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監視
放學後,剛走出校門,音樹就看見了依舊鬼鬼祟祟躲在樹旁邊的木下二郎。這幾天她幾乎每一天都能看到他……雖然跟他說了這樣會影響工作,但是這種說辭似乎并沒能将他勸回去……
全校人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情況,于是最開始盯着他們的詭異目光也就漸漸少了下去。
不過……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
音樹看着纏在木下二郎身邊的上杉天助,忍不住想嘆氣。
“抱歉,天助他……”身後傳來一個無奈的聲音。
音樹回過頭,看到了羽柴良悟一臉頭疼的樣子走了過來。
“他這是怎麽回事,”音樹挑着眉說道,“他以為把那種事情全部弄清楚弄明白就沒問題了嗎?”
“這個……對于他來說可能的确是這樣吧,”看向樹下的兩人,羽柴良悟嘆了口氣,說道,“對于那種未知的生物,所有人一開始都會将它們視為敵人,而能讓自己安心下來的辦法,就是知彼……難道不是嗎?”
“未知的生物就是敵人……嗎……”音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羽柴良悟一愣,低下頭,只看到音樹神色冷淡地望着樹下的兩人。
“怎、怎麽了?”
“不……沒事……”
“姐姐!!”不遠處,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音樹轉過身,只看到知樹笑着向她跑了過來。
笑了笑,對羽柴良悟道過別之後,音樹就向知樹走了過去。
回到家,将作業做完之後,就到了晚飯的時間。
“诶?一個星期後的網球比賽?”聽到知樹說的話,源內媽媽驚訝道。
“恩!”知樹點了點頭,興奮道,“只有一個雙休日,我能去嗎,媽媽?”
“一個雙休日的話,”源內爸爸摸着下巴皺眉道,“那還要在外面過一個晚上了……不行!知樹!你一個人去爸爸我怎麽放得下心啊!!!”說着就越過了餐桌抱住了知樹的頭淚奔了。
音樹的嘴角抽搐了下,決定保持沉默。
“但、但是!”聽到這樣的話,知樹也開始抽噎了,“但是知樹很想去!”
“親愛的你在做什麽呀!”看到這兩個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源內媽媽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責怪起坐在身邊的人來。
“知樹說的網球比賽是立海大初中部和理花中初中部的比賽吧,”将晚餐解決完畢,音樹擦了擦嘴說道,“幸村他們也會一起過去的,所以不用擔心吧。”音樹皺眉瞥了坐在對面身為人父卻哭得毫無形象的人一眼。
“但是!但是!”被她鄙視地瞥了一眼的某人激動地站了起來,抱頭崩潰道,“那些網球部的全是男人啊!”
“是男孩子!”源內媽媽無奈道。
“反正都是雄性,将知樹放在他們中間太危險了!”源內爸爸斬釘截鐵道。
音樹嘲笑他道:“你自己也是雄性哦爸爸,知樹,以後要小心他才行,太危險了。”随後“啧啧”兩聲。
知樹抱住她的手,怯怯地望了源內爸爸一眼。
“音樹!!你怎麽能這麽說爸爸我!”
“親愛的,你把知樹弄哭了!”源內媽媽不贊同道。
“呃…诶?知、知樹!啊啊不要哭了是爸爸不好……”
嘆了口氣,源內媽媽看向音樹,擔憂道:“音樹,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音樹搖了搖頭。
“應該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知樹不是之前也和他們一群人出去玩過嗎?沒問題的吧。”
“是嗎……”源內媽媽沉吟,突然擡頭道,“不如音樹你跟着去吧,知樹一個人去我還是不太放心。”
“诶?”音樹一愣。
皺了皺眉頭,她剛想拒絕,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個…知樹,他們比賽的地方,是空座町?”
