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回合:……喵啊,麻麻偏心!
第30章
宓琬蹲在郭英面前,“那雙鞋,是我做的?”
郭英可憐巴巴地看向她,委屈地“嗯”了一聲,“我打算穿到我們成婚的靴子。”
先前與宓琬相處,對方總是不冷不熱,不遠不近,他還覺得沒什麽,慢慢來嘛。但看到宓琬對山竹的不同之後,他心裏就不平衡了,小貓都能做到的事情,他憑什麽就做不到?
宓琬別過臉去,不敢看郭英此時的表情,這暴擊,比那天李潼潼給她的還要大。
“那個……都過去了,不如換雙新的?”說完覺得這話似容易叫人誤解,又道,“你讓人把那包袱給我,你去冬獵的那幾日,我已經把靴子做好了。”
郭英眼睛一亮随後黯下去,“算了,這一雙已經被它咬壞了,再來一雙也一樣會被咬壞,還是讓人給我随便拿一雙來。”
宓琬瞅瞅他,又瞅瞅在帳口探着小腦袋凝視她的山竹,覺得自己不是養了一個貓兒砸,而是供了兩個貓主子,一個哄不好就得都飛天。
“我回頭把它關籠子裏,再給她找幾個磨牙棒玩,就不會再咬你的靴子了。等我們回到平城,再把它放出來。它還是個孩子,等它長大些,便不會這般淘氣了。”
說完,又在心裏加了一句:得記得給它準備好磨牙棒貓爬板,還得給它弄幾個草球挂樹上玩。要不然,貓爪子可是會毀天滅地的。
她這般說,郭英倒真不好和山竹計較了。看着轉身出去的宓琬,眸光微深。學山竹的念頭就此作罷,他是男人,不是她的孩子,輩分不能錯。
帳外傳來山竹抗議的喵叫聲,想來是心機喵被關進了籠子裏的緣故。不多時,又傳來了悶響聲,他沒去想,卻可以想見那小家夥生氣地咬着他的靴子甩頭晃腦的模樣,忍俊不禁。
宓琬進來時,見他直着脊梁端坐在那裏,面上帶着笑,如沐春風。
他看到宓琬手裏的靴子,微微怔了一下。
她失掉了記憶,記不得人,手藝也與以往有些不同了,看起來要生疏了不少。
宓琬不知道他想到了這些,只覺得他的神色突然之間便帶上了哀傷的味道。想到他父兄還下落不明,一面将靴子遞給他,一面道,“雍州,北州,北狄,還有沒找過的地方嗎?”
郭英從宓琬手中接過靴子,頓了一下,面上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阿琬,有時,我都覺得,他們可能都已經沒了。只是我不甘罷了。總想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萬一他們和你一樣,想到什麽辦法在某個角落裏活下來了呢?”
說到這裏,心中似乎又有了希望,“回去後我便去一趟雁城,想法子從陳雲那厮口中探點消息。”
宓琬先前忘記和他提陰魂嶺的事,此時倒是想了起來,“你可知道陰魂嶺?”
郭英穿好靴子站起來,正準備違心地誇一誇琬娘的手藝,聽到她的話,凝神思索了一下:“陰魂嶺,好似聽過。”
卻又想不太真切,立時将輿圖展開,終是在北州東北部,雍州西北部,與北狄相交的一片無人之地找到了那個地方。
雖叫陰魂嶺,輿圖上卻标得不是山形标志。只有一個圈,提醒大家這裏沒有人堪探出來過。
他的腦子轉得很快,眯起眼睛看向宓琬,“你的意思是,父親和大哥可能進了這一片地方?”
問出聲來,自己心裏卻已然有了答案。
找了十個月都找不到人,他還能想到的,便是被人囚在了某處,亦或是被困在某處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前者,只要找對了方向,總是能從人身上找到什麽蛛絲馬跡。後者,卻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天禍了。
宓琬不好說自己看過《九龍奪嫡》,而且因為看得太過粗糙,她也不能确定英武侯他們是不是真的就被困在那裏面。
先前,她便是想讓巴裏送她去那裏探一探情況。若是能查到蛛絲馬跡再将告訴郭英。不過到了如今,倒是告訴郭英更好。
郭英盯着輿圖沉默了好一會,又擡眼看向宓琬,語氣篤定,“先前你對洛拉說的另一個地方,便是陰魂嶺?你想一個人去?”
