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慌亂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縣衙裏的衙役帶着人早就走的看不到影子，宋家村的衆人還是沒有離開。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剛剛是在做夢嗎？族老們真的被縣衙裏的人給帶走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無法相信發生的一切。
“娘，我要爹，嗚嗚……”
“嗚嗚……爹爹被人給抓走了，我要去找爹爹……”
“爺爺……”
有孩童哭鬧着，叫着要找離開的親人。
“小寶不哭啊，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的……”
“作孽啊！”
孩童的哭泣聲，大人的議論聲，往常入夜後總是很安靜的宋家村，在這天變得異常的熱鬧。
“好了，好了，”老裏正站出來對着周圍的衆人道：“天都黑了，大家都帶着娃子回家去吧。”
“你們帶着人去看着點，讓大家都早點散了，回家去。”老裏正轉身對裏正家裏的兩個兒子道。
“嗯！”點頭答應一聲，兄弟兩個人帶着人去安撫人群，帶人送婦人還有孩子們離去。
“走吧，你們也回家去吧，沒事了。”老裏正看着張氏還有大山，小山等人道。
說完話，老裏正看了一眼村外的方向，眉頭微微皺起，有些替被抓走的某人擔心。
早就說過啊，不要這麽固執，偏偏不聽勸，結果呢……
唉！
“娘，你怎麽了？”宋瓷兒突然驚呼出聲。
“不好了。嫂子昏倒了！”小山媳婦的聲音随後響起。
張氏臉色慘白的沒有血色，身子晃了幾下，驟然就昏迷了過去。
頓時，此地亂成一片。
***
宋家村路口，驢車緩緩的走來，遠遠的正好看到了小六子一行人快步朝着村外走去，其中還有幾位老人家，被繩子綁着走。
“頭兒，是宋家的丫頭回來了。”小六子看着驢車上的宋婉兒笑道。
驢車緩緩停下，裏正神情複雜的看着被繩子捆綁住的幾位老人。對上他們看過來憤怒的目光。微微皺眉。
“宋婉兒，你這個妖孽，一定是你使用了什麽妖法。”
被抓的人當中也有比較年輕的，開口說話的那位正是負責聯絡土匪半道劫掠宋婉兒的人。那幫土匪有多大的本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宋大福他們怎麽可能逃脫。
“一定是你，是你這個丫頭使用了妖法，對不對？”中年的漢子神情有幾分癫狂的問道。
宋大福護在宋婉兒的身前。“你們不要胡說，我們家婉兒才不是什麽妖孽。你們沒有想到吧，裏正請了縣衙裏的劉捕頭跟我們同行，這才抓住了土匪。”
“土匪真的是你們派去的？”裏正看着面前的人，到現在還有幾分不敢相信的問道。
“什麽土匪？我們不知道，是你們串通了這些人，我會到縣衙裏面狀告你們的。”說話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皺紋堆滿了額頭，此時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中年漢子聞言清醒了幾分，不再多說，只是喃喃着“不可能，這不可能……”
“唉！”裏正嘆息一聲，事實就在眼前，他卻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些老人家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往日雖然固執霸道一些，然而大部分時間還是公正明理的，什麽時候宋家村這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大福哥，婉兒丫頭，我們今天有任務在身，改天一定專程登門打擾，讨杯水酒。”為首衙役對着宋大福說道。
未來典史大人的兄弟，讓縣令大人另眼相看的人，這些衙門裏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如何對待。
“歡迎大家，随時都可以，随時都行。”宋大福憨聲笑道，說完話看着被繩索捆綁的一行人道：“他們年紀都大了，經不起折騰，還望大家能夠稍微優待一些。”
宋大福說的真誠，聞言的幾人心中都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老實人就是憨厚善良。
