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調率

第二章 調律

遵循道路、物化自己的生活，往往是輕松的。

因為根本不必承擔選擇的代價、只用遵從無形之理即可——而思考是疲憊的、迷茫的。

不能服從自己的人，就要服從他人。

這是有生命者的本性。

“我”是誰呢……？

……為誰存在？

那看上去如此光鮮的生命，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

七海千秋之前常常覺得，別人的事情，怎麽都好了。

游戲的世界才能得到快樂和滿足感。

這個世界往往是，只有做最有把握的事情、做熟悉的事情，才不容易會有挫敗感。

希望峰學院的本科生們向來是一盤散沙。

因為沒有嚴格的上課規定，只需在期末的時候通過能力評定就能保住本科的位置，學生們向來是各自為政，除了偶然的小團體行動。

只有不斷精研才能，保住地位才是最重要的，總是贏到最後的他們、自然也輸不起——

所以班主任黃櫻公，像是本科的其他班主任一樣，沒有對他們多加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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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雪染，是個特例——這點讓班上的同學們都很不理解。

就算雪染老師堅持把大家都找回來，要求大家一起上課，也無法解決班級一盤散沙的問題，雖然出勤率是保證了。

七海本來對這個問題是相當木然的，從入校以來，都是一副漠然的态度。

大家都是那麽有個性的人……怎麽了解呢，也不怎麽感興趣呢——這些事，都太麻煩了。

反正……我只會玩游戲。

只有昨天見到的日向君，不明原因地，就算輸得很慘，也會繼續陪她胡鬧。

其他的人，就像之前一直經歷的那般，不會有什麽耐心的吧……

下課後，大家都散了，就像以前一樣。

透着窗戶，七海瞅見新來的雪染老師，在大家都走了之後，仍然待在教室裏，不斷地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麽東西。

就算一直被潑冷水，她的表情仍然是如此地熱情洋溢。

想着那天，雪染老師那別開生面的“表揚游戲”、還有之後對同學們的諸多熱情問候……七海心裏總有點不舒服。

不止是才能，老師想讓他們更多地去了解着彼此。

盡管大家都是如此有個性的人，本科的風氣也向來是這樣……老師仍然試圖讓他們找到跟普通高中生一樣的、一起生活的感覺——

讓大家成為朋友。

“大家聚集起來，這才是青春！”

“這是腐爛的蜜柑！重視彼此的友情，腐爛的蜜柑也會變成甜蜜的果醬喲！”

……

如果沒有回應者，再大的熱情、也是白費。

時間長了，也許就會明白……一切都無法改變、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還是少得可憐。

所以別人的事情、都太麻煩了。

什麽都不管地、安心地做個旁觀者還是比較好。

就算更多地認識了大家……

才能不同、想法不同、興趣不同的一群人，總是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很難互相理解的吧……

就像她，對游戲之外的事情，其實是有點抵觸的。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耐心，陪她胡鬧……應該這麽說吧？

只有才能、興趣差不多的，才可以好好理解、進而交上朋友。

能跟日向君在一起打游戲，也是因為他玩游戲很厲害，跟她想法或許接近，所以沒有單純考慮輸贏的事……是這樣的嗎？

除了游戲，還有什麽呢。

……

今天跟日向玩的是馬裏奧雙打。

“超級名作喲！我帶了便攜式的顯示屏！”

确認日向再次赴約的時候，七海真的感覺到好高興。

對比她熱情的态度，日向倒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連……連這種東西都帶過來了……有點誇張啊。”

“這沒什麽……”七海挪動了一下位置，移到了日向旁邊，“上次跟日向君在一起玩的很開心，我也想讓日向君更好地享受着游戲啊……”

“日向君一直陪着我玩……”她很快地接好手柄，露出一個微笑，“我很高興呢，所以一直在想，能讓日向君也玩的開心就好了。”

……

由于是2p作戰，兩人被限定在同一個屏幕裏面，距離沒辦法拉得太大。

跟以往的游戲方式有些不同，單打獨鬥慣了的七海最初還是有點不适應——

但最終兩人還是合作通關了。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就是了。

“呼……雖然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但真的很愉快呢……”略略松開了有些發僵的手，七海笑得很滿足，“感覺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事情……”

