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前去通傳。”

入宮的盤查頗為嚴格,折騰了一個時辰才得以放行。

車輪子吱呀作響,在冗長的宮牆下緩緩前進,內侍沒有直接讓她進大慶殿,而是領着容螢到禦書房。原以為她皇爺爺疾病纏身,或許會在寝宮休息,不承想見到人之後,竟發現他的精神意外的好。

明德皇帝而今還不到五十,鬓邊花白,眉宇間難以掩蓋住那股帝王之氣。他正拿了卷書,一眼望見她,胳膊就那麽定定的僵在那兒。

“南平啊……”

明德皇帝顫着聲音喚她,容螢跑過去撲到他懷裏,爺孫倆一相見立時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說是痛哭,其實流淚最多的還是容螢,皇帝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縱使難過也不過片刻功夫,但她必須哭出聲來,必須哭得撕心裂肺,好讓他心軟。

人一旦心軟,很多話就要好說得多了。

“好孩子,別哭了。”聖上淚眼婆娑,捧着她的臉拿龍袍給她擦淚水,“老三的事,朕都聽說了……真是難為你,這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容螢還在哭,望着他點頭,那模樣委實可憐。

“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傷心亦傷身,切莫太過難過。”皇帝耐着性子安撫她,“朕已經派人下去查,想必不日就能找出真兇,屆時淩遲、車裂或是五馬分屍,随你處置。”

容螢抽噎了一會兒,停下啜泣,低低道:“皇爺爺,螢螢知道這件事的主謀是誰。”

皇帝微微詫異,出聲問:“是何人?”

她一字一頓,神情尤為陰冷:“四皇叔。”

今日天氣不大好,即便是早上,禦書房裏的燈照樣點得通明。

容螢冷着眼看那身蟒袍映入視線,端王的步子走得很穩,不疾不徐,姿态甚至還帶着幾分從容,舉手投足間的淡定,看得她幾乎恨到牙根裏去。

Advertisement

他将衣袍一撩,說了句“兒臣叩見父皇”,雙膝便跪到了地上。

明德皇帝眯眼瞧他,手指在扶手上輕叩了幾下,“起來吧。”

端王這才起身,其間似是無意地擡了一下眸,看到容螢,他目光一頓,不免有些吃驚。

聖上坐直身子,打量他地神情悠悠問道:“你似乎見到南平很是驚訝?”

“兒臣失态了。”端王垂首而立,“只是此前曾聽到些無中生有的謠言,雖知是外人的人胡言亂語,不過……見到螢螢,少不得還是有點意外。”

“哦……謠言。”明德皇帝意味不明地颔首,“寧王如今,是真的死了!”

他驀地一怔,腳步不穩地往後退了兩步,“父皇的意思是,皇兄他……”

從神态到語氣,幾乎找不出任何破綻,容螢握緊拳頭,見他悲涼萬分地擡袖拭淚,心中那口氣越堵越厲害,恨不能親手撕了他。

“不知皇兄是被何人所害?眼下可有眉目?若有兒臣幫的上忙的地方,兒臣定當全力以赴。”

皇帝并未言語,容螢卻終于忍不住出聲:“四皇叔何必假惺惺地貓哭耗子,是誰所為咱們心知肚明。你派人埋伏在驿站之中伺機動手,之後又一路趕盡殺絕,不就是為了滅口?眼下我是人證,到了皇爺爺跟前,還想怎麽抵賴?”

刀尖都指到鼻子上了,端王仍舊鎮定自若,不答反問道:“聖上跟前,小郡主的言辭可得注意些,誣賴好人也算欺君之罪。”

她不禁愠怒:“我誣賴好人?”

“螢螢,你我是叔侄,且別這麽針鋒相對。”說完,餘光朝皇帝那邊一瞥,他沒什麽反應,量來是想聽他倆對質了。思忖了一瞬,他于是換上溫和的口吻,“四叔問你,當日刺殺皇兄的是些什麽人?”

容螢想了想:“黑衣刀客。”

“那後來追殺你的人呢?”

“還是他們。”

“這不就對了。”端王淡笑道,“這樣的殺手人人皆可雇之,你又如何知道是我?還是說……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搬弄是非,想挑撥咱們叔侄的關系,再借你之手誣陷我?”

