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軍訓第三天的時候,終于傳來了大家翹首以盼的消息。
安小慧死在了舊宿舍樓二層廁所的一個隔間裏。
“據目擊者說,她發現的時候安小慧四肢扭曲地橫在隔間裏,雙眼大睜着,有蒼蠅落在她的視網膜上,仔細看去她的身體上爬着無數個蟲子,又恐怖又惡心。”
馬慧月緊緊摟着南露的胳膊,明明是大白天,太陽高照,溫度甚至高達39度,她卻哆哆嗦嗦的如墜冰窖。
南露也不好過,自從失去了那張符,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塊行走的肥肉,只有在大殺器孟曉身邊才能有片刻安寧。
她側目看了看正在眯着眼吃她孝敬冰棍的孟曉,猶豫了半晌,還是觍着臉靠近了孟曉一點,小聲說:“不好意思,我把你的事跟小慧家說了。”
孟曉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冰棍,最後吃人嘴軟地聳了聳肩。
“沒關系。”
南露松了口氣,覺得這事兒有戲,立馬對着遠處的一對夫婦使了個眼色。
那對夫妻是安小慧的父母,因為安小慧的事情才允許留在學校調查。
可是調查無非就是查監控。
然而不論他們如何查,監控中都顯示是安小慧自己走出學校,又自己偷偷回到學校,其間沒有任何人強迫,也沒有接觸任何人,警察調查時也調了沿路的商家監控,所得出的結果與學校相同。
所以,最後大家都認為安小慧是自殺,與學校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雖然校方說,出于人道主義精神可以給予一定賠償。
但安家卻不是在乎那點錢,他們一家三代就只有安小慧一個女孩兒,自小寵溺着長大,特別是得爺爺奶奶的喜歡,她爺爺甚至說過等她出嫁就把他名下的兩套房過給小慧,就當嫁妝了。
老一輩們實在太喜歡這個孫女了,比親孫子還要疼愛,安父安母到現在都沒敢将她死亡的消息如實告知,就怕老人家們一個接受不了就歸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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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若是辦完年輕人的葬禮沒幾天,又要去辦老人家的,不知會被多少相熟的人笑話。
但是這次他們找孟曉并不是為了此事,而是自安小慧的屍體被發現後,安家除了老一輩人外都開始不斷地夢見安小慧。
“這幾天晚上,我總聽見小慧在叫我媽媽,我迷迷糊糊地便應了聲,然後就覺得身上趴上了一個人。我睜眼一看,那個人竟然是小慧,她嗚咽地喊着‘疼啊疼啊!媽媽疼啊!’,我就看見有無數的蟲子在她身上攀爬啃咬,甚至有很多爬到了我的身上!”
安母搓着手臂,青紫的面孔上滿是恐懼,“我們明明好好地安葬了她,而且也在不遺餘力尋找兇手,她為什麽要來找我們,我真的好怕,我愛小慧!我深愛着我的女兒,可是我、可是我真的好怕!”
說着,安母已經承受不住地蹲下身來,捂着頭低低哭泣。
站在一旁的安父拍了拍安母的肩膀,他看着和他女兒一樣大的孟曉,心裏有些不放心,但是這些天來所謂的大師他也找了不少,可沒有一人能夠祛除小慧。
晚上,小慧依然會騷擾他們家。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南露的電話,她說她的一個同學十分厲害,連鬼王之類都要聽她的話,于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想來試一試。
“我聽露露說大師您本事很大,所以想請您問問小慧到底有什麽想做的事需要我們做,如果沒有的話就早日離開吧,我們……我們這把年紀真的承受不住這種折騰。請問大師您有什麽辦法嗎?”
“嗯……沒辦法呢。”
孟曉已經将冰棍吃完,那邊教練正好在喊集合。
她拍了拍屁.股站起身,繞過這對夫妻便要離開,那對夫妻目瞪口呆地看着,雖然南露說過這大師脾氣有點任性,但這種态度也任性的太奇葩了吧。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
安母已經快崩潰了,所以只要一點希望都不願放棄。
她驀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跑到孟曉身前直直地跪了下去,雙收伏地狠狠嗑了幾個頭。
“我們這把老骨頭已經無所謂了,但我媳婦她剛懷孕,小慧竟然也去找她嫂子,現在已經出現先兆流産的狀況,若是再這樣下去,我怕那孩子根本保不住!請大師大發慈悲幫幫我們家吧!”
