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誰讀的又對又快呢!”
盛忱又問了些學校和學習的情況,和一個三年級的孩子對話盛忱一點不覺得有距離感,因為勝男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不多說一句,也絕不漏說一句,總是恰到好處。盛忱以前都不太知道原來勝男是一個這麽活潑開朗的孩子,當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耳膜時總能喚起盛忱心中最柔軟的一絲疼愛,父親般的疼愛。
出差回來盛忱便找了一個機會征求畢嫂的意見,他想把勝男轉學到離這裏最近的學校,可畢嫂謝絕了盛忱的好意,她知道女兒的倔脾氣,寧可每天早出發一個半小時也不願意接受盛家的幫助。
☆、鋼筆惹的禍
已經是十一月份了,天氣越來越冷,每次翰澤上課勝男都會穿着大衣坐在窗根下的小木凳上和翰澤一起學習,翰澤也會準備一大杯熱熱的牛奶或是果汁放到窗臺上。開着窗子屋子裏會很冷,可翰澤都堅持開着窗子上課,弄得上課的老師要穿厚厚的衣服才可以。
勝男知道翰澤開着窗子是為了自己,便把窗子悄悄地關上,翰澤便已聽不清為由叫老師大聲講課,一節課下來老師很是辛苦,可面對價格不菲的補課費都忍了下來。
外面飄起了雪花,翰澤可沒心思聽老師講的英語課了,他一直惦記着窗根下的勝男:這麽冷的天,勝男怎麽能堅持住呢?下午還有一節鋼琴課呢!勝男要是凍感冒了可怎麽辦啊?
一節課翰澤都是精神恍惚,老師講的基本都沒聽進去,窗外偷學的勝男可是一點不落的全都記住了。翰澤怕勝男在外邊凍着,捂着肚子說不舒服,不想上下午的鋼琴課,盛太太心疼兒子便取消了這節課。
勝男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琴聲,站起來看才知道今天沒有上課,低着頭不高興地向小房子走去。翰澤過來拉着勝男去堆雪人,勝男問:“今天怎麽沒上鋼琴課啊?”
“我不喜歡上,想休息一天。”翰澤撒謊說。
“上次老師讓練得你練會了沒有?我有一個地方總是彈不好,還想着這節課可以聽老師講講呢。”勝男有些失望。
看到勝男失望盛翰澤又有些不忍心,說:“要不我現在叫老師過來給我上課,行嗎?”
勝男說:“不要了,我回去再練練,我們先堆雪人吧!”
兩個孩子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裏摸爬滾打徹底玩瘋了,發自內心的笑聲讓地上的白雪加快了融化的速度。家裏養的德國牧羊犬美虎也跑來和他們一起玩,孩子們玩累了就躺在雪地上歇一會兒,拉着手看着對方傻笑。寬敞的庭院裏,兩個孩子,一個雪人,一條德國牧羊犬,無論是誰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跟着高興。翰澤以頭為圓心,用腳支着地,在雪地上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圓,勝男看着好玩,也跟着學。
樓上的盛忱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莫名的激動,拿起相機給孩子們偷偷地照起相來。盛太太又來了,說:“不行,我得叫兒子回來,可不能跟着那個野丫頭瘋玩,這樣會生病的。”
“難得孩子玩得這樣高興,別去叫了,等他們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盛忱又照了一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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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今天就是不想上鋼琴課,還騙我說肚子不舒服。”
“偶爾也該叫孩子放松放松。”盛忱看着勝男把一大團雪扔到翰澤頭上,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看着兒子還笑了。
“放松!咱們兒子夠放松了,高先生家的兒子不光學英語、鋼琴,還學德語,主持,舞蹈。”
“多大點的孩子,高先生還真舍得。”
“現在舍不得等孩子長大了就來不及了,現在社會競争這麽激烈,不多學點本事怎麽行?”盛太太一副擔憂的表情。
“學這些就是本事了,等孩子大了學也不晚,我告訴你可不能給孩子再增加負擔了,現在就讓他使勁玩,每天都高高興興地才好。”
“現在高高興興,将來就得有哭的那一天。”盛太太有些不太高興地看着丈夫。
“危言聳聽,照你這麽說,不學這些的孩子現在就被社會淘汰了?這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再加上各種學習班的宣傳,鼓動,你們這些媽媽們沒事再在一起比孩子誰優秀,誰厲害,其實就是為了滿足你們的虛榮心。”
“瞧你說的,好像是我們沒事找事似的。”盛太太更不高興了。
“這可是你說的。”
“不跟你說了,這兒子也有我的一半,不能什麽事都随着他的性子來,該學的就得學。我聽說大姐學校初中部都開設了經濟管理學,這是多有先見之明啊!”
