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瑪諾國必然會經過薩卡城。這座城池也是在一夜之間突然滅亡,甚至與瑪諾國的滅亡在同一時代。唯一不同的,是這座西域最大城池滅亡後消失無蹤,連一點遺跡都沒有留下,沒想到竟然是被包裹在岩石裏。我們現在所站的露臺集結了數代殷商後人的血汗,是比巴比倫的通天塔還要高的建築。”
秦雯的心也開始狂跳起來,看來他們果然發現了了不起的遺跡,不知道外公和媽媽知道這個消息會是什麽表情?
等等!她盡力讓自己狂躁的心冷靜下來,剛剛凱撒說瑪諾國與薩卡城滅亡于同一時代,那麽他們的滅亡是否有某種聯系?
這個時候,她忽然記起,曼拉曾說她是迦樓羅,迦樓羅是佛教中的神明,天龍八部衆之一。有一種傳說,殷商之祖玄鳥就是迦樓羅的化身。
真是越來越亂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走到露臺邊,往下看去,數百米之下,是偉大的薩卡城,以前水草豐美,現在卻只剩下一片黃沙。
世界忽然變成一片刺目的紅,她一驚,擡起頭,看見頭頂上籠罩着鮮紅如血的雲,露臺之下是凄厲的慘叫,無數黎民百姓驚慌地奔逃着,有的已經開始腐爛,空氣中彌漫着令人惡心的腐臭味。城池之外,湧動着拇指大小的黑色食人蟻。
羅莫多!
她的心中忽然出現這樣一個名字,身後有鈴铛聲響起,她猛地回頭,看見那身穿紅衣的美麗舞女正仰天而笑,紅色的披帛在她身後狂亂地飛舞。
“臻言!我終于可以為你報仇了!”
門轟然而開,子胤提着青銅劍,氣勢洶洶地沖進來,滿臉的憤怒:“夔姬,這些食人蟻是你召來的嗎?你真的是滅亡我薩卡城的災星嗎?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紅衣舞女冷冷地望着他,唇角一勾,冷笑起來:“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臻言報仇,沃爾吉利族人殺了她,還讓她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讓他們付出同樣的代價!”
“寡人不是已經下令攻打沃爾吉利族了嗎?”子胤沖過來,握住她的雙肩,眼中是難以掩飾的傷痛,“為什麽你還要毀掉薩卡城,寡人的子民與你無冤無仇……”
“子胤。”夔姬靜靜地望着他,說,“我生來便是要毀滅一切的。”
“喂,你又在發什麽呆?”凱撒将手放在秦雯的肩上,她吸了口冷氣,所有的幻覺轉瞬而消,魔鬼城依舊是魔鬼城,沒有食人蟻,沒有哭泣的百姓,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殷王子胤,只有漫天的黃沙。
一道憤怒和仇恨的眼光射過來,她不再打算沉默,冷冷地望向曼拉:“凱撒,你被騙了,這位曼拉大叔根本不打算帶你到神聖佛國墓地去,這場沙漠之行的終點,是這座薩卡城。”
凱撒皺起眉頭,他不是沒有察覺到,只是曼拉跟随他們父子這麽多年,他不想去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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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麽你不直接說來尋找薩卡城呢?”秦雯有些不解地問,“這座消失的殷商之城對盜墓賊的吸引力恐怕不比神聖佛國墓地低吧?”
“因為找到神聖佛國墓地是我父親畢生的夢想。”凱撒說,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曼拉大叔,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曼拉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露臺上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怪異,秦雯有種不好的預感,而她的預感幾乎從未出過錯。
果然,一陣遲緩的腳步聲傳來,紛雜無力,卻又數量極多,兩個字在她的腦子裏一閃而過,令她出了一身冷汗。
僵屍!
凱撒顯然也聽到了這浪潮一般的腳步聲,從露臺上看下去,瞳孔瞬間放大。
露臺是瑪雅金字塔的形狀,其中一面有通往祭壇的階梯,一排排渾身腐爛,卻又幹枯的屍體朝祭壇緩慢地走上來。秦雯渾身一冷,不自覺地往凱撒身邊靠,這些不就是之前罵她是妖女的那些腐屍麽?她還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麽幹枯的屍體會腐爛,原來這些屍體在生前就中了羅莫多的毒,腐爛了。
凱撒咬牙,拉着秦雯朝石門的方向跑去,卻看見另外數名腐屍正從門內走出來,大多都是女性,身上穿着華麗的衣飾。
他的眉頭皺成千溝萬壑,将秦雯攬進懷裏,憤怒地對曼拉說:“曼拉大叔,你帶我們來這裏,就是要将我們喂僵屍嗎?”
