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來終于是有人發現他們不見了,順着這地道搜尋過來。

蘇淩臉色有些發白,下意識的往顧星移那邊靠了靠,心裏祈禱着千萬不要再被捉了去。

顧星移滅了火把,将它當做探路棍,仔細地拉住蘇淩的袖子,帶着她往黑暗深處走去。

蘇淩略有不安,剛想問些什麽,顧星移便好似有心電感應一般輕輕捂了捂她的嘴唇,溫熱的手指劃過她的嘴唇又迅速放開,阻止了蘇淩開口。

他輕輕地“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開口。

蘇淩的臉有些紅,心裏知道自己剛才差點當了豬隊友。

他們能模糊地聽見那邊人的腳步聲,那麽同樣的,那邊人也應該能聽見說話聲,眼下就連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蘇淩不自覺地就放輕了呼吸,袖子被顧星移扯着,在黑暗裏摸索。

原本以為人家魔教教主藝高人膽大,既然由他帶路,那肯定不需要擔心個什麽。可是蘇淩卻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侍衛搜查的腳步聲之前還很模糊,能感受得到他們與那些人還是有些距離的,可是顧星移帶着蘇淩,瞎子一般用那火把探路,簡直就是有縫就鑽,鑽來鑽去不僅沒擺脫掉這些人,好像還離人家更近了一些……

穿山甲,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主營業務?

不對,此穿山甲真身是魔教教主,魔教的主營業務大概是殺人。

蘇淩亦步亦趨地跟着顧星移,任由自己思維發散,此時又忍不住琢磨起來:難道顧星移是準備在地底下大開殺戒?

終于,那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隐約還可見有火光。

不是吧,大哥你真的要殺人?

自小在社會主義新社會成長下的蘇淩略驚恐,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變成殺人犯的同夥,心裏還有些小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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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移停住了腳步,無奈又小聲道:“娘娘,前面沒路了。”

追捕他們的人就在後面,很快就能找到他們。而他們前面沒路,這時候往回趕卻又肯定會遇上那群人。

蘇淩把心一橫,覺得殺人就殺人了,總不能放任自己小命丢在這裏吧?

顧星移口吻充滿遺憾:“臣死不足惜,但是連累了娘娘,實在罪該萬死。”

都這時候了你就不要裝孫子了好嗎?!

蘇淩給他裝的火大,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準備讓他別扯淡,眼下什麽事情都沒有小命重要。

未曾想,堂堂魔教教主,傳說中天下武功第一的高手,被她……伸手一推就跌倒了。

顧星移冷不丁被大力推了下,立即踉跄兩步,感覺到不對勁,順勢便蹲了下來,拿手仔細撫過地下的嶙峋不平之處。

蘇淩看不見顧星移的動作,登時有些欲哭無淚。

他們這邊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後方的侍衛立即警覺起來,明顯加快了速度,朝着他們的方向過來。

“你怎麽樣?”蘇淩焦急問他,心裏覺得有些許操蛋,腦門發脹地想着:我居然把魔教教主推了個大馬趴?

要說裝……這厮又圖的什麽?

根據腳步聲判斷,敵人還有兩分鐘到達戰場,顧星移卻在黑暗裏輕笑一聲,欠揍道:“多虧娘娘神來一掌。”

終于叫他發現了。

然後他起身,四處繞了一圈,雙手有力地按了按周圍的牆壁,最後摸着黑來到蘇淩的身旁。

他說:“得罪。”

腳步聲近在咫尺,顧星移飛快将蘇淩抱起來,蘇淩被抱得懵比了,只覺得似乎顧星移身體一輕,耳邊聽見呼嘯的風聲,随着刺耳的“吱呀——”一聲,他們腳底下的地面如同地震一般裂開來,兩人居然落了下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等那群家丁過來的時候,舉着成堆的火把也沒能看見這兩人的蹤跡,只能發現腳底下的泥土全數翻湧了一遍,像是被用鋤頭耕出了一條縫。

顧星移抱着,或者說舉着蘇淩,自己先滾到了地上,削去大部分沖擊力。蘇淩直愣愣地還趴在顧星移的身上,反應過來以後迅速跳了起來,将他扶起來。

弱柳扶風的魔教教主在她的攙扶下顫悠悠起身,摸出身上的火折子,十分熟練地讓蘇淩閉起眼睛來。

等蘇淩捂着眼睛睜開的時候,這裏已經燃起了數十只蠟燭,她也順勢看清楚這個地方。

顧星移點燃所有蠟燭,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将火折子吹滅,頭也不回對蘇淩說道:“這些燒剩下來的蠟燭看光景也有十幾年了,燃起來也不比一般的蠟燭黯淡。”

十幾年,照這話來看,這裏十幾年都沒人來過了?

