,從邏輯上而言,毫無漏洞。
看着那只不停說的殷紅小嘴,傅司年雙眼微眯。
從前沒發現郁朵這麽能說會道是他大意了,就郁朵這大腦的反應程度,聰明伶俐,完全不輸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
“我沒別的意思,”傅司年說:“你說的很有道理,幾分鐘的差距或許是網站自己的原因,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郁朵愁雲慘淡的臉一僵,這王八蛋!
在心裏将傅司年三百六十無死角罵了一頓後,郁朵臉上保持着微笑,帶着歉意,“老公,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傅司年知道郁朵心裏翻來覆去把他罵了無數遍,畢竟這女人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這麽乖巧。
他一只手掐着郁朵的腰,說:“旅游的事我聽連姨說過,當時你因為我的失蹤而傷心難過,整天悶在家裏不出門,如果不出去走走,散散心,只怕得悶出病來,我不怪你。”
聽傅司年這麽說,郁朵心裏終于松了口氣。
“以前是我忽略了你,以後如果你想去哪裏,可以和我說,有時間,我會帶你去。”
郁朵瞪大了眼睛,驚喜交加,眼底淚水徐徐滿出眼眶,無比感動地看着傅司年,小心翼翼求證,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真的嗎?”
“嗯,真的。”
郁朵咧嘴,破涕為笑,“老公,你真好。”
說着撲進傅司年懷裏,愁眉不展,雖說可以出去玩,可和傅司年一起,和坐牢有什麽區別?出去玩有什麽意思?
一個人潇灑自在,兩個人就成了累贅。
郁朵嘆息,對傅司年許諾的以後沒有一點期待。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今晚阿齊會住在家裏,你注意點。”
郁朵點頭,“我知道了。”
她從傅司年身上起身,戀戀不舍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眼底擱着濃濃的情意。
給人一種情深的錯覺。
“你愛我嗎?”在郁朵出門前一秒,傅司年突然問道。
郁朵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不自然眨眼,卻沒有半點的猶豫說:“我當然愛你。”
從書桌到門口,隔着約莫□□米的距離。
郁朵看不太清傅司年臉上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像隔着一團霧般的模糊,只知道他一直在注視着自己,一動不動。
在那灼灼目光下,郁朵心虛不已。
好突然。
為什麽要問她這個?
是……發現了什麽?還是在懷疑什麽?
郁朵雙手交織在前,不安地絞在一起,等着傅司年說話。
傅司年臉色沉着,終于在郁朵按捺不住的前一秒松口,“沒事,你早點休息。”
郁朵讪讪點頭,拉開書房門,離開。
泡在浴缸內,郁朵還一直在琢磨着傅司年最後問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愛我嗎?”
聽起來像是夫妻間正常的對話,确實也正常,這些屬于夫妻間的小情話,從前說過不少。
可她今天卻莫名覺得不對勁。
至少傅司年的反應,不對勁。
從前她回答說“我也愛你”,傅司年肯定會回她一個,今天卻……
難道疑心病又重了?開始懷疑她的真心?
雖然她的真心确實經不起懷疑,可傅司年沒理由知道啊?
郁朵百思不得其解,揣測着傅司年最後那話的意思。
想來想去,除了傅司年開始懷疑她的真心外,什麽理由都站不住腳。
這不行,她對傅司年的真心日月可鑒。
她愛他!
傅司年怎麽能懷疑她的感情呢?
太危險了!
與其被動懷疑,不如主動出擊。
郁朵起身,在浴缸內加入大量精油,泡了約莫二十分鐘,她擡手聞了聞自己手臂上的香味,清新的果香,仔細聞,又有魅惑的甜膩香味,是傅司年最喜歡的一種香,從前只要她故意噴了些這香味的香水,他是絕對把持不住的。
今天她泡了這麽久,她就不信傅司年會對她無動于衷。
征服一個男人,先從身體開始。
在很多地方郁朵落入下風,唯一在這件事上,傅司年作為一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她輕而易舉就能讓傅司年丢盔棄甲,難以自持。
房間裏傳來些許的動靜,郁朵忙從浴缸內起身,渾身濕漉漉的,胸前裹着毛巾,将浴室門拉開一條縫隙,羞澀又難堪地咬着下唇,“司年,我忘記拿睡衣了,你能幫我把床頭沙發上的衣服拿過來給我嗎?”
