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誤會解除

迷糊中,我聽到優美的笛聲,我宛如置身在虛無缥缈的空之境界中。

我從床上坐起來,循着笛聲找到了南慕躍,他正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專注地吹着笛子。我站在他的身後,望着他,靜靜地等待着他轉過身來看我。那一刻,天地間似乎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和我,周圍是笛聲,時間是靜止的,如在畫中一般。

你醒了?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到他的聲音傳來時,我才恍然從夢中醒來一般,木讷地看着他。

好一點了嗎?他望着我,微微一笑,輕聲問。我看着他,不敢置信這麽英俊而美好的男子竟然曾經向我表白過,而我竟然還拒絕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輕聲問。

你不是渙然的愛人?我問他。他搖搖頭。我的心被陽光充斥着,我飛快地跑向了他,當我快要撲到他懷中時,我聽到姥姥的呼喚,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哲兒。第一次,姥姥那麽冷漠地叫我。我回過頭看向她。

跟我回家。她輕聲說。她的表情異常地嚴肅,也異常冷漠。

你怎麽可以這樣做?如果卓契知道你和另一個男人在外面,他會怎麽想?一回到家,姥姥就生氣地說。

卓契不會在乎的,他和我是朋友,再說他有愛的人。他之所以對我那麽好,是為了騙伯爵,為了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對姥姥說。姥姥看上去很驚訝,她望着我,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姥姥呆呆地問。

那個女孩我也認識,我們去迷宮,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約會,其實我只是那個把風的,卓契是去見他真正喜歡的女孩了。我笑了笑,說。姥姥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

你一直都知道?她問。

是啊,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不過這件事一直瞞着伯爵,因為害怕伯爵會殺了那個女孩。我說。

所以,你們一直偷偷地瞞着我們,喜歡別人。姥姥說。我覺得她說話的口吻很奇怪。

姥姥,你和伯爵不能放在一起的,再說,我才沒有和南慕躍在一起呢。我說。

他只是救了我。我嘟着嘴說。

卓契是個好孩子,如果可以嫁給他,他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姥姥說。

可是他不愛我啊,我也不愛他。我不以為然地說。

姥姥,我好累了,你讓我歇會好嗎?等到渙然她們回來,你再叫我起來,好不好?我對姥姥撒嬌着說道。她無可奈何地留下我在房間裏。

躺在床上,我拿出了南慕躍的玉佩,它竟然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我夢見我在爬樓梯,我的心異常緊張,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我終于到了頂層,打開房門,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正躺在安詳地睡着。我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我想離開,可是我的手不受控制,它愣是去揭下了面具。那應該不是我的手,那是一個小女孩的手。面具下,我卻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

我把我的面具送給你。那個男人沖我笑着說。

我困惑地望着他,我竟然變成了一個大人,手裏還握着那張面具。我正在困惑不解的時候,他突然吻向了我。

沉重的撞擊聲将我從夢裏喚醒了,我記不清夢裏的內容了,只記得揭下面具時的激動和他突如其來的吻。

我起床走出房門,千夜正在幫雷恩的忙,剛剛的重擊聲是書桌掉在樓梯上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我望着千夜,輕聲問。

渙然需要人照顧,所以我搬過來了。千夜望着我,笑呵呵地說。

你問過她了嗎?我輕聲問。

我問過了,她沒有拒絕我過來啊。千夜說。

是清醒的時候問的嗎?我冷笑着問。

哲離小姐,我們客棧現在都沒有什麽生意,有人住進來是好事,你就別趕客人走了。訣眉在一旁說。

你不怕渙然一生氣,拆了這房子?我輕聲問。

千夜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應該不至于吧。訣眉說。

你的傷怎麽樣了?我望向千夜,輕聲問。

還好,我是男孩子,頂的住。千夜輕聲說。

下次不要逞能了,會死的。我嘲弄地笑着說。

你傷的比渙然還重,為什麽這麽快好了?千夜望着我,輕聲問。

那位救我們的先生也為渙然療傷了啊,怎麽渙然還未醒?千夜問。

我早就被吵醒了。渙然站在一旁冷冷地說。她突然瞪着我,眼中滿是殺氣。我連忙逃跑。

你瘋了是不是?你竟然敢偷襲我,還把我交給吸血鬼。渙然一邊追着我,一邊叫道。她從來沒有這樣的,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好了,季熙還沒有回來,你們不該先擔心她嗎?訣眉望着我們,大聲問道。我們立馬停了下來,望向千夜。