諸位縣衙裏的衙役對視一眼，雖然不認同他的忠厚，可是也願意結交這樣老實的人，“放心吧，縣令大人還在等着審問這些人，路上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宋大福連連點頭道。
“天色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就先走了。”
“諸位慢走。”
送別了縣衙裏的衙役等人，驢車重新走了起來。
“叔，我先送你回去吧。”趕車的人轉頭看着裏正道。
裏正搖頭，“我就不用你送了，你先把婉兒丫頭還有這個孩子送回去吧。”
男娃子後來堅持不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們走了一路，他就睡了一路，臉色看起來倒是帶着幾分紅潤。
男娃子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又吃了不好的藥物，雖然得到了治療，可是也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負擔，只怕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在昏沉中渡過。
身子弱，用藥也只能緩慢調養，藥性比較烈的藥材，男娃子統統都不能用。
“還是讓他送你回去吧。”宋大福聞言立刻拒絕道。
“行了，就聽我的，我是為了幾個孩子考慮，這裏還有一個昏迷的呢，你打算把他一路抱回去嗎？”裏正佯裝不悅道。
“我還不老呢，這麽一點兒路，我還走的動。”裏正邊說邊起身打算下車。
幾個人說話之間，驢車已經走到了宋家村的交叉路口，停了下來。
“爹，咱們就聽裏正爺爺的話吧。”宋婉兒開口勸說道，“這人現在不能胡亂的移動。對他的身體不好。”
宋大福聽到宋婉兒這樣說，這才點頭答應。
天色此時已經完全昏暗了下來，冬天的傍晚本來就黑的早，此時黑暗籠罩整個宋家村之後，衆人驟然覺得冷了起來。
“走吧，我送你們回家。”趕車的人說道。
“一會兒別直接回去，到叔叔家吃頓飯再走，知道嗎？”裏正看着趕車人道。
“嗯。”趕車人聞言笑着點頭。
“天黑了，路不好走，你注意點。不要颠簸。車上還有病人呢。”裏正不放心的叮囑道。
“叔，你就放心好了.”
“等一下，先別動，那邊好像有什麽人過來了。”宋婉兒叫住車夫道。
同一時刻。雲墨猛然擡頭。警惕的看向遠處動靜傳來的方向。
不遠處。黑暗一片，看起來什麽也沒有。
“沒有啊，我怎麽看不到。婉兒，你是不是太緊張啊，所以看錯了。”宋雨往前方看了一會兒，什麽也沒有，頓時轉頭看着宋婉兒道。
“別緊張啊，咱們馬上就要到家了。”宋雨難得的有幾分當哥哥的樣子，輕聲的安撫宋婉兒道。
這一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現在還有一些迷糊呢，婉兒比他還小，估計是後怕了。
“婉兒沒有聽錯，那邊是真的有人過來。”雲墨說道，他沒有說的是，聽動靜人數應該還不少。
聽到雲墨這麽一說，宋雨頓時認真起來，墨大哥很厲害的，他說有人，那就一定是有人過來了。
宋婉兒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你到底是誰的家人啊？
裏正也停下了腳步，看了過去。
果然，不久之後，黑暗中出現隐隐的亮光，有人舉着燈籠走了過來，距離稍微有些遠，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聽動靜人應該不少。
暗黑中，遠處來的人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裏正還有宋大福等人，直到走到了近前，這才發現此處還站着幾個人。
聽聲音，說話之人很是熟悉。
“咳咳！”裏正咳嗽了一聲，朝着衆人走來的方向走了幾步。
“爹，是你嗎？”一道聲音問道，同時一只手把提着的燈籠舉了舉，照射在裏正的臉上，昏暗的燈光照射下，裏正幾人的臉顯得有幾分陰森。
來人正是裏正家的兩個兒子，他們正在舉着燈籠，送一部分帶着孩子的婦人們回家。
“這是怎麽了？”裏正看着自家的兒子皺眉問道。
“亂哄哄的成什麽樣子？天都黑了，怎麽這麽多人在這裏，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麽？”