開始，她總是走的太快、而沒有留意日向的進度，意外地因為屏幕掉了幾次溝、或者是被殘餘的怪砸到身上。

反複了幾次之後，她注意到了這一點，便會時不時地放緩腳步、等等日向。

雖然有七海開路，怪少了很多，有時日向還是會幫上忙，譬如幫她打開隐藏的機關、除掉背後的怪、分攻BOSS的不同部位等。

但總體而言，還是有些像個陪襯。

“七海同學真的是很厲害的人，不愧是超高校級的游戲玩家，有點跟不上……節奏呢……”

也是啊……一開始的時候，她總是忽視日向君的行動，單打獨鬥，害他挂了幾回。

雖然是習慣使然，但……這畢竟是雙打啊。

……不自覺地、又成了她的獨角戲了。

盡力去想着日向可能會有的心情，七海試圖不讓日向繼續失落下去：“日向君真的幫了很大忙啊……請不要這麽說。”

“七海同學……？”

“我啊，一直很想讓大家，都能夠好好地享受游戲……但看樣子、最後總是會搞砸呢……日向君、是怎麽看待我的游戲風格呢？”

“呃……這個……”

“……請坦率地講出來，日向君。”

日向君，明确提到了她的游戲節奏、是跟不上的。

或許是才能使然——但一直簡單地把原因歸于這個不可抗因素，她很可能會再次回到一個人的游戲時間。

讓好不容易遇到的游戲玩伴、再次離開她。

“嗯……該怎麽說呢……七海同學，總有種沉浸在自己的節奏的感覺呢。畢竟七海同學是很厲害的人啊……總覺得……非常耀眼……而我一直……在拖後腿。”

“日向君才沒有在拖後腿呢……救了我好多次啊。”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話，七海同學根本不會遇上那些問題吧……我果然還是……”

“日向君。這根本不是、日向君的問題……”七海急忙打斷了他的自責，“不可以這麽認為。應該說……我應該，向日向君道歉才對。”

“哎？”

“日向君，才是，在努力配合我的節奏吧……”

雖然一直這樣認為，玩游戲的初衷不是輸贏，而是單純地享受游戲的快樂——

但是……看到其他人“有些蹩腳”的操作，她總是會感到一種莫名的焦躁——

最後就變得只會顧得上自己了。

還是一個人的自娛自樂。

“那是因為七海同學真的很厲害，很容易就贏了……像我這樣的人……能幫上一點忙就很——”

“不是這樣……日向君，游戲的意義不僅限于輸贏啊……如果只是通關而不留下些什麽……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只是……”七海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一直不知道，該怎麽去做、比較好……”

這讓日向愣愣地看了她半晌。

“不追求輸贏……七海同學……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日向君？”

“如果七海同學，因為我的問題輸掉了游戲……會怎麽想呢……？”

“會試圖再來一次啊。”

“如果全是我的原因，讓七海同學連續輸呢？”

這時，七海注意到了日向的認真表情。

他也在，想要得出什麽答案嗎……

如果真如他所言，找來的玩伴都是操作很蹩腳的人……她會不會覺得——

這些“拖後腿的”同伴還是沒有的比較好，繼續一個人反倒會更加輕松愉快？

想到一直以來、總是一個人玩游戲的日子，七海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輸贏這件事根本不重要……輸了的事情，很正常啊。就算一直輸，會失落一陣子……但是，玩游戲這件事本身，就是愉快的……”

“……超高校級的游戲玩家也是游戲玩家！大家都是……游戲玩家啊。做的好壞什麽的……去面對各種糟糕的情況，并找出解決之道、才是游戲玩家的樂趣啊……就像是，無論遇到怎樣的BOSS，都要想辦法去解決吧！”

“可是……總是一個人的話……總是一個人……”

“就算能做到很多事……還是……有些……寂寞啊……”

她深深地低下了頭。

不知不覺沉浸在自己的節奏中、憑着自己的才能炫耀、不顧別人的感受——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的嗎。

難怪、沒有人願意陪她一起玩游戲。

“七海同學的話……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日向的聲音，比起之前的拘謹，多了幾分柔和。

七海擡頭看向他的臉，對上了日向溫和的雙眸。

第一次地，與以前的苦悶強笑不同，他在向她微笑。

“七海同學總是太逞強了……雖然是超高校級的游戲玩家，能應付各種情況……但總是單獨努力的樣子還是太冒險了、有的時候還是讓人擔心啊……”

“日向君……在擔心嗎？”

