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見鬼
“吶，朵商的。”
“謝謝。”
“這個，小意的。”
“謝謝芝零。”
年末了，一系列豪華節日大禮包也如期而至，今天就是平安夜了，學校裏到處都張燈結彩的，紅紅綠綠。
而她們這個辦公室在平安夜有一個習慣——每年都要最幸福的人主動請纓，準備這一年所有人的平安果。
今年，是芝零。
因為，她要訂婚了。
誰都沒料到，向來眼界高條件多的“胖美人”，竟然就這麽突如其來的把自己預訂了出去——在一場歐美音樂節上，觀衆席的一左一右，因為拿錯了對方的應援牌，差點大打出手。
不過，好在……最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是同辦公室的張主任好像不怎麽高興，連大家提議去聚餐，他都一臉悻悻的說，“沒錢！”
唉……人類就是這麽複雜的動物，變臉比變天都快，但是言歸正傳，還是最要恭喜芝零，率先走上了一條幸福的不歸路。
但是為什麽呢？
“芝零，你不是說要趁着年輕，再多挑挑嗎？”打開華麗的包裝紙，小意趴在桌上，盯着紅通通的大蘋果。
而這個問題，別說小意，就連朵商也很好奇。芝零并不是那種意氣用事就會頭腦發熱的人。
“是啊。可那是以前在白菜堆裏找蘿蔔，不管你怎麽挑，白菜都還是白菜，不是不好，只是不是你想要的蘿蔔。”拍了拍小意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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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情況相當于是你一眼看中了一個蘿蔔，而且可以肯定他不會糠，也不會花，對你百依百順，幸運的話還有可能前途無量……難道我還非得死心眼的來個衆裏挑一，把他硬插回白菜地裏嗎？”
“嗯……”小意垂眸點了點頭。
“咔嚓”一聲，朵商用力的咬了一大口蘋果，伴随着清脆的咀嚼聲，她似乎領悟到了一個真谛。
“媽，啊，我在外面呢。”
……
“沒有，我一個人，随便吃點飯。”
……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不着急，所以你先別急……嗯，我就是想提前跟你說一聲，今年回家別把那些隔壁阿姨介紹來的男生直接往家裏領，我自己有想法了。”
……
“對，你女兒終于開竅了，不是逆來順受照單全收的乖寶寶啦……以後女大不中留了你可別後悔哦。”
……
“嗯，好啦，那你跟我爸說一聲，我要吃飯啦。”
……
“拜拜。”
挂了電話，看了眼時間還早，朵商用力的搓搓手，開門走進了身後的一家餐館。
連菜單都不用看，直接走到後廚，熟悉地報菜名，“老板娘，一盤檸檬雞，一份酒香裏脊，一碗冬瓜羊肉湯，米飯我自己盛啦。”
一個人點了平常三個人的份，過節嘛，最近又挺忙，吃不完就打包，總之想犒勞一下自己。
“哎，好嘞。”唰唰唰幾筆，菜單記好，廚房便忙活了起來。
這是一間不起眼的北方菜館，整間店面的人手就只有一對夫妻，雖然因為味道好價格又實惠，經常人滿為患，但因為離公寓最近，老板待人又非常熱情，朵商她們幾個便不知不覺地成了常客。
不過，最近因為忙着給早早補課，她很少有時間來這兒開小竈了。沒想到，今天進來竟然格外的冷清，平時熱鬧非凡的小店裏，現在就只有她一個客人。
老板娘說最近幾天年輕人都過洋節，小餐館的生意不好，她要的食材都要現準備。朵商笑着擺手忙說不急，心說道反正她今天也就是一個人吃個飯，回去早了也無非是和忙着準備雅思的小意大眼對小眼。
唉……單身平安夜，哪都去不了，大家都一個蘿蔔一個坑配好了對兒，只有她後知後覺，才搞清楚原來別人栽好的熟白菜不适合自己這個坑。
“那我的蘿蔔呢，什麽時候才能熟……”
盛好飯，朵商坐在平時吃飯的長桌上，戳着筷子，無聊的自言自語……而就在這時——“嘀噔！”手機一震。