“爹啊，這事兒說來話長，您別着急，聽我慢慢跟您說。”裏正家的小兒子頓時上前一步道，見到父親生氣，下意識的就覺得害怕，想到自己差一點就沒有完成父親交代的事情，讓張氏還有宋瓷兒被二木、大黑等人追打，渾身就是一緊。
“你們走後一直不回來，我跟大哥在家裏等着都很擔心，正準備找些人一起去看看，就碰上了狗蛋等幾個娃子跑到咱們家裏來求救……”
***
宋大福家中，此時一片慌亂。
張氏突然昏迷，生死不知，急壞了宋瓷兒，大山媳婦和小山媳婦幾個婦人圍在張氏的身邊伺候，大山還有小山則是快步的跑了出去，他們要去找胡大夫過來看看。
“怎麽就是這個時候不在呢，婉兒，妹妹，你倒是快點回來啊。”宋瓷兒不停的喃喃道。
“來了，來了，熱水來了，你們都先出去，讓我們給嫂子擦擦身子，她本來就身子不好，天黑之後還在外面站了這麽久，小心再感染上風寒。”小山媳婦急哄哄的道，說着話把熱水放好，其他礙事的人則是被她給趕了出去。
“瓷兒丫頭別擔心，你娘她不會有事的。”大山媳婦看着宋婉兒驚慌的模樣，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孩子自從張氏突然昏倒之後，就被吓着了，一直這幅不安的模樣，嘴裏也不停的喃喃着什麽，讓人看着心疼。
“我不要娘有事，娘不可以離開我們的。”宋瓷兒強忍着淚水道。
“我知道，我知道。”大山媳婦抱着宋瓷兒，“咱們瓷兒是個好孩子，你現在先出去好不好？伯娘給你保證，你娘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宋瓷兒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牢牢地抓着眼前之人的胳膊，聲音都有些顫抖。
“嗯，乖孩子啊，不怕。”大山媳婦輕聲道。
張氏昏迷之後，口中不斷的吐出鮮血，當時宋瓷兒就被張氏摟在自己的懷中，臉上還有衣服上到處都是血跡，這孩子一直害怕的抓着張氏的手，不敢離開。
“嫂子，你讓瓷兒丫頭先出去洗漱一下。”小山媳婦又出去了一趟回來，手中端着一碗姜糖水。
“瓷兒聽話，快點出去吧。”大山媳婦聞言道。
宋瓷兒乖乖的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不過她并沒有去打水洗漱，只是蹲在了屋外的門口，雙手牢牢地抱在一起，睜大眼睛看着關上的屋門，保證裏面有動靜自己可以馬上沖進去。
***
“……我們帶着人趕去，護着大家到了祠堂，後來族老們出來，說宋家的婉兒丫頭……說小丫頭她……”裏正家的大兒子有些說不出口，對着宋婉兒明亮的目光，磕磕巴巴的道。
“哎呀，我來說。”裏正家的小兒子接着道：“族老們都說婉兒丫頭是妖孽，說她害死了人，還說那家人已經去了衙門鳴冤告狀，縣衙裏的人一定會來抓人……”
“然後，縣衙裏的衙役就來了，不過，”撓了撓頭，裏正家的小兒子有幾分疑惑，接着道：“衙役沒有抓我們，反而是把族老們抓了起來，還有帶頭鬧事的二木、大黑等幾個人也都被帶走了。”
“勾結土匪，拐賣殺人，毒藥害人……”裏正的小兒子說着話，聲音激動的有些高昂起來。
“小聲點，你爹還沒聾呢，聽的見。”裏正瞪着小兒子道，可惜夜色黑暗，對面的人沒有看到，仍然在激動的說着。
“爹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事情一連串的發生，我到現在還糊塗着呢！”
“你一直在祠堂那裏看着還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你是豬嗎？就不會動動腦子。”裏正呵斥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們照顧好宋家人，你們怎麽辦事的，還等着幾個孩子去叫你們，回去了再找你們兄弟兩個人算賬。”
“爹，我……”裏正家小兒子有幾分委屈。
“行了，你少說幾句吧！”裏正家大兒子攔着弟弟，免得他更加惹得父親生氣。
“大福兄弟啊，聽他們兩個說的，弟妹應該沒事，你們也快點回家去看看吧。”
“嗯。”宋大福點頭，沒有心情多說，恨不得立刻回家，不親眼見到，他沒法安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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