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對奇犽發脾氣了，一向能言善辯的他面對我的怒火竟是沒法還嘴，就慫着被我怼了半個多小時。大半夜的我将他和亞露嘉丢在了旅館，自己跑出去重新找穿越黑洞。
他之所以積極地幫我尋找黑洞，是因為在異界出現的黑洞，不一定就是能夠回到黑暗大陸的那一個。也有一定的幾率會再次穿越到別的世界，而亞露嘉能分清哪一個是回去的，他卻坑着我又進了一個聯通異界的。
所以，現在的這個地方依舊是新世界，與歐爾麥特的地盤大同小異。也是一個英雄多如狗，敵人遍地走的大背景。
新世界種類蠻多，人類依舊是主流，但也有異人族。有從人類變異過來的，還有科技改造的，甚至是不同種族的。這裏的壞蛋不叫做敵人，而是統稱為怪人，還被分了災害等級，從低到高依次是狼、虎、鬼、龍、神。
而這裏的英雄被一個英雄協會所管制，可以打怪領工資，還能上升排名。最高級是S級英雄，其次是A、B、C級。當然，也有的無名英雄不會去注冊成為協會的一員，這類野生玩家就比較随意。
比起歐爾麥特那個世界對于英雄的嚴格管制，這邊就政策寬松多了，随便發揮，你把敵人打死都沒人計較的，群衆只會開香槟慶祝。尤其是那些災害等級越高的怪人，最好是趕緊打死，這樣才不會影響到普通人的生命財産安全。
在英雄協會列出來的英雄名單裏排名越高，就能拿到越多錢，這個道理在哪裏都适用。就像天空競技場，打的樓層越高，錢越多，直到最後為名譽而戰。
這些都是禿頭，不對，是名叫埼玉的光頭男人的徒弟傑諾斯告訴我們的。
救了我們的埼玉無疑是目前我所見過的人裏最強的，但他在英雄協會裏的排名才到A級，因為他以前都不知道有注冊英雄這一說。相反，他的徒弟傑諾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S級的英雄了。
也是在傑諾斯的幫助下，我們才找到了一處營業的旅館住下，剩下的事情打算等到天亮再說。
從前都是我去哄着奇犽別生氣，現在反了過來，我從隔壁單人間跑出來，奇犽也是知道的，但又不能放任亞露嘉一人在房間，所以他沒有追上來。
他不在更好，落得清靜，免得看着他心緒不寧的。
不知不覺，我從旅館走到了一處安靜的住宅區。街燈凄涼，冬季的晚風卷過寂寥的街道，野貓野狗在巷子間穿梭，喝醉的行人搖搖擺擺地獨自走過，哼着走調的歌曲，對周圍殘破的景色習以為常。
一看就知道這片區域之前被怪人摧殘過，我走過一處停車道，遇上了幾個小時前幫過我的最強光頭埼玉。
換了一身冬季居家服的男人扛着一頭七竅流血的長獠牙野豬，在看到我時，他停頓了一下。
“晚上好。”我沖他點頭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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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筆畫一樣的五官讓他看起來總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思索片刻，他想起來了，“啊，你是之前傑諾斯送去賓館的女孩。”
“承蒙照顧。”
“不客氣，就算當時我沒趕過來，你也能擺平吧。”輕松扛着巨大野豬的男人擺擺手。
按我以前的風格來說，看到這種頂級的強者一定會躍躍欲試的，可現在滿腦子都是對奇犽的氣，根本讓我無暇顧及其他。我只想快點回去伊爾迷身邊，越和那臭小子待的久，我就越控制不住胡思亂想。
盡管是歸心迫切，卻也要解決目前的現實問題，比如來錢的方式。去搶的話，就要與這些英雄樹敵，怎麽看都是不劃算的，不如去英雄協會注冊一個英雄名號，有個靠山，也能打怪拿錢。
等生活問題解決了，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找穿越黑洞，這次絕對不要輕易相信奇犽了。我得悄悄地和亞露嘉咨詢黑洞的類型，難點就在于亞露嘉會不會幫我。
我煩惱地尾巴打結，發現埼玉沒話說要從我身邊走過時，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也沒想過要躲，就被我抓個正着的人回頭看我，問道：“你還有事嗎？”
“請問英雄協會注冊的流程是怎樣的？”
“說起來很麻煩的，你可以去網上查找，上面說的很詳細。”露出一臉嫌麻煩的表情，明明接近神級的怪人他都樂意跑過來打，說一下考試流程反而嫌煩。
強者都是有些個性的。
“以你的能力考上完全不是問題，不過——”說道這裏，埼玉簡筆畫的五官變得肅穆起來，還有點帥氣。他沉重地補充道：“因為考試裏面，還有筆試和寫作文！這實在是太難了，我差一點就不及格了。如果你想考的話，要準備全面一點的！”
我：“……”
埼玉：“你難道不覺得筆試和作文難嗎。”
我：“難，不過看看範文和考題內容應該還行。”總比在歐爾麥特的世界考英雄執照和教師證容易吧。
“那祝你好運。”