他這麽說分明是想讓她把陸陽供出來,容螢生出一背的冷汗,勉力定下心神:“是我偶然從那群黑衣人嘴裏偷聽到的。”

他颔了颔首,随即轉向皇帝,作揖行禮:“父皇,兒臣以為此事有些蹊跷。螢螢到底年紀小,遇事缺乏判斷力,說不定是誰想來個一箭雙雕,好坐收漁利。否則,數十個殺手能夠血洗驿站卻偏偏放過她一個孩子?”說完又沖容螢一笑,“再者,剛好讓你聽到對方說是我派來的人,這豈不是更刻意了?”

容螢被他氣得變了臉色,又怒又驚。

他顯然已經知道陸陽在幫她,此時若讓陸陽來與他對質,皇爺爺的确會懷疑他,可是陸陽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樣做怎樣說,倘若把髒水都潑向陸陽,那該如何是好?

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陸陽推到這個險境裏來。

那邊,明德皇帝撥着手裏的佛珠,緩慢點頭:“這個案子的确有諸多疑點……”

容螢抿住嘴唇,噙着眼淚,淚汪汪地看他。

“好了。”皇帝摁了摁她的腦袋,“皇爺爺會還你一個公道的,不過捉賊要捉贓,你沒有證據,朕可不能就這樣把你四叔關到刑部大牢裏去,這難以服衆啊。”

看來賣可憐也不管用了……容螢悻悻地垂下頭。

“父皇明鑒。”端王拱手再拜,“兒臣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聞言,他卻将視線一轉,口氣淡淡的:“不必了,此案由朕來詳查,你每日也夠閑的,從明兒起在府裏待着,我自有別的事務會命人交給你處理。”

端王渾身一滞,半晌才應了個是。

禁足顯然是在他意料之外,不過比起進刑部,這還不算什麽。只是老爺子往後對他的警惕肯定少不了了。

京城自要比南方冷許多,十月中的日子,天上已經開始下雪沫子了,烏雲密布,雨絲中夾着細碎的冰渣子,落在衣襟,滑入肌膚裏,冷得人直打顫。

陸陽是沒法進宮的,只能在右掖門下等着,時間越久,他心裏愈發不安。

容螢怎麽樣了?

方才看到端王進去,她一個人應付得了麽?

這個丫頭還小,說話做事都帶着稚氣,要她獨自面對這些是不是太難為了,若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陸陽不禁長嘆出聲,縱然自己擔心又如何,終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雪下得愈發密集,宮門裏忽有個內侍款步而來,身後還跟了兩個給他撐傘的小太監,出了門,他哆嗦地搓着手,“閣下,是姓陸吧?”

他聞言微愣:“公公這是……”

內侍胳膊一擡,将他往裏讓,“皇上召見。”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迷之失蹤的一整章節!

如此過度的過渡章,多少人嫌我水,不用說我都知道!

你們以為我只是在湊字數嗎?哼哼,你們實在太天真了。

一條不為人知的暗線呼之欲出!

沒有發現其實端王爺對撸陽有着不能言說的情感嗎!

因為知道他背叛了自己痛不欲生。

明面上是追殺容螢,實際上是想把撸陽追回來啊!

不然那麽多人派出去為什麽每次他們都能活下來?端王府的刺客你們真的都是吃白飯的嗎?

不是!這分明是手下留情,必須要捉活得啊!

而事到如今和我螢撕逼,心裏卻還時刻關心着撸陽。

嘴上說着——“有什麽人在背後搬弄是非,想挑撥咱們叔侄的關系”

心裏想的卻是:把陸陽交出來!

愛得這麽深沉連我都感動了!

這樣癡情的反派真的不多見啊,淚流滿面。

【以上都是我扯淡的……】

從現在開始前方将會展開一場亂七八糟的政鬥和宮鬥……

因為很少寫宮廷,本文的所有的設定糅雜了唐宋元明清,接下來你能看到宋朝的宮殿,清朝的制度,明朝的服飾……所以不用考據!不用帶腦子,讓我們來一起飛!

