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果然有不測風雲

那背陰的角落裏正式一方桌子和兩把椅子,桌面前面寫着四個大字“風水吉兇”,桌子上還壓着一塊石頭做方印鎮着方紙,一旁的硯臺上放着一支毛筆,卻沒有灑水研磨,顯然是吝惜墨水,又見其窮困。

一陣微風掠過,算命先生趕緊護好了自己的幡,尴尬地笑了笑。

王孝棠道:“你來給我算一下。”

“你先不用說,”算命先生倒是先說話了,手指頭不由得掐算了起來,這才篤定地說道,“你是在算前程吧?我算定你是參加童試的書生,今年剛剛初試,是不是?”

王孝棠心中樂了起來,倒不是他的話有什麽問題,自己這一身寬袍長袖書生服飾,再加上二十幾天之後童試補考,傻子也能猜到了。估計又是一個糊弄鬼的算命先生,裝神弄鬼糊弄人鬧點小錢。不過自己閑來無事,倒是和他好好計較計較,算當做旅游的游資吧。于是他故作大驚失色地說道:“先生真是神算,神算啊,有你都不用看天氣預報了。”

“天氣預報是何物?”算命先生愕然問。

王孝棠一不小心“洩露天機”讪笑一聲,道:“那是我們家鄉話,就是講真話的人的意思。”心說看央視胡咧咧,可不就天氣預報講真話嘛。

算命先生捋着胡子自信滿滿地說:“我看你面相卻是能看得出來這前後五百年和你的前生今世,來,請坐,請坐,讓我仔細給你破一些這血光之災。”

王孝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前次說我不測風雲,現卻說血光之災,你說說我怎麽化解?”

“請先生寫一個字。”那算命先生說。

王孝棠想了想,在紙上寫了一個孝字,沒別的意思,只是因為之他這個新名字裏有一個孝字。

算命先生拿着看了看,嘴角抽動了起來,心中哀呼:“怎麽寫字這麽難看,也能當做讀書人,我七歲的時候寫字就比你好看了好不好?”他哪裏知道對面的王孝棠是個穿越客,接受的是二十一世紀的鋼筆教育和電腦打字,別說毛筆字了,就是繁體字都認不全。

鄭雲霄借着紙張的阻擋,仔細瞄了一眼王孝棠的衣着和習慣,從剛才他走到花街四處張望,鄭雲霄就斷定這是一個鄉下小子,剛剛走出村學第一次來到縣城。每年倒是有許多之中寒家子弟在春分時參加童試,至秋田參加秋闱。

鄭雲霄裝作模樣了一會兒,這才仔細看着孝字,越看越是不喜,讀書人怎麽能把字寫的這麽難看喲。“你這孝字,可是求功名?”他在心中斟酌了一會兒,想好了怎麽忽悠對面這個鄉下來的年輕學子,這才說道。

王孝棠搖頭道:“我就是想怎麽化解血光之災。”

鄭雲霄道:“我們還是先解功名吧。”

“也行。”

鄭雲霄道:“孝經有雲,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以孝算功名,足以看出閣下心中充滿報國志向,端地是一個憂國憂民的書生學子。只是你這孝字,上下不離不棄,這上是一個土和一撇,土代表家園,一撇代表犁耙。此乃表示,未來閣下将會治理土地,若能考上進士,必定能成為一縣之縣令。可是此解也另說,若不能中舉,閣下必定窮困耕種生計。如君早作生計,或可為土地之上有所成就,成為鄉間地主。前後行步,全在與你啊。你這字,進可功名利祿于一身,退可良田萬頃,最下等便是屢試不中卻偏執,耽誤了錢財又耽誤了前途。”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考不上,就趕緊抽身事外在家做個鄉紳土老,是不是?”王孝棠笑問。

“然也。”鄭雲霄捋着山羊胡子說道。

這算卦算的,正也是你,反也是你,我要不是心裏堤防着,早就被你給忽悠了。王孝棠嘿嘿笑了起來,說:“你說說這血光之災吧。”

鄭雲霄道:“五文錢。”

“什麽五文錢?”

“剛剛拆字,五文錢,如果化解血光之災,恐怕得十文錢。”

王孝棠樂不可支道:“千防萬防,還是沒防得住你的算計,好說,好說。”便掏出了五個大錢放在桌子上。

“反賊,你卻在這裏!”忽然一聲大喝,吓得王孝棠錢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坐在地上,他左右看了看,只見三個頭戴鵝帽身披錦衣,腳踏軟靴,手持繡春刀的官差圍了上來。看到他們的打扮,王孝棠頓時想到了一個身份,錦衣衛!

尼瑪居然是錦衣衛,明代特務機關錦衣衛,等一下,他們圍着自己算是怎麽回事兒?

三人抽出刀來,将王孝棠與鄭雲霄圍了起來,其中一個錦衣衛喊道:“賊子,快快束手就擒。”

這件事太突然,以至于王孝棠與鄭雲霄面面相觑,不約而同相互問道:“莫非你是賊人?”

“我不是賊人!”

兩人苦笑了一下,王孝棠轉身拱手對那錦衣衛道:“官差大哥,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學生乃讀書人,并非反賊也。”

鄭雲霄也苦着臉道:“我一個算命的,怎麽是賊人了?”

三個錦衣衛力士道:“沒錯,反賊鄭雲霄!我們找你好幾天了!”

王孝棠趕緊起身躲開,道:“我君子不立圍牆下,學生不是鄭雲霄,你們抓你們的,我堅決支持大明政府,反對反賊,打倒反賊!”

不過王孝棠的谄媚卻沒有得到同情,中間一個年齡略大的錦衣衛指着他道:“與反賊密語,定是有不可告人之秘密,恐怕也是反賊同黨,一并帶走。”三人便抽刀圍了上來,王小棠與那鄭雲霄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王孝棠盡管當下有了神力,卻哪肯對錦衣衛用出來,這可是國家的特務機關之一,盡管現在權力不如東廠,可是他的管轄範圍遠比東廠廣多了。現在要是跟錦衣衛動手,好嘛,自己估計只能跑到遼東投奔**哈赤了,否則錦衣衛會追他到天邊。他還不想效力于**哈赤帳下,于是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等待解釋機會。

鄭雲霄也是一臉的狐疑,自己什麽時候就成了賊子了?這錦衣衛查的是反賊亂黨以及外國間諜打探他國情報,他一個算命書生跟亂黨八輩子都沾不上邊啊。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只是個代寫書信冊子算卦的書生而已。”鄭雲霄忙說道。

這錦衣衛道:“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什麽關系,你是不是李可灼的表弟?”

“李可灼?”鄭雲霄想了想,道:“是遠方親戚,不過多少年不來往了……”

“拿下!”

那錦衣衛不容鄭雲霄再說話,便沖上來捉人,連帶着王孝棠也給押走了。

鄭雲霄在王孝棠耳邊小聲說:“我說的沒錯吧,你真有不測風雲。”

“我叉你大爺!”王孝棠怒道,“我他娘的不測風雲就是因為遇到倒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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