被他直接這樣挑破,宓琬有些尴尬。
“你別多想,我只是跑出來了,不知道要去哪裏做什麽。畢竟我是天德人,真和他們去了北狄王庭,怕是再也洗不幹淨回不去了,倒不如去那裏看看,而且,我很好奇天下還有被鬼氣彌漫的地方。鬼氣,真的有嗎?”
宓琬不說這話還好,說出來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郭英心頭微動,上前兩步,按住她的肩,又是生氣又是高興,“往後,不可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來安排。”
“我又不确定結果,萬一弄錯了呢?”對上郭英不認同的視線,她又有些心虛,岔開話題道:“去陰魂嶺的時候,能帶上我嗎?我真的很好奇。”
似是怕他拒絕,又道:“我是你的小厮,你若要去是一定得帶上我的。”
郭英不想帶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可看到她眼中的期待,又不忍拒絕,“那樣的地方,不是說去就能去的。我們得先回去安排,雁城那邊照樣要派人去。便是去陰魂嶺,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去。越是有可能在的地方,越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猜到了那裏。若是讓北狄和西戎知道北州的人出去尋人而城內空虛,趁虛攻之,那便是大禍。”他不僅是父親的兒子,兄長的弟弟,還是如今英武侯府的支撐。許多事情,都要顧全大局,只有得知宓琬死訊的那段時間,他恨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縛,才會那般不管不顧,不計後果地将人尋到。只要英武侯府有了支持,他便該可以休息了。
如今,有宓琬在身邊,過去讓他覺得煩擾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般惹他抵觸了。顧全了,才能讓他和宓琬的生活安穩妥帖。
宓琬想了想還是問道:“你覺得是天禍還是人為?”
自然是人為!
郭英心是這般想的,卻是不想讓宓琬接解這麽可怕的權謀之事,“現在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先得找到他們。”
似乎是為了應襯郭英的話,不多時便收到了西戎進犯的消息。宓琬看到郭英的目光瞬間如營外的冰雪一般寒冷。
宓琬算不上會騎馬。先前顧及到她,便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可戰事不能等,消息一來,郭英便将她帶到自己馬上疾馳,不過一日,一行人便到了平城外。
西戎人正在捶鼓攻城。
“是姜戎。”
郭英一行人站在一處坡地的高點向下看去,很快便辨認出了這一支人馬是西戎裏的哪一支。
他指着那個衣着最為顯眼的人對宓琬道:“姜戎人以羊為圖騰,那個戴着羊面面具的,想必是姜戎新上任的國君,姜戎王姜丹木。離開平城的時候才得到了他成為姜戎王的消息,竟這麽快便往平城來了。”他的語氣不辨喜怒,說到這裏,話鋒微微一轉,“阿琬,我要帶你沖進去,怕不怕?”
輕而低的聲音在耳邊,帶着體溫的氣流從耳廓拂過,如一只雁爪踏過湖面,又如高飛的鳥兒尋着枝丫落下。
蔣成等人不明白他們的将軍怎麽為了一個小厮跑那麽遠,又一路慢行回來,更不明白為什麽還要與小厮共乘一騎,将她護在身前。
不過,他明白自己只需要聽将軍的吩咐行事便可。
宓琬微微偏頭,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一只手護住裝着山竹的籠子,一只手抓緊了身前馬鞍上的凸起,“我信你。”
殺神郭帶着她沖進去,已經是最安全的辦法了,總比将她留在外面随時有可能被姜丹木盯上的好。
郭英看她一眼,發出愉悅地笑聲,提醒道:“抓穩了!”
“蔣成,展開成兩翼,沖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山竹:喵~小寶貝也要沖鋒現陣了!
順便推薦南煙自己的兩本完結文,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