“這完全是為了迎合家長的做法。”
“怎麽叫‘迎合’,你說大姐學校的孩子哪一個不是未來家族的繼承人,身家幾千萬的孩子都覺得低人一等。現在開始學經濟最合适,先把理論記住了,将來在實踐中才不會兩眼一抹黑。”盛太太振振有詞。
“紙上談兵!我和大姐讨論過這個問題,她是不支持這種做法的,可又耐于董事會的壓力,沒辦法才同意的。”盛忱倍感無奈地說。
“為什麽不同意,我還想等将來咱們兒子去那兒還要告訴大姐多開點這樣的課程呢!”盛太太信心滿滿地說,仿佛看見了兒子美好的未來。
盛忱無奈地搖搖頭,他覺得沒有争論下去的必要,不過還不忘提醒老婆:“兒子要是不學就把課都停了,我不想看着兒子不高興。”
“你就慣着吧,将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兩個孩子真的玩累了,已經跑不動了。只有勝男先說不玩,翰澤才離開,他不想讓勝男失望。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院子裏的小草早早探出頭來,盡情享受這美好的陽光。
勝男從文具盒裏拿出一支紅色的鋼筆笑着對媽媽說:“媽媽,這是翰澤送給我的,他說是給我考試考第一的禮物。”
畢嫂看看鋼筆說:“這個一定很貴吧?媽媽書念得少,可媽媽知道我們不能随便接受別人的東西,你明天把這個還給翰澤吧!”
勝男握着鋼筆說:“翰澤說這是他和先生一起給我買的,叫我一定要收下。”
畢嫂想了想說:“那好吧,就這一回,要是看見先生要記得謝謝他。”
勝男高興地說:“不用你教,我知道,等先生出差回來我就會謝謝他的。”
勝男愛不釋手地看着手裏的鋼筆,心裏這個高興,考了這麽多次的第一收到禮物還是第一次。平時總是聽同學們說考得成績好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甚至叔叔,阿姨都會給買禮物,請吃飯,可她永遠是全校的第一,但從來沒有收到過一個禮物,這支鋼筆多多少少滿足了她小小心靈的那麽一點點的虛榮心。
畢嫂匆匆忙忙進了老師的辦公室,看見勝男低着頭站在班主任的前面。勝男見到媽媽,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老師,我是勝男的媽媽。”畢嫂有些緊張地說。
“你好,真不好意思這麽急着把你叫來。”老師站起來說。
“勝男你犯了什麽錯誤?快點和老師承認錯誤。”畢嫂拉着勝男的胳膊說。
“我沒犯錯誤!”勝男有些委屈地說。
“畢勝男媽媽你別急,”說着老師拿出一支紅色的鋼筆,就是翰澤送給勝男的那只,“事情是這樣的,今天畢勝男的前桌林麗麗說你家畢勝男偷了她的鋼筆,可畢勝男說這是別人送她的禮物,一個說偷,一個說沒偷,兩個孩子還打了起來。”
“那個孩子怎麽樣了?”畢嫂着急地問。
“林麗麗學過跆拳道沒受什麽傷,倒是畢勝男的臉被打傷了。”老師有些心疼地說。
畢嫂這才注意到勝男的臉上有一塊地方淤青了,眼角也破了,哪個當媽的看了會不心疼啊?可畢嫂還忍着心疼說:“那個孩子沒事就好,我家勝男沒事的。”
“雖說沒受什麽傷,可林麗麗的父母挺看重孩子的,來學校後就帶着孩子去醫院檢查了,我看你有時間去林麗麗家看看吧!”老師建議說。
“不許去!我沒偷!”勝男大聲說,眼睛都紅了。
“你打了人家就得去看看。”畢嫂瞪了勝男一眼。
“我沒打她,是在保護自己。”勝男倔強地說。
“你這孩子——”
“畢勝男媽媽你別急,我只是建議,我們還是說說鋼筆的事情吧!”老師接過來說。
“好!”畢嫂将目光轉向老師說。
“畢勝男說這支鋼筆是別人送的,你知道是誰送的嗎?”
