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嗓音啞啞的:“不,太太有理。”
說罷,将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
“哎,你幹嘛呢,快把我放下!”笙歌的腿在半空中亂蹬,沒掙紮下來,倒把腳上的兩只拖鞋都蹬飛出去。
容瑾把她放在床上,不給她反應的空檔,傾身覆上她的身軀。
“下去!”笙歌憤怒地擡起腳。
昨天的賬還沒算清呢?他想幹嘛?
容瑾按住她的腳,俯身銜住她顫動的雙唇,直接用行動證明他不樂意。
笙歌嗚咽着,手腳卻被鉗制着不得動分毫。
容瑾慢慢放開她,額頭沁出一片細密的汗珠,聲音已經啞透了:“歌兒,難受……”
縱使忍得辛苦,他還是想到了征求她的意見,笙歌咬了咬唇瓣,一語不發地看着他。
這樣的神情在容瑾看來卻像是無聲邀請,他眸色一深,大掌精準地滑入她的睡裙,懊惱道:“忍不了了!”
☆、218.218章 海鮮過敏的滋味,唔……還不錯
笙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哪裏是在征求她意見的意思?
容瑾已經急躁地去剝她的睡裙,手指每過一處,無一不是煽風點火。
她抱着他光果的脊背,清晰地感覺到皮膚漸漸升高的溫度,意識漸漸沉迷……
指尖無意識地抓緊他的脊背,掌心熨帖着他的背,有片凸起的肌膚格外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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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意識沉浮了幾秒鐘,理智瞬間回籠,她睜開眼睛,制住了容瑾的動作:“容瑾,你等一下。”
“唔……不!”他頭都沒擡一下,姿态很強勢償。
笙歌見狀,趁他不留神,翻身壓住他,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說等一下。”
她的手指滑過他的鎖骨下方,眉心緊蹙:“皮膚溫度升高,過敏又嚴重了,先上藥。”
容瑾眸光一沉,他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手不悅地握住她的手,聲音暗啞得不行:“容太太,在這種緊要關頭,你的重心是不是放錯了?”
說罷,他的目光若有所觸地在兩人此刻的姿勢上流連了一圈。
笙歌一愣,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的睡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已然褪盡,他的上身本就沒有穿衣服,挂在腰間的皮帶松松垮垮的,順着人魚線看下去,可以隐約看見……
二人現在的姿勢,是很标準的女上男下……
她臉色一臊,急忙從他身上爬起,去尋被他丢到床邊的睡裙。
手指剛夠着裙子的邊角,身子被人從後拽回,她重重地跌在容瑾身上,聽見他悶哼了一聲。
“去哪?”男人啞透了的嗓音裏裹着濃濃的不悅。
笙歌摸了摸撞疼的鼻尖,瞪着他沒好氣道:“去給你找藥箱啊!”
容瑾沉沉地盯了她片刻,驀地拉下她的腦袋,霸道地印上她的唇,翻了個身又重新把她壓在身下。
“不用!”
笙歌此刻意識清醒,那容得他胡來,推着他,趁着呼吸的間隙開口道:“容瑾,聽我說……先上藥……否則以後休想再上我的床!”