“當然擔心啊！”日向盯着屏幕，調出了火焰山的片段，“像是在這裏，怪物出的火焰彈很是密集……操作有一個閃失就會失敗……如果能配合滅掉幾個就好多了。七海同學一直向前沖，就算只是跟着，也很吓人呢……稍微考慮一下同伴的力量如何……會有更穩妥的辦法吧……”

“一個人有一個人通關的方法，兩個人合作的話，就會有更多的、更好的辦法，是這樣吧……？對這點、日向君，我其實……不是很明白呢……”

她不覺浮現出苦悶迷茫的表情：“……我該怎麽做、才能更好地合作呢……比如我們重開游戲，這次我主要負責協助、下次輪過來……像是這樣？”

日向搖了搖頭：“哪有這麽機械的規定啊……具體的做法，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總是感覺得到，七海同學的話……一定會明白的。”

“一定……會明白？”

“嗯。雖然從最開始，一直被七海同學抛在後面……但後來，七海同學改變了做法，這樣我也能稍微幫上一點忙了……到最後，還有了一些合作。這樣下去就覺得……七海同學，一定會做得到。要不要再來一局呢？不要再讓自己一個人扛下整個戰局了，我也可以的。對某些關卡，我想……兩個人能商量出更好的戰法。”

“這樣好嗎……日向君會不會感覺到困擾呢？”

“只要不讓七海同學感到困擾就好了……”日向有些尴尬地笑了，“……可以稍稍相信我嗎？”

“當然……”七海來了興致，“請多多指教哦。”

……

……

經過了幾輪游戲，兩人漸漸能夠配合上了。

天也在不知不覺中黑透了。

跟昨天不同，今天，七海感到的是不一樣的歡樂。

不僅僅是能有人陪着她玩游戲，暫時排除了寂寞的感覺——

更是為自己也能讓日向盡情享受游戲這件事、感到高興。

今天的日向，明顯笑得很開心。

盡管天黑透了，兩人的游戲仍在繼續——

就在七海和日向試圖再一次圍攻最後的BOSS的時候，屏幕突然黑掉了。

……

“沒電了呢……”七海翻看着便攜式顯示屏，“之前一直在提示電量不足，居然沒有注意到……本來以為還可以繼續呢……”

七海借着鑰匙鏈上便攜手電的光，撤掉了顯示屏。

“沒有電是有些遺憾……日向君，我想我大概知道怎麽做了哦。”

“雖然一個人能夠解決所有的謎題和關卡、學校也以此作為評比标準……但是，兩個人玩……就會有種感覺，有好多事情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就算是擁有才能……看到另外一個人也在跟自己一起努力……就有種……安心感呢。”

“這樣就會想要相信着，只要在一起，就能夠做到更多的事了……日向君真的說了很厲害的話哦……是個很厲害的人呢……”

“明天，繼續一起玩游戲吧……日向君？”

日向短暫地沉默了，這讓七海有些失措。

“日向君……？有什麽、困擾嗎……？”

……是說錯什麽話了？

黑暗中看不清日向的表情，這讓七海越發緊張。

“并沒有……只是，久違地找到了、稍微懷念的感覺吧……”

懷念的感覺？

“以前，總是約幾個同伴去街機廳……無論什麽內容，都可以像這樣一般，忘掉一切地玩上一個下午。但是……”

“但是？”

“……上學了就沒有時間了啊。況且被發現玩游戲，會被罵的。我倒是很羨慕七海……能夠自由地玩游戲呢……就算是喜歡游戲，倘若不是前幾名的話，就成了單純的不務正業了——會被說是‘荒廢時間’的……這樣真的很糟啊。”

“可是……就算這樣，還是沒辦法完全放下游戲啊……閑些時候總是會想玩——”

聽到這話，七海的眼睛亮了起來：“不是因為才能……日向君果然很喜歡游戲呢……與才能無關，跟我有着一樣的心情。”

“……那麽日向君也有特別喜歡的游戲吧？明天一起玩吧？”

“七海同學……我……”

“日向君，怎麽還這麽拘束呢，對我可以不用敬語的……這樣我會更高興哦。”

“那個……”

“玩游戲的時候，總是那樣稱呼，有一種距離感呢……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畢竟，大家都是游戲玩家嘛。而且，日向君真的很厲害啊……叫我‘七海’就行了。”

“那麽……七海？”

“我很高興哦！”七海不禁拉住了黑暗中隐隐約約的、日向的手，“日向君，已經是我的朋友了……以後，繼續一起玩游戲吧？”

