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種慈善行為明明是好事…”
對方的郵件很簡短禮貌, 只是下面附上一封很大的附件，根據工作人員的意思, 這應該是更詳細的說明。
大約是擔心沈時禮沒有空看長長的郵件，對方的言辭客氣，行文工整，并沒有提出更多的事情，保證沈時禮一次可以看全。
江煙下載後點開, 附上的TXT文檔果然要比正文長的多，通過署名可以看出，是出自不同的工作人員之手。
他們詳細的記載了自己的工作情況, 也有對沈時禮的感謝, 還有對孤兒院現在留存孩子的情況說明。
“不是慈善行為，”看江煙感興趣，沈時禮把電腦推給她, 語氣很淡，“只是對收留了我的地方表示感謝。”
沈時禮今年三十一，有十幾年的生命都在孤兒院度過。那當然算不上是什麽很好的地方, 但是也不算壞。
就算是和沈家，和成年之後才得以謀面的親生父母們相比也是如此。比起之後算得上辛苦的日子, 可能之前還要更輕松一些。
行吧。江煙也不去戳穿沈總難得的別扭，點了點鼠标：“去看看吧, 帶景行一起去。”
小朋友聲音軟軟的, 像是和玻璃窗外的陽光一樣清亮, 江煙看着他, 圓眸裏也是一樣的情緒。
沈時禮似乎頓了下。他看向江煙：“要帶他嗎？”
“帶啊。”江煙理所當然的說，又斜睨他，“你不想帶你兒子憶苦思甜？”
她其實也沒覺得什麽。江景行還小，但是江煙很有自信自己會把他教育好，也沒什麽寵着孩子的想法。就算去孤兒院也沒什麽，不是很正常嗎？
“好。”
沈時禮擡手，似乎想碰一下正在自己乖乖玩積木的小孩兒，又縮回手。
有什麽地方…不大一樣了。他冷靜的想，就像是他不想帶江景行去孤兒院，又後悔自己無意間說出的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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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質上是對對方的在意，也是對自己的…坦誠。
從海洋館回來，沈時禮帶着江景行離開，江煙照常拍戲。
有投資方放假，再加上資金充足，劇組工作人員的心情都很好，拍起來也很順利。
雖說加了戲份，江煙到底不是男女主，也因此拍了三個月她就提前殺青了。
這中間沈時禮還是帶江景行來過。劇組的人都習慣看到沈總帶孩子來探班，再加上他每次來導演都會休假，對他的印象也不錯。
“總算回本市了，”江煙坐在車上，心疼的摸摸胳膊，“我真的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又瘦了。”
拍戲還是很辛苦的。江煙鹹魚一年，進劇組相當不适應，林導要求也高，江煙還是很認真的去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部分。
賀昭溪懶得理會她。沈總每次來都帶零食帶甜點，還專門給她放假，這對比之前不是好多了嗎？
江煙也只是随口說說。久違的回到家，秦慕修還在出差。
“秦總這段時間因為別的事很忙，”賀昭溪見江煙興沖沖的回家，提醒道，“我也沒有告訴他網上的事情，他可能還不知道。”
就算孩子放在沈時禮家裏，也不代表秦慕修會覺得他妹妹要和對方有更多接觸。
江煙一頓。她的确是一直心虛着沒提，那又有什麽辦法：“沒事，早晚…他自己會知道的。”
江煙底氣不足，賀昭溪瞥了她一眼，到底沒吓唬她。
反正秦慕修遲早就會知道，江煙攔也攔不住，到時候只能看看怎麽辦。
江岸孤兒院的位置就在他們附近，所處的地方不算市中心，但是也不偏僻。
江煙坐在車上，擡頭看着面前孤兒院的刷着白漆的牆面和整齊的一層層樓房，有點好奇。比起孤兒院，這更像是學校之類的地方。
得知沈時禮會來，孤兒院早就安排工作人員等候接待了。
“沈先生，江小姐好，”來迎接的人熱情道，“跟我來吧，感謝沈先生一直以來的捐贈，院裏的孩子們都很感謝你…”
沈時禮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并沒有說什麽。
他看上去太有距離感，領頭的工作人員想說什麽，笑了笑又沒說，注意力轉到江煙抱着的小朋友身上，“這是令公子吧？看起來好可愛。”
江景行被江煙抱着，穿着嫩黃色的背帶褲，白嫩嫩胖乎乎的，看着格外讨人喜歡。
沿路上也有來來往往的孩子，年齡大小都有，見到他們也只是好奇的盯着看，也很禮貌的沒說話。
旁邊的房間裏還有孩子在讀書玩鬧，也有老師在一旁看顧着，看起來環境很不錯，都是新裝修過的。