這句話果然起了奏效,他緩緩地擡起頭,眼底的墨色濃郁地好像滴地出水來,額頭沁出的汗珠滑下,他抿唇看了她幾秒,迅速地抓住她的手放在某處,呼吸有些不穩:“可以……我不動……你動……”
“你……”她耳朵燙得幾乎滴得出血來。
容瑾見狀,俯身銜住通紅的耳珠,在她耳邊輕聲誘哄道:“容太太,這時候叫停是一種很不厚道的行為,為了以後和諧的夫妻生活……所以就委屈你了。”
最後幾個字他的聲音很低,卻在笙歌心底撩起一片火原……
她咬了咬唇,眼睛一閉……
“翻過去。”笙歌拿着藥膏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
容瑾已經清理過了,身上還帶着淡淡的沐浴清香。
她的力道不輕,他被她拍過的皮膚很快就起了一個紅印子。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挑了挑眉,聽話地翻過身子,手臂支着頭趴在枕頭上,把整個脊背全部袒露在她面前。
那一片過敏引起的紅疹疙瘩般一塊一塊的,通紅一片,觸目驚心。
笙歌呼吸一沉,凝住神,指尖粘了點藥膏,均勻地塗抹上去。
藥膏微涼,笙歌的指腹溫熱,手指覆上背部的瞬間,容瑾只覺得身上的癢意消退了不少,他眯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她的伺候。
“淨會挑隐蔽的位置長,怎麽不長到臉上去。”身後,笙歌不滿的嘟喃了一句,但是手下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含糊。
容瑾勾了勾唇,第一次覺得,海鮮過敏的滋味,唔……還不錯。
雖然,剛才差點就吃到了……
他墨黑的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笑意很濃。
來日方長,不急……
處理完他身上的紅疹,笙歌把藥膏一丢,邊往浴室走邊開口:“我已經交待過李媽這幾天的飲食盡量清淡,你回去睡覺吧。”
她仔細洗了手,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于是索性紮起頭發重新洗了個澡。
整理好自己重新走出浴室的時候,容瑾還躺在床上,手裏正捧着一本書悠哉哉地看着。
笙歌頓時不悅擰緊眉心,語氣亦是冷冷的:“你怎麽還沒回去?”
容瑾扶了扶金邊眼鏡,頭也不擡地回答:“回去了,又回來了。”
這語氣還真不是一般的理所當然。
她視線下移,落到他的身上,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時已經套上了一件幹淨的睡袍,而原本有些狼藉的床也整理過了。
看樣子,他是打算賴着不走了。
真無賴啊!
她瞪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麽,因為從剛才的情況看來,只要他願意的話,他完全可以在這別墅裏行動自如。
門鎖這種東西,向來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容瑾在她看來已經有過之而無不及。
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正在看書的某人悄悄掀了掀眸,金邊眼睛給他添就了幾分儒雅的氣息,他緩緩開口:“罵我?”
“大抵是吧!”笙歌不願意說廢話,掀起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
容瑾在她鑽進的瞬間幾乎下意識地攬住她,他看着她笑道:“罵我什麽?”
她拍掉他的手:“不要動手動腳,我很困了,睡覺!”
聞言,他俯身,薄唇從她唇輕輕擦過:“哦?不能動手動腳,那還可以動嘴了?”
話雖這麽說,可他的眼底沒有一絲情~欲的氣息。
笙歌懶得跟他争辯,翻身背對着他,她确實是有些累了,閉上眼睛意識開始混沌。
不多時,已經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容瑾勾了勾唇角,他的視線落回翻開的書頁上,手指細細撫摸着那道淺痕。
良久,他把書合上放到一旁。
身子滑進被子裏,長臂把笙歌緊緊撈入懷中,二人身體緊緊的契合在一起。
似乎是抱得緊了,笙歌不适地嘤咛了一聲。
容瑾稍微松了力道,撩開盤纏在她碎發,貼近她的耳邊,薄唇輕啓。
他的聲音很低,縱使夜色靜谧,也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麽,可猶在睡夢中的笙歌卻不經意地勾起唇角。
二人相擁而眠,睜眼已是天明。
笙歌有好一陣子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容瑾了。
造物者的偏愛把這男人的一副皮貌打造得格外出色。
此刻,他雙眼緊閉着,在她面前是毫無防備的姿态。
她想起初次見面時他微涼的眼底,那時候,她怎麽都沒有想到二人會糾纏得這麽深。
扯唇笑了笑,果真是造化弄人,又或許,是如他口中的蓄謀已久。
笙歌兀自思索着,不曾注意到容瑾悄然睜開的眼睛,直到耳邊響起他還帶着睡意的聲音。
“一大早的,在想什麽?”容瑾把她往自己懷裏攬了攬,又重新閉上眼睛假寐。
這次,笙歌沒有掙紮,她乖巧伏在他的胸膛:“我在想要給你準備什麽生日禮物。”
話落,她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
“我不過生日。”容瑾緩緩開口,語音裏帶着幾許難以掩飾的晦澀。
他的生日,是他母親的生日也是……忌日!