【感謝】

壽司晴的地雷X1

o午後紅茶o的地雷X1

☆、【望君遙】

進宮之前陸陽吩咐了容螢兩點:一定要想辦法留在宮中;一定要讓皇帝對端王起疑。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容螢會向聖上提到自己。

跟着內侍走到禦花園,迎面就看見端王爺氣沖沖過來,一幹太監垂手侍立,陸陽自也站在一旁。端王在他跟前停住腳,他低着頭,神情冷淡,就這麽靜靜僵持了一陣,對方狠狠甩袖,大步離去。

內侍像是松了口氣,仍舊換上笑臉請他,“公子這邊走。”

書房之中燈火通明,明德皇帝陸陽是見過的,這人頗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他不敢造次,上前行跪拜禮。

“草民陸陽,參見皇上。”

聖上沒讓他起來,端詳了一陣,颔首笑道:“南平郡主是皇家的血脈,一路上多謝你相助。”

不知容螢到底對皇帝說了多少,陸陽一面猜測一面垂目答話:“郡主金枝玉葉,草民慚愧,未能好好照顧她。”

“少年人,你這就過謙了。聽容螢說你是浪人出身,居無定所,生活本就拮據,能帶她從南北上已算是不容易。”

面對容螢給他塑造的這個形象,陸陽也不知該怎樣回答,只好跪在那裏。

“你放心,朕一向賞罰分明,定不會虧待你。”皇帝話音正落,容螢忽然從一旁的玫瑰椅上跳下來,走到陸陽身側,直挺挺地随他一同跪下。

“撲通”一聲,陸陽愕然看她,吃驚不已。

“皇爺爺,螢螢有事相求。”

她這舉動來得突然,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皇帝微怔之後,擡手示意她:“起來說話,別這樣跪着。”

容螢只是搖頭,“您先答應我,不然我不起來。”

“……”他無奈道:“好好好,你說吧,朕聽着呢。”

君無戲言,得了這個批準,容螢當即把陸陽胳膊抱住,“我要陸陽陪在我身邊!”

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個話,陸陽立時呆住,好半天才回過神,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皺眉低聲回過去:“這事你別管。”

明德皇帝顯然很猶豫,撚着胡須若有所思。

容螢趕緊趁熱打鐵,“陸陽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又為我幾次受傷,他無親無故,一人活在這世上,我不想讓他再去外面被別人欺負,您就讓他留在我身邊吧。”她說着說着,悲從中來,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哽咽得幾乎語不成句,陸陽看在眼中,心頭不由一疼。

“他無父無母,我如今也無父無母,本以為我很可憐了,想不到他比我更可憐,吃的穿的用的,能省則省,半個子都舍不得花,就是這樣他還攢出錢給我買衣裳。

逃難的日子不好過,每回能有半個饅頭他都只吃一口,咱們路上都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不容易有了人照拂,我不能撇下他不管……”

她聲淚俱下,一番話連陸陽都聽得一愣一愣,想不到自己在她眼裏竟有那麽慘。

“……知恩圖報是好事。”皇帝被她哭得有些頭疼,終于松口,“你要留他倒也無妨,只是宮裏規矩多,可不如在外面那樣自由,若做出什麽不當之舉,朕可不會留情的。”

眼看他這是答應了,容螢急忙謝恩,随後又拉着陸陽一塊兒叩首。

皇帝嘆了口氣,“寧王舊宅尚在重建,本算着年前就能造好,那時候你們一家也就到了,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他兀自感慨了一番,“暫且先在宮裏住着吧,等完工之後,若想搬出去也由着你。”

她擦着淚眼點頭:“謝謝皇爺爺……”

“行了行了,別哭了啊。”還想再寬慰她幾句,底下身穿緋繡衫的內侍恭恭敬敬上前傳話,“皇上,到吃藥的時辰了,貴妃娘娘還在外頭候着呢。”

他哦了聲,似乎才想起來這回事,朝容螢道:“舟車勞頓,你也累了,先休息幾日把精神養足。寧王的案子,朕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眼見目的達到,容螢也沒想久留,于是同陸陽一起從禦書房裏退出來。

兩人跟着引路的內侍朝住處走。

陸陽着實是捏了把汗,低聲沖她道:“你方才的舉動實在太冒險了。”

“我知道,可要是不那麽做,你就危險了。”容螢挺直了腰,神色肅然,“四皇叔知道你在京城,肯定會對你下手。我想來想去,只有在皇宮,你才是最安全的。”

