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立海大門口的怪蜀黍

第二天音樹回到家的時候,知樹,還有爸爸媽媽都一臉驚喜。

“姐姐,你不是說要暑假結束才回來嗎?”知樹好奇地問道。

“因為突然想起還有作業沒做完啊,”音樹彎下腰,在知樹耳邊輕聲道,“記得千萬不要跟老爸老媽說啊。”

“恩恩!”知樹興奮地點點頭。

“小音樹,有沒有給爸爸帶禮物回來啊?!”帶着胡渣的男子跳了過來,咧着嘴一臉期待地望着她。

“哦呀,原來老爸對于我回來了更期待的是禮物嗎?”音樹直起身,挑眉道。

男子一愣,随後擺出嚴肅的表情飛快地搖頭。

“音樹回來就好了哦。”穿着圍裙,女子笑着從廚房中走出來說道。

音樹笑了笑,沒有多語,說了句“那我先上樓去了”,就轉身走上了樓梯。

走進房間,将門關好,将行李随意扔在了角落裏,音樹躺倒在床上,一手捂着額頭,閉上了眼睛。

窗簾尚未被拉起,房間內光線昏暗。

整個人覺得很疲憊,然而即使閉上了眼睛過了很長時間,還是睡不着。

微微睜開眼睛,音樹緩緩吐出一口氣,側過身,蜷縮了起來。

回到家一個星期之後,各所學校就開學了。

音樹打了個哈欠,将書包背上,随後慢吞吞地走下了樓。

“姐姐,以後每天放學都和知樹一起回家好不好?”知樹正在吃早飯,看到音樹下來興奮地說道。

立海大高中部相比較于初中部,離小學部更近。

音樹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都将早飯解決完之後,就出門上學去了。

走在路上,知樹瞅了音樹好久,擔心道:“姐姐,為什麽你看起來不開心?”

……又要去上那種無聊的課了誰會開心啊,音樹無奈地想道。

“大概是因為沒有睡醒吧。”

她一直以為她回去了瀞靈庭就可以不用回來的,結果現實卻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啊知樹,你是無法理解我的感受的——音樹在心中暗暗說道。

兩人在岔路口道別,随後音樹就向立海大高中部走去。

因為今天是第一天,而班級的分配表都放在門口,所以一進校門音樹就被擠得受不了。

雙手環胸站在樹下,她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大群人,打算等人走光了再去看。

“喂,你看到那個沒啊?”兩個女生從她面前走過,小聲道。

“恩恩,看到了,好惡心啊!”女生一臉嫌惡。

“你說會不會是變态啊?”

“那種樣子肯定是啦…”

音樹無聊地掃視到了校門口,沒想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目光凝注,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立海大校門口正對着的一棵樹邊,一個帶着墨鏡的大叔穿着一身黑色的髒兮兮的和服,蹲在地上,偷偷地往這裏看着。

旁邊經過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但是他竟然像是沒有絲毫察覺一樣。

像是知道音樹在看他一樣,那位大叔還很興奮地向她揮了揮手,頓時一群人全部刷刷地看向她。

音樹放下雙手,唇角一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個大叔看到她這樣的笑容,頓時渾身抖了抖,身體向後倒去,雙手撐住了地,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衆目睽睽之下,音樹向校門口緩緩走過去。

路邊的人都停了下來,呆呆地看着她。

走到那位大叔面前,音樹停下腳步,俯視着他。

大叔渾身發着抖,仰視了音樹半天,忽然猛地跳起來,跪坐在地上俯身行了個大禮,吼道:

“歡迎回來,副隊長!!!”

音樹一臉淡定,但是周圍的人全部都被這個大叔的大禮吓了跳。

“副、副隊長?那是什麽東西?”

“那個女生是誰啊?為什麽長輩要對她行禮啊…”

“天,太誇張了…”

音樹看着他,挑眉道:“義骸?”

“是!”

“從浦原喜助那裏拿來的?”

“是!”

音樹蹲下身,示意他可以起來了,笑道:“這麽說已經知道瀞靈庭發生的事情了?”