知樹點了點頭。
音樹手支着下巴,沉思着。
雖說是雙休日……但是說不定還是能碰到平子他們的吧…
“恩,那好吧,我跟着知樹一起去。”
晚餐過後,音樹跟源內夫婦說了聲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就出了門。
打開家門,走到臨門的小街道上,轉過身就看見了靠在牆上的木下二郎。
“副、副隊長?”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瞥了他一眼,音樹就轉身走了。
木下二郎在她身後趕了過來。
“啊…好不容易才能和副隊長一起行動嘛。”摸了摸腦袋,木下二郎笑道。
“和我一起上學放學?這就是你所期待的行動嗎?”音樹笑道。
“诶?”聽到音樹的話,木下二郎一愣,“副隊長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了嗎?”
音樹沉默了會兒。
“山本總隊長可沒有任何讓我回到護庭十三隊的意思,現在的我還是回到現世比較适合,至于什麽時候能停止這種生活……”頓了頓,她輕聲道,“實際上也快要結束了吧…”
“什麽…意思?”木下二郎疑惑道。
他們兩人沿着安靜的街道緩緩走着。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雖說是夏日的夜晚,然而這種時間天還是暗了下來,街邊的路燈亮了起來。
“副隊長的意思是說你很快就能回瀞靈庭了嗎?”
音樹搖了搖頭。
“那是……”
“不要問那麽多了,”有些疲憊地說道,音樹瞥了他一眼,“而且就算我永遠不能回瀞靈庭,像夜一還有浦原喜助那樣不是也可以嗎。”
木下二郎皺起了眉,沉聲道:“副隊長這是什麽意思?‘永遠不能回瀞靈庭’?你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音樹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大街上。
汽車的鳴笛聲還有大街兩邊的喧嚣聲很快傳入兩人的耳朵。
音樹穿過馬路,到了對面,而木下二郎也只是保持着沉默跟在她身後。
“這次比賽我們理花中一定會贏了你們立海大的!”
“切,等到世界末日了再說吧!”
“你說什麽?!”
“喂喂,你們不要再吵了……”
“噗哩,你們這種樣子在別人眼裏看來感情還真是好呢。”
“誰跟他感情好啊!”
“誰跟他感情好啊!”
正在争吵中的兩人猛的回過頭瞪着一邊說風涼話的仁王。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羽柴良悟說道:“不過立海大初中部現在只剩下切原赤也一個人了吧?”
“啊類,看來幸村帶領的原立海大初中部網球部在別人的腦海中印象很深呢,”仁王笑道,“為什麽你會認為立海大不會再出現天才球員了呢,羽柴同學?”
羽柴良悟微微詫異地看着他。
“立海大不會輸的!”聽到兩人的對話,丸井文太回過頭,狠狠地瞪着羽柴良悟說道。後者被他瞪得一臉無奈。
“切,到時候輸了不要找媽媽哭鼻子。”不屑地說出這句話,上杉天助就別過了頭。
忽然,他愣了愣,停下了腳步。
注意到同伴的怪異,羽柴良悟走到他身邊,問道:“怎麽了?”
上杉天助指了指大街中央。
一行人看過去,只見他們非常熟悉的一個女生和這幾天一直徘徊在校門口的大叔穿過街走進了一條黑弄堂,頓時四人臉色各異。
拐進弄堂之後,音樹就停了下來。
而木下二郎終于察覺到了什麽,停了下來,皺着眉看着音樹。
轉過身,音樹雙手環胸,冷冷地看着他。
“今天看見那個人了吧?”
“……啊。”
“已經把這件事情報告上去了?”
木下二郎一愣。許久,他低下頭,搖了搖頭。
看了他許久,音樹緩緩道:“是總隊長派你來監視我的?”
木下二郎一震,半晌,他有些挫敗地笑道:“副隊長你果然早就發現了吧?“
“沒有。”
“……什麽?”
