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補全】

——五年後——

這個少年滿身血腥,而這血并非自己的,而是屬于別人的。

同族的,親友的,父母的……

幫助他滅族的那個男人早在事情一結束就失去了蹤影,說有人會在這裏接應他。

現在會來接應他的人還沒有來,他只好先行等待片刻。

在這片刻可以得到喘息的空閑裏,他低頭望向自己的身體,身上穿的衣服被斑駁血跡浸染,在濃郁充斥鼻端的血腥氣裏,他本就沒有波瀾的眼神越發的死寂了下去,直到感知範圍內出現別人的氣息。

他凝目望去,一個小小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裏。

他有些驚訝起來,來接應他的人居然是個小孩子?

那的确是個孩子,越走越近才發現那還是個女孩子,昏暗的月光下長相不甚清楚,只看到她頭發不短,梳着兩條麻花辮十分整齊的搭在胸前,随着她一蹦一跳走過來的動作搖搖晃晃的。但是面容卻因為逆着月光而看不清楚,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繃直了身體,并沒有因為來者那幼童的外表就放松警惕,而那個孩子卻在離他兩米多這個距離停下了腳步。

她遲疑的朝他伸出了短短的小胳膊,但是又收了回去,盯着他瞅了半天之後才不确定的發問:“你是鼬鼬嗎?”

鼬鼬……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弧度輕微的點了點頭,女童見狀松了口氣,她擡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阿飛飛讓我帶你去找佩恩叔叔,我們走這邊……不對是這邊,一直走好像就能到……”說話沒有條理可言的孩子最後還不忘記補上自我介紹:“哦對了,我叫真名名。”

沒有……姓?這個疑問只是一閃而過,沒有姓氏的人也絕非少數,所以并不是什麽值得投以注意力的事情。他低頭就着昏暗的月光端詳女童的臉,皮膚應該很白,清澈的蔚藍色眸子嵌在那張蘋果一樣圓嘟嘟的臉上很是可愛。

但是為什麽,那個人會選擇那麽一個孩子來接引他?意義何在?

不可能沒有絲毫的企圖……

他在看着這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也在看着他,很認真的那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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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把這個少年印入自己蔚藍色的眼睛裏,這一定就是他讓她來接的人,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死了面前的少年,腦海裏卻是不斷回想着賦予她這個任務的人對她說的話和那時的場景。

這是對她最重要的人交給她要完成的任務!

名為真名的女童攥緊了自己的小手握成拳頭,這是被那個人鄭重的交給她的任務,他有抱着她摸着她的腦袋說希望她好好完成。

只要是阿飛飛讓她做的事情,只要是他讓她做的事情……

真名眨了眨長時間注視少年而有些酸痛的眼睛,他不說話還皺着眉讓她以為是不想跟她走,那這樣阿飛飛讓她做的事情就沒辦法好好完成……這是不行的。

在少年沒有波瀾的目光下,真名掏了掏口袋,掏出了什麽東西之後,她把手伸到了少年跟前,攤開了手掌。

停留在那小小的掌心之上的赫然是一枚被皺巴巴糖紙包裹着的糖果,她的口吻也變得有些微妙的讨好起來:“鼬鼬,這個給你,你跟我走好不好?”這是她最後的糖了,現在是換牙的年齡,甜食被阿飛控制的很嚴,就這還是前些日子杏杏偷摸給她的,放在口袋裏不舍得吃。真名完全不敢想如果這個鼬鼬不跟她走會怎麽樣……

她快哭出來了,連那祈求似的聲音裏也仿佛帶上了一絲哭腔。

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那個人會讓那麽一個稚嫩弱小的孩子來接應他?這麽矮的個子,纖細的四肢,細幼的脖頸。就像是溫室裏很容易就會被折斷的花朵,和忍者的世界完全相反的存在。殺得人太多,身上沾染的鮮血仿佛讓他的思維也變得紊亂起來,他努力壓下內心亂如麻的思緒,從真名手上接過了那顆糖,拆開糖紙後塞到了真名的嘴裏:“往那走?”頓了頓,他補充道:“我叫宇智波鼬。”

他的動作太快讓她反映不能,等到回過味來的時候嘴裏已經多了一顆糖。

這個人,願意跟她走了……

糖球從舌尖滾了滾被壓到舌頭下面,沮喪的表情終于從臉上消失,真名用力點了點頭,她偷偷摸摸的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攤開看了看之後,指了指她右手邊的小路:“啊!是這邊!鼬鼬!”