“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懶得很。”
孟曉連忙避開,這種年長者對年幼者的叩拜可不是随便能接的,而且她忙得很,真心沒空去管這個。
安父扶起安母,看着漸行漸遠的孟曉,試探地大喊道:“大師,只要您能幫小慧早日往生,我給您香火錢……”
“我一個青春美麗的高中生,又不是坤道,要什麽香火錢啊。”
孟曉不為所動,直直地往前走。
“那勞務費二十萬!”
“多少都……什麽?”
孟曉擺擺手想要拒絕,等聽到數字後,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眼睛閃閃發光。
安父覺得有門,立馬豎起兩根指頭晃了晃:“二十萬,只要你能滿足小慧的願望讓她安心往生,我立馬打錢。”
孟曉雙手抵唇咳嗽了一聲,如同開了倒退鍵般一步步快速往後退,直到安父身邊才停下低聲說:“先交五萬押金。”
安父立馬比了個OK的手勢。
安母:……我特麽白跪了!
喜滋滋收到打款短信後,孟曉跟随安父來到了安家,身後還跟着個不請自來·拖油瓶·南露。
安家家境很不錯,雖然不比南露家,但也是中産階級往上,住在市中心的一套高層四居室裏,據說光裝修就花了一百多萬。
孟曉先去了安小慧房間,很少女的粉色系房間。
房門大敞着,連窗戶也是敞開的,據安父說以後這間要當嬰兒房,所以提前晾曬一下再裝修,然而明明如此大的太陽,這間屋子裏卻透着一股發黴的味道,整體讓人感覺十分陰暗沉郁。
她皺着眉掃視了一遍,回頭問南露:“你看到什麽了嗎?”
“沒、沒有什麽啊?”
南露被乍一問吓了一跳,結巴着下意識回答後也皺起了眉,她知道孟曉在問什麽。
她自小容易見鬼,只要有一絲對世間有所挂念的鬼,她都會看得一清二楚。
小慧對于這世間的挂念不言而喻,但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看到小慧。
“是不是在別的房間?”南露猜測。
孟曉搖了搖頭:“一般來說,人的魂魄在死後基本會困在兩個地方,一個是死亡之地,一個是與其牽扯最深的生存地,也就是這個房間。”
她頓了頓,又說:“小慧才剛死,到了晚上借天時之利的确可以出去這個房間,但白天她必須在這間屋子裏休養生息,不然只可能強制往生或者魂飛魄散。”
“當然……也有例外,怨氣極重的厲鬼就可以去害死她人的身邊,不必受這兩個地方的牽制。”
孟曉話鋒一轉,目光掃過臉色驟變的安父安母,“這個屋子的戾氣太重了,安小慧肯定已變成了厲鬼,可為何她會出現在自己家裏呢?”
南露被吓得退後一步,她恐懼地望着從小看她長大的兩位長輩,“伯父?伯母?”
“你個江湖騙子,在胡說八道什麽!”
安母突然大怒,一改曾經沉靜溫柔的模樣,“你是想來破壞我們家平穩的吧,露露你這是什麽同學,怎麽能這樣瞎說呢!我們家走到現在這步容易嗎?她想讓我們家再亂起來嗎?!”
南露是知道安家內情的,臉色不太好地問:“有沒有可能是生前受到了什麽,死後再來算賬。”
“不可能!”
孟曉否定,“厲鬼一大特性就是除非在特定地方困住,不然一定會去找害死她的人,這個害必然是一切之因,或許不是動手者,卻必定是起因人。”
她自顧自取了杯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說:“我在你們去開請假證明時又去了趟事發地,那裏的确有只厲鬼,但那厲鬼太弱了,即便當時安小慧被她附身,也很容易掙脫,就算是掙脫不了,那厲鬼也只能呆在安小慧身體裏到天亮,自然就會脫離,畢竟那厲鬼被下了禁制,已經特別虛弱,若沒有安小慧的話,大概沒幾天就要魂飛魄散了。”
“除了南露這樣的倒黴蛋,一般人不作死是不會撞鬼的,特別是年輕人陽氣足,很多學校建在亂墳崗就是因為學生的陽氣可以鎮壓鬼魂的陰氣,所以除非有人在安小慧身上做了什麽手腳,不然那只厲鬼根本沒能力走出學校。”
孟曉放下杯子,饒有興趣地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兩人,笑意盈盈地問:“那麽,這個家裏是誰想讓安小慧死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月琛:我覺得我不是男主。
某喵:???你是啊!
月琛(委屈):那南露的戲份都是我至少三倍了,我也要和孟孟在一起。
某喵:……這不一樣,你是男主,南露是媳婦。
月琛(拿出了紅線):很好,她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