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聯想到之前作者對自己的麽麽噠回複,她的臉一下變得煞白:難不成作者就要在這裏把自己寫死?

既然雙方交涉破裂,蘇淩當機立斷,一邊往門口跑去一邊扯起嗓子喊着:“救命啊——”

未曾想到這門她居然一時半會兒推不開,應該是被從哪裏輕輕巧巧地鎖住了,而她卻不得其法。

門口守着的侍衛聽見裏面皇後撕心裂肺的呼喊,都悄悄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新婚夫婦,總喜歡玩一些花樣。

侍衛長眼尖,瞧見不遠處的顧醫師從禦花園那方向信步走來,似乎是被皇後的呼喊吸引了過來。他當下極為熱切地往前迎了兩步,對着顧醫師施了一禮,口中客氣道:“顧醫師來的不巧,我們陛下正——”說着臉還往書房那邊稍微別了下,一副你懂我也懂的神色。

顧醫師是一個頗為年輕的男子,穿的白衣倒是清雅出塵。可他本人說是醫師,卻像哪家的纨绔子弟,渾身覆着吊兒郎當的氣息,手裏就差一把折扇便能化身公子哥兒了。

他對着侍衛長微一抱拳算是還了禮。心裏卻有一些奇怪,他是知道蘇淩要做什麽事情的,可是哪有迷奸犯還呼救的道理?

外面的人以為這是閨房逗樂,裏面的人又出不去,眼看着那失去理智的皇帝就要過來掐死她。

蘇淩把心一橫,換了個叫法:“有刺客,快來護駕啊!!!”

這一招倒是管用多了,大門立刻被侍衛以排山倒海氣勢破開。但是見着皇後衣衫不整、皇帝黑着臉執劍的架勢卻又齊齊傻眼。

殷落面色不善,他向來是一個開明且寬容的皇帝,此刻卻有當個以殺人為樂的昏君之意。

尴尬難言的時候,顧醫師咂摸着不對味來,輕笑一聲。先是上前一步脫下自己的外袍,輕巧搭在蘇淩的肩上。而後才慢悠悠地跪下,口裏稱罪:“微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他這麽一開頭,其餘的侍衛連着小宮女也如夢初醒般,齊刷刷地跪下,頭也不敢擡。

殷落頭疼欲裂,陰測測地立在當下,這一大群人裏就他和蘇淩沒跪,噼裏啪啦地對視着。

蘇淩下意識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主人自帶的溫和藥味兒撲入鼻中,刺得她腦子也稍稍清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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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醫師跪在地上,正經問道:“敢問皇後娘娘,刺客何在?”

刺客……?

蘇淩裝模作樣四處張望了一會兒,腦袋裏面好像有一只小陀螺轉來轉去。剛想随便找個借口蒙混過去,卻聽見皇帝老兒冷笑着接口道:“對啊,皇後,刺客呢?”

蘇淩幹笑一聲,準備打個哈哈說自己看錯了什麽的,皇帝卻又不依不饒地添了一句:“皇後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欺君可是重罪。”

大熱天的,蘇淩的冷汗就這麽滴了下來。

所以,真的是作者要寫死自己?

沒等她想好對策,卻只見人群中撲出來一個花蝴蝶似的妹子。那花蝴蝶長得玉雪可愛,動作卻迅速準确,一把抱住懵比的蘇淩,帶着哭腔喊道:“陛下現在的樣子……難道還不知嗎?定是穆雲潇那女子,見不得我家娘娘受寵,娘娘方才端過來的茶葉是那罪臣之女所贈,一定……一定是她想陷害娘娘。娘娘見陛下有異樣,一時着急才喊了刺客,求陛下明察!”