笙歌沒有再接話,許久,她似是自言自語道:“容瑾,你好像還沒有帶我見過家長。”
話落,容瑾倏地睜開眼睛,目光在晨光變得柔和,他笑道:“倒是我的疏忽了。”
“嗯。”她也笑了:“改天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媽,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你。”
“喜歡的。”
“呃?”笙歌擡頭錯愕地看向他。
容瑾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出事之後,我去看過她,我跟她說,如果她心底滿意我這個女婿的話,就讓我找到你。後來沒過多久,我果然找到了你。所以,想來媽是喜歡我……”
這句媽他叫得極其自然,她卻莫名濕了眼眶,笙歌扭過頭:“不,我媽肯定不喜歡你。”
容瑾掰過她的腦袋,迫使她正視着他,他挑眉不悅:“何以見得?”
“因為相對于你,她更喜歡的是我。”笙歌拿來他的手,迅速起身。
容瑾盯着她的背影愣怔了兩秒鐘,在這個空寂的清晨,扶着額頭傻傻地笑了……
☆、219.219章 我倒是想狠狠地欺負她
笙歌洗漱出來,容瑾正倚在床頭含笑望着她。
她莫名其妙,擡手狐疑地摸了把光滑的臉,意有所指地開口:“我臉上也長了紅疹不成?”
容瑾無奈地按了按額心,這女人……
他薄唇輕啓:“過來。”
笙歌走了過去,在離床頭一步遠的地方站定,滿含戒備:“做什麽?”
容瑾嘴角狠狠抽搐,明明是法律承認的夫妻,二人剛才還同榻而眠,但笙歌此刻防他就如同防狼一般,他這丈夫當得還真是憋屈償!
“走近點。”他語氣頗有幾分不悅。
“哦。”笙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分刻意了,于是往前挪了一點。
顯然,這個距離還達不到容瑾的滿意值,他不再廢話,傾身長臂一撈,就把她撈到床上,翻身壓住。
“一大早發什麽情?我今天答應燃燃要送他去學校。”他眼底一片清明,笙歌心知他此刻不會做什麽,但還是不滿地推了推他。
“我倒希望能發情。”容瑾頗為哀怨地看着她,眼底很分明地映着四個大字:欲求不滿。
她權當看不見,“行了,我跟你說正經的呢,等下燃燃上學要遲到了。”
容瑾冷哼一聲,從她身上翻下,卻沒有放開她,而是脫掉了她的拖鞋,捉住了她的腳踝。
笙歌下意識縮了縮腳:“你幹嘛?戀足癖?”
他瞪了她一眼,拉住她亂動的腳:“別動!”
不用她開口,笙歌也已經不動了,因為她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容瑾手上的紅寶石足鏈。
容瑾抿唇,垂眸認真地給她戴上足鏈,“你應該猜到了,這才是真正的‘沙漠之星’,我母親過世的時候,只留下了初稿,後來我稍稍改動了一些細節,讓人将它打造了出來。”
笙歌伸出手指輕輕撫摸着那顆璀璨的紅寶石,聲音極低:“算是聘禮嗎?先下聘,再籌備婚禮,容瑾,我有時候總在想,當初要是信了你該有多好。”
他怔了片刻:“你知道?”
她反問:“你難道從來都不好奇我當初是怎麽出車禍的嗎?”
容瑾瞳孔一縮,把她的腳放回床上,擡頭看向她:“過去的事情,提這些做什麽?”
笙歌卻是苦澀一笑:“那天,我接到一個婚紗工作室的電話,說你在悄悄在準備一場婚禮,我想要驗證,所以趁着李媽不注意開車出去,只是沒想到沒開出多遠就跟一輛大卡迎面撞上……向警官曾經問過我,最後那通電話是不是我故意打的?是,沒錯,我是故意的,在我意識尚存之時,我費勁全力撥通你的電話,就是想問問你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但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那麽激烈,也沒想到你會直接挂掉電話,我想求救,可是那時候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撥一次電話了……”
容瑾脊背僵硬着,心髒的位置悶悶的疼,好像有人拿着鐵錘在上邊敲打一般,因為他知道,縱使她有力氣再撥通他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他艱難地翕動雙唇:“後來呢?”
