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導演一族
很久以後，關于大都流傳着兩個說法。第一，就是黑社會上下兩集其實是一起拍的，在送展戛納前才剪成兩部。另一種說法，那無疑就是指上下兩集并不是一起拍的。
楚越一直都很清楚，第一個說法才是最靠得住的。理由就太簡單不過了，一部是沒辦法容納這樣龐大的信息量，或者不如說阿杜試圖傳達的觀點等等。再者，分為上下兩部，當然就可以多賺一些銀兩，何樂而不為。
不過，他不能不佩服杜齊峰的效率，竟然沒有太久時間，就将《黑社會》完成實際拍攝。而他合作過的爾東升在這方面就要慢了很多，有趣的是，《無間道》後躍升為頂級名導的劉衛強以前制作極快，每年可以輕松拍攝起碼四五部影片。而《無間道》之後，效率就慢了下來，典型的就是《頭文字D》，就制作了相當長的時間。
當然，這一切與楚越似乎已經沒什麽關系了。他現在很是有點無所事事的感覺，腦子裏卻在尋思着現在是不是去內地發展可能會更好一些，起碼很多影人都北上了呢！
《黑社會》殺青以來，楚越就沒了什麽事可做，前些日子他本來是差一點就接了王晶的新片。可是，那時他還在《黑社會》劇組，他又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分心兩用的人，便拒絕了王晶的邀請。
無所事事的感覺真令人不爽，楚越懶洋洋的在沙發上半躺着，腦海裏卻在想着究竟有些什麽事可做。沉吟片刻，飛舞雲端倒是頗有些活，不過，他不想經常過去。
猛然間，電話響了，他一躍而起，拿出電話接聽，裏面傳來一個聲音：“是楚越嗎？我是馬衛豪，鄭保瑞的新片需要化妝師，你有沒有興趣？”
鄭保瑞？楚越腦海裏迅速浮現那個導演了《發光石頭》以及《恐怖熱線之大頭怪嬰》，還有《熱血青年》的青年導演。其實鄭保瑞亦是在電影圈裏浮沉了相當一段時間，做過副導演等，後來才終于冒起的導演。
在楚越的眼裏，鄭保瑞算是近年來香港相當優秀的導演之一。沉吟片刻，他迅速露出了笑容：“好呀，能跟馬導和鄭導合作，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來電的馬衛豪也絕不是什麽小角色，十多年前就曾經寫出《開心鬼》的故事，而且也是這些年來香港相當有票房號召力的導演以及制片人，鄭保瑞就是其旗下的一員幹将。
談這些事總是很快的，沒有太多的廢話，馬衛豪很快便确定下來，交代楚越去他的公司拿劇本，再與鄭保瑞等人碰個頭，談談思路等等。
第二天，楚越便出現在馬衛豪的制片公司，很快便見到頗有幾分文氣的馬衛豪。這家夥上下打量着楚越，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笑道：“沒想到你那麽年輕，王老師現在身體還好嗎？”
“老師的身體還不錯，偶爾還常常去踢踢球什麽的呢！”楚越在馬衛豪的邀請下繼續向裏走，他輕笑着道：“老師還常提起馬導，要不是他因為身體退休了，肯定不止跟你合作一部《百分百感覺》！他這些年見到馬導你在成就，很是欣慰呢！”
馬衛豪這幾年來雖是創作了一些爛片，可是為人卻絕對不爛，瞥了一眼楚越笑了：“那是老師過獎了，要不是老師幫我，我還不一定拉得到投資拍戲呢！下次你要是見到老師，記得幫我問好！”
楚越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下來，心裏卻在感慨萬千。影壇的确是極為講究人脈關系的地方，若他不是王老師的徒弟，馬衛豪又哪能待他那麽親切。若他不是拜了王老師為師，又哪裏能接到那麽多戲！
感慨只是剎那的事而已，楚越與馬衛豪一道進了眼前這個辦公室裏，永遠保持着簡練精悍形象的鄭保瑞面容間隐有幾分果決氣度，正在與幾人高談闊論，見到馬衛豪與楚越過來，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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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這是楚越，他将是你的劇組化妝！”馬衛豪介紹了一下，目光瞥向楚越，語帶調侃道：“前些日子還參加了《頭文字D》和《黑社會》呢，算是化妝界的頂級高手了！”
“有那麽多前輩，高手二字是萬萬不敢當！”楚越謙虛的笑了笑，馬衛豪向他做了個手勢邀請坐下來。楚越坐下來，掃視一周，啞然失笑道：“我還很喜歡馬導和鄭導的作品，能參與這部戲，是我的榮幸！”
“不用客套了，談談正事吧！”鄭保瑞做事确實果斷，取了劇本和目前确定的演職員表給楚越，向他點了點頭表示歡迎，便迅速進入了正題：“阿越，我們先讨論一下這部戲的思路，再确定其他的！”