“我也有很多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呢……如果有沒有看到的地方，不明白的事情，日向君會提醒我，會教給我更多的東西吧？”

“以後，多多指教哦。”

……

然後這一天又是愉快地過去了。

七海踏在回宿舍的路上。

為什麽一直以來，都被別人排斥呢。

閑些時候，只有手中的掌機，是唯一的朋友。

許久，寂寞就成了沉默。

而那看上去引以為傲的稱號，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無法帶來幸福的，真的是希望嗎。

……

為什麽寂寞？因為無人相伴而行。

為什麽無人相伴而行？因為飛得太高太遠，讓人無法觸及，連牽手的機會都沒有。

但……就算如此，還想在暗處，牽着誰的手。

就像是錨，不讓船迷失；就像是重力，牽引着接觸大地——

不至于在空中，無家可歸，像是抛棄了世界，同時又被世界抛棄。

……

為什麽要飛的那麽高？

松開了“誰的”手的，到底是誰啊？

……

才能，才不是什麽阻礙。

就算是才能如此懸殊的兩人，配合好步調，也會得到快樂，合作通關的吧。

兩個人玩游戲的時候，那個世界的中心，已經不僅僅是其中一人了。

……

之前的游戲，僅有發現所有隐藏要素和追求最高分、最短時間這些價值嗎。

都做到了就是超級游戲玩家了——人們總是這麽認為。

但對于超高校級的游戲玩家來說，則是無比寂寞了，除開新鮮感之後，只有不斷刷新自己記錄這件事了。

展示才能還是堅持自己的步調、讓別人無法投入——這樣算是共同享受游戲，帶來快樂嗎？

跟一個人打游戲有什麽區別呢。

除了“超高校級的游戲玩家”之外，她更是七海千秋啊。

他除了是預備學科之外，更是日向創啊。

“我只有游戲，而你很自由，什麽地方都去的了。”

自由嗎……

其實我們，都很自由吧。

☆、特別篇 雪染千紗之章

特別篇 雪染千紗之章

雪染千紗有一頭耀眼而溫暖的橘色長發。

當她在陽光下微笑的時候，翡翠色的雙眸流轉着光輝，總有種撲面而來的活力和溫柔。

就像是……面前的景色，猛地變得顏色鮮豔而發光了。

宗方始終相信着，這樣的雪染，哪怕遇上再大的困境，也敢于去挑戰吧。

其實最開始的雪染，不是這樣子的。

作為“超高校級的女仆”入校的她，那時是個有些拘禮、跟別人刻意保持距離的少女。

……

大多數的超高校級，來自某幾個固定的家族。

長期以來，他們形成了相應的派系和關系網絡，把持着種種特權，在各個領域有着絕對的權勢、絕對的資源。

外面的普通人……無論如何努力，有多麽不滿，都只能适應着他們的游戲規則。

長期以來，就積累了諸多矛盾——

以及優勢聯姻所産生的、一些對一切抱着玩弄心态、無法無天作惡多端、卻又無法懲治的才能者。

……

出身草根的宗方京助，幸運地憑着努力而得到了希望峰的肯定。

作為“超高校級的學生會會長”，他希望能夠改變這一切，讓更多優秀的人聚在一起合作、改善世界，而不是僅僅以才能為重——懷着有些天真的想法，他把這些理念加入了演講稿。

但入校的學生，只對他們被誇贊的場面話部分感興趣。

到後面傾訴宗方理念的部分，就紛紛離開了。

——想要改變現有的、鐵一般的世界規則，勢必會觸及到好多人的利益，是再蠢不過的事情。

到最後，陪在宗方身邊的，只有一個同班的逆藏。

雖然情況很是尴尬，宗方還是堅持把稿子念完再退場。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入校時見到的，有些拘禮、不引人注目的少女，鼓着掌從角落走過來了。

之前見到的氣質似乎完全改變了——

宗方這才發現，初見時沉默寡言的少女，居然有如此具有熱情的一面。

翡翠色的雙眸流轉着光輝，讓她整個人都變得耀眼了起來。

“好厲害喲……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樣想法的人呢……”

一時之間，宗方有些不明白這女孩打算做什麽。

她一下子挽起了正在愕然的、宗方的胳膊：“我喜歡喲，能不能一起湊湊熱鬧呢？”