哇這走向,一言不合就宮鬥。

蘇淩心情有些複雜,沒料到原著中女配都沒幹的壞事被自己幹了。但威脅到的是自己的小命,當下也就默認了。

不過這麽一出蘇淩倒是明白了,這花蝴蝶是女配的婢女,名字叫做月輝。她向來小心思最多,和蘇淩一道兒狼狽為奸,想出過不少損招兒坑害女主,人倒是忠心耿耿。這會兒看着不對勁第一個跳出來,完美洗白了蘇淩并且不忘坑女主一把,堪稱有勇有謀。

顧醫師似笑非笑地看了蘇淩一眼,接着朗聲說道:“臣觀陛下确有異象,可否請臣為陛下确診一番?”

殷落面色難看,蘇淩沒下重手,藥效過了一段時間也就被沖散。他的理智便稍稍回來了一點。

蘇家勢頭正猛,萬萬不能在他根基未穩之前動蘇淩。雖說她着實可恨,但大丈夫貴在能屈能伸,踢一腳就踢一腳,以後等扳倒了蘇家再慢慢算賬。殷落內心暗暗将自己比作韓信受了□□之辱,倒是陡然覺得自己形象高大了起來,擺了擺手,冷聲道:“罷了,都給朕下去。”

蘇淩悄悄松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剛想麻溜的滾下去,卻只見花蝴蝶同志卻不依不饒,哭喊道:“難道陛下就這樣算了嗎?我家娘娘身為皇後,卻受了此等委屈,就算是在朝中的蘇大人也心疼啊。只求陛下做主,給我家娘娘,給蘇大人一個交代!”

雖說這姑娘帶着哭腔,但是話語流暢,邏輯顯明。甚至不動聲色的搬出了蘇淩背後的勢力來要挾皇帝,着實是一個宮鬥小能手。

蘇淩悄悄蛋疼,我這倒黴的老妹喲……你坑的不是女主,是我啊!

她深知現在的蘇淩多威風,以後就有多慘。

在場人也都不是傻子,這場景擺明了是皇後要陷害皇上養在冷宮中的那位,趁着皇帝剛坐上龍椅肆意妄為。只是皇帝的家務事,外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麽。

侍衛們壓抑住自己的八卦之魂,将頭死死低下,耳朵卻豎了起來。暗道今天真是不虧,來當個差,居然還能免費看一場帝王規格的熱鬧!

蘇淩含羞帶怯地瞟了一眼鐵青臉色的皇帝,先是帶了點手勁兒暗自掐了月輝一把,而後深明大義地講:“陛下,臣妾覺得這一切都只是誤會,沒準是陛下這幾天休息不好壓力太大,才導致精神一時迷亂,還請陛下就此揭過,不要誤傷才是。”

殷落有些搞不懂蘇淩葫蘆裏面賣的什麽藥,就連在一旁看好戲的顧醫師也擡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皇後是不是傻?自導自演栽贓陷害冷宮裏的那位,眼下不趁着威風得勢狠狠地陰穆雲潇一記,這會兒卻又裝起賢良淑後來了。

大家都是長腦子的人,誰信誰弱智。

月輝急得張口欲言,卻又被狠狠地掐了一把,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蘇淩,見對方眼神暗含警告之意,也就不情不願地閉了口。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給了殷落一個臺階下,雖說他的面子已經被踐踏了好幾回,但此人自诩要幹大事,很是能忍辱負重。

他陰陽怪氣地誇了句:“皇後可真是識大體。”

蘇淩幹笑一聲,很想擺擺手說句兄臺謬贊,論起識大體顧大局,誰能比得上這奸皇帝。

“今天這件事情不準傳出去,否則——”殷落涼涼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衆人,話沒說完意味卻明了,冷哼一聲甩袖進了書房。

侍衛齊齊抱拳:“遵命。”

這場風波總算過去,蘇淩卻後知後覺更加害怕起來,腿也開始發軟。她勉強撐住月輝,輕咳了一聲,聲音不自覺帶了顫抖“我們回去。”

“恭送皇後娘娘。”

顧醫師聲音帶着三分笑意,說不出是什麽情緒。倒是把蘇淩吓得一個踉跄,周圍立即有宮女扶了上來,她勉強對這位給她披衣服的大臣笑了下,接着在衆人的攙扶下,如同賈母一般顫顫巍巍地上了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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