哎？有人和我一樣閑嗎？會是誰呢？
立馬眼前一亮。
興致勃勃的點開手機，看着屏幕上一長串的平安夜“溫馨祝福”——尊敬的客戶，您當月的話費餘額不足，請及時……
嘴角一抽。
好嘛！繳費嘛！最近手機短信箱裏，一百八十六號同學的地位，已經晉升到最常用聯系人第三位了……
“呦！這大雪天的，樓上的丫頭來了！”小店的老板大叔正巧回來了，在她埋頭購話費的時候。
用力跺腳，把雪磕在門外，他搓了搓手，把落滿雪的帽子挂在了門口的衣架上，使勁兒地拍打起粘在外套上的雪花。
朵商轉頭看是大叔回來了，便連忙笑盈盈的回答，大叔又跟她熱情的搭了幾句話，轉過身，擦了把椅子，放在她旁邊的位置上。
“對了，媳婦兒，我剛在老王那兒看棋的時候，那小夥子又給我打電話了。”突然想起來正事，屁股都沒坐熱，連忙往後廚探身，大聲交代。
“還是老規矩？”廚房裏切菜聲停了兩秒，似乎是回憶了一下，才聽老板娘問道。
“嗯！正常做就行！不過今天不用送了，他要到店裏來。”
“哦，那也好，天冷送出去菜也容易涼。”
“是啊。”放心的應聲。然後，兩人的對話就沉浸在了平常的柴米油鹽之中。
嗚……大叔……可憐兮兮的側臉看了一下，人家和老婆聊得正起勁，自己也插不進去話。
誰來跟她聊聊天呢，就算不聊天，聊天氣也行啊……
落寞的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掏出包裏的耳機塞到耳朵裏，只好默默地玩起了手機游戲。
不過……耳機聲音調的稍微有點大，不然她也不會連身後的店門發出的“吱嘎”一聲也都沒聽到。
颀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身上只罩着修身的毛呢大衣，雖然擋風卻略顯單薄，臉上的疲憊也帶着一股風塵仆仆的氣息，但高貴優雅的舉止氣質難以掩蓋，同樣又和這個樸素的店面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廖存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她沒回頭，否則她會目睹到他有史以來最震驚的神情。
怎麽也沒想到，這趟去國外出差會耽誤上一個月。
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回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恰恰就是她。
“啊！你來了啊！來坐來坐，外套挂架子上就行，別客氣。”
大叔熱情的走出來，招待他往裏面坐，廖存被他拉着才回過神，一看他要領自己去的地方，不免有些懷疑，“坐……那兒嗎？”
他不太确定的指了指朵商旁邊的位子。
“對對對，幹淨的，我剛擦完。”
大叔笑着答應，轉身也進了廚房幫忙。
“好。”
揚起嘴角，還真巧。
“咳……”
故意清了清嗓子，他盡量放慢動作地靠近，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優雅落座了好半天，身邊人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眼角餘光一瞄，原來她正專心致志的滑動着手機屏幕，連頭也不擡。
按她這個投入的程度，估計等他吃完飯，她都不會往自己這邊看一眼。難不成要他就這樣默默吃完飯擡腿就走，假裝沒看到？
濃眉一挑，立馬利落的整了整衣領。随意的扯下了她一邊的耳機，一派泰然自若的問道，“小姐，幹什麽呢？”
詫異的轉過頭——誰啊，跟一個單身女子動手動腳的，別怪她告他騷擾啊……
“啪嗒！撲通通通通通通通……”
桌椅板凳倒一地，盤子筷子一籮筐……
扶額，廖存緊咬後牙根，“朵商，你什麽時候見我的反應……能不像見鬼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