“是、是的,”沉默了下,木下二郎低聲道,“沒想到市丸隊長他們會是叛徒……”

“他們已經不是隊長了,”音樹皺眉提醒他道,“以後他們都是瀞靈庭的敵人。”

愣了愣,木下二郎認真道:“是!”

“說起來,你知道嗎,”頓了頓,音樹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去瀞靈庭的時候,我裝成你的同伴在三番隊好好玩了會兒呢。”

木下二郎不知道音樹這種表情是為什麽,嘴角抽搐了下,猶豫道:“啊…哈哈…是、是麽,副隊長盡興就好…”

音樹繼續保持着她的笑容:“沒想到離開了我和隊長,你一下子就這麽弱啊,早知道當初就帶着你一起走了。”

“哈哈,副、副隊長這是什麽話……”

“我這可不是在客氣啊,”瞥了木下二郎因為心虛而低下的頭,音樹頓時換下了笑臉,咬牙切齒道,“二番隊的隊員就被別人嘲笑成那樣?”語罷,站起了身。

“十、十分抱歉,隊長!”

“你到底是真的變弱了呢,還是在隐藏實力?”

“是隐藏實力啊副隊長!我以後一定會努力的!”

音樹冷哼一聲,擡腿一腳就将他踹到了馬路中央!

周圍一片驚呼聲。

一步步走過去,音樹彎下腰,一把揪起他的領子,低聲道:“不管是在哪個番隊,瀞靈庭都不需要隐藏實力的隊員,你的确該退下席位好好反省下了。”

木下二郎擦了擦流血的嘴角,懊悔道:“…是,我明白了,副隊長。”

松開手,音樹直起身,看了他半天,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快點回去吧,小心別人報警把你抓去警察局。”

“警察局?那是什麽東西?”

“……”

身後響起一個僵硬的聲音。

“那個……喂?”

音樹皺起眉回過身,只看到兩個男生站在她身後的人群中,一臉抽搐地看着她。

是上次在街頭網球場遇到的那組雙打,但是他們不是那個什麽花中的學生麽?怎麽身上穿着立海大的校服?

注意到音樹徘徊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叫天助的男生羞惱道:“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天助,不要再招惹那個女生了拉,沒看到她剛才把那個看起來很強悍的大叔打出去的樣子嗎,”他的同伴不敢置信道,“竟然都飛起來了……”

他們身邊的人群讓開一條小道,仁王雅治還有丸井文太擠了進來,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他們身邊的兩個男生。丸井文太頓時瞪大了眼睛憤怒地指着他們說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啊?!”

“誰想要在這裏啊!”

“噗哩,是誰說立海大已經不行的?”

“我……”

“如果不是理花沒有高中部,我也不會被媽媽轉到立海大來啊。”另外一個男生嘆氣無奈道。

“切,”丸井文太不屑地看着他們,“來了立海大,你是根本不可能進網球部的!”

“你又不是網球部部長!”天助憤怒道,“而且現在的網球部部長也不是幸村精市吧?到時候我們再比次!”

“我才不要和這麽弱的對手比賽!”

“你說什麽?!”

一邊丸井和天助吵着,一邊仁王看向站在馬路中央的音樹,玩味地笑道:“啊咧,我是不是錯過什麽好戲了?”

“拜托你看下躺在地上的那位大叔吧。”天助的同伴無奈道。

仁王笑着将目光轉到音樹身邊的大叔身上,看到他臉上腫起的一個包,笑容頓時凝住,最後變成抽搐的樣子。

“你們的同伴到底是什麽人啊,太可怕了。”男生搖着頭嘆氣道。

不遠處,音樹瞥了他們這裏一眼,随後就轉身走進學校。

木下二郎看音樹打算離開,立刻起身站直,沉默着向音樹鞠了一個躬。

仁王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下。

然而驚訝過後,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玩着自己的小辮子,笑着輕聲道:“源內一直是很厲害的人物啊,我知道的。”

“哈?”

