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煤礦塌方事件
百無聊賴,蕭晨曦一個人拿着藥杵炮制着藥材,時間就這麽滴答滴答的如流水一般逝去。
就在此時,歐陽師傅行色匆匆的的闖進門,臉上沒有以往的憨厚豪爽,遍布土灰焦急之色。
“啊,啊,呼,呼,蕭大夫,那個。”氣喘籲籲,歐陽語無倫次,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蕭晨曦知道歐陽是一個表面憨厚實在,內裏穩重細膩之人,從他給她制作的餐車等物件都可以看出,如今歐陽如此神情,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兒,“歐陽師傅,你慢點,先緩口氣。”放下藥杵,蕭晨曦趕緊倒了杯白水遞給歐陽。
歐陽的額間滿是細密的汗珠,蕭晨曦意識到,歐陽很可能遇到了什麽棘手的難事兒。
“出事了,煤礦突然坍方,十幾個挖煤工埋在礦底,生死未蔔,蕭大夫快随我去一遭,救命啊。”清早煤礦的李四急匆匆地告訴他了這個消息,顧不得穿好衣服就趕了過去。
蕭晨曦顏色急切,“歐陽師傅,走,咱趕緊去。”簡單的收拾好緊急醫用藥品工具,蕭晨曦火急火燎的乘坐着歐陽的牛車,往塌方的煤礦趕去,救人性命如救水火,着急死她了。
趕到煤礦區的時候,留守在那裏的挖煤工已經搭好了簡易的棚子,有幾名受傷的挖礦工已經被安置妥當。
李四見到歐陽着急的向他跑去,“老板,咱已經有幾個兄弟救上來了,還有幾個至今沒有消息。”礦井分布各處,那幾個挖礦工估計是到了最裏面的了。
“好,抓緊時間,能救幾個咱就救幾個。”歐陽知道給他打工的百姓都是年輕力壯有妻子有牽挂的人,他們一旦出了什麽事,他們的家庭恐怕會因此家破人亡。
挖煤即是賺大錢又是極其危險活計,這些挖煤工在招工的時候就已經簽下了生死契,這些人相當于是賣命換錢啊,歐陽自诩自己并不是一個過于良善之人,但要這麽多鮮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消逝,他的良心怎過意的去。
“蕭大夫,你一定要救好他們,這些人的妻母子女可指望你了。”說完便随着李四一起去了礦井口查看情況。
“我知道。”蕭晨曦明白歐陽話裏的意思,她會竭盡全力的。
蕭晨曦來到工棚,只見六七個礦工分別躺在雜亂草席上,礦工服沾染結了幹涸血塊的印跡和塵土煤渣,好幾個年輕的壯小夥身上更是血肉模糊,沙石土礫混着外翻的傷口,極其駭人,風一吹,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重。
血腥味刺鼻,蕭晨曦緊皺眉頭,緩緩開口,“我需要清水,誰可以幫忙。”左右回頭環視四周,她需要人手幫忙,她一個人根本忙活不過來。
“我來,大夫。”一看起來不大的礦工站起來,瞧着模樣差不多有十五六歲左右,他也是這次傷員中的一名,不過他的運氣很好,只受了一點皮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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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煩了。”蕭晨曦快速拿起酒精,紗布以及各種工具,穿梭在木棚中,除了那個小夥子以外,其餘的幾個礦工都受着嚴重的內外傷,都是骨頭斷裂,內髒出血。
簡單的處理最輕的傷患,蕭晨曦依次治療重傷病人。
“忍着點。”面前這三十歲左右的漢子是左臂嚴重脫臼,那扯出來的骨頭簡直要皮肉給刺破了。
“嗯。”男人忍者劇痛,一呼一吸之間都在抵制。
“來。”蕭晨曦雙手同時用力,一拉一扯胳膊便恢複了原位。
“啊,嗯。”漢子痛的嘴唇都發顫,蒼白的臉上都是黃豆粒般的汗珠,“呼,呼。”急促的喘息着,身體的氣力好似透支一般。
蕭晨曦拿起一卷紗布給壯漢的手臂纏了幾圈固定,緩緩地将其扶到平坦的地方,囑托了幾句話。
“大夫清水來了。”少年喘着粗氣,一點兒都不敢耽誤。
“謝謝,我還需要木板,或者粗木樹枝。”有幾個人的骨頭斷裂必須要用硬物固定,急需要。