原以為她是小孩子心性才那麽固執地要留下自己,沒想到她竟顧慮了那麽多,陸陽驚訝之餘又不能不感動。

大郕內城的殿宇不多,因為太/祖皇帝崇尚節儉,連帶後宮的規制也不大,皇帝卻單獨給容螢辟了個殿閣,在禁庭與大殿的交界之處。

安排得匆忙,服侍的宮女只調了兩個,但門外卻站了好些把守的禁衛。容螢把人都打發去拿膳食,自己先到桌上撿了兩塊點心嘗起來,吃飽了又抓了一塊要去喂陸陽。

他把她手輕輕放下,搖頭:“現在是在宮裏,不要這樣。”

容螢撅了撅嘴小聲嘀咕,“宮裏又怎麽了。”

一塊糕點吃完,她捧着茶杯,語氣漸漸冷下來,“只可惜這次沒能懲治四皇叔……皇爺爺說我沒有證據。”她忿忿地把杯子一擱,“都覺得我是個孩子,說話不作數,小孩子又如何,你們大人不也一樣說謊麽!”

這個結局其實是陸陽意料之中的,“沒關系,你的話多多少少也起了作用。”他讓她去瞧門外那些禁衛,“這些人一方面是為了防我,一方面也是為了護着你。皇上已經對端王爺起了疑,往後的事,咱們可以慢慢商量。”

容螢被他這番話一寬慰,也順從地颔了颔首。不管怎樣,至少陸陽在身邊,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這讓她很是安心。

她獻寶似的湊到他身邊去,“我方才的演技怎麽樣?是不是吓了你一大跳?”

陸陽本在考慮下一步的計劃,聽她這話不由轉過頭來,“你剛剛是在裝哭?”

容螢笑嘻嘻地:“像吧?”

“我要是不那麽說,皇爺爺怎麽會答應?”

“欺君之罪,被人知道是要掉腦袋的。”他無奈地笑笑,伸手在她腦門兒上輕輕一彈,“不過真難為你編出那麽多話來。”

“也不全是假的。”容螢捂着額頭,小聲嘀咕,“和你有關的都是真的。”

她說得很輕,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

不多時宮女捧了食盒回來,之前的內侍委婉地請陸陽到侍衛處去一趟。

盡管容螢的意思是留下他,可眼下的身份畢竟尴尬,不算寧王府的人也不算宮裏的人,看這樣子皇帝多半是想讓他在侍衛處暫任個差事。

陸陽還沒出院子,容螢卻追了上來,拉着他蹲下身咬耳朵:“怎麽辦?他們會不會去查你的身份?”

“不用擔心。”他語氣平靜,“這個事,端王爺一定會替我們擺平。”

容螢微微不解:“怎麽說?”

“若當真把我底細查出來,對他才是最不利的。”

與此同時,內城東南,端王府內。

坐在太師椅上的錦衣人眉頭深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扶手,這似乎是皇室衛家一貫的習慣。

看得出他此時心情很不好,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只好勸他保重身體。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皇上查不出什麽名堂來,過幾日自然會解了您的禁足的,王爺不必為此煩憂。”

“我倒不是煩的這個……”他撐着下巴,欲言又止。

南平尚在人世,這個他一早就聽說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原本是沒有放在眼裏的,哪怕有陸陽相助,他也沒想到她能上京來,更別說進宮了。

京城裏有他的眼線,随時可以要了她的命,以陸陽謹慎小心的性格,絕不會這樣冒險。但萬萬沒想到,他們不僅進了城,途中居然還和周朗碰上了頭。

禁足的确不是大事,但這一下便打亂了他的計劃。皇帝不是個容易糊弄過去的人,看來短時間內他都不能動手了。

沉默了好一陣,他百思不得其解,颔首問屬下。

“你說……”頓了頓,眸中愈發困惑,“你說陸陽為什麽會背叛本王?”

“……”這個問題,他們也很想知道。

按理說,陸陽是個心思缜密之人,如此毫無征兆甚至可以說是莽撞的行為,完全不像他以往的行事作風。

四周一片安靜,端王倒也沒指望這幫屬下能回答他,只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若說他是去投靠齊王或是定王,那也就罷了。寧王都死了,就剩一個女兒,跟着她究竟有什麽好處?本王虧待他了麽?”

“也許是……”有人猜測,“寧王有恩于他?所以……所以托孤?”

“笑話!”端王睇了他一眼,“陸陽像是這麽講義氣的人麽?”