楚越倒是理解這樣的創作方式，導演需要将主創人員都集合起來，把自己的思路告訴大家，以确定在拍戲之前，大家可以擁有一個大致的概念，做出相應的工作。
“阿越新來，我再談一下大致劇情！”鄭保瑞的目光在大家面容上掃過，在楚越臉上停留了一下，補充了一下：“劇情就是多年前一個女人因為房屋搬遷中的意外，老公和孩子都死了，她自己也被毀容。多年以後，該地建起新房，一家三口搬進來，孩子卻被之前那個女人給掠走！”
楚越微微點了點頭，翻開劇本大致掃視一眼，便明白了。打量了一下其他主創人員，卻是多數都沒見到過。鄭保瑞沉吟片刻道：“這部戲走驚悚路線，以此來包裝裏面的情。這部戲我的要求很高，希望能拍一部能賣座的好片！”
攝影師迅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那外景拍攝地點确定了沒有，是在什麽地方？”美術指導等都不禁點了點頭，這個地點是很重要的，關系着拍攝前的籌備工作。
“這點沒問題，已經确定了在新建的大廈裏拍攝！”馬衛豪還來不及說點什麽，這部戲的制片立刻開口回答了。
“新建的大廈？那豈不是……”攝影師猶豫了一下，他覺得這跟鄭保瑞提出的觀點有些忤逆。鄭保瑞仿佛明白他在想什麽，迅速補充道：“我知道新建的大廈太冷冰了，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有道理，新落成的大廈太冷冰，然後可以這份冷漠與冷清此來折射戲裏的溫情！果然是好招！”楚越腦子裏靈光一閃，迅速一拍大腿叫道，立刻見到鄭保瑞與馬衛豪以驚疑不定的眼神瞥過來。
鄭保瑞與馬衛豪頗感驚訝，沒想到楚越身為化妝師，竟然可以想到這一點，這就使得兩人對他頗為刮目相看。這樣的道理攝影師和美術指導當然知道，可是，卻沒有像楚越一樣一點即透。
接下來亦就是談一談創作思路等等，确實被楚越說中了，這部戲鄭保瑞要的就是情字。唯一不同的就在于，不是溫情，而是非常激烈的感情呈現！
“激烈甚至有點瘋狂，這就是涉及情字時影片需要的一些情緒和氛圍！”鄭保瑞想了一下，掉轉頭望向楚越，面容上卻多了幾分和緩的笑容：“阿越，這部戲的女主角是林佳欣和舒琪，林佳欣在戲裏演那個毀容的瘋女人。你不是做特殊化妝的，林佳欣的化妝就不需要你處理了，你只要把舒琪和其他演員的妝化好就行了！”
楚越點了點頭，林佳欣的妝他還真沒太大信心，要知道他只是化妝師，而不是特殊化妝師，可不見得就是萬能的。他倒是想起王老師提起過一人，八十年代影壇的化妝天才藍乃才。
王老師告訴楚越，此人的特殊化妝和特效做得出神入化之極，雖只是土法，卻絕不遜色同期好萊塢的頂級化妝師。遺憾的是，這位難得一見的天才在九十年代初便離開了影壇。
再讨論了一下，大家就散了去。楚越卻沒有立刻走，而是取出了兩張影碟出來，嬉笑着分別遞給兩位導演：“馬導，鄭導，幫我簽名吧！”他的表現活像是追星一族，只不過，追的卻是導演而不是明星。
“《發光石頭》！？”鄭保瑞掃眼在影碟上，頓時面現驚容，擡頭望着楚越：“你怎麽有這部戲的影碟？我自己都沒有了！”《發光石頭》是鄭保瑞的早期作品，在市面幾乎尋不到這影片的蹤跡！
楚越聳了聳肩，這部戲可是他苦苦搜索了很久才終于弄到的：“可惜你的《第100日》還有《水著、青春、救生Beach Girl》和《摩登姑婆屋》我都找不到！”
《發光石頭》是鄭保瑞導演的第一部膠片影片，《第100日》等三部都是《發光石頭》之前在中大電影公司以DV拍的作品。
鄭保瑞震驚極了，眼神緊緊盯着楚越。他這幾部作品，除了《發光石頭》被很多影迷推崇之外，幾乎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還有三部DV作品。沒想到，楚越竟然知道，這只能證明楚越真的是個超級影迷！
“你真行呀，這樣都知道！”鄭保瑞表面苦笑着，心中卻不無喜悅，有人能知道以前自己的成績，那肯定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在影碟外殼上簽了名遞還給楚越。
作為相當關注喜歡鄭保瑞作品的楚越又如何能不知道，那正是三部DV作品以及《發光石頭》使得鄭保瑞的奇詭風格逐漸形成的。
“你的口味還真是奇特……”馬衛豪一樣把簽完的影碟遞給楚越，忍不住失聲笑道：“《發光石頭》和《怪談協會》，你居然喜歡這樣偏的片子！”馬衛豪未免妄自菲薄，他導演的《怪談協會》好歹也是香港罕有的經典恐怖片！
楚越這一舉動，迅速拉近了他與兩位導演之間的距離，談笑了幾句，楚越的電話響了！接過電話，裏面傳來一個咬字不清晰的憤怒聲音：“楚越，你這個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