“她說是我幹活這家的孩子送的,因為她考了第一名。”畢嫂說。
“你看見畢勝男接受這個禮物了嗎”
“沒有,就是前幾天她跟我說過。”畢嫂看着勝男露出懷疑的目光。
勝男被媽媽的目光傷到了,她沒想到最愛她的媽媽居然不相信她。
“你看這是一支派克鋼筆,我查了一下這支筆的價錢大約是八百元左右,”老師欲言又止地說,“我知道你家的情況,說心裏話我不太相信別人會送這麽貴重的鋼筆給畢勝男。”老師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麽貴!我還說要她還給人家呢。”畢嫂有些着急。
“關鍵是剛巧林麗麗前些天買了和這支一樣的鋼筆,我們班同學都知道這事。”老師把鋼筆拿起來說。
“你是說我家勝男偷了這支鋼筆?”畢嫂有些不敢相信。
“我相信你女兒的人品,可也有可能是孩子太喜歡了,拿來玩兩天,只要沒弄壞還給人家就是了。”老師把鋼筆放下說。
“你們為什麽不相信我,我沒偷!沒偷!”勝男哭着說。
“畢勝男你別哭,老師沒說你偷。”老師連忙說。
“你說了,”勝男委屈極了,“可這支鋼筆真的是我的。”
“勝男,你說這鋼筆到底是不是你偷的?”畢嫂有些生氣地說。
“不是!不是!不是!”勝男哭着跑了出去。
☆、最初的誓言
畢嫂一路追着勝男出了學校,勝男上了公交車,畢嫂沒趕上只好等下一趟。勝男沒別的地方可以去,因為她兜裏只有回家的錢。
勝男跑回盛家,躲在屋子裏哭,畢嫂敲了半天門也沒把門叫開。到了做晚飯的時間,畢嫂又去大房子做飯。她本想問問翰澤鋼筆的事情,可偏偏翰澤今天去了姑姑家,盛忱出差也還沒有回來。
畢嫂做好飯回到小房子,勝男還是鎖着門,畢嫂急了,罵了勝男幾句勝男才紅着眼睛出來。
“你說實話,媽媽不打你,你說這鋼筆到底是你偷的,還是翰澤送給你的?”
“您去問問翰澤和他爸爸。”
“我想問,可他們今天都沒在,我現在就想聽你說。”
“我現在說什麽您都不會相信,那就當是我偷的吧!”勝男憤恨地看着媽媽。
“你,你這個孩子,我看就是你偷的。”畢嫂大聲說,“我們是窮可你也不能去偷別人的東西啊!”
“我偷了又怎麽樣?”勝男真是找打的架勢。
“你要是偷我就讓你記住後果。”
說着畢嫂拿起塑料笤帚要打勝男,勝男推門跑了出去,剛跑到門口就被媽媽抓住了,畢嫂狠狠給了勝男一笤帚,說:“叫你偷!叫你偷!”
“我沒偷!”
“沒偷你跑什麽?你還想跑?”畢嫂拉着勝男不放。
“好,我不跑,我也沒偷。”
“我看你偷沒偷?”畢嫂說着擡手朝勝男的肩膀打去。
勝男就直盯盯地看着媽媽,一動沒動,畢嫂越打越生氣。
勝男伸手把媽媽手裏的笤帚搶過來扔到一邊,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沒偷,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的。”
“叫你嘴硬,叫你沒出息,叫你偷東西,”畢嫂四處看了看,前邊架子上晾着運動鞋的鞋帶,畢嫂真是氣急了,拿過鞋帶把勝男的手綁在了架子上。更讓畢嫂事生氣的是勝男沒有反抗只是一直兇狠地看着媽媽。
畢嫂又撿起笤帚,朝勝男身上打去,這回勝男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瞪着眼睛看着媽媽。畢嫂又生氣又心疼,生氣是因為她覺得勝男撒謊了,就是窮也不能偷別人的東西,她要叫女兒記住這個教訓;心疼是因為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畢嫂邊哭邊打邊說:“媽媽對不起你,讓你過這樣的生活,你要恨媽媽今天打你,你就記住,以後再也不許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看着媽媽哭,勝男也哭了,這時她恨透了她的爸爸,恨他抛棄媽媽和自己。
車子剛停下,翰澤就聽見了勝男的哭聲,急匆匆的朝這邊跑來,姑姑盛研,表哥樸俊賢也一起跟着跑過來,看到這樣的情景都驚呆了。
還沒等翰澤說話,後面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爸爸,就是她打了我。”
“我倒要看看誰敢碰我的女兒?”這個人說着朝勝男母女倆走過去。
“林麗麗,你是個大壞蛋。”勝男大聲朝林麗麗喊道。
畢嫂聽勝男說林麗麗,知道來的人就是林麗麗和她爸爸了,趕緊過去說:“對不起,林先生,我正要去你家裏看看孩子呢。孩子在醫院檢查怎麽樣?”