“……”

“算了算了。”他煩躁地揮了揮手,“都下去,別杵在本王眼窩子裏,看着就難受!”

一幹人等忙應了是,窸窸窣窣地退了出來。

另一邊,皇宮裏已經入了夜。

深宮內苑總是有別處沒有的寂靜,微黃的燈燭在遠處照着,瓷瓶、雕花椅、碧紗屏風,所有的陳設都覆上了暗淡的色彩,奢華得有些詭異。

上夜的宮女睡在外間,容螢摟着被衾,卻沒有絲毫的困意。

床很大,比之前住過的所有客棧都要舒适,可她還是睡不着。

湯婆子已經冷了,被子掉了一大截在床下,她伸手拽上來,兜起一陣涼風,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知為何,容螢開始無比懷念某個人睡在旁邊的日子。

她有些哀怨的喚道:“陸陽……”

此刻,在值廬剛躺下的陸陽,猛然覺得背後一個激靈,他坐起來四下裏看了看,才狐疑地睡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了一下,感覺把女主寫得太過欲求不滿,于是改了改……)

你媳婦兒叫你呢……

啊,男女主将會有好幾章不能光明正大的睡一起,我好桑心QAQ嘤嘤嘤。

關于女主長大的問題,看到好多人在問,你們放心不會拖很久的!

正常來說皇宮副本結束之後就快長大了。

QAQ你們就這麽不想看見我萌萌的小蘿莉嗎?她以後可沒這麽萌了喲,我告訴你們!!

沒錯承擔了本文助攻+反派+背鍋任務的就是端王了!

本文的主題又名:

我努力愛着那個侍衛,卻被一個妖豔賤貨小蘿莉給三了QAQ

【反派的心有誰能懂!

【感謝】

壽司晴的地雷X1

無病的地雷X2

☆、【花吹雪】

在宮中住了幾日,端王被禁足的事容螢多少也聽說了,饒是如此仍不覺得解氣。

殿閣外都是守衛,平時出入很不方便,像是把自己也圈禁起來了似的。

帝王的心思誰也猜不透,容螢只好耐着性子等消息,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日子一久,之前青黃的臉色也逐漸開始好轉。

這裏吃穿不缺,樣樣都好,但唯一不好的是,陸陽不能留在身邊。

平時有人伺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殿外站着,天寒地凍,容螢好幾次想拉他進屋,都被他眼神一瞪給瞪回去了。

轉眼到了月末,正逢皇後的壽辰,容螢由內侍殿頭領着前去赴宴。

皇家的女人聚在一塊兒沒事可說,她難免成為最被可憐的那個焦點,幾位王妃一個接着一個抱了在懷裏心疼。

“瘦得都皮包骨了,聽說在外頭風餐露宿,起初我還不信,瞧瞧這臉,捏着都沒幾兩肉。”

齊王妃摟着她,順便在臉上揉了一把,給一旁的太子妃看。

皇太子妃膝下無子,一兒一女都是早夭,聽到這些難免有些傷情,“吃了不少苦吧,這麽小的年紀……”她抓了把果子塞到容螢手裏,“多吃點,正長身體呢。”

“膳房裏送的吃食還吃得慣麽?”皇後溫聲問她,“皇上前日裏也和我提了提,說該給你補一補,明日我讓人炖點燕窩粥來。”

深宅後宮裏的女子對前朝的事所知甚少,即便互相猜忌,在這種場合裏還是裝出一片和諧。

晚宴到戌時二刻才散,盡管是皇後的壽辰,容螢卻白得了不少好東西。

出了仁明殿,天上又下起了雪,鋪得那夾道上一路都是白茫茫的。她興致勃勃的擡手接了一點,跟前撐傘的侍女忙低呼道:“小郡主,當心涼……”

容螢悻悻地收回手,“走吧。”

回來依舊是內侍引路,寒風漸漸凜冽,哪怕抱了個手爐似乎也不大頂用。遙遙看見殿閣的門,她剛松了口氣,随後又在那門前看到兩個渾身落滿雪的人。

容螢當下一怔。

她不禁加快了腳步,越走越疾,最後竟跑了起來,身後的侍女險些跟不上。

“小郡主,你等一等……”