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埼玉扛着野豬回去了。我百無聊賴地在深夜的街頭鬼影一樣晃了幾圈，沒有亞露嘉在的話，就算發現了穿越黑洞我也不敢瞎跳。
唉，還得抱亞露嘉大腿，回去睡一覺消消氣。
迎着路燈往回走，到了落腳點，六層小旅館是24小時營業的。樓上只有幾處窗戶還亮着燈，我擡頭看向五樓最左邊的兩間房，兄弟倆應該睡了吧。
值晚班的老頭捧着茶聽着嘈雜的廣播，我從櫃臺前走過他看也沒看一眼，怡然自得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搭乘電梯到五樓，走過不算長的廊道，暖橘色的光裏，我看到抱臂倚牆的少年等在門前。
聞聲，他擡頭轉眸看了過來，燈色自眼底流動，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只是眼裏的情緒不太高漲，甚至是染上幾分不易察覺的小心謹慎。
張了張嘴，他又沒說出話，抱臂的姿勢放了下來，抓了抓蓬松的銀發。我就靜靜地看着他作內心鬥争，最後，他嘆口氣，誠懇地對我說。
“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騙你走錯的地方。”
不知道表演賣乖的成分有多少，但看起來确實是有反省了。
看他難得服軟的态度，我勾勾手指，奇犽眼裏劃過一抹喜色，朝我又靠近一步。我翹起唇角，不客氣地彈了他額頭一記，他被我彈的往後一仰頭，站定後皺眉。
“記賬吧，先原諒你一半。”
“什麽鬼，說起來，明明是你惹我生氣的次數更多吧？”
我豎起指頭左右一晃，“騙到我頭上，你還想怎樣？”
“要是讨厭被騙，伊爾迷都該被你打死了。”奇犽咕哝了一句，還瞪我。
“你說說他騙我什麽了？”我好笑地瞧着他，就想看他怎麽編，反正他綠他哥不是一次兩次了。
本想張口就來一段黑大哥的話，奇犽動了動嘴皮子，卻沒發出聲。
“我是想讓你多點時間來恢複記憶，不受伊爾迷的幹擾。但我這種舉動一定會惹你不高興，這說明我還沉浸在過去，想否定現在的你。”
說到這一層意思，奇犽明顯地在顧忌我的感受，他偷偷瞥我一眼，發現我表情沒有太大變化，神色又放松了些。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都是你，我沒想要否定什麽……”
他已經接受了半人半蟻的我了麽？
能言善辯，卻還不能很自如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奇犽說的話依舊是需要讓人猜一猜，想一想的。
能感受到他真摯的感情，但我仍舊不能分清這是出于哪一類的情誼。如果接受了現在的我，又為什麽還要喚起曾經的我。
看着他迷茫的樣子，我也感到了困惑，不解地問道：“如果，我離開伊爾迷，你是不是就會放棄讓我尋找記憶了。”
“不知道。”
幹脆這樣回答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還是太懶得解釋了選擇避重就輕。
“奇犽太狡猾了，你說是，我就會認為你一直追着要我恢複記憶，就是為了給伊爾迷添堵。你說不是，情況就比較複雜，可以是出于好友的關心，也可以說別的感情。”
沒想到會被我給堵了話，奇犽顯出一絲煩躁，這種脫離掌控的不确定讓他很不爽。
“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怎麽回答你。該遲鈍的地方你怎麽這樣敏銳。”
“怪我麽，是你太矛盾了。”
“我确實很想讓你記起來，也因此騙你來了這個世界。這樣你也沒辦法恢複的話，我真沒轍了。只是想着，未來哪一天你有了從前的記憶，不要為現在的抉擇後悔。”
“所以，你其實是一直在為我着想了？”
“……”
“你從來沒有為自己考慮過嗎？”
“……随便你怎麽想！就當我自私吧。”
怨念地剜我一眼，奇犽再不說話，擰開隔壁房門就進去了。看看，又是這樣不把話說完，開頭良好的坦誠氣氛散的幹淨。
看着不客氣關上的門，所以把我哄好以後，這少爺自己又生悶氣了。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獲吧，至少知道，他也在改變，在接受，沒有一意孤行地要讓現在的我恢複成從前那樣。
內心滿是欣慰，我并不理會那零星一點的失落從何而來，反正能看到奇犽成長還是很好的。
想起明天的安排，我隔着門板喊了聲。
“我們明天去英雄協會注冊英雄名，這樣可以賺錢的！”
沒人回應，但我知道他一定聽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伊爾迷：我感到牆角在松動。
看到好些妹子留言沒看過光頭老師，安利一發！超好看，當然，沒看過也沒關系，我會盡量寫的通俗易懂的！畢竟有奇犽在，別的人也沒啥機會……【抱頭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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