“嚴重,醫生要我們住院觀察。”林麗麗爸爸氣洶洶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錯了。”畢嫂局促不安地低着頭說。
“我們沒錯,我沒錯,沒錯,是林麗麗撒謊了。”勝男搶過來歇斯底裏地喊道。
“我看你有沒有錯,”畢嫂又從旁邊的掃帚上抽出一根竹條,狠狠地朝勝男打去,“偷東西就是錯。”
“我沒偷!沒偷!沒偷!打死我也沒偷!”勝男狠狠地盯着林麗麗和他的爸爸。
翰澤跑過去抱住勝男對畢嫂說:“阿姨,別打了,別打了。”
盛研也過來攔着畢嫂,問:“畢嫂,到底怎麽回事?”
畢嫂哭着說:“她偷了同學的鋼筆不承認,還把人家打了,你看這孩子剛從醫院回來。”
盛研發現勝男臉上的傷應該不是剛剛被媽媽打的,回頭又看看林麗麗,一點事都沒有。
盛太太聽見外面有聲音也出來看,正看見畢嫂轉過身拉開翰澤又開始打勝男,可俊賢又過去擋在勝男前面,說:“阿姨,別打勝男了。”
“我說了那鋼筆是翰澤送給我的,不信你問翰澤。”勝男說。
“你還嘴硬?”
“阿姨,是我送給勝男的,阿姨,別打了!”翰澤要不是被媽媽拉着又跑過抱着勝男了。
“你不用替她開脫,我今天非得打到讓她記住,你們誰也不許攔着。”畢嫂拉開俊賢狠狠地朝勝男打去,盛研攔也沒攔住。
竹條打在腿上,胳膊上立刻起了一道道紅印,可勝男咬着牙沒哭,就一直惡狠狠地看着林麗麗。林麗麗害怕了,哇的哭了起來,說:“我的鋼筆在我這兒,畢勝男沒有偷。”
“你說什麽?”林麗麗爸爸猛地回頭問道。
“她沒偷,”林麗麗說着打開書包從裏邊掏出一支紅色鋼筆,“我的在這兒,她沒偷。”
盛研問:“那你為什麽說是勝男偷了你的鋼筆?”
“因為她學習好,長得又漂亮,學校的老師,班裏的同學都喜歡她,可我不喜歡她,因為有她在我永遠都考不到第一,大家也永遠不會喜歡我。”林麗麗哭着說。
林麗麗的爸爸有些愕然,他萬萬沒想到女兒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還大張旗鼓地找上門來讨要說法,事到如今他只好替女兒向勝男道歉,向畢嫂道歉,
“大姐,真對不起,我女兒這麽做真對不起。”林麗麗爸爸紅着臉說。
“你說的是真的?”畢嫂看着林麗麗說。
“真的,我的一直都放在我的書包裏,”
“還不趕快給同學道歉。”林麗麗爸爸命令道。
“還是先給勝男松開繩子吧!”盛研過去解綁在勝男手上的鞋帶,盛太太也跟過去幫忙。
勝男的手腕處被勒出了好幾道血印,身上的傷也不輕,一旁的翰澤和表哥樸俊賢不敢看了。勝男虛脫地坐在了地上,畢嫂也坐在地上抱着勝男大哭起來。
這哭聲裏包含了多少的心痛啊!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勝男的人,她也是勝男最依賴的人,可她剛剛做了什麽,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又對女兒大打出手,她現在只有用哭聲來表達對女兒的歉疚。
林麗麗父女站在一旁不說話了,勝男小聲說:“叫他們走,我不想看見他們。”
盛研過來請二位離開,父女倆滿臉愧疚地離開了。
盛太太看着勝男的傷,說:“這麽嚴重,畢嫂你真下得去手,快去醫院吧。”
盛研攔着說:“別去醫院,弄不好醫院會報警的,說畢嫂虐待孩子。”
盛太太點點頭說:“對,還是你想的周到,我去給蘇醫生打電話叫他現在過來。”
盛研扶着勝男回到房間躺下,畢嫂一直拉着女兒的手哭個不停。
醫生來了,做了簡單的處理,盛研一直在旁邊陪着,她是真的喜歡勝男這個孩子,也心疼這個孩子。
盛太太和兩個孩子在門外等着,見醫生出來盛太太問:“蘇醫生,孩子不要緊吧?”