江煙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笑。她喜歡小朋友，雖然頭一次來，她也能看得出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把孩子們照顧的很好。
“我們用沈先生提供的資金進行翻修過，”工作人員一邊領着他們一邊介紹道，“從這裏可以看見下面的小型籃球場，這都是新裝修的設施。”
從他指的方向向樓下看去，也能看見鋪着膠漆的籃球場，嶄新的地面上還刷着紅漆，有孩子組成的籃球隊正在玩鬧着打籃球。
看江煙感興趣，工作人員又笑着多說了一些，言辭間也是對沈時禮的感激。
不管這位沈先生和這座孤兒院有什麽淵源，人家肯出大價錢年年資助都不是小事。工作人員對沈時禮也有所耳聞，知道他在這裏住過不短的時間。
院長辦公室在高層，裏頭是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看見沈時禮，她露出一個格外和藹的笑容。
“是沈先生啊，”她笑呵呵道，“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你回來呢，帶着江小姐和孩子一起來的？”
她的目光落到江煙身上，也是一樣的慈祥。老院長在這裏呆了多年，從沈時禮出生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在了。
“院長奶奶好，”相較于沈時禮的疏冷，江煙要讨人喜歡許多，她笑道，“嗯，這是景行，很乖的孩子。”
江煙抱着他給院長奶奶看，小朋友也很給面子，沖着對方笑：“咿呀。”
他還太小了，臉頰白白嫩嫩的，像個糯米團子，被江煙抱着，看起來乖巧的不得了，尤其讨老人家喜歡。
院長奶奶笑着摸了摸小景行，又擡眼去看站在江煙身後的沈時禮。
對方只是安靜沉默的注視着前面的一大一小，漆黑的眼睛裏情緒都沉澱着，和他在孤兒院的時候一樣，心思都藏得很深。
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倒是完全和沈時禮不同的性格。相較于他的沉默寡言，抱着孩子的年輕女孩就要活潑多了，行事間也能看見被寵着慣着的天真。
“走，我帶你們到處走走吧，”院長笑道，“江小姐第一次來，也沒見過沈先生曾經的樣子吧？可以去後面看看，那棟房子還沒拆呢。”
“我們随便走走就好，”沈時禮開口道，禮貌的拒絕了她，頓了頓，“謝謝院長。”
他在曾經和院長的交流也不多。沈時禮早熟聰慧，很少和同齡人交談，也不惹事生非，自然也沒多少關注度。
但是就是這種情況下，對方仍舊辛苦的維持着孤兒院的運轉，給他提供了栖身之所，這也是不争的事實。
沈時禮主動提出不需要人帶領，院長老太太也笑着點頭，沒再說什麽。
老太太看起來腿腳不便，行動已經很吃力了。他們走出來，旁邊連忙有人扶着她站起來，顫巍巍的離開。
“走吧，”沈時禮收回視線，那點情緒隐藏的很好，“我帶你們到處走走，應該還知道我以前住過的地方。”
江景行被他自然的接過去抱着，江煙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原地蹦跶兩下。
“好啊，我也想看看，”江煙語氣輕松，又戳戳他肩膀，“你放心，不管你曾經是什麽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她說的話帶着點笑意，又理所當然似的，“你以前什麽樣子，我不都沒嫌棄過你嗎？”
所有人都覺得現如今的江煙一心混娛樂圈，配不上沈時禮，還連累他上熱搜。
只有江煙和沈時禮自己清楚，在最開始可沒人看好沈時禮，他也絕對不是現如今的那些人認為“有價值”的聯姻對象。
江煙語氣自然，沈時禮看了她一眼，漂亮的桃花眼裏情緒斂盡：“嗯。”
在孤兒院的時間沈時禮諱莫如深，幾乎從不提起。盡管江煙稱得上追在他後面跑，也不知道這些。
被他帶着從前面嶄新的住房區走過，江煙這才發覺住房區後面其實還有很大的空間。
這裏挂靠在沈時禮的名下，他又并不吝啬投資，建造出來的地區和設施顯然都很好，但是以前…以前當然不是這樣的。
江煙看着面前已經被圈起來，陳舊的老舊樓房，灰撲撲的水泥地面，還有前面種着的銀杏樹，擡起頭。
後面的地盤想當然要狹窄的多。高大的銀杏樹種在原來是入口的地方，樹葉泛黃，帶着點秋天的涼意。
“這裏才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沈時禮也擡眼看去，輕聲說，“和前面…不太一樣。”
