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病得巧
晚上九點半，街外面燈火通明，酒店裏派對如期結束。
像廖家人這樣的大牌人物早就先行離席了，互相有點意思的男女們也都結伴去了下一場所，只有朵商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涼飕飕的夜風裏，努力的揮手打車。
“咻……”不是空車。
“咻……”又一輛，被別人截了。
“咻咻咻……”好幾輛，酒駕被警察叔叔拖走了。
驟降的溫度裏，朵商伸着腦袋張望了好半天，最終只能給自己的脖子再多纏一圈圍巾，雙手插在大衣兜裏，默默的步行前進。
“今天出門應該看看黃歷的，花錢把自己賣了不說，四通八達的地方竟然連出租車都打不着。”
唉……晚上還特意少穿了點，這麽有風度的走回去不得感冒嗎？不過，感冒也好，感冒了就不能去給廖早早同學補習了，少去一天是一天，以後被告發的時候罪行也能酌情減輕……
“畢竟我已經垂死掙紮過了！到時候病歷藥方一呈，也能充分的體現我人民教師的正義感和非自願性……”
朵商一路上嘟嘟囔囔，分析着感冒的利弊得失。
不過生病這種事其實還真由不得她，畢竟上過學的都體會過，感冒這種神奇的體內化學反應，是需要極其神妙的天時地利人和的同時作用才能恰如其分的發揮效果的……
不過……
可能是老天在彌補她前一天晚上命途太過多舛的緣故，第二天早上，朵商一覺醒來，沉重的眼皮、沙啞的嗓子和半閉半開的鼻子就都在給她連連報喜——小姐，你中獎了啊！
嗯……鼓勵式的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各個敏感器官，朵商抄起手包就沖出了門外。
大周六的連假都不用請，可以在醫院好好的休息兩天了。
3006病房，一個獨立寬敞的綠色單人病房，朵商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一手輸着點滴，一手拿着娛樂雜志，嘴裏還塞滿了剝好的橘子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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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太多了……”朵商掙紮着想起身，卻又被廖早早同學給按了回去。
“那老師慢慢吃，不用着急。”說着又在一邊削起了橙子。
朵商看着床邊垃圾簍裏堆滿的柚子皮、橘子皮、香蕉皮，再看看早早手裏即将逐漸增加的橙子皮，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她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怎麽就攤上了廖早早這麽一個尊老愛幼的三好學生呢……
她一臉哀怨，早早看在眼裏，尴尬的笑了笑，“爺爺說我太小最好不要拿刀，所以只能讓老師吃剝皮的水果啦。”
說着又把一塊橙子塞進了朵商嘴裏，“老師你要是想吃蘋果、梨子之類的也行，我讓林叔他們買好送過來。”
千萬不要！
朵商瞪大了眼睛，萬分驚恐的猛力搖頭，“你說的林叔是司機先生吧，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吃橙子就夠了……”
退一萬步來講，早早剝橙子的速度還是很慢的……
不知道她內心的掙紮，早早微笑着答應，又開始了剝橙大業。
朵商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看着認真專注的早早，不由得好奇心泛濫，“早早同學，你是怎麽知道我在裏奧醫院的呢？”
她明明誰也沒告訴啊，可是到了醫院藥還沒開完，早早就蹦了出來。
早早對着她笑了笑，“小叔猜到老師可能會通過一些……‘不可抗力’因素，來動點心思，所以事先有跟醫院打好招呼。”
“不會是全市的醫院吧……”
朵商不由得吃了一驚。
“只是離學校最近的醫院。而且老師們在這家醫院，不是吃藥住院都免費的嗎？爺爺也說你應該不會去別的醫院的。”
早早笑得十分開心，朵商卻感覺出了一股奸計得逞的意味。
她心裏不爽，小聲嘟囔，“商商勾結……”
但早早耳朵很尖，聽到了立馬反駁，“老師，不是商商勾結哦。”
朵商不以為然，斜眼質疑，“這還不算？”
早早更加過分的咧嘴大笑，“老師，你把裏奧的拼音合起來念。”
？
朵商有點疑惑，但也嘗試着照做。
li ao……
廖？！
天啊，難道有錢人的生活都是這樣子過的？學校自己辦，醫院還自己開，這麽親力親為……
“你們家附近的那個公園，是不是也是你小叔修的啊？”
“哇……老師你怎麽知道？那是秘密來着。”早早眨起大眼睛。
“額……”朵商心如刀割，淚流滿面，“呵呵呵……好巧……好巧……”
迷迷糊糊間，一白天就這麽過去了，中途廖校長也來看過她，順便把早早帶走了。但也許是藥效起了作用，朵商感謝校長體恤下屬之餘，不知不覺間也就那麽睡過去了。
再一睜眼，暖陽已經變成了白熾燈，朵商邊掙紮着想坐起來，邊用手擋着稍有些刺眼的光線。
房裏的人似乎有所察覺，很适時的把光調暗了一些。問道，“要幫忙？”
她睡了太久，頭腦暈眩，只是沉沉的點了點頭。
對面傳來窸窸窣窣的紙張摩擦聲響，不一會兒，一只溫涼的手扶了過來，聲音還是像平時一樣冷靜，“去哪兒？”
她虛弱的指了指洗手間的門，看來是下午的水果吃多了。
來人點頭，耐心的把人送到了門口，考慮了一下問道，“一個人可以？”
不假思索的，她連忙說是。
關上門，廖存長腿一跨，兩步坐回了沙發，陷入工作。
門裏，卻傳來了一陣聲嘶力竭的悲嚎……
“朵商，你燒糊塗了？沒帶腦子？啊……你是不是瘋了啊！怎麽可以讓廖存……親自扶你上洗手間呢！人家的一世英名，你的一生前途，毀了啊！”
“咚咚咚咚……”
悶響襲來，撞牆聲不斷……
門外，廖存一手執着鋼筆，一手撐着文件夾，簌簌地落筆批閱，清晰的思路也沒有因為她的喧鬧而打斷。只是隐約間，嘴角微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