“快!回樓下的大殿去!”米勒大喝,架開迎面而來的匕首,和休斯一起扶着馬歇往塔下跑,司徒翔護着殷漓,抽出随身攜帶的一把蒙古刀,将一道黑影的匕首擊落在地,殷漓皺了皺眉,俯身撿起,卻沒發現自己的身下多了一道影子。
一道寒光從背後掃來,殷漓卻毫無察覺,司徒翔臉色一黑,連忙轉身去擋,後背卻被一把匕首劃過,他痛喝一聲,将蒙古刀從肩膀上刺過去,擊打在黑影的匕首上,匕首應聲而落。
“司徒!”殷漓大驚,司徒翔拉起她的手,滿頭冷汗,“快走!”
剛跑出幾步,三道黑影橫在面前,殷漓總覺得它們有些像某件東西,卻怎麽都想不起來,難道她以前見過這些怪物麽?
司徒翔擋在殷漓的面前,握緊了刀,這個時候殷漓才看清,他的後背被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有鮮紅的血流下來,将他的迷彩服染得通紅。
心中猛地一痛,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背後有腳步聲,她回過頭,看見闵恩俊擋在她的身後,對着圍過來的另兩道黑影,殷漓一愣:“你會武功?”
“不會。”闵恩俊手中拿着米勒的瑞士軍刀,“不過我怎麽能輸給司徒翔?”
殷漓無語,你争強好勝也就罷了,不要在這個時候來增加我們的負擔啊,這下司徒恐怕還得保護你。
黑影們一步一步緩慢地走過來,似乎要給他們施加心理壓力,并不急着攻擊,殷漓仔細看着手中的匕首,這把匕首很熟悉,她一定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不行,一定要想起來,說不定可以找到它們的弱點。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太陽漸漸隐進了雲裏,黑影忽然變得淡了許多,仿佛在一瞬間褪了色,三人一驚,司徒翔大叫:“就是現在!”
他揮起蒙古刀,在空中劃過,面前三道黑影手中的匕首都應聲而落,三人連忙穿過黑影的身體,向塔下沖去。殷漓被他拖着,速度快得她完全無法思考,只能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待停下來的時候,她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一直喘着粗氣。
衆人又回到大殿,巨大的青銅鼎倒在地上,安靜得讓人心驚膽戰。
司徒翔在一張草席上坐了下來,衣襟已經被冷汗濕透,殷漓連忙為他查看傷口,幸好割得不是很深,她從随身小包裏拿出針線,說:“司徒,我幫你把傷口縫好,需要麻醉藥麽?”
“你有?”司徒翔驚道,那可是國家管制藥品。
“只有麻拂散。”殷漓掏出一只青瓷小瓶,将一種紅色的粉末塗在他的傷口上,司徒翔只覺得有些癢,像螞蟻在上面細細地咬,卻也不覺得疼痛。不到三分鐘,殷漓将針線都塞回小包裏,松了口氣:“好了。再上點藥就沒問題了。”
馬歇奇怪地看着她,那麽長的傷口竟然這麽快就縫好了:“你是護士?”
“不。”殷漓笑,“我在家裏經常刺繡。”
刺繡……
司徒翔又開始流冷汗,她用刺繡的手法給自己縫傷口?
“放心,針線都消毒了。”殷漓安慰他,看見休斯手臂上也有一道傷口,連忙說,“需要我幫你繡……不,幫你縫嗎?”
“多謝,不必了。”休斯連忙拒絕,“我還是自己來好了。”
殷漓翻了下眼睛,真是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她拿起那把撿來的匕首,怎麽看怎麽眼熟,好像是在什麽書上看過的,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仔細想!
“看起來像是印度的風格。”闵恩俊忽然說,依然是一臉的氣定神閑,仿佛再可怕的事情都不能讓他恐懼。
“不是印度。”殷漓搖頭,輕輕按着自己的太陽穴,那些影子模樣很奇怪,手和腳都很生硬,不像是真人的影子,倒像是……
對了!皮影!
殷漓猛地睜開眼睛:“沒錯,是皮影!”
司徒翔和闵恩俊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和恍然大悟。殷漓有些激動,說:“我記起來了,這是人皮皮影!”
“人皮皮影?”衆人大驚,人皮兩個字像烏雲一般在諾大的古代大殿裏散開,罩上了一層陰霾。
“這是南洋的一種降頭術。”殷漓說,“我曾經在外公的書房裏看過一本記載降頭的書,傳說南洋有一些邪惡的降頭師,喜歡用降頭術害人。人皮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