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梁勳晨摟着突然不安分的人,一下一下的輕拍對方的後背。

才洗幹淨的人,又開始出汗,潮濕了他的白色睡袍。

空氣裏漸漸的,彌漫的都是栀子花的香氣。

梁勳晨精神一淩,他的喉結忍不住滑動,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發作了。

“汪……沐顏,沐顏你聽話一點好不好,我去拿個東西,嗯?”梁勳晨快被栀子花的香氣迷暈,他死死咬住牙,讓自己控制住旖旎的念頭,“我去拿個東西就過來好嗎?”

汪沐顏傻兮兮的仰頭親了親alpha的眉心,高熱讓他這塊堅冰化水,窩在在對方的懷裏。

“不放你走!”omega的兇狠充滿了孩子氣,他又毫無章法的在梁勳晨的臉上蹭來蹭去,像糖糕想蹦去滿身的糖粉。

“沐顏……”梁勳晨額頭也冒出了層層細汗,他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回吻他,那樣的欲望太強烈,這讓他壓抑到呼吸都會痛苦。

梁勳晨甚至想到,現在懷裏的是他光明正大持證上崗的omega,他為什麽憑什麽不能占有對方。

薄荷葉的香氣也緩緩蔓延到整個卧室,只是已經梁勳晨紅了眼,已經察覺不到這種變化。

他用僅存的理智哄騙了omega好久,總算得到了短暫的脫身,梁勳晨跌跌撞撞的拿來omega專用的抑制藥劑,他之前就考慮到他被對方信息素影響的問題,所以并沒有選擇需要精準度的針劑和依靠含服的藥丸。

他選擇的是最為昂貴的噴霧,只需要用面罩扣住汪沐顏的鼻唇,輕輕的按一下開關,就能将高分子的抑制劑送入汪沐顏的呼吸道。

這種噴霧劑有麻醉效力,可以減輕藥物使用後,強制壓抑生理期給omega帶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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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失憶的梁勳晨還有理智,他拼盡全力的阻止他和汪沐顏的結合,不過是為了還能劃清界限,還能和他一心以為的害人精結束婚姻關系,還能給自私的自己更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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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不願意承認的心底,梁勳晨不能更明白,如果他擁抱了這個人,他本就開始傾斜的心,根本不可能再回頭。

他真是個惡人。

梁勳晨快要被栀子花香逼瘋,他的眼裏都是血絲,手背上的青筋崩出,顫抖着給懵懵懂懂看着他的汪沐顏扣上那個乳膠的面罩。

梁勳晨的食指放到了按壓器上,只要一下,他就可以逃離這個甜蜜的困境了。

汪沐顏癡癡的看着他,卻突然瘋狂的落起淚來。

他乖乖的,不吵不鬧的,安安靜靜的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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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沐顏用過抑制劑,在他的alpha剛剛昏迷的時候,正巧碰上他的生理期。

他沒辦法堅持在醫院照顧他,只能拜托他的哥哥嫂子給他開上藥,托付好團團和梁勳晨,才急急忙忙的回家鎖好門。

他的大哥擔心弟弟害怕打針,又唯恐吃藥傷身,左思右想給他買了一款噴霧抑制劑。

汪沐顏渾身發燙,哆哆嗦嗦的歪歪扭扭地栽進了大床上,他的信息素瘋狂的爆發,卻等不到安撫他的alpha。迷糊的時候汪沐顏聲嘶力竭的嚎啕痛哭,偶爾清醒他才咬着牙一寸一寸的去夠床頭櫃上放着的噴霧瓶。

他哭得狼狽不堪,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噴霧劑扣在了臉上,用盡全力終于按下了開關。

他一睡,睡過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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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摔得變形的噴霧劑被扔在了冰涼地板上。

“不要,不要這個!”汪沐顏窩在梁勳晨的懷裏哭叫。

“不用不用,我們不用了。”梁勳晨什麽都忘了,他忘了保持距離的鬼話,渾身打顫的哄着人。

“我不要噴霧!噴霧要睡覺的!噴霧要睡覺!勳晨還在等我,勳晨在等我……”一直因為生理期而乏力的汪沐顏突然奮力的從床上磕磕絆絆的站了起來,他走不了多遠就直愣愣的腿軟摔下去,被梁勳晨慌張攔腰抱住了還掙紮不斷的人,“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抑制劑!勳晨還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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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勳晨不知道,在他的omega上一次使用抑制劑後,未到場的三天裏,梁勳晨的外傷感染加重,誘發了彌漫性血管內凝血,差一點就沒能撐過去。

汪沐顏慌張中趕到醫院,就收到了梁勳晨的病危通知。

他呼吸一滞,近乎昏厥。

“勳晨!勳晨你不要走!”汪沐顏還在哭嚎,他的理智被恐懼裹挾,陷入了記憶裏的痛苦中,“我來了!你等等我!勳晨!”

汪沐顏那滿腔的愛,變作灼人的岩漿,化成通身的汗淚,凝結成鼓槌,敲打得梁勳晨的心口快要炸裂。

他的腦裏有什麽閃現。

那是一間器械繁雜的病房,他只能虛弱的睜開眼,那個驕橫的omega卑微得可怕,一點點的用沾濕的棉簽潤濕他幹澀的唇。

他聽見呢喃聲。

“勳晨,我錯了,我騙了你好多好多……你醒過來報複我好不好,你不是最讨厭我這種人了嗎?你醒醒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給你找全世界最溫柔最漂亮最善良的omega當太太好不好?你讨厭我我這輩子都不出現你面前了也行啊。勳晨……”

無心的淚滴落在了梁勳晨的唇上,是最苦澀的栀子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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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我在這兒。”梁勳晨扣住了汪沐顏的後腰,終于放棄了掙紮。

他給了那朵可憐的,嬌滴滴的栀子花一個真誠的親吻。

梁勳晨還能如何騙自己呢,無論是二十八歲的他,還是三十五歲的他,都叫做一個名字。

他們都是一樣的,一體的,一樣的對自己的omega有瘋狂的占有欲。

包裹着栀子花的帶子被松開,露出純淨的花朵。又被吻過柔韌的花枝,純白的花瓣慢慢染上了粉色,順從的攀附在薄荷的根莖上,揉出了帶蜜汁的甜水。

梁勳晨的腦子裏封閉了他們恩愛過的所有記憶,可他的肌肉,他的骨骼,他的脈絡,他的神經,還忠誠的牢記着一切,引導着梁勳晨的所有動作,給他唯一的花朵最溫和的澆灌。

愛呀,真是奇妙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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