傅司年看了眼整齊放在床頭沙發上的衣服,順手遞給了郁朵。
一只濕漉漉的手從浴室羞澀探了出來,白裏透着緋紅,幾滴溫和的水珠從光滑的肌膚上滑落,落到傅司年手上。
“謝謝你老公。”
郁朵接過衣服,将門關上。
十分鐘後,她散着微濕的頭發從浴室內出來。
身上沒穿睡衣,頗有心機地穿着傅司年的一件襯衫,襯衫寬大且長,恰好遮住她腿根,一條細長白皙的大腿明晃晃的杵在那,性感十足。
傅司年正在書桌後繼續翻閱着郁朵微博小號裏的內容。
從最後一條三天前的微博,一直翻到三年前的第一條微博。
微博裏的郁朵形象和現在的郁朵截然相反,很快樂,這些快樂即便只有幾行文字,甚至于一個表情也能看出來。
在三個月前,是他從未見過的。
不同于滿心滿眼只有自己,她眼裏有星辰,走在人群中,像一顆重新被點亮的星星,耀眼又迷人。
傅司年至今還記得郁朵在巴黎時,穿着後背全|裸的性感禮服,和那個法國男人在舞池中搖曳,那種因自信而散發出來的光芒,讓她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輕而易舉便得到了在場所有人注視的目光與掌聲。
同時也讓他挪不開眼。
可是為什麽你能在一個陌生地方笑得那麽開心,卻不願意在相處三年的我面前誠實笑一笑。
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老公,你在看什麽?”
嬌軟的聲音打斷傅司年的思緒,順着聲音方向擡頭,看着面前只穿着自己一件襯衫的郁朵,眉心緊鎖,“你睡衣呢?”
郁朵低頭看了自己身上這襯衫一眼,無辜道:“你給我拿的就是這件襯衫。”
她赤着腳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到傅司年面前,身上那股迷人且蠱惑人心的香味彌漫開來,看着傅司年眼底濃濃的欲|望,郁朵微笑更甚,她踮起腳尖,雙手抱住傅司年的脖子,低聲,沖着傅司年呵氣如蘭,暧昧不明的話裏,卻帶着嬌羞與期待,“老公,我好想你……”
傅司年感受着郁朵泡過澡後,觸碰到自己的皮膚的灼熱溫度,眉眼微沉,側臉線條緊繃着,沒有說話。
他知道,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他面前這女人的投懷送抱。
平時純潔如百合,夜晚卻性感得像罂|粟,勾人致命。
是男人無法抵抗的誘惑。
郁朵臉上笑容更甚,因為她能感受到這目光的炙熱。
傅司年深吸口氣,閉上雙眼,就在郁朵認為傅司年把持不住時,傅司年倏然睜開雙眼,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裏,沒有絲毫的□□,冷靜得不像個男人。
郁朵:……?
她引以為傲的魅力不再了?
“去把衣服換了。”
是因為腰傷?
郁朵湊到他耳邊,紅着臉低聲說了句話,以為能撩撥到傅司年,卻沒想到傅司年臉黑更甚。
“去換!”
語氣嚴厲更甚。
郁朵不知道哪裏得罪這位祖宗了,氣氛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這麽煞風景?
真是喜怒無常。
郁朵換完睡衣從衣帽間出來,她聽到浴室內淅瀝的水聲。
夫妻間的事,這些年也做過不少,她屢屢得逞,今天卻出師未捷身先死,傅司年今天吃錯藥了?
就在郁朵胡思亂想之際,傅司年從浴室內出來,表情比平時更為陰沉。
郁朵想起之前在書房不經意間偷窺他和阿齊說的那句話:“殺了,剁碎,扔海裏。”
傅司年現在這幅模樣,像是要親手去辦這件事。
“老公,我……”手觸碰到傅司年的手臂,郁朵一驚。
好涼。
剛才,傅司年是在洗冷水澡?
……傅司年在委屈自己?
寧可去沖熱水澡,也不願意碰她。
這無疑比得到傅司年‘死亡’的消息,更讓她吃驚。
傅司年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明明被撩得情動,卻百般忍耐,為什麽?
除了不喜歡自己,郁朵找不出第二個理由。
傅司年居高臨下,看着床頭的郁朵欺身而下,在她身上投下大片的陰影。
“你愛我嗎?”
郁朵張唇,想回答,卻被傅司年提前打斷,“不喜歡的事,不要做,不想說的話,不要說,你騙別人,同樣也在欺騙自己。”
我可以讓你演,也可以等你心甘情願付出真心那一天,但在這之前,我不希望聽你說,‘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問:“你真的和你嘴上說的那樣,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