“沒事,只是些皮外傷,要是晚上孩子有什麽不好再給我打電話。”
“好,麻煩你了,我送您出去。”盛太太送醫生出去了。
盛研帶着兒子回去了,畢嫂回大房子收拾廚房,翰澤跑到小房子跪在床邊看着昏昏沉沉的勝男,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我沒事,你別哭!”勝男強打精神說。
“我也不想哭,可我管不住我的眼淚。”翰澤拉着勝男的手說。
“我一點都不疼,別哭!”勝男安慰翰澤說。
“是我不好,送你鋼筆還害你挨打,是我不好。”翰澤後悔地說。
“你別這樣說,是我不該收你送的東西。”
“我想送給你,我喜歡送給你,只要你喜歡我什麽都可以給你。”翰澤目光堅定地說。
“不,我什麽都不要,只要你笑一下就好了。”
翰澤擦擦眼淚,強裝笑容地說:“我不哭了,我笑給你看。”
“還是不要笑了,好難看。”勝男露出笑容,可一動又碰到了身上的傷,疼得她哎呦了一聲。
翰澤緊張地拉起勝男的手說:“又疼了?我看看哪裏又疼了!”
勝男不忍心看着翰澤這麽緊張,說:“沒疼,我吓唬你的。”
翰澤紅着眼睛說:“騙人,你最不會騙人,你看你都不敢看我。”
勝男看着翰澤的眼睛說:“我沒騙你,我騙誰也不會騙你。”
翰澤像是得到了保證,高興地說:“我也不會騙你,到什麽時候都不會。”
兩個孩子毫無顧忌地說着彼此心中的誓言。
☆、生日
“阿姨,我怎麽沒看見勝男,我想找她寫作業。”翰澤一邊吃飯一邊對盛湯的畢嫂說。
“她去學武術了,說是再也不要讓人欺負了。”畢嫂說起來還有點心疼。
“我也要去學!”翰澤看着媽媽說,“媽媽,你去給我報名,和勝男一起學。”
“看人家學什麽你就學什麽。”盛太太給翰澤夾了一塊肉說。
“我看學武術挺好,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弘揚我們武術精神。”盛忱接過來說。
“學武術就弘揚了,那還不如去學書法。”盛太太說。
“翰澤要是學也要找一個好一點地方,勝男學習武術的地方環境不太好。”畢嫂說。
“那我也去。”翰澤下了決心。
“不許去!”盛太太反駁到。
“我就要去,就要去。”翰澤放下碗筷說。
“畢嫂你讓勝男問問現在還收學生嗎?翰澤想學就去看看。”盛忱說。
“勝男說那裏的學生大多是附近一些農民工的孩子,我看翰澤還是不要去了。”畢嫂實話實說。
“那我們可不能去,跟着那些孩子能學到什麽好?”盛太太帶着鄙視的态度說。
“你呀就是太勢力了,什麽樣的孩子都一樣善良。”盛忱說。
“畢嫂,我看你叫勝男也不要去了,這孩子本來就挺野的,到了那裏不更管不住了。”盛太太是出于一番好意。
“可勝男的脾氣我也拗不過她,因為她學這個不用我花錢。”
“那她怎麽學?”盛忱追問。
“一周學兩節課,她每天早去把教室收拾好,練完後她再負責打掃衛生,歸置東西,教練看她挺好就同意免費教她。”
“畢嫂,我可得提醒你,現在外面壞人多,勝男才三年級,又是個小女孩,可別叫壞人騙了。”盛太太說。
“我去看過了,他們的教練是個女的,聽說還得過武術冠軍,後來受傷才開始教孩子們的。”
“你們說完了嗎?我也要去學。”翰澤打斷大人的談話。
“學,”盛太太給盛忱遞了一個眼色,“媽媽重新給你找個班行嗎?”