“噗哩,沒什麽。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啊,我叫羽柴良悟,那邊那個叫上杉天助,你是立海大的欺詐師仁王雅治吧,請多指教。”

“啊咧啊咧,欺詐師麽?哈哈。”

“以後有機會的話,還希望能和你比一場。”

“很歡迎。”如此說着,仁王雅治将書包甩到肩上,一手插/到口袋中,轉身就走進了學校。

羽柴良悟看了眼身後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嘆了口氣,撓了撓腦袋,跟在仁王身後走進了學校。

音樹的班級是一年三組。

走進教室的時候,大多數學生已經就坐完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都看到了校門口發生的那件事情的緣故,音樹一進門,所有人就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看着她。

音樹掃了眼黑板上的座位表,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呦,早上好,源內。”左邊的座位上,仁王雅治一手支着下巴,狡黠地笑着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音樹坐了下來,将書包放進抽屜,随後看着丸井文太和上杉天助吵吵鬧鬧走進了教室,分別坐在了仁王的左邊,也就是靠窗的位置,和她的右邊。

于是班裏的所有人繼續用很詭異的目光看着他們這裏。

不一會兒,班導就進了教室。

唠唠叨叨了一堆話之後,就開始上課了。

第一天學習的內容都很少,音樹在發呆中度了過去。

放學後,整理完書包,她正要離開,上杉天助叫住了她。

停住腳步,音樹轉身看向他。

“我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他皺眉問道。

音樹挑了挑眉。“我早上已經自我介紹過了。”

“誰問你那種事情啊!”上杉天助抽搐着嘴角吼道。

此時教室中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丸井文太叫了仁王雅治一聲,他笑着應了聲,随後不動聲色地瞥了身邊兩人一眼。

“那天你的确在對付那個我和良悟看不見的東西吧?你是不是通靈人啊?”他疑惑道。

抿着唇看了他一會兒,音樹聳了聳肩。“被你發現了。”

“…真、真的?但是你這種樣子怎麽看都是在騙我啊…”他無語道。

音樹笑了笑,說道:“那麽你問我這個又是幹什麽?我是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對于你來說有什麽意義嗎?”

“因為、因為你,”像是要說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一樣,憋了半天,他支支吾吾道,“因為你這個人很奇怪啊…而且,我不是完全看不到那種東西的樣子的。”

音樹一怔。

“只是看不清楚而已…但是就是覺得很恐怖…”他低下了頭,低聲道。

沉默許久,音樹閉了閉眼,淡淡道:“沒什麽可以感到害怕的,世界上存在這種東西,世界卻沒有被毀滅,你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嗎?”頓了頓,她挑眉道,“曾經有個和你一樣的普通人在知道這種事物的存在後,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她的目光中帶着毫不掩飾的贊許的光芒。

上杉天助愣愣地看了音樹一會兒,随後羞惱地握緊了拳頭。“你這是在嘲笑我膽子小?”

“不管是誰都有膽小的時候,”音樹說道,“我告訴你這點,只是提醒你不要因為害怕而拼命去探求那種對于你來說未知的世界,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語罷,她就轉身走出了教室,留下站在原地臉憋得通紅的上杉天助。

出了教室,走在校園的小道上,音樹有些出神。

“不要因為害怕而拼命去探求那種對于你來說未知的世界,這對于你沒有任何好處。”

說是如此說,然而她又未嘗不是在犯這種錯誤呢。

不過——

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虛圈對于我來說到底是不是未知的世界呢?”

“你說呢,魇鬼?”

過了半晌,她的身邊出現一個黑發男子,但是周圍人都看不見他。

“你發現了?”走在音樹身邊,男子有些無奈地說道。

“不打算裝睡了麽。”音樹冷冷道。

“……抱歉,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麽和你說。”

“沒想好?”音樹感到好笑地反問,“原來你還會有‘沒想好’的時候?”

沉默了會兒,男子低聲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不斷重複的同樣的夢,夢中的亞丘卡斯。”夢中的場景像是電影回放一樣一幕幕從眼前劃過,音樹忍不住皺起了眉。

“虛化時的熟悉感,還有那個不完成品虛的話。”

“虛的味道?”她冷笑一聲,“原來我身上還有這種味道。”

張了張嘴,男子看着他,最終還是将到了嘴邊的話吞回了肚子。

“我在虛圈的記憶回去給我看。”

男子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看到的時候真是吓了跳。”

“會有我這個突然間發現自己身上秘密的當事人來的驚訝麽?”

兩人邊說,邊走遠。

而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那兒,看着他們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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