她跑到門邊,陸陽剛轉過眼,她仰起頭看他,抿了抿唇,不由分說牽住他的手就往屋裏走。

在場衆人都是一愣。

“螢螢!”陸陽壓低聲音叫她,容螢愣是沒回頭,直接把他摁到桌邊坐下。

眼下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餘光發現一旁的侍女正盯着他滿目驚愕,陸陽愈發窘迫。

容螢像是沒看見,把手爐放到他懷中,拉過兩手來捂住。他手背僵得像一塊冰,瞧着心中實在難受。

盡管坐着,陸陽還是高出她半個頭。

容螢将他的臉捧着,仔仔細細擦去發絲上的雪花。門邊的侍女個個兒瞠目結舌,她扭頭狠狠道:“幹什麽?看戲啊?還不去燒熱水!”

底下人趕緊應聲,手忙腳亂地準備。

趁着屋中沒人,陸陽輕嘆了口氣,把她手拿下來,“丫頭,這是在宮裏,我不能随便進來的。”

容螢咬着嘴唇看他,“可他們讓你吹冷風。”

“我在當值。”他雖是無奈,又覺得有些溫暖,可能做夢也沒料到她會這麽在意自己,“你要記住,在宮中,你是主子,我是下人,我不能逾越。”

身份的差別他上回就提過了,那時容螢還不曾放在心上。今日一見,不禁覺得酸楚。

“我不管!”她跺了跺腳,“皇爺爺金口玉言,答應過要你留在我身邊的,這才是身邊。”

陸陽啼笑皆非,眼見四下人少,才敢伸手去揉她腦袋,柔聲道:“你聽話,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對付端王,在此之前,別惹出其他事端來,能答應我麽?”

容螢沉默了好半天,才悶悶地點頭:“知道了……”

她朝手裏呵了口氣,小小的手掌貼在他臉頰,問道:“還冷麽?”

“不冷。”

“對了,我給你看點好東西。”容螢把之前得的那些賞賜拿出來給他瞧。

玉石、金銀首飾,什麽都有,她在匣子裏喜滋滋的數着。

“這麽多?”陸陽笑道。

“是啊,我要把它們都收起來。”容螢把東西撥到自己懷中,“我現在沒有積蓄,必須得攢錢。”

他奇怪,“你攢錢作甚麽?”

她神情認真,“自然是為以後做打算,要扳倒四皇叔,肯定需要不少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逃亡路上的經歷已讓她心有餘悸。

“你放心,寧王爺的萬貫家財全都是你的,這個無需擔憂。至于端王……我會想辦法。”

“本來就是我家的事,總不能什麽麻煩都推你。”容螢想了一陣,又嘆氣,“可惜我現在幫不上忙。”

驀地又似想到什麽,“不過你放心,我還可以嫁人。等我再長大點,挑個能和四叔抗衡的人嫁了,就可以幫你了。”

陸陽有一瞬失神,幾乎脫口而出:“不行!”說完,才發覺失态,又改口,“……終身大事不能兒戲,還是要嫁一個你自己喜歡的……明白麽?”

容螢看了他一陣,似懂非懂地颔首:“明白了。”

她現在已經習慣了不去問陸陽原因,相處久了也開始懷疑,那個父親有恩于他的說法會不會的确是真的?

皇後壽辰一過,派去常德鹧鸪嶺查案的人就回來了,果然沒有查出什麽線索,不過卻告訴容螢已将寧王與王妃的屍骨送回劍南厚葬。

嘉定州離京城中間隔了多少山山水水,她有些想家了,得到消息的時候大哭了一場。

皇爺爺膝下不缺皇孫,現在對她再好也不過是一時憐惜,這份心意還能持續多久,誰也說不準。

在宮中住着并不開心,處處都像是受人監視,可是寧王府尚在修葺,而且陸陽似乎還有別的打算,暫時是出不去的。

日子過得百無聊賴,早上去給皇後娘娘請了安,容螢領着侍女慢條斯理地往回走。

厚厚的積雪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容螢踢着雪玩了一會兒,驀地似聽到牆的那邊有什麽人在說話。

她所住的地方在禁中最偏的位置,與內諸司僅一牆之隔,從門裏望出去,遠處的宮牆下站着兩個人,容貌雖不很清晰,但從身量看隐約能辨認出來。

她暗道了聲奇怪,“他們怎麽會在這兒。”

心中正好裝了些事情想問,容螢遲疑片刻,轉身對侍女道:“你別跟着了,就在這兒等我,我去去便回。”

宮女明顯有點猶豫,等她轉身,又偷偷想跟上來。

容螢反應極快,猛地扭頭,冷眼盯着她:“叫你別跟着,你聽不懂我的話?”