“我在美國犯病的時候,經常有輕生的念頭,大哥遠比你要清楚我的病情,他怕我出事,所以當初除了你的人外,他也一直派人注意我的一舉一動。我避開你的監視,但他的人卻發現了我的異常,在我發生車禍之時悄悄把我救下,然後才有了之後那出李代桃僵的那一幕,死去的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我的繼母許娉婷。她和我哥哥是怎麽達成交易的我不知道,但是估摸着應該是為了顧如年,我曾經恨她的出現害死了我母親和哥哥,可偏偏替我死去的人也是她,因為她,我才有了後面的涅槃重生,我雖然不能原諒她,但是到底也沒那麽恨她了。”
笙歌說完,悲恸地阖了阖眸:“容瑾,對不起。我罪孽深重,是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話落,容瑾倏地把她緊緊擁入懷裏,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髓裏的那種力道:“不用跟我道歉,你沒有罪,有罪的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
她被他的力道箍得生疼,卻只是蹙眉回抱住他的腰身,感受着他脊背的顫動……
良久,笙歌埋在他懷裏緩緩開口:“容瑾,沒了孩子你比我更難過吧?”
頭頂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吻着她的發頂,聲音低低啞啞的,似乎在極力克制着什麽情緒,“我承認孩子沒了我很難過,可是當你車禍身亡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差點就瘋了……”
笙歌渾身一震,唇齒間只剩下苦澀。
她掙脫出他的懷抱,捧着他的頭顱,凝着他布滿紅絲的眼眶,輕聲道:“容瑾,你知道足鏈的意義是什麽?”
“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拴住的人是你還是我。”容瑾手指爬上她的額頭,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疤痕不見了,顧笙歌回來了。”
笙歌笑着笑着就淚流滿面:“你說這世上怎麽會有像你這麽壞的人,是你硬生生地把她逼回來了……”
滾燙的淚珠窒得容瑾心一縮,他手忙腳亂地擦着她的淚水,無奈地喟嘆着:“怎麽哭成花貓了?好啦,是我壞,都是我的錯,回來就好……”
她的淚水卻怎麽都止不住,容瑾幹脆捧着她的臉,一點點吻幹她眼角的淚珠子。
吻着吻着,氣息就亂了……
直到不合時宜地敲門聲響起,笙歌才如夢初醒地推開他。
門外,秦燃的聲音軟軟儒儒的:“秦姐姐,你醒了嗎?”
她清了清嗓子,才對着門口的方向開口道:“醒了,等我幾分鐘就下去。”
秦燃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腳步聲漸遠。
笙歌推了推容瑾堅硬的胸膛,還帶着哭腔:“快起來!”
“電燈泡怎麽這麽多!”容瑾咕哝了句,終是不甘不願地起身。
她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重新洗了把臉後才下樓。
秦燃烏溜溜的眼珠子悄悄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眼後,終于忍不住悄悄靠近她低聲道:“秦姐姐,是不是容老師欺負你了?”
笙歌奇怪地看向他:“為什麽會這樣想?”
“昨天你回房間後,容老師問了我一些話,我看着他拿了鑰匙,然後還讓我聽到什麽聲音都不準出房間,秦姐姐的眼眶紅紅的,班裏的女同學被欺負哭了,也是眼眶紅紅的,你是不是也被容老師欺負了,難道是因為燃燃昨天那句話說錯了,害你被容老師打了?”
雖然秦燃的邏輯十分缜密,但是得出來的結果卻有些大相徑庭。
她被容瑾打?
笙歌忍不住看了正埋頭吃飯的容瑾一眼,後者感受到她的目光,慢悠悠地擡起頭:“秦燃,當着第三個人的面竊竊私語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秦燃聞言拿筷子的手一哆嗦,默默垂下了腦袋,可是心裏還是在意着笙歌有沒有被容瑾打的這件事情上。
容瑾瞥了他一眼,又繼續開口:“當然,有什麽疑問你可以選擇當面問出來。”
話落,秦燃握着筷子的手指蜷緊,母雞護犢般開口:“容老師,昨天是燃燃的錯,您不要欺負秦姐姐!”