“不行,我就想和勝男一起學。”
盛太太又給盛忱使了幾個眼色,盛忱才開口說:“兒子,你媽說的對,這不适合你學,明天叫媽媽給你找個別的武術班,好不好?”
“不好!”
“翰澤,不許這樣,你媽媽會給你找別的班,兩個選擇,一是不學,二是在其它地方學。”
“你這是欺負小孩。”翰澤搖着頭說。
“你看你爸都說那裏不适合你了,回頭媽媽給你找個好一點的。”盛太太說。
翰澤終歸沒有拗過媽媽,在另一家學習武術了。每天早上勝男都會起來跑步,練習套路。翰澤發現後也堅持起來練習,有時兩個人還會切磋一下。
汗水伴随着笑聲在庭院裏随意的散落,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着。
又是一年的暑假了,勝男和翰澤馬上就要升入初中了。
翰澤在小學的最後一個生日辦得很隆重,請來了好多同學和朋友。
勝男聽着大房子裏歡樂的音樂聲,在心裏默默祝福翰澤生日快樂。
屋子裏又悶又熱,還是花園裏的葡萄架下好,勝男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的星星。
“星星有那麽好看嗎?”一個高個子的帥氣男孩笑着對勝男說。
“好看,每顆星星都會發出不一樣的光。”勝男對樸俊賢說。
“我也看看,”俊賢坐在勝男旁邊擡頭看天上的星星,“我覺得都差不多。”
“你仔細看,這顆星星比它邊上的那顆亮了許多。”勝男用手指着說。
“好像是。”
俊賢看了一眼星星又将視線轉移到勝男甜美的臉上,現在的勝男已經出落成一個小美女了,俊賢雖然不常來,可她始終對勝男保持着極大的關心。
“等我過生日時請你可以嗎?”俊賢突然問。
“請我?別開玩笑了!你不怕我去了給你丢臉啊?”勝男笑着說。
“你有什麽丢臉的,要是丢這麽漂亮的臉蛋也是件難得的的美事。”俊賢一語雙關地說。
“你又逗我,我媽說我是世界上最醜的丫頭。”勝男依舊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媽說的是反話。”俊賢依舊看着勝男。
“我發現你上中學後怎麽變了呢?”勝男回頭對俊賢說。
“變帥了!?”俊賢兩眼笑成一條縫說。
“變壞了!總拿我尋開心。”勝男說。
“不是拿你尋開心,是見到你就開心。”俊賢依舊笑着。
“我叫開心果,我們班同學都這麽叫我,說是見到我就想笑。”勝男有些驕傲地說。
“他們真幸福,每天都可以看着你笑。”
勝男不說話了,繼續擡頭看星星。雖然她才十二歲,可她覺得俊賢的話有些不對勁,班裏男女生相互喜歡的事也不少,學校裏對她有好感的男生更是數不清,她隐約覺得俊賢的話裏有話。她寧可相信在俊賢的事情上是自己想多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位置。
俊賢也不說話,陪着勝男看天空中的星星,可天上所有星星的亮度總和也比不過身邊的勝男。
“你去哪兒?”葉欣怡追上翰澤問。
“不去哪兒?”翰澤手裏端着一塊蛋糕說。
“你不是要把這蛋糕送給那個小女傭吧?”葉欣怡看見了葡萄架下面的勝男。
“這不用你操心,還有請你注意你說話時的用詞!”翰澤很不高興。
“我注意用詞?她媽媽是女傭每天幹活,她不是也得一起幹嗎,女傭的女兒也是女傭。”葉欣怡驕傲加鄙視地說。
“你簡直不可理喻!”翰澤憤怒地看着葉欣怡。
“你這樣濫用愛心是不對的,有些人根本不配。”葉欣怡斜眼看了看勝男說。
“我這蛋糕是給我家美虎的。”翰澤想盡快結束這樣的談話,也想快點擺脫葉欣怡的糾纏。
“是啊,你家的狗都比那個小女傭有資格吃這塊蛋糕,我陪你去喂美虎好嗎?”葉欣怡走過來要挽翰澤的胳膊。
翰澤向後退了一步說:“我不想去了,我回去看看大家。”
翰澤朝大房子走去,葉欣怡自言自語,其實是說給勝男聽的:“無論是狗還是人總得有點自知之明才好,美虎這樣高貴的狗才配在這裏生活,有很多時候有的人都不如一條狗狗。”
生日會終于結束了,畢嫂忙着收拾,翰澤端着蛋糕來到勝男的窗戶前,還沒等說話,勝男劈頭蓋臉地來了一句:“你來幹什麽?”