過去這麽久，這裏已經被圍起來了。但是泛黃的地面，破舊的木門，還有搖搖欲墜的樓房，卻顯得更加傾頹。
“以前也沒有這麽破舊，”他想了想，又說，“煙煙，不像是現在這樣…”
這樣的場景比沈時禮想的還要糟糕。他很了解江煙，對方的生活裏大約都不存在眼前這樣。
他在這裏生活了十四年。小時候最重要的人格塑造期都是在這裏完成的，直到年齡已經不适合被領養的他被沈家領走。
以前不覺得，沈時禮也很少想起這些。但是這的确不是什麽好地方，不夠讨人喜歡，也不夠漂亮。
沈時禮話音未落，江煙已經跑走了。她跑到銀杏樹下的搖椅前，研究了一下，拿紙巾擦幹淨。
擦掉浮灰，江煙自然的坐上去，還晃悠了兩下，搖椅吱吱呀呀的發出聲響，承受住了來客莽撞的襲擊。
還好沒壞，江煙摸了摸來之前吃太多甜點有點鼓的小肚子，心虛的想，最近沒人管着，她又胖了點。
“看起來是沒有前面好，”江煙晃着搖椅，笑眯眯的說，“不過這都要感謝沈先生，給孩子們提供現在的環境。”
要是沒有沈時禮不計投入的投資，現如今這裏也不是這個樣子。
沈時禮一頓，擡眼看向她。江煙穿着淺色風衣，眼角眉梢都是清透的笑意，看着他，語氣卻是認認真真的。
“這裏也沒什麽不好，畢竟幾十年前，我看也不錯啊，”她轉過頭打量了一下，點點頭，像是肯定自己的說法，“也沒什麽嘛…有什麽不好說的。”
她說的并不客氣，沈時禮沉默了下，走過去：“确實沒有什麽。”
他和江煙都明白對方話裏的隐含意思，沈時禮從善如流道，“煙煙喜歡這裏就好，我也很喜歡。”
他的表情變化不大，江煙卻很敏銳的聽得出他驟然松下來的語氣。
明明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還是這麽計較。江煙沒戳穿他，維護沈總的自尊心。
這個男人又自卑又自負，偏偏還從不肯承認。江煙以前不理解，現在明白了。
就算是這樣…她一直以來很喜歡的人，不就是這樣嗎。
“咿呀。”
沈時禮看着江煙，臉頰卻蹭過一道熱度。江景行被他抱着，不知道是怎麽突然興奮起來，揮着小手蹭到他，眼睛亮晶晶的。
江煙看着沈總抱孩子就想笑，她也沒有搭把手的意思：“景行是聽懂我們的對話了吧？看他這麽喜歡你。”
這段時間江煙行程不定，江景行都是被沈總照顧着。江煙甚至知道沈總還帶江景行去過公司，至于看到這一幕的公司員工怎麽想，她就不知道了。
“帕，怕怕。”
含含糊糊的聲音，還帶着奶味，吐詞更是模糊。
江煙愣住了。
沈時禮也一頓，有那麽一瞬，那雙冰涼的桃花眼裏染上有幾分複雜的情緒，他看着面前奶呼呼的小孩子，神情有些變化。
沒等沈時禮說什麽，江煙蹭的一下站起來，戳了戳江景行的臉蛋。
“再叫一遍？”江煙的反應比沈時禮還大，“叫媽媽，不要叫爸爸！”
這不科學！明明她也照顧兒砸很久的，不能夠因為她最近飛來飛去工作忙，兒子就先學會叫“爸爸”吧？
江景行板着小臉，剛才那點笑容也消失了，江煙怎麽逗他都不肯開口，戳多了，他的淚花還在眼眶裏打轉，一副被欺負的要哭出來的哭包模樣。
“…他剛才肯定叫了，”江煙悻悻的收回手，又盯着沈時禮，“沈總，這麽值得紀念的時刻，就是你的了？”
她的兒砸，跟她姓的，就因為被沈時禮照顧一段時間…先學會的是對方的稱呼。
嫉妒，又很氣。
“确實很值得紀念，”沈時禮沉吟片刻，一反常态的沒有否認她，“難道不是嗎？”
對上男人唇邊噙着的些許笑意，江煙卻有點愣神。
沈總…好像心情真的挺好。他說過自己不喜歡孩子，江煙也知道，但是現在，好像确實有什麽地方不一樣。
單單是出于責任心，沈時禮也沒理由為這種事開心吧？他這種樣子…倒真的有點傻。
“走吧，去餐廳用餐？我訂好了你之前看中的那家，”沈時禮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這裏的環境還不錯，投資可以考慮再增加。”
說什麽增加投資…你是今天心情好，又被兒子叫了一聲，直接打臉真香了吧？
江煙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又抱住江景行，揉了揉他軟乎乎的臉蛋。
她的兒子果然随她，一模一樣的招人喜歡，江煙放心的想，以後肯定也完全不用擔心他跟着沈時禮學壞。
也不是說沈總有什麽不好。實在是他的性格…真不屬于招人喜歡的那類。
在餐廳用過晚餐，江景行已經累的睡着了，被沈總抱着，江煙則是又給他裹上一層外套。
回到家，江煙也沒去她哥的別墅，低頭刷着手機，跟在沈時禮身後走，無意識的就走錯了。
沈總抱着熟睡的景行走在前面，江煙看着他抱着孩子，糾結了下，還是跟着進去，總要把孩子先安置好。
