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改作話)
李潼潼被郭英的話驚呆在原地,腦中一團霧水,看不清方向。無助地看向宓琬,真希望她這個時候能醒來,告訴自己該怎麽做怎麽回答才好。
郭英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自稱自己叫王宛,不過是将她自己的名拆成了名和姓。其實她姓宓,寶頭必的那個。”
他不是在問李潼潼,而是在陳述一件事情。感受不到她注視着自己的目光,心中才生出她對他當真見面不識了的恐慌。
見李潼潼還是不答,他又道:“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麽過來的。按說,她現在該有九個月的身孕了。你能告訴我嗎?”
對一個人逼供,他有的是辦法。可這個人是宓琬寧願将自己置于險境也要護着的人,他不想用對付犯人的辦法來對付她,只得軟語勸說。
李潼潼糾結了好一會,才在郭英幽黑而真摯的眸光中敗下陣來。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與爹爹躲避朝廷的追捕,便繞道到了淮陽城。發現她渾身濕透地暈在我們家門口。腹中胎兒已死,不取出便會要了她的性命。我們便幫她落了胎……”
郭英出聲打斷她,“是不是很痛?”她是那麽怕痛的一個人,卻又不會在別人面前顯露出她的脆弱和狼狽。猶記得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因為痛而在他懷裏傷心哭泣的模樣。心痛與身痛皆有之。因為那次,她與胭脂鋪裏那對夫婦斬斷了情義。他亦恨他們對她和他所做的事情。
他的聲音裏帶上一點啞,一點顫,“一定很痛。”心痛與身痛的疊加,一定比那一次更甚。
李潼潼被郭英的語氣弄得鼻頭微微一酸,吸了吸鼻子才答道:“她一直暈着,不知道痛的。等她醒來,已經是幾天之後了。她平靜地接受了事實,沒有哭沒有鬧,可是我好幾次看到她一個人呆坐着出神。我爹說,她應該是那種便是傷心難過了也不會輕易說給人聽的性子。讓我平時盡量找話和她說,別讓她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的腦子不是很聰明,只會學醫,李喬和宓琬說什麽她信什麽便對了,“她傷了頭,腦子裏有淤血,什麽也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叫宓琬。便是淮陽王府如夫人的身份,還是從淮陽王府逃出來的時候,一個婢子告訴她的。那個婢子還告訴她,她應該是被後宅的那幾個人給推入水的。但她不想計較,只想離開。便主動提出與我們一路前往平城……”
她說到這裏感覺到突然變冷的氣氛,頓住了話頭,遲疑了一下,舌頭打着結,“将……将軍,阿琬是……是……淮陽王世子的……如夫人,怎麽會……和你認識?”
郭英沉默了。
要不要将實情說出來?
他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與他之間的約定。
可也只是轉念,便将說出來的想法壓了下去。
在邊境打磨了這麽長時間,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想什麽便會直接說什麽的少年了。他知道自己食言對宓琬帶來的傷害,從她向司空複求助,義無反顧地走近淮陽王府後宅的時候開始,他便已經在她的眼中成了一個不堪的人。
此時,他甚至有些慶幸她失去了那些痛苦的記憶。這樣,她不會一個人躲着哭泣,他也還能有機會接近她,将她留在身邊。
“我曾經是她最信任的人。”過了許多,他才緩緩說了這麽一句話。他不敢托大,只能說曾經。曾經她能放心放松地在他面前展現出她脆弱狼狽的一面。
李潼潼自以為自己懂了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她失憶了也還是很信任将軍。她說如果這世上有人能保住我們家,能證明我哥哥沒有叛國,必然是将軍。”
“哦?”拖長了音調,郭英的唇角澀然地勾起,她即便沒失去記憶,也不知道文淵就是郭英,“她的記憶,還有沒有可能恢複?”
若是不能,她能一直保持着對他的信任留在他身邊,似乎也不錯。
“要看她腦子裏的淤血什麽時候化開。我爹說便是化開了,如果她不願意記起來,也有可能一直不恢複記憶。不過還是早些化開的好。淤血在她腦子裏,便是個大隐患。”
“有多大?”郭英心神一凝,先前的心思便抛壓了下去。
“可能有性命之憂。”
“……”郭英呆了呆,“那還是早些的好……”
李潼潼待在一旁靜默不語,郭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若有人細看他的神色,便會發現他的雙眸空洞無神。
直到有人來回報消息。郭英才緩緩回神,将自己的帳篷讓給宓琬和李潼潼,自己另尋住處。
她既是信任自己,他便不能再辜負她的信任。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系統通知:宓琬新任務,阻止殺神郭黑化!
宓琬: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