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資質

三師姐和師傅給的築基賀禮，不用看何希也知道是什麽，每次不管有什麽事都送靈石，然後特豪氣的告訴她想要啥自己去買就行，想買啥就買啥，說實話第一次這樣時她還覺得特開心，直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麻木了

“……嗯，明日就閉關，正好紅璃你回來，到時候玄清峰一應事物就交給你了。”玉華真君含笑看着莫紅璃。莫紅璃頓時怨天哀地：“師傅，我才回來你就抓壯丁。”

“誰讓師姐你回來的湊巧呢？師傅要閉關，我又要回俗世，如此重任只好交給你了，哈哈。”何希幸災樂禍。

玉華真君因所修功法之故每隔十多年便會閉一次小關，何希回俗世又是事先說好的，莫紅璃只得大嘆，她回的确實湊巧。

其實玄清峰的事實在不多，以至于後山上的鳳竹錦雞遭殃了，三師姐烤肉一絕，何希想着就饞。楊悅靈閉關之前修為要比她低一個小境界，出關自然會比她晚，因此玉華真君閉關之後，何希卻還一直待在宗門，僅僅一月她倆就端了幾個雞窩。

玄清峰上風景最好的要數山頂那片桃花林，四季常開，再加上山頂雲霧缭繞，身處其中那就真是如臨仙境，玉華真君為了方便賞景還專門在峰頂建了一座亭子。取了個很應景的名字——桃花亭，好吧，其實說白了就是簡單粗暴起名法。

何希閑逛着上了峰頂，滿目的桃花在雲霧間顯得有些朦胧，淡淡的花香夾雜着……額，烤肉味？

忘了說，鳳竹錦雞就在這片桃林中。

“江月！”何希頓住腳，有些驚詫。除去陣符丹器之類的主事峰外，元嬰長老主峰一般都設有禁制，需得持有令牌才可進入，這令牌倒也不難得，每個隸屬玄清峰的弟子都有，只是未免生事端，沒人會輕易将令牌借給旁人。她看了眼江月面前已經半熟的燒雞，感覺味蕾開始躁動了，說實話，她是被香味引過來的。

空地上，江月一身白色弟子服，席地而坐，面前火堆上架起一只燒雞，外皮金黃，滋滋作響。她看見何希的時候倒還蠻淡定的，只不過目光觸及她身上的築基弟子服時稍稍一頓，随即便笑：

“恭喜師叔突破築基。”

仙極宗內，以弟子服顏□□分修為等級。練氣，築基，金丹分別對應白色，藍色，青色，其它信息則俱以身份玉牌為準。

何希突然想起之前無意中聽到的消息，外門第一人江月築基又失敗了。築基，自然是一路修到練氣大圓滿然後水到渠成為好，但是卻并非所有人都有資質能修至大圓滿，大多數人都是在練氣十層服用築基丹築基，資質中下的外門弟子從來都在這大多數人中，只不過這一回江月打破了這個從來，她被稱為外門第一人除了因為她修煉速度快之外，最主要的是她憑三靈根之身成就大圓滿。

能修到大圓滿者，資質，悟性，氣運，必有其過人之處。

然則修至大圓滿又無法自然築基卻令人唏噓不已。

第三次了，如果下次再不成功，恐怕有損根基，到時候連吃築基丹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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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細看江月的神情，見她眼中笑意達眼底，并無其它，便也道了聲多謝。正想離開就聽江月邀道：“一個人吃燒雞不香，師叔不如一起？”

第一次聽說一個人吃燒雞不香，不過，油膩的香味萦繞在鼻尖，何希幾乎沒考慮，爽快應了聲好，就也學着江月那般，袍子一撩，席地坐下。江月撕下一塊肉，用事先備好的簽子插好遞給她。

何希接過，因為燙所以只用牙齒輕撕着吃。

“味道如何？”江月問。

“嗯，很不錯。”何希點着頭，囫囵應聲，比三師姐烤的不遑多讓。

何希悶頭吃，江月也悶頭吃，兩人好長一段時間沒說話，直到整只雞被消滅完。江月突然遞過來一壇酒。“吃完油膩的，清清腸。”

酒能清腸？何希接過壇子，意思了一口，才看見江月竟咕嚕咕嚕地大有将整壇都灌進去的架勢。“江月，你……”

因為體內有靈力運轉，一般的酒喝不醉修士，這麽一壇下去江月仍舊清明：只是眼神卻有些迷蒙，何希聽她輕嘲：“資質果然重要。”

江月，何希記得最開始聽見這個名字時，前面總會加上仙極宗第一美人的前綴，到後來不知什麽時候起，門中弟子再提起她，首先想到的早已不是什麽第一美人，而是外門第一人。

這樣的江月無疑是驕傲甚至自負的，天道以資質為障，為她的道途設下阻礙，那她便破了這阻礙，即使艱辛、痛苦，即使需要付出千百倍的的努力。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成功了的時候，天道卻好似開了個玩笑，就像，她好不容易達到的大圓滿不過是天道一時興起，如同大象想要逗逗奮起反抗的小螞蟻，等盡興了還不是可以輕輕松松将它所做的一切努力盡數摧毀。

資質重要嗎？何希想，資質的确重要，若不是有上等資質，她又怎麽會拜得元嬰長老做師父，宗門又怎麽會為她提供優渥的修煉資源，又怎麽會那麽輕易就得到江月希冀中的自然築基。

“上等資質的确是一條捷徑。”

然而誰說不走捷徑就沒辦法登頂道途呢？

提起的酒壇子一下子頓住，江月整個人突然愣起來，半晌，搖頭失笑。“是我魔怔了。”

誰說不能自然築基就不能登頂道途呢。

擡起手中的酒壇，這次卻不像之前那樣要被壓垮了似的，挺直了脊背，眸光如炬，頗有些豪氣：“敬你。”

何希提着壇子與她碰了一下，一聲脆響，兩人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