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文重當年腦溢血留下了偏癱的後遺症,行動不便,不僅要坐輪椅,還要有專人看護。
文重曾縱橫官場,城裏位高權重的人自然認識不少,他出事之後,大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都和他劃清界限,他生病期間幾乎沒有人去探病。喬家二老也是最近一年,才和文重有了走動。
這天文苓潇帶他到醫院檢查之後,直接到了約定好的飯店。
喬悠悠搬出各種理由和借口拒絕和文家父女一起吃飯,差點和喬媽媽撕破臉,可是奈何自己道行淺,小鬼兒始終鬥不過上仙。
喬駱勳接到喬悠悠電話的時候,正在開車,顏夕沐就在他旁邊。
“你說什麽?你要帶着她回去見爸媽?”
喬悠悠聲音之大,連顏夕沐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可見她的情緒有多憤慨。顏夕沐握在一起的雙手,不禁收緊。
喬駱勳氣定神閑,且很堅持,“對。”
電話彼端的喬悠悠隔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你知道,今晚的這頓飯都有誰嗎?文家父女也在。”
喬駱勳收起電話,并沒有說什麽,依然專注的開車,只是不再是朝着約定的方向。顏夕沐看出了端倪,心中的忐忑加劇,終于,忍不住的問他:“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喬駱勳給她一個寬慰想笑,溫柔的捏着她的小臉,“爸媽忽然要去見一個舊友,所以改期,可以嗎?”
“當然。”顏夕沐點頭。為什麽喬悠悠的一通電話,就把原本的見面改期?果然是喬悠悠的話對喬駱勳起作用了?他開始後悔了?
喬駱勳伸手捏着她的臉,柔軟的觸覺讓他滿心溫暖。顏夕沐吃痛的皺眉,掰開他的大手,兩只小手将他的大手握在其中。他手掌的溫熱傳遞給她,捂熱了她原本要冷的心。
喬駱勳看了看時間,笑着提議:“今晚去塗教授家裏蹭飯吧。”
“嗯。”
他的措辭太爛,他知道她不會相信。喬駱勳知道她的不安,因為悠悠的話,她一直很忐忑,現在又忽然把約定好的見面改期,如果換做是他,也會多想。所以現在他要做的是讓她安心,徹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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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悠悠很晚才從單位驅車離開,關掉手機鈴聲和振動,任憑電話屏幕在副駕駛位上不停的閃爍。待她到了飯店,明顯覺得老太太臉色都快和窗外的黑夜一個顏色了。
喬悠悠拉開靠外的位子,略帶抱歉的說:“不好意思,要盯一個節目的錄制,來晚了。”
喬媽媽剛想發飙,就被喬父摁下。喬父笑着同文重說:“還記得嗎?我女兒悠悠,在電視臺工作。”
文重點頭,偏癱影響到面部神經,也讓他說話不清楚,可仍堅持的說:“知道,總在電視上看見悠悠。”
喬父望向自己女兒時,臉上是欣慰的神色,“主播太累,剛剛調到幕後工作。”
喬悠悠笑意應對。對于文苓潇對她的寒暄,她也只是簡單點頭回應。進來之前,就看見父親的秘書一直在偏廳打電話,打給她也打給喬駱勳。秘書看見她之後,緊張之色終于緩和一些,想必這個時候,依然正在對喬駱勳奪命連環call。
喬悠悠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道:“對了,剛剛來的路上和我哥通了話,他臨時有個會議要參加,所以就不過來了。”
“什麽會?我怎麽不知道?”
說話的不是喬悠悠的父母,而是坐在喬悠悠旁邊的文苓潇。喬悠悠知道文苓潇最近進了天喬,于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我哥的行蹤你要一清二楚才行嗎?”
文苓潇搖頭,笑容有些尴尬,“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
“老大的話壓根就不能信。這次又說要把女朋友帶過來,結果連他自己都消失了。比上次還要過分!”
喬父安撫道:“消消氣,興許真有事呢。女朋友早晚會見到的,還怕她跑了不成?”