鼬鼬什麽的……名為宇智波鼬的少年看了看自己手心的糖紙,又看了看已經蹦蹦跳跳跑過去的小姑娘,他沒有把糖紙丢掉,而是随手塞到了口袋裏。

還是,有些置疑。

那個人,就真的不會出現嗎?不動聲色的用視線掃描了四周,沒有任何一絲人存在的跡象,或許是對方藏匿的太好了?

弄不清那個人的意圖所在,鼬定了定心神,快步朝着小姑娘離去的那個方向追去。

這裏沒有了人,只剩下風掠過樹葉傳來的沙沙聲,時間不久,原地的空間傳來一絲波動,慢慢的扭曲起來。

随着空間的扭曲,身着一身黑衣帶着漩渦流紋面具的男人顯出了身影。他凝視着少年和女童離去的方向,面具下的臉孔表情無比生硬。

真名……很好,也很乖,他說什麽她都會去聽,他說什麽她都會去做。如果她一直都是這樣,等她長大了一定是一枚可以利用的優秀棋子。

可是他現在卻要把她暴露在人前。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在布置一盤巨大的棋局,所有的人都是棋子,包括他自己。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因為那個目的實在太重要了,他不可以有什麽弱點存在,也絕不允許!

而可以暴露在衆人實現下的,就一定不是什麽弱點。

只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的男人他的目光忽然一滞,面具下那張臉上生硬的表情也似乎有了一絲裂紋。

他為了能讓真名成功完成任務,這條路帶她走了很多遍,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己拙劣的畫畫功底,親自動手給真名畫了一張抽象的指引地圖,上面往左走往右走标的很清楚。

只是真名卻似乎忘記了面向問題,也就是說她此刻帶鼬走的路……是反的……

他的嘴角弧度輕微的抽搐起來。

如果……是那個鼬的話,應該不會蠢到被一個小孩子帶錯了方向還不自知的吧?

對,他應該沒那麽蠢,沒有……

現在,男人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禱,有着天才之稱的宇智波少年,可以及時的發現路是反的這件事情并且及時糾正。

至于真名,指望那個頗為喜歡一條路走到黑的孩子能夠幡然醒悟自己走反了?

這點壓根沒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啊……

作者有話要說: 崗前培訓加上玩游戲玩太嗨了沒更新抱歉,先來半章我試試明天能不能再擠出來半章QAQ

不過那麽懈怠的原因也和漫畫完結有關系,我覺得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熱忱和愛了orz

順便再問一下,妹紙沒沒有渣劍三的嗎

電信五區唯滿俠,歡迎調戲麽麽噠

太晚了,評論明天回……好多評讓我開心又忐忑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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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愚蠢的真名她走錯方向了,猜猜鼬哥什麽時候才能發現這個嚴肅的問題吧!

☆、妄(無責任番外)

清晨,他去花店買了花。

幾支百合在靠近根莖的地方被絲帶精心的用絲帶系好,花店工作的姑娘并沒有因為他較之常人顯得怪異而又死氣沉沉的臉而表現出什麽異常的情緒,面帶笑容的把花束遞過來的時候,他聞到了屬于百合清香的味道。

那是潔白的百合花。

他點頭對花店賣花的姑娘表示謝意,轉身離開了花店。

很久沒有體驗過堂而皇之的用自己本來的面目行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雖然并不會被投以什麽怪異的目光,但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拐入了人煙稀少的小巷,繞了偏路。

佩恩進襲木葉的那次把整個木葉村毀的很徹底,重建起來的畢竟和以前不一樣,道路構造什麽的和他少年時代完全是兩個樣子,在繞了十幾分鐘後,他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屬于亡者的屍骨長埋之地。

進入墓地之後靠左手邊第三行最後一個墓碑,是她的。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手指握緊,攥在手心的百合花根莖幾乎要被捏出汁水來,越靠近越緊張……然後,他終于看到了她。

仔細來說,是她的照片,黑白色的照片,小小一張嵌在墓碑上,完全看不出這個少女生時紅發藍眼那種顏色的鮮豔,嘴角的弧度也是僵硬的,和大部分的遺照一樣。

那是她,但卻不像她……

她在他的記憶裏是嗷嗷待哺的女嬰,那個女嬰嬌氣愛哭,不如意就會嚎啕起來,張着嘴巴露出喉嚨裏粉嫩的扁桃體,開心時還喜歡吐泡泡助興。頭發是那種十分鮮豔的紅色,眼睛是天的蔚藍。