我只能背動渙然,那個美男子在照顧哲離,有個穿黑衣服的英俊冷酷的男子跑來照顧季熙了。千夜說。

鸩羽是來殺我們的,你瘋了嗎?渙然大聲吼道。

你下次再敢這樣對我,我就殺了你。同時,她瞪着我,惡狠狠地說。

鸩羽竟然會為季熙求情,想必不會傷害她吧。我輕聲說。

誰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鬼算盤。渙然冷冷地說。

放心吧,我回來了。季熙的聲音響在門外。

他沒有把你怎麽樣吧?我輕聲問。季熙聳聳肩。

誰?她困惑地問。

鸩羽,他不是把你帶走了嗎?我問。我和渙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醒來的時候在森林裏,我覺得頭很痛,脖子也痛,應該是睡得不好的關系。季熙摸着自己的腦袋,輕聲說。

至于你說的鸩羽,我沒有看到。季熙說。我們一起望向千夜,他看上去并不像在說謊。

現在想想鸩羽明明有實力殺我,可是他卻并沒有那麽做,看樣子他是在拖延時間。只剩下我和渙然的時候,我輕聲說。

你覺得他喜歡季熙?渙然問。

千夜不像在說謊,他竟然會折回來救季熙,南慕躍他們也沒有阻止,我想應該八九不離十,你覺得呢?我望着渙然。

我倒希望你的推測是錯的,鸩羽是職業殺手,仇家肯定和我的一樣多,季熙那麽善良,只怕會受苦。渙然說。看來她認同了我的推測。

渙然以前見過南慕躍嗎?我輕聲問。

我不認識他。渙然說。

可是你手上的戒指和他的劍上缺了的寶石是一樣的,而他從來不離開那把劍。我輕聲說。

那把劍和這枚戒指都是同一個人所贈,你放心,我不喜歡他,我們只見過一次,連名字都沒有問對方。渙然望向我,冷冷地說。

我可以收回我之前的那句話,你可以把他帶到我們的世界,因為他的确很愛你。渙然說。

他不過救了我幾次,不代表他愛我吧。我理了理我的頭發,不好意思地說。

他付出的遠比你想象的多。渙然說。我相信她的話,想到誤會他,他竟然還來救我,我覺得又羞愧又幸福又甜蜜。

我一大早就到了我們約定的地方,我偷偷靠近南慕躍,他似乎完全沒有防備我。

如果我抱你,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矜持?我輕聲問。

你會在乎自己是否矜持嗎?南慕躍笑着問。我輕輕靠在了他的背上,手緊緊摟着他的腰。

我又不是什麽貴族小姐,為什麽要矜持呢?我笑着說。

他轉過身來,将我擁入懷中,我的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怎麽啦?他輕聲問。

只是很想知道被你抱着會是什麽感覺。我開心地說。

什麽感覺?他問。

很溫暖,很幸福,很快樂,很甜…我快要說不下去了。

我是第一次抱你嗎?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每次都耍小性子。南慕躍說。我要從他懷裏出來,他不讓,還是抱着我。

再抱一會兒。他有些孩子氣地說。

你還想學吹笛子嗎?南慕躍輕聲問。我點點頭。他遞給我一支竹笛,我驚喜地伸出手去接。

一個場景突然在我的腦海閃現,我接過了一個男人手裏的笛子。

等我們有一天離開這裏,我就教你吹笛子。他對我說。

笛子從我的手中滑落,南慕躍接住了,困惑不解地看着我。

你怎麽啦?南慕躍輕聲問。我搖搖頭,眼淚居然流了下來。

到底怎麽回事?南慕躍緊張地問。

沙子進了眼睛吧,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啦。我輕聲說。心裏有一種情緒在壓抑着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會闖進我的夢裏?

離開南慕躍後,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斷有場景閃現在我的腦海。

我和一個男人在樹上等待生命的孵化,我們一起看夕陽,一起燒烤。我們一起躺在雪地上,我可以看到他的笑容,可以感受到我那時的快樂。我們在雪地裏打雪仗,很多人陪在我的身邊,我開心地笑着。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靠在外面的牆上睡着了,我離他那麽近,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眼淚從我的眼睛中滑出,我很想看到他的樣子,可是我怎麽也想不起來,我努力地回想着,很努力地,努力到頭都痛了,那股感覺一直壓抑在心中。

他到底是誰?我難受地跪在地上,往事一幕一幕,卻始終無法看清他的臉。

我愛過他嗎?為什麽想到他心會如此難受?我問自己。

你看起來很難受?姥姥輕聲問。

我好像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只是一些片段,可是怎麽也想不起那些人的樣子。我難過地說。

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吧。姥姥輕聲說,她為我煮了一些茶,喝了之後,就不再那麽難受了,那些片段也不再來糾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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