喬媽媽壓根不想掩飾自己的生氣,她真不知道到底是多大譜的女朋友,一次又一次的放他們鴿子。她之所以安排在今晚和文家父女一起吃飯,也是想讓文苓潇明白,喬駱勳有喜歡的人,不要在花費心思在他身上。父母為他們操碎了心,他們卻絲毫不領情。
喬悠悠洗手的時候,文苓潇走了進來,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剛剛阿姨說勳子要帶回來的女朋友,是顏夕沐吧?”
喬悠悠漫不經心的回答:“不知道。”
“我有朋友和她是哈大的同學,聽他們說……”文苓潇說到此,停了下來。
喬悠悠關上水龍頭,抽了吸水紙,倚着洗手臺,不急不緩的問:“說什麽?”
文苓潇想了想,擡頭看着喬悠悠,“說她在美國和一個華僑結過婚。”
喬悠悠輕笑不語。對于喬悠悠太過平靜的反應,文苓潇顯得有些詫異,接着“你都知道了。”
喬悠悠擦着手,不置可否。
“那你知道,”文苓潇的雙眸中閃爍着複雜的光彩,“和她結婚的人,是誰嗎?”
喬駱勳和顏夕沐沒打招呼就直接到塗教授的家,已經吃過晚飯的二老在院子裏納涼,看見攜手而來的兩個人,塗教授驚訝了一下,随即又笑起來。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
當年喬駱勳站在教室外的窗前,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顏夕沐,別以為他年紀大了就不知道。所以後來他才拜托喬駱勳給顏夕沐安排工作,結果還不到一個月就把人從産品部調到自己身邊,哼哼,之前一問起顏夕沐就沉默裝迷糊,這次總算是忍不住了吧?
塗教授搖着蒲扇,精神矍铄的望着他倆,指揮老伴兒說:“去準備點兒小菜,我要跟這倆孩子好好‘溝通溝通’。”
“小菜可以,但是酒不能喝。”
塗教授一聽沒酒就皺眉,“你看你這位老同志,好好,不喝,喝水總可以吧?”
塗教授曾經和喬駱勳的外公是鄰居,喬駱勳小時候因為父母都在外地工作,所以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塗教授也可以說是看着喬駱勳長大的。塗教授對喬駱勳抱着無限的期望,滿心期待着他會考至自己麾下,可是他臨陣叛變,實在是太可惡。
而且喬駱勳從小就目中無人,又特別固執,總是找各種言論反駁塗教授。說起當年,塗教授氣的話都停不下來,全是對喬駱勳的血淚控訴,有些事情過去太久遠,教授記不太清楚,喬駱勳還會适當的補充一下。顏夕沐聽得特別樂呵,第一次知道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喬駱勳,大概只有他能讓人人敬仰的塗教授抓狂不已。
一直暢聊到很晚,從塗教授家裏離開後,顏夕沐一上車就沉睡過去,到了家門口,喬駱勳才輕輕将她喚醒。
顏夕沐揉着惺忪的眼睛,作勢要開門下車,卻被他強硬的按在座椅中。墨色雙眸深深凝視着她,潛意識裏覺得他有話要說,于是她回視着,等着他宣布或好或壞的話。
“是不是不開心?”
面對他真摯的眼神和語氣,顏夕沐沉吟片刻,回答說:“有點。”
喬駱勳忽然笑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傾身把她環在懷裏,“真的是臨時出了些狀況,和你無關。悠悠那裏你也不用擔心,她一直刀子嘴豆腐心,等以後和她多相處之後你就會知道。”
顏夕沐的手臂緩緩環住他的腰。很開心他能願意解釋這麽多,雖然依舊不知道為何臨時取消,但是她已經明白,他不會放開她,從他決定帶着她去看塗教授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如果不是非她不可,他絕不會如此堂而皇之的帶她去見塗教授。見了塗教授,也相當于是“拜了碼頭”,以後若是發生分手事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就是塗教授。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姨媽痛來襲,在床上躺了一天,木有更新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