那個女嬰會一點點長大,從嬰兒到孩童從孩童再到稚氣的少女。個子拔高,肉乎乎的小手小腳逐漸變得纖長,她從歲月裏一步步的走過來,已經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她應該是站在陽光裏笑着的人,卻唯獨不應該是現在這副被定格墓碑遺照上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她死在了名為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争裏。

手中百合花的根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他把這樣一束花放在了她的墓前,伸出手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遺照裏她的死氣沉沉笑着的臉,盤腿坐了下來。

“我來看你了,真名……”

【這樣就都可以結束了麽?】她在最後,費盡力氣的伸出手,勉強的摸到了他的額角【你不會死,真的是太好了……】

值得嗎?她還那麽年輕,之後的路還有很長,不管是喜怒哀樂還是酸甜苦辣那都是活着,可是現在她的生命卻已經結束了。

就像是一朵花,還沒有開放到最美的時候,就已經無聲無息的凋零了。

這樣的結束,真的是你想要的結束麽?

他凝望着墓碑上的笑容僵硬的少女,“現在我的路也快走到了終點,如果你還活着,會後悔嗎?”

“我覺得真名倒是不會呢。”伴随着這樣的聲音,一只手伸了過來,往墓碑前放了一束鮮花。

他現在失去了查克拉,身體也衰敗的一塌糊塗,比之普通人還不如,聽不到有人來到他身後其實很正常。他回過頭,看到了俯身向墓碑前放上花束的金發少年。

少年長得和墓碑上的她倒不是很像,但他卻的确是她的哥哥,一卵同胞的雙生——漩渦鳴人。

見他的視線望過來,鳴人直起了腰,對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你會來,我覺得真名大概會很開心。”

鳴人的妹妹,雙胞胎妹妹,波風真名。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卻不知道她還活着。真正的知道真名是他妹妹這件事是在母親的查克拉所構造的意識世界裏。而她面對面的叫他哥哥卻是在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上。

她的聲音可真好聽,柔柔軟軟的的叫着他哥哥。鳴人想着等這場戰争結束之後,一定要把她帶回去,把之前不在一起的十六年中錯過的愛全部補上,他要當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可是妄想只是妄想,他的妹妹,死在了第四次忍界大戰裏。而現在,她安靜的躺在這裏,躺在墳墓裏,永遠也不會再醒過來了。

鳴人撓了撓後腦勺:“不對,應該是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說着這樣的話的這個少年,和妹妹如出一轍的蔚藍色眼眸卻逐漸變得濕潤了起來。

比起在她死後信誓旦旦的說她一定會因為面前這個男人的活着而開心,他到寧願妹妹現在還好端端的活在他面前。

可是現在,被她付諸了性命而保全了性命的這個男人,他的路也快走到了盡頭。

不是也快,是很快,馬上……

鳴人側過頭裝作不經意的用手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濕潤。如果這就是到了最後的話……

“我還想起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最後的時間,留給從容赴死的人和已經死去的人,好好的說一些話吧。

在他開口之前,金發少年匆匆退場,沒有講出的話被咽回肚子裏,他怔怔的伸手撫向墓碑上少女的照片。

那僵硬的笑容似乎都變得生動了些。

“你會,開心嗎……”

親手斷送掉自己未來還有很長的路會開心的話,被遺留在了活着的人的記憶裏會開心的話……

“為什麽要去救一個茍延殘喘的人呢?對于這樣一個生命來說,不管是早死還是晚死,都是沒有區別的……在救我的時候,你沒有問過我的意志,就好像以前的無數次,我也都是在罔顧你的意志一樣……這,是報複嗎?或者說這就是你的愛……”斷斷續續的吐出了一長段的話,即将死去的這個男人終于流出了眼淚:“你的愛,真殘忍……”

他還活着,在時光裏,她已經死去,在記憶中。

保持着這樣單只手伸出撫摸墓碑的動作,一點一點的扯起嘴角:“我來……陪你……”

停留在少女照片上的那只手,逐漸劃落。

此生終結……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腦洞虐の心都大開的傑作

其實……感覺沒啥虐點

當然這絕對不會是這文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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