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睿謙去了醫院，他特意給苒苒請的保姆來訴苦，說他兩天不露面，苒苒悶悶不樂，從今天早上到中午只喝了一勺粥就說飽了，誰勸都不管用，這樣下去傷怎麽能好。

她一日不痊愈，他就無法擺脫她的折磨。

“怎麽不吃飯。”睿謙把苒苒指明要買的甜點放下。

苒苒嗔道：“你不在，我吃不下去？”

睿謙沒有理她，對着旁邊保姆問了苒苒今天的醫囑。保姆極有眼力見地把皮蛋瘦肉粥端了上來，苒苒撲閃着大眼睛看睿謙，吃進嘴裏的任何東西都是甜美的味道。

“周睿謙你把我一個人丢醫院，怎麽不來看我？”

苒苒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睿謙對她總是這副淡淡的表情讓她受不了。

睿謙依舊專注的喂她喝粥，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苒苒咽下一口粥，咕哝着嘴撒嬌：“你說話啊”

“少說話，粥還塞不住你的嘴？”睿謙面沉如水。

苒苒也見好就收，乖乖的喝起粥。

換藥的時候苒苒鬼哭狼嚎的叫着，睿謙站在旁邊，她眼角的淚裏帶了一抹笑意。完後偌大的病房裏只剩下苒苒和睿謙，他把床頭搖至她舒适的角度，苒苒撒嬌，對睿謙說：“我還餓，你再喂我一會兒好不好？”

睿謙說：“你自己有手。”

苒苒等了一會，确定他不會松動，賭氣似的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大口甜點，臉上帶着嬉笑“不想喂我也行，那你陪我一會兒好了！”

“我一會兒還要去公司。”睿謙冷淡道。

“就一會兒就行。”苒苒注視着他，半點睡意也無，眼睛看起來很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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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謙站了一會兒，拿起刀子削了一個蘋果。

午後的病房一片靜谧，他人站在日光與陰影交接之處，單手拿着蘋果，一向表情冷硬的臉因那一分認真專注而顯出了柔和。苒苒平心靜氣地看，她一直覺得睿謙是一個謙和內斂的男人，表面上冷漠冷酷，其實內心他更需要溫暖更渴望被呵護。

“哎呀！”苒苒輕喚一聲。剛削下的皮睿謙看到她表情痛苦的臉，忙近身查看。

“怎麽了？”

“我傷口又癢又疼！”

苒苒的膝蓋有傷口，剛上了藥所以有點癢。睿謙怕她疼，聽見她說只是擦傷處的不适，他的心頓時放下大半。

“傷口長肉是這樣的，你別亂動，忍着點。”

因他俯身看她傷腿，苒苒看到他的長睫直鼻，她若能有個孩子長得像他該有多好。苒苒前一秒還覺得自己也是孩子，轉頭就幻想自己成了孩子她媽。

“你在我就能忍！”她由衷道。

在睿謙眼裏她謊報軍情卻有戲弄之嫌，但他并沒有因此而生氣，表情依舊很冷淡。睿謙認真的削着手裏的蘋果，蘋果一不留意從指間掉了下來。

苒苒咬着下唇，強行起身，拖着腿下床去撿地上的蘋果。睿謙聽到動靜擔心她再次牽扯到傷口，回頭将她粗魯的推回病床，“你給我好好躺着。”

他下手毫不溫柔，苒苒往後跌躺，幸而床頭墊着兩個軟枕。她從小被父母寵愛，眼前這般待遇她無法忍受，她從睿謙眼裏看到的自己不是個嬌滴滴的女孩，而是惡臭的包袱。

苒苒伸手一撈，扯住了睿謙的衣袖。她帶着哭腔，“殘廢了才好，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睿謙一掙，她也用了吃奶的力氣抓牢，竟被他的力道牽引着向前，眼看整個人就要撲落床下，睿謙的身體立馬擋住。苒苒借勢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左腿的傷處痛不可當。她支起脖子胡亂地親在睿謙的削薄的唇，哭着說：“不要這樣看我，我不許你離開我。”

睿謙沒料到這一出，單手抵在兩人之間，他另一只手還拿着刀，就這麽打橫在她胸前，鋒利的刃口平貼着柔軟的胸脯，還在急劇起伏着，他擔心會傷到苒苒，小心翼翼的拿着。苒苒被他強行隔開幾寸，哇哇大哭，他嘴唇上全是溫熱潮濕的觸感。

有護士探頭進來，吃了一驚又縮了回去，這段時間以來，苒苒身邊的醫護人員自然而然的把睿謙當成了她的男朋友。

“別哭了！”睿謙斥道，他拍着睿謙仍揪着他衣服的手想讓她松開，自己也狼狽莫名。

他話音落下，苒苒一哆嗦，當真不敢再哭，只是仰頭，微張着嘴不住抽泣。她一頭黑亮的頭發亂糟糟的，極度亢奮過後的臉上殘存着淡淡的粉色，臉也圓，眼睛也圓，臉上殘留着淚水。顫抖的嘴唇往外呼着熱氣。睿謙忽然覺得自己懷裏的不是一個人，是只鬥敗了的貓。

他又想起了曾經的李含柳，含柳有一雙貓一般的眼睛，很漂亮，眼波靈動，清純而嬌媚。過了這麽多年，即使她已經不再愛他，他依稀記得當初吸引他的那個女孩，只是她不再屬于他。

苒苒現在的樣子在睿謙看來一點都不美，可她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他覺得假如一天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那麽只會有一個人陪在他身邊，那就是林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