“小郡主……”

“我不說第三遍,再讓我發現你就直接去浣衣局吧,我也懶得費口舌了。”

浣衣局是什麽地方,宮裏當差的心中都有分量。迫于她的淫威之下,那宮女只得垂頭應了聲是。

容螢拐過門,沿着牆徑直往前,然而走近了才發現岳澤身邊的竟不是伯方。

“等會見了齊王世子,說話定要謹慎,他吩咐什麽你照做就是,不要特意去出風頭。”

岳澤邊體會邊點頭。

那人頓了頓,随後又補充:“還有,這是在宮中,有什麽脾氣都收斂起來,叫你跪的時候就跪。”

“見誰都跪?”

“得看情況。”

說話的人年紀輕輕,看上去比岳澤大不了幾歲,卻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

餘光瞥到容螢過來,兩人的神色都不同程度地發生變化。

岳澤又驚又喜,“是你!”

容螢摟着身上的鬥篷,颦眉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很是不解:“你如何在宮裏?……你來這兒當太監的?”

他忍不住嗆回去:“你才來這兒當太監呢!”

“不是?”容螢皺了皺眉,“宮裏除了太監就是侍衛,侍衛你還不夠格。”

盡管不是頭一次被她鄙視,岳澤還是不自在地別過臉,“齊王世子學騎射缺個陪練的,伯方叫我來碰碰運氣。”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他也在?”說着,視線往旁邊一轉,身側的少年與她對視,随後淡淡地彎下腰一言不發地朝他施禮。

“你是誰?”容螢奇怪,“我們見過麽?”

“天儒是我表親。”岳澤替他回答,“目下跟在世子身邊做侍讀。”

容螢盯着他看了半天。這人眉眼有些冷漠,書生氣息很濃,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裴天儒站直了身子,眼睑卻垂着,“郡主找伯先生有事?”

他嗓音沉沉,說話似乎不帶語氣。

容螢仰起頭來:“對,我找他有事。”

“先生在禦書院給幾位公主世子講課,郡主往這邊走就是了。”

她多瞧了他幾眼,這才低頭往門內走。

裴天儒剛要跟上去,岳澤卻一把拽住他,他手勁大,習武之人從來不分輕重,後者只得停下。

“幹什麽?”

“你……你們……她……她是郡主?”

他仿佛看白癡一般轉過頭,“你是傻的嗎?”

“……”

禦書院和天章閣離得近,回廊冗長,房內果真看到伯方拿了一卷書搖頭晃腦的吟誦,門外的內侍朝她躬身行禮。

因為這地方是給幾位小世子講學的,宮裏的公主和郡主也有不少來湊熱鬧,內侍沒有攔她,容螢走進去撿了個空座等伯方講完。

她不大喜歡讀書,聽他滿口之乎者也,好幾次差點睡過去。

就在容螢支着腦袋走神的時候,外面卻早已亂成一團。

侍女站在原地裏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良久不見人回來,大着膽子進門一望,甬道裏空空蕩蕩,哪裏還見得到人影。當下心急如焚,又去問當值的守衛和內侍,哪知一幹人等齊刷刷的搖頭。

郡主不見了!侍女這下子慌了神,急忙跑回去告訴禁衛。

“小郡主年幼,或許是貪玩,去花園裏看看吧。”有人提議。

冬日的花園實在沒什麽可瞧的,陸陽沿着河池找了一大圈,仍沒有發現容螢的蹤跡。眼下天氣這麽冷,她究竟回去何處?心中越來越急,禁不住猜測,此事否會是端王所為?

若真是他,容螢此刻很可能兇多吉少。陸陽望着已經有浮冰的水面,臉色隐隐發白。

“宮裏宮外分頭去找,我去一趟端王府。”

明明人是在宮裏不見的,不知他為何又要去端王府,衆禁衛面面相觑。

“咱們……可要去告訴皇上?”

“先不急,酉時之前若還不找不到人,再去通報也不遲。”

“那行。”

陸陽回頭望着這深深的宮牆。

端王若真的對她下手……

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總算等到課業講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