少年點頭應到,拔起腳就往外跑,他知道煤礦往北三裏處就有一個木料場。
蕭晨曦又繼續治療其他外傷嚴重的礦工,等到少年回來的時候剛剛好,取來木板,用紗布将斷骨的病患緊急纏裹,一旁的少年似乎也學過正骨術,不顧勞累給蕭晨曦打着下手。
不到小半個時辰,兩人就處理好了木棚中的所有人。
一波浪平,另一波又起,礦井地下剩餘的幾個人也陸續被救了出來,這幾個人除了有一位重傷以外,其餘的都是輕微的擦傷,說起來這幾個也是福澤深厚之人,礦井瀕臨坍方時的時候躲在了固定礦井的木石板下。
“蕭大夫,快看看老周,他快要不行了。”歐陽和李四擡着血跡斑斑、發色灰白、氣息虛弱的老周,顏色焦急。
這老周是煤礦裏年紀最大的人,也是個老好人,和所有人的關系都很好,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受過他的熱心幫助。
“大夫,你一定得救救老周啊,要不是他在緊急關頭推了我們一把,那現在瀕死垂危的就是我們幾個哥倆了。”糙漢子哽咽無力,渾濁的淚水夾雜着面部的土灰。
“對呀,大夫,俺們求求你了,救救老周吧。”幾個人說罷竟要跪下。
“我會盡力的。”蕭晨曦深吸一口氣,說實在的,依着這人的嚴重狀态,她也只有五成把握。
搬來寬木桌,蕭晨曦讓幾個人把老周擡放到上面,燒鍋煮熱水,簡單的将工具消毒一番,這裏空氣污濁、病菌肆意,實在不是做手術的好地方,可是老周瞳孔渙散,脈搏虛弱,生機怕是再有一個時辰就要散盡了,她沒有時間。
從背包中取出橡膠手套與醫療口罩,蕭晨曦開始進行手術。
老周是這幾個傷員中,受傷最嚴重的,除了骨折以外,內髒更是被重物壓迫,估計內髒受損嚴重。
蕭晨曦使用醫療系統檢測,果然脾髒受損,破裂大出血。
取出麻醉藥劑注射,等了一刻鐘,蕭晨曦拿起手術刀,側腹劃開,汩汩鮮血肆意流出,一大灘血跡沾濕木桌,空氣中彌散着血腥氣味。
所有人,包括歐陽都忍不住打顫,甚至有幾個礦工忍受不了,紛紛嘔吐起來。
蕭晨曦瞥了幾人一眼,歐陽明白了蕭晨曦眼神的意思,把所有人散開,身邊只留了李四一個。
蕭晨曦心無旁骛繼續手術,血液流動不止,醫用止血藥劑完全不管用,施展金針止血這才使血液流速降低,止血藥劑這才起了藥效。
脾髒破裂的嚴重程度比蕭晨曦想象中的還要棘手,拿手術刀的手都有些顫抖。
“穩住,別慌。”唇角張合呢喃自語,蕭晨曦呼氣吐氣,盡量保持着鎮定,醫療手術條件簡陋,病人傷勢嚴重,真心沒有底氣,只能硬着頭皮操刀,醫者仁心。
挑起手術鉗,夾住纖維線,蕭晨曦小心翼翼的縫合着脾髒,黃豆粒般大小的汗水珠子直流,須臾間,後背就被一層細密的水珠浸濕,汗水蒸發,冷意連連。
蠕動着的暗紅脾髒,幾條鮮明的裂口溢着血與組織液的混合粘稠液體,蕭晨曦手拿醫用止血鉗撥動着脾髒,尋找隐藏在內裏的碎裂的細小血管,雖然有止血藥劑的輔助可終歸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等到藥效消失,估計就會産生血崩。
治療內髒破損,首先就得找到受損的血管,然後才可以經行髒器的縫合,尋找毛細血管非常的困難,它不僅僅要考驗醫者紮實的的基本功底蘊同時也需要醫者卓越的耐心與操控力,蕭晨曦足足花了三刻鐘才找到那隐藏至深的血管。
“終于找到了。”蕭晨曦算是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手術就簡單了,只要細致準确的縫合即可。
終于一個時辰以後,血管、脾髒縫合完成,收線,脫下沾染血跡的橡膠手套,擦幹額間的細密汗水,手術結束。
高強度的手術操作與體力透支,使得蕭晨曦有些許頭暈目眩,松了口氣,靜靜的靠坐在一旁恢複着氣力。
“蕭大夫,老周他。”衆人見蕭晨曦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猜測應該是完成了治療,之前的那幾個漢子紛紛上前詢問。
“命算是保住了,只要不出以外一個月後便可恢複正常。”蕭晨曦淡淡回應。
“啊,謝天謝地,謝謝蕭大夫。”幾個漢子興高采烈,歡呼不已,心中一直壓着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