“我欺負她?”容瑾挑了挑眉,目光在笙歌臉上逗留了一圈:“我倒是想狠狠地欺負她,但是她不給我機會。”
這一語雙關的,笙歌一下子就明白他話語中的深意,但是很顯然秦燃并不明白。
他握着拳頭,小小的身軀義無反顧地擋在笙歌面前,眸中很堅定:“您要打就打燃燃,不要打秦姐姐。”
“哦?”容瑾危險地眯了眯眸,看向笙歌的目光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笙歌尴尬地支唇咳了咳:“燃燃,容老師沒有欺負我,坐回去吃飯。”
見他不為所動,她冷了聲:“秦燃!”
秦燃這才不甘不願地坐回去,目光卻還是戒備地盯着容瑾。
容瑾端着牛奶喝了一口:“首先,我不否認你有很強的推理觀察能力,但是,這種不加論證的結論的是荒謬的。其次,你口中的秦姐姐也就是我的太太,有我保護也只能由我保護!”
秦燃不依了,“誰說的,我長大了也能保護秦姐姐!”
容瑾涼涼地瞥了眼他瘦小的身板:“等你長大再放豪言壯志吧!”
笙歌愕然,容教授,別告訴我,你是在一個八歲的孩子吃醋?
☆、220.220章 顧笙歌,我要你送我離開青城
容瑾終于意識到幾許不對勁,他清了清嗓子,姿态從容地放下筷子,看向笙歌:“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我送你們?”
笙歌搖了搖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不用,你直接去公司,我開車送燃燃就好了。”
他臉上幾不可見一變,卻只是颔了颔首:“好,路上注意安全。”
待容瑾的身影消失在玄關處,秦燃才握着拳頭憤憤道:“哼!就知道大人欺負小孩!撄”
“其實你可以直接嗆他的。”笙歌挑眉。
秦燃的臉色頓時蔫了下來,語氣有幾分郁悶:“不是打不過嘛!”
笙歌莞爾,催促着他用完早餐後,便把他送到育青小學門口。
“秦姐姐,你下午還來接我嗎?”秦燃抓着書包帶子期盼地看着她償。
她思忖着下午也沒有什麽事,于是揉了揉他的腦袋,“嗯,快去吧!”
秦燃滿足了,轉身跑進學校,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見了,她才轉身打算離去。
這時,身後一道帶着試探的女聲響起:“顧……醫生?”
青城,能這麽叫她的人并不多,況且這道聲色有些耳熟,笙歌扭頭看向身後。
只見一個抱着教案的年輕女教師站在她身後,她盯着自己,眼底有些不可置信。
笙歌怔了怔,将她的身影與記憶中那張蒼白的人臉重疊:“周茉?”
此時的周茉已不是當初大病時那副孱弱的模樣,從她臉上能看出她恢複得不錯,先前因為手術剃光的頭發也重新長了出來,還沒長齊耳朵,但是看起來服帖利落。
周茉捂着嘴尚在震驚中,她連忙點了點頭:“顧醫生,真的是你?不是說你已經……”
“死了?”笙歌自嘲一笑,對這種疑問她已經習以為常,但她并沒有解釋的打算。
周茉緩了片刻,才有些歉疚地開口,“顧醫生,我出院後去醫院找過你一次,同科室的李醫生告訴我你離職了,後來看到了新聞,這才誤以為……當初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芳姨那個性子……哎!”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因為那确實是我的判斷失誤,如今看到你恢複得這麽好,我也算心安了。”笙歌誠懇道。
她想,周茉對于她始終是個特殊的存在,或許是因為她是自己最後一個病人,又或許她和顧家之間有着莫名的牽連。
周茉抿唇一笑:“哪有我們這樣争搶着道歉的。”
笙歌亦是釋然,她看了眼育青小學的大門,問道:“你是育青的老師?”
“嗯。我上個月去複查,醫生說恢複得很好,這才複了職。對了,顧醫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送孩子。”笙歌笑答道。
“是朋友的孩子嗎?幾年級幾班?”周茉關切地開口。
“不是朋友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他叫秦燃,二年級一班。”
周茉有些訝異,“你的孩子?”