“給你送蛋糕啊!”翰澤笑着把蛋糕放到裏邊的寫字桌上。
“我不吃,你拿走!”
“別呀,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呢?快點說!”翰澤央求着勝男說。
“那麽多人和你說了,不缺我一個。”
“他們說的都不算,我就想聽你說,快點說!”翰澤把叉子遞到勝男手邊。
“我不說,也不吃你的蛋糕,你還是拿去喂狗吧!”勝男險些掉下眼淚。
“你……”
“我怎麽啦?我連狗都不如,你也不必在這浪費蛋糕和口舌了,少爺!!”勝男将“少爺”這個詞說的特別用力。
“你聽我解釋。”翰澤猜到勝男一定是聽到他和葉欣怡的對話了。
“不想聽,也不想和你說話。”勝男把蛋糕扔到外面,要關上窗子。
“你誤會了,那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只是被葉欣怡逼着說出那些話的。”翰澤擋住要關上的窗子。
“你走!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勝男哭着把窗子關上。
翰澤在外面敲着窗子,勝男坐在床上哭得好不傷心。她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被踐踏得七零八碎。
勝男絕對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頂頂恨的人。
從那天開始勝男每天早出晚歸,盡量避免與翰澤見面,就是見面不管翰澤說什麽他都不搭言,直接走過去,視而不見。
翰澤被折磨得夠嗆,可時間久了,他覺得自己沒有錯,是勝男太強勢了,他索性也不理勝男。這冷戰一直持續了三年,在這三年裏翰澤一次生日也沒請人到家裏來,除了樸俊賢。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節結束了,如果親們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哦!
☆、陪讀計劃一
翰澤被尿憋醒了,從衛生間回來不經意朝窗外瞥了一眼。太陽還未發揮它的威力,涼爽的晨風吹拂着樹梢,鮮花上的露珠還未消逝,把本就嬌嫩的花朵點綴得更加嬌美,可這一切都被坐在秋千上的那一抹身影比了下去。
一頭烏黑的長發,一雙明亮的眸子,微微翹起的嘴角,讓翰澤不禁緊張了一下。
翰澤安撫着自己亂跳的心髒,口不對心地說了一句:“這丫頭怎麽越長越醜啊!”
“畢嫂勝男考得怎麽樣?”盛忱喝着茶問。
“還可以。”畢嫂一邊擦家具一邊說。
“在他們學校肯定又是第一吧?”盛忱問。
“是。”畢嫂簡短地回答。
“在全市成績怎麽樣?”盛忱一路問下去。
“全市第二。”畢嫂一如平常的語氣。
“是嗎?勝男真是好孩子,比翰澤好了不知多少倍。”盛忱羨慕地說。
“翰澤只是沒有用勁學,我看翰澤比勝男聰明多了。”
“我沒看出來,他呀一天叫他媽慣得不成樣子了。”盛忱很不滿意地說。
“翰澤是懂事的孩子,他只是想哄太太高興才随着太太的心思的。”
“希望是這樣。”其實盛忱知道翰澤的品質好,“對了,勝男要上哪所高中啊?以她的成績是想上哪個都可以的。”
“我不太清楚,這孩子太有主見,什麽事都是自己做主。”畢嫂有些無奈地說。
“有主見好,這樣将來才能成大事。”盛忱很欣賞地說。
盛忱躺在床上看書,可心思根本沒在書上。盛太太笑着說:“你今天怎麽啦,這頁都看了半個小時了。”
“沒怎麽,想點事。”盛忱把書放到床邊。
“公司有什麽事嗎?”
“沒有,你知道翰澤這次中考的成績嗎?”
“當然知道,不過不怎麽樣。”盛太太苦笑了一下。
“是不怎麽樣,剛過了分數線。我們得想點辦法才行,雖說初中在大姐那裏學習有各位老師照應着,高中勉強算是考上了,可高中可不是鬧着玩的,不好好學根本跟不上。”
“不是有大姐嗎?叫大姐找個好老師,好班級,課後再補點課就可以了。”盛太太不以為然地說。
“這些我們都可以解決,關鍵還是課堂上的時間,在課後補課兩個小時也不抵在課堂上認真聽十分鐘。”盛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