這是他們、第一次搭上話的時候。

……

在那之後，作為學生會會長，為了保持必要的“威嚴”而一直沉默寡言的宗方，總是被這位女仆小姐搞到哭笑不得。

京助不适合這種嚴肅的表情！

這女孩相當我行我素，說是不想辜負“一生一次的青春”——像是堅持叫他“京助”、無論到何處總是跟着他、擅自替他準備便當之類的。

就算宗方糾正了多次也是如此——只能由她去了。

希望峰學院的學生，幾乎都是，按照自己被給予的稱號發展的。

因為這方面上，獲得了肯定，社會對他們的期待也集中于此，做其他的不但有失敗的風險，也會被衆人指指點點。

但雪染卻做了違背傳統的事情。

她的才能原本是服務類——家政婦。

照顧打理什麽的不在話下，甚至能夠管理一座大型賓館。

但比起總能跟宗方同行的逆藏，她還是感覺到了距離和無力感。

每每看到整天為處理各種矛盾而煩惱的宗方——雪染總是感覺到心痛。

除了能在照顧他的方面，做一些事情，她還想做到更多。

宗方沒有放棄，也沒有畏懼，而是一直在努力地、實現着他當初的夢想……

而她，只是因為才能幹坐着，那是很煎熬的。

想要追上宗方的腳步，不想被丢下。

如果能幫上忙就好了。

懷着想要做到更多的想法——女仆小姐為了跟上宗方的節奏，哪怕是幫上一點忙，而拼命地努力着。

四處求教，練習着本不屬于女仆的技能。

盡管一開始挺糟糕，還幫了不少倒忙，但之後有了經驗，漸漸獲得了宗方的信賴。

就算做的不好，但只要想着“想要去做”這件事——

就不會放棄去追求。

到了畢業，她總算是能夠坦然說出，“京助的話，總是讓人擔心呢，沒有我果然是不行的”這樣的話了。

為夢想而不斷努力的少女，總是綻放着奪目的光芒，無論做的好壞，其姿态，本身就充滿着力量。

宗方認為，比起一直以來沉穩如山的助手逆藏，雪染就像是燦爛的陽光。

正因為他們的支持，他才能堅持當時的想法，不斷地努力着。

對宗方而言，這兩人是不可或缺的、親友一樣的存在。

在這樣的兩人面前，宗方也終于能夠褪去在外人面前的僞裝，顯露出輕松的一面。

在雪染眼中，褪去了冷漠的外衣，宗方是個溫柔的人，也是個笑得很好看的人；逆藏雖然笨拙沉默，但又忠誠又可靠。

——就像那天入學時，他們三個在櫻花樹下的初遇。

為宗方清澈而富有精神的眼神打動，雪染在那時，就發誓要做一個、她想要成為的人。

三人的生活，在他們的互相鼓勵中，從來不乏溫馨的色彩。

工作到很晚的時候，他們三人就買一些小吃和飲料，在宿舍裏面談笑，開着小小的宴會。

這是屬于他們自己的，幸福快樂時光。

也是雪染值得永遠珍藏的幸福回憶。

種種牽絆，想着彼此、為了彼此的心，不斷地加深着理解。

就算不能完全理解，他們也能深深信賴着彼此，相信着彼此的決斷。

這三年。

小到矛盾處理大到學校決策，就算遇到再多困難，他們也努力着、将之化解——

由此逐步建立而來的自信，或許日後應該被稱作狂妄，讓他們覺得，只要才能者們合作、齊心協力——

就能夠改變世界。

此所謂名副其實的“希望之峰”。

而不僅僅是“才能者聚集和庇蔭之處”。

畢業季。

懷着對更加美好未來的期許，三人在櫻花樹下許下了誓言。

宗方拓展海外校區獲得發言力；雪染教學，同時搜集情報支持宗方和逆藏；逆藏從安保部門做起，确保學校表面上的安定。

然後獲得力量的他們一起，改善這個學校，為世界帶來更多希望。

“是宗方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

“世界冠軍已經拿到手了，還是跟着你們比較有意思。”

“京助沒有我，果然還是不行的。”

望着充滿希望的兩人，宗方的目光欣喜而充滿力量，聲調不禁微微上揚。

“這是我們的理想……不，我們的計劃。”

“只要有你們，再大的事情，都可以解決。”

緊握的雙手，充滿了力量，在這個校園裏。

雪染再次感慨，能夠跟他們在這個學校相遇，建立羁絆，實在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