笙歌抿唇,沒有回答。
到底是心思通透之人,周茉沒有過多深究,她笑道:“真巧,二年一班的語文老師下個禮拜休産假,教務處讓我去代課幾個月。”
“确實巧,那麻煩你了。”笙歌感慨着。
上課鈴聲響起,周茉看了眼時間抱歉開口:“應該的!顧醫生,我得去辦公室開早會了,對了,謝謝你這半年來對孤兒院的捐資。”
“捐資?”笙歌疑惑:“什麽意思?”
“不是你嗎?”周茉有些訝異,她的眸光黯了黯:“阿建的事情結案後,林院長說孤兒院收到了一筆來自‘顧蘊文’慈善基金的捐資,我查過了,顧蘊文是你的媽媽,這個基金也是你着手設立的,所以我以為這是你的意思。”
“不是我,但是無論是不是我,對于孤兒院來說都是件好事。”慈善基金的事情這半年來都是黎臻在打理,所以她想捐資應該就是他的意思。
周茉點了點頭,才猶豫地開口:“顧醫生,有件事情這陣子一直困擾着我,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為阿建脫罪,但是在我心裏阿建一直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不相信,他當年會眼睜睜看着你哥哥出事見而不救,而且我最近重新整理了他的遺物,發現了一些應該是你哥哥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你哥哥當年的車禍并沒有那麽簡單。”
“什麽東西?”笙歌放在身側的手不經意地緊了緊,關于當年的事情,她後來追問過,但是黎臻并不願意多說,而面前的周茉也并不知道她哥還活着的事實。
她記得容瑾說過,設計他哥出事和設計微微的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而後來查出來的結果是許娉婷,按照周茉的說法,難道這件事情還有另有隐情?
周茉正欲開口,她的手機鈴聲卻适時響起,她看了眼屏幕歉意地看向笙歌:“抱歉,教務處催開會,我得進去了。顧醫生,要不這樣吧,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約個地方,我直接把東西還給你。”
笙歌颔首,從包裏掏出紙筆,寫了自己的聯系方式遞給她:“你閑下來的時候打我電話,我随時都有空。”
周茉點了點頭,簡單道別後,便急步朝育青小學校走去。
笙歌看着她的背影擰了擰眉,心裏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擡起腕表看了眼時間,她沒有回別墅,而是調轉車頭往別墅相反的方向開去,這條路,半年前她很熟悉,是去往青大附院的路。
附院門口有家茶餐廳,笙歌到達的時候才剛開始一天的營業。
她點了杯咖啡,尋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時尚雜志翻閱着。
好巧不巧,正好翻到了G.N新品發布會的那一頁報道,配圖上,施維維帶着“沙漠之星”笑得一臉璀璨。
她抿唇盯着頁面,眼角餘光瞥見一個人影在她對面落座。
笙歌沒有擡眸,手指不疾不徐地翻着書頁:“我如果是你的話,此刻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
施維維掃了眼她手上的時尚雜志,扯了扯唇角:“很美吧,可卻是那麽可笑。”
她的臉上化了淡妝,可依舊遮不住那股慘白的臉色,不過幾天的時間,她已與發布會上光彩照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笙歌合上雜志,看向她淡淡開口:“施小姐,我等的人并不是你。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并不希望看到你。”
“何必惺惺作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發布會的事情就是你一手策劃的吧,看我身敗名裂你是不是覺得很解氣?”施維維狠狠地盯着她,指甲陷進掌心。
笙歌不以為然地啜了口咖啡,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到她的小腹處:“是很解氣,但是你此時出現在我面前,難道不害怕我采用另一種更解氣的方法?”
施維維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抱住小腹,無論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對她來說,這将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有無數次想要舍棄他的念頭,可最終沒有狠下心,所以此刻她才會出現在這裏。
幾秒後,她慢慢地松開手,看着她譏諷道:“你不會對我做什麽。顧笙歌,就算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容瑾的又怎麽樣?這并不能否認我們曾經在倫敦的酒店親密過!”
笙歌聞言沒有太大的情緒:“我倒想聽聽一個被你下了藥但尚且對你都沒任何反應的男人是怎麽跟你親密的?單純脫衣服擺姿勢拍床照嗎?”