“我今天才發現的,”頓了頓,音樹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前幾天一直在想別的事情,所以沒有發現,今天才察覺到的。”張了張嘴,她還想說什麽,然而過了半天,最終還是将話咽回了肚子。
“抱歉,我……”
皺了皺眉,音樹打斷了他的話。
“總隊長也派人去監視黑崎一護了?”
“我不知道。”木下二郎低下頭說道。
音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許久,吐出一口氣,雙手環胸,挑了挑眉涼涼道:“給你三秒鐘思考時間,你不說的話我也可以打到你說出來,”頓了頓,她冷聲道,“瀞靈庭到底得到什麽消息了?”
木下二郎張了張嘴,像是在猶豫着。
沉默了半天,他擡頭看了看音樹的臉色,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低聲道:“副隊長你……還記得你虛化的時候面具的樣子嗎?”
音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下。沉思片刻,她皺眉道:“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記得?”
當時因為虛化完全是被逼出來的,她打完東仙要之後就因為體力不支而去除了虛化,整個過程根本沒有精力去注意自己臉上面具的樣子。
不過說起虛化時的面具,應該是和拳西他們虛化時的樣子一樣的吧?
“是覆蓋了整張臉和一般的虛一樣類型的面具嗎?”
然而過了半天,木下二郎卻是搖了搖頭。
“其實我…在你們回到現世之後回去了趟瀞靈庭。”
音樹蹙起了眉,靜靜等着他說下去。
“然後,因為對于這個任務感到有些疑惑,就去做了些調查。實際上要說調查瀞靈庭懷疑隊長的緣由這種事情根本無從查起,得到那些消息全是偶然,因為卯之花隊長說副隊長你的靈壓徹底爆發是和東仙要還有藍染戰鬥的時候,”頓了頓,他抓了抓頭發,吐出一口氣說道,“所以,我就去問了這兩次戰鬥都目睹了的阿散井戀次。”
音樹一愣。
“阿散井說他看見了你的虛化。而朽木隊長感覺到當時你的靈壓,所以就這件事詢問了阿散井,而他就把情況如實彙報了。”
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音樹忍不住捏緊了雙拳。
“聽、聽說,”頓了頓,木下二郎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虛化時的面具和黑崎一護虛化時的面具是不一樣的。”
“黑崎一護的面具是覆蓋整張臉的,也就是和一般的虛同種類型的面具,而副隊長你的,是不完整的面具。”
“聽阿散井說,你的面具當時只覆蓋了半張臉。”
音樹腦袋一空。
“我想一百年前的那件事情副隊長也被害了,而正常的虛化應該會出現的面具到底是什麽樣子,副隊長……應該明白吧……”
“……”
音樹後退兩步,靠到了牆上,臉色慘白。
“一半的面具麽……”她喃喃道。
哈……這算什麽……
她當然記得拳西虛化時的面具,她也記得那個身為藍染實驗不完成品的虛的面具……
這到底算什麽?
她到底是虛還是死神?!
“副隊長你……”
“喂,木下二郎。”
木下二郎一愣:“……副隊長?”
音樹靠在牆上,擡着頭,看着弄堂裏的一線夜空。
“我身上有虛的味道嗎?”
“……啊,有吧。”
“早就發現了嗎?”
“……啊。”
“作為一個死神,你覺得我現在是虛還是死神?”
“副隊長……”
木下二郎看着音樹,沉默半天。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随後嘆了一口氣,站直了身體。
“作為一個死神有着足夠的能力去判斷一個靈魂是否是虛,而副隊長想必不需要我的回答吧。”
音樹一震,看向他。
“難得看着副隊長這麽迷惘的樣子啊,”木下二郎“哈哈”笑道,“但是如果是副隊長的話,一定能夠想明白的吧。”
“穿着死霸裝的人不一定是死神,這句話是副隊長說的吧。要判斷一個人,不是應該相信和對方長期相處以來的自己的感覺嗎?我……相信副隊長。”
抿了抿雙唇,将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音樹低着頭,沉默着。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
兩人交換了下視線,同時轉過了身,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