今天對沈總來說可能真的比較有紀念意義，江煙很理解。
沈時禮住的別墅已經裝修過了，和江煙曾經住過的那套一模一樣。
江煙從劇組回來，第一眼還以為他是把那棟別墅搬過來了，無論是裝修還是布置，都是分毫不變的搬動那邊的。
“我沒有什麽想改動的，”見江煙進來，沈時禮先輕聲道，“煙煙，你喜歡就可以了。”
他之前也不是應付江煙，或者離對方很遠而寡言冷淡。他只是…确實沒有想要符合心意的地方。什麽樣的居住環境都住的了，沈時禮也不挑剔這些。
江煙以前不明白，隔着一層玻璃觸碰不到人，現在也隐約明白了。
她喜歡的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沒有什麽興趣愛好，像個老年人，之前連微博都不會用，人生裏也不存在挑剔的詞彙。
“你慢慢想，什麽地方想好了還是可以再設計，”江煙揚了揚下巴，輕松道，“沈總，總不能照抄我的設計吧？”
她這就是強詞奪理。江煙也覺得這樣很好，但是對沈時禮來說卻不一定好。
不管沈時禮答應不答應，江煙就算作他答應了。
熟悉的環境她也不自覺的随性很多，江景行被抱到卧室放好，沈時禮再出來，江煙正晃悠着腿趴在地毯上戳着手機打字。
煙花乖乖的盤成一團睡在她旁邊，這只布偶貓已經很大了，趴在江煙身邊，一晃一晃的晃悠着尾巴。
“我去書房處理事情，”沈時禮走過來，不動聲色的從冰箱裏端出甜點，“雜志新買的在這邊，你慢慢看。”
江煙正在戳着手機寫小說，冷不防聽見聲音，她一僵，又點點頭。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江煙語氣真誠，還有點應付，“不用管我，我自己玩。”
看着沈時禮離開，江煙松了口氣，才繼續把沒寫完的文稿發給她的CP。
【我又寫的新的！你要康康嗎？】
【嗯，我會看的，要幫忙代發嗎？】
【不用，我還沒寫完！emmm，你是不是覺得我寫這個很奇怪啊？】
【沒有。你為什麽這麽說？】
看見越來越簡潔冷淡的文字，江煙猶豫了下，還是蔫蔫的打岔過去。
在上次事情之後，她明顯能感覺到對方要少說話很多。雖然說也是她自己作死隐瞞身份在先，但是對方才是一副要脫粉的樣子。
蒸煮親自産糖發糖不開心嗎？江煙老老實實的道過歉，也把自己這樣做的理由說了，甚至情況…都沒有隐瞞。
“是老公啊”雖然沒有改ID，但是也沒有任何流露出很高興的意思，江煙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覺得太尴尬從而起了反作用。
不想這些了，她還是摸魚打游戲吧。拿過旁邊小茶幾上的游戲機，江煙調開設置，随手玩起來。
沈總這裏游戲卡帶都很全，江煙有段時間沒玩過，這次不小心就玩久了。
一晃眼就是兩點多，江煙揉着眼睛爬起來，駕輕就熟的摸到客房。
在這中間，她也來過這裏挺多次的。江煙很自覺的不去睡主卧，倒是拜托傭人把客房打掃幹淨了。
這樣留宿江煙也能接受。反正兩邊離得近，她住哪邊都一樣，有時候也會過來陪孩子一起玩。
賀昭溪第二天上午沒有給她安排行程，江煙本來是要一覺睡到中午，還在上午，就被電話震醒了。
“喂…”她摸過電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誰啊？我還在睡…”
這是私人號碼，能夠直接找到她的人也不多。江煙沒睡好，聲音都是懶散的，提不起勁，只想挂了電話繼續睡。
“……”
“你現在在哪裏？”涼涼的聲音響起，聽起來還有點熟悉。
江煙一頓，大腦還在重啓，卻下意識的說出來：“我在家…啊…”
不，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江煙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倏然瞪大眸子，差點從床上爬起來。
“你在哪個家？”秦慕修不緊不慢，甚至聽不出什麽意思，“你是在我們自己家…還是沈總家裏？”
她哥怎麽突然提前出差回來了！江煙猛然蹦下床，還沒找到合适的詞解釋。
秦慕修并不知道最近網上的傳聞，也不了解江煙和沈時禮關系的變化。解釋倒是沒問題，就是太…
“我問過賀昭溪，你不在她那裏，”秦慕修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你也肯定不會在父母那裏，我問過傭人…你是現在回家，還是我親自來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