這裏能看出來有人生活的痕跡,右方有一張小床,床邊連着書桌,此外還有一只大木箱子。

不規則的牆壁看起來上面長了些許青苔。蘇淩忍不住皺眉,到底是誰在這種山洞裏生活?

那個人現在又在哪裏?

顧星移四處轉悠了一圈,接着招呼蘇淩過來,幫他打開那只箱子。

蘇淩默默翻了個白眼,感覺自己和顧星移的性別幾乎要颠倒了過來。

她磨磨蹭蹭的過去,忍不住抱怨道:“顧醫師在我面前,其實可以……直白一點。”

讓我們坦誠相見不好嗎!

顧星移似笑非笑的看了蘇淩一眼,雙手一個使勁兒打開了那只箱子,慢悠悠道:“娘娘是怪罪臣說謊。”

接着他嘆了一口氣,“天地良心,顧某除了那晚顧忌着月輝姑娘,不得已說了謊以外,之後說的可都是真話。”

蘇淩默默翻了個白眼。

老子可是看過原著的人,你什麽鳥樣我可是門兒清。

那麽大的箱子,打開來一看只有一個被絲綢包裹起來的小物件。

蘇淩原本還暗搓搓的想過這裏面可能是什麽武功秘籍或者金銀財寶之類的。

顧星移笑吟吟地示意蘇淩打開它。

他那笑容好像藏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蘇淩狐疑地拿起那個小物件,解開外面包着的絲綢,登時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玉玺。

顧星移早知如此一般,只是看了眼蘇淩手裏的玉玺,淡淡道:“前朝皇帝用的玉玺,果然在這裏。”

前朝皇帝是個什麽東西?

原著裏沒有這個啊摔!

蘇淩如同丢掉燙手山芋一般迅速地将玉玺丢給顧星移,內心充滿了十萬個問號。

但既然是前朝的玉玺,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最好不要有過多牽扯。

顧星移伸手接住那方玉玺,仔細将其收好,又四處搜羅了一會兒,這次卻沒發現什麽東西。

蘇淩嘟囔了句:“奇怪,蘇家地洞裏居然藏着前朝皇帝的玉玺?”

難不成他們造/反?

顧星移索性坐到了那床上,拍了拍床上落下的灰,讓蘇淩也來歇歇腳。

兩人折騰的時間絕對超過十小時了,沒有吃飯也沒有睡覺,已經是極累,如今心神乍一放松起來,便感覺到身體的不舒服。

大概是聽見了蘇淩那聲小聲嘟囔,顧星移把玩着那只玉玺,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些事情,你應該最清楚。”

有時候,顧星移裝孫子裝得很開心,動不動就把罪該萬死這句話輕飄飄甩出來。但蘇淩還是能看清他骨子裏的不在乎。

他也算是身居高位,卻絲毫不在乎一些虛禮,下跪認罪這些事情都做得十分順暢。

比如現在,他的語氣便絲毫沒有一絲恭敬可言,想來是在認真想事情,便也懶得裝了。

蘇淩沉默了會兒,又是這些破事。

這個世界并不是平平無奇的三俗虐文。男主和女主的愛情在那本書裏是全部,但卻只是這個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點組成部分。

顧星移問她:“臣鬥膽,敢問娘娘可否還記得上月眉華的事情?”

蘇淩茫然臉。

上月……蘇淩同志還沒來。

顧星移又笑着問她,“那娘娘還記不記得曾經差遣自己的丫鬟,去壽春居——”他眼睛狹促地眨了兩下,“買合歡散呢?”

蘇淩先是茫然,再是恍然大悟。

這厮是說她試圖迷/奸皇帝一事。

她一時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回應,只含糊着點點頭。

“看來,娘娘是在本月初被人調換了。”

顧星移舒展了眉頭,說出來的內容差點卻吓死蘇淩。

她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端出了皇後的架子,冷哼一聲:“顧醫師這是什麽話。”

“真正的蘇淩可不會這樣,坐下。”

見鬼了,這人簡直火眼金睛。

這位後來者裝得如此拙劣,想來也只是随便找了一個相像的而已。

顧星移猜測道:“是殷落找的你?真正的蘇淩被他囚禁起來了?”說完卻又添了句:“算了,這些不重要。”

蘇淩面色難看,強撐着不讓步:“……你講什麽本宮聽不懂。”

顧星移沒聽到蘇淩的否認一般,感興趣道:“不過你最近對我講的那些話……難道你以前認識我?”

蘇淩硬邦邦的說:“不認識,顧醫師不要亂想。”

顧星移輕嘆一口氣,“既然你始終不承認,我也只好殺了你了。”他還颠了颠手裏的玉玺,溫聲說道:“如此一來,殷落為了繼續牽制蘇家,只能放出真正的蘇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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