她放下杯子,看着施維維冷冷開口:“施小姐,說說你來找我的最終目的吧!你應該明白逞一時口舌之快有時候是一件很不明智的行為。”
施維維臉色一變,片刻,她又恢複如初,她看向笙歌定定開口道:“顧笙歌,我要你送我離開青城。”
笙歌聞言,只覺得有些好笑:“你覺得在容家的眼皮子底下,我有辦法讓你離開?而且,你為什麽篤定我會送你離開?”
“你會的!”施維維看向她,倏地笑了:“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麽對我百般縱容?縱使我間接害你失去孩子他也不曾動過我分毫,還一如既往地給我安排最好的醫療條件?”
笙歌眼底一冷,猶如冬日料峭的寒冰:“你沒有資格提起我的孩子。”
施維維知道她在乎,于是繼續開口道:“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了。”
☆、221.221章 看來你也沒有多愛他
施維維眼底的笑意看起來有些刺眼。
笙歌眯了眯眸,緩緩起身:“施小姐,或許你口中将會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但我卻不會是個良好的傾聽者。我想知道這些事情有很多種方式,并不是非要通過你。”
她說完,便招呼服務員結賬離去。
施維維看着她的背影緩緩開口:“如果我說,出了這道門,容瑾就會如我這般聲名盡毀,甚至比我更慘,你還舍得出去?顧笙歌,看來你也沒有多愛他。”
笙歌腳步頓住,扭頭冷冷地看向她:“你什麽意思?償”
施維維攤了攤手:“意思很簡單,你安全送我離開,我把我手上的把柄交給你。放心,這對于你來說,絕對是一筆值當的交易,只要你愛他的話。”施維維笑了笑,似乎已經篤定她會留下一般。
氣氛凝滞了幾秒鐘撄。
笙歌擰了擰眉,返身坐回位置上,她不以為然一笑:“既然施小姐想說我便聽聽看,總歸耗不了幾個時間。”
施維維看着她去而複返,握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看不出來,你這麽在意他。”
笙歌面色一冷,随即又恢複如初,她重新點了兩杯牛奶,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扣着:“施小姐,我想這個故事大概會有點長。”
聞言,施維維的眼中有一瞬的失焦:“是很長,長到我都快忘了他們的樣子了。”
笙歌抿唇不語,等待她繼續開口。
施維維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曾經,我也有過一個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員,他們很愛我,我也愛他們。我以為我的生活會一直平靜幸福下去,直到十一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驚變……”
“驚變?”笙歌擡眸疑惑地看向她。
“對啊,驚變。”施維維頭扭向窗外,眼底有些悲恸:“你知道十一年前發生在青城的那起性質很惡劣的連環殺人案件嗎?”
“聽到過一些,但是印象不深。”
“也是,對你來說這只是樁殘酷的法制新聞而已。但是對于我,意義卻是天翻地覆的,因為我的父母就是其中的受害人之一。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年,我十五歲,還有三個月要中考。突逢驚變,我整個人都是奔潰的,你能想象當自己的父母在面前變成兩具冰涼屍體的感覺嗎?一夕之間,仿佛天堂堕入了地獄……”
她頓了頓,才繼續開口道:“後來,我聽說兇手抓到了,可那對我來說有什麽意義,因為我的爸媽再也回不來了。我家是從外地遷來的,祖父那一輩又過世得早,父母過世後,我的親人就剩一個年邁的外婆,出事後,我便沒有再去上課,終日以淚洗面,外婆勸不住我也跟着我一起哭,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是個好聽的男人的聲音,他自稱是我爸爸的朋友,要代替我爸爸照顧我。我那時候很詫異,爸爸的朋友我大多認識,我問他是誰,他沒有說,只是讓我回到學校好好上學,他說爸爸曾經跟他說過,說我是他的驕傲,就算現在爸爸媽出了意外,我應該繼續做他們的驕傲才是。男人打過一次電話之後,就沒有再打了,但是我卻奇跡般地回到了學校,即使我四周都是憐憫亦或是恐懼的目光,但是我想那個男人說的對,從小到大,我是父母的驕傲,我要一直做他們的驕傲。我對他并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