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兩人武器對攻間, 譚連艾捋了半天, 終于明白了“潘毒唯”的腦回路。
在他的邏輯裏, 裂星騎士艾連是獨一無二的,而原主艾連如果一直那麽廢物下去, 潘瑞安也不會看入眼。
可現在“艾連”變強了,筆試、機考皆大出風頭,還成了邬醉的婚約者,又和邬醉在戲劇社的舞臺上大放異彩。
也許會有一天,艾連的名字會徹底取代原本的裂星騎士艾連……雖然這一天實在很遙遠, 但對于潘瑞安來說, 連想象一下都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艾連”弱小時,潘彼得欺負他, 潘瑞安看不上他。
“艾連”強大了, 潘彼得慫了, 潘瑞安就發瘋了。
“我明白了, 你精神異常, 思維迥異, 無法溝通,你的偶像裂星騎士就算還活着, 看到你後也一定會贊同我的觀點。”譚連艾長劍一抵, 跳後幾步,一臉厭倦。
“你說什麽?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替裂星騎士發言?你……”
突然,潘瑞安好像被什麽東西定住一樣, 一動也不動了。
“那我就來替裂星騎士發言,我想‘艾連’會這麽評價你的。”不知何時,邬醉出現在潘瑞安身後,手指上還有一點閃電的光芒。
被閃電重擊神經的潘瑞安緩緩倒地,這一回他沒有辦法反駁。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替裂星騎士發言,那一定是這個曾和裂星騎士一同生活成長過的邬醉了。
邬醉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向譚連艾。
“你受傷了嗎?”
“沒有。”譚連艾搖搖頭,他微微嘆了口氣,道,“這個裂星騎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怎麽讨厭他的人像個瘋子,喜歡他的人也像個瘋子,大家都這麽有活力的嗎?”
邬醉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道:“他确實不一般。”
“怎麽不一般啊?難道是那種體質嗎?就是容易讓愛他的人愛死他,恨他的人也恨死他的腥風血雨體質?那依我看,這麽個禍害沒了,對他自己而言說不定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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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麽說。”邬醉最後只說出了這四個字。
後續的收尾工作順利很多,邬醉比譚連艾想象的要更加遵守“章程”,即使潘瑞安最後這般發瘋,連戴樂都說要現在就地正/法,邬醉還是堅持把他們一起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不濫用權力,遵守法律……邬醉這個人倒也對得起身上這身軍服了。
只是最後潘瑞安被電擊得渾身防護服都裂開了,連防護手套都飛出去了,譚連艾好奇問道:“怎麽我看你的手下都不躲避的?不是說《觸碰法》裏要求面對沒有穿戴好防護服的人,都要距離一米以上的嗎?”
“如果嚴格遵照這樣的法規,那麽軍人也無法擒拿敵人了,所以在緊急情況下我們可以不遵守《觸碰法》。”邬醉道。
“不對吧?”
一直以來,譚連艾對于“全星球人類脖子以下禁止觸碰委員會”和《觸碰法》就存有很多疑慮。
如果說只要進行脖子以下的觸碰,不論男女都會懷孕,假設兩個男人接觸了,難道兩個男人都會同時懷孕嗎?
還有脖子以下的範圍到底具體有多廣,防護服是包括手套的,可是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一直戴着手套,萬一不小心碰了別人,那怎麽辦?
于是譚連艾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邬醉只是淡淡道:“你說的這些全部都在十五年前發生過。”
譚連艾敏銳地捕捉了關鍵詞“十五年前”,為何“十五年前”這個時間點聽起來這麽耳熟?
“
十五年前,病毒肆虐星際,你說的那些事都有發生。一時人心惶惶,甚至有了人口/爆炸的危險……”
“于是你們組建了‘全星球人類脖子以下禁止觸碰委員會’,簡稱‘球碰會’。行啦,這種背景故事能不能不要再介紹啦?大家都知道了好嗎?”
“當時,軍部其實處理了病毒的擴散。”
“哦?”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譚連艾瞬間來了精神,“那為什麽現在還要求所有人穿戴防護服呢?”
“因為不能确認病毒是否還殘存在每一人身上,有的人也許有了抗體,有的人也許成了新的病毒源,直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确實有效的方式能夠統計所有人口的抗病毒性,誰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幾率病毒會死灰複燃,所以祝委員長便要求繼續将《觸碰法》執行下去。”
聽了這番話,譚連艾陷入了思考。
從一開始他來到這個世界裏,就對所謂的“脖子以下禁止觸碰”這個規則感到非常反感。
并不是他生性叛逆,而是沒來由地,他就是讨厭這條規則。
雖說他不是什麽好色之徒,可是愛與欲本就是一體雙面的本能。
愛一個人,卻不能觸碰,這該是何等殘酷,何等反人性啊。
但這個法規又是基于“保護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與健康”,聽起來大義凜然。
“算了……你也是聯合政府的人,是要維護規則的人,我就不對這條法規發表什麽看法了,但是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仿佛福至心靈一般,譚連艾看着邬醉刀削斧鑿版的好皮囊,心中升起一個疑問。
“你說吧。”
“如果有一天,你有一個特別特別喜歡,特別特別深愛的人……你能遵守《觸碰法》,不去觸碰他嗎?”
這個問題,當時的邬醉沒有回答。
譚連艾也就沒有緊逼,畢竟作為一個受良好教育,又是年少高位的軍官,似乎讓邬醉光明正大地說自己要做違法的事……也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理事長和潘家,以及所有涉案人員,都由邬醉處理了,譚連艾自己沒有再參與,接下來不論理事長他們受到什麽樣的審判,自然都是罪有應得。
不過在對于潘彼得的處置上他有了發言權,由于潘彼得沒有實際參與走私等犯罪,甚至對此毫不知情。他唯一的錯事就是校園霸淩,于是譚連艾建議把他扔進邬醉手下的軍部裏,接受勞動改造去。
被送上軍衛訓練營的時候,潘彼得的哀嚎聲震天響,還伴随着“艾連,你給我等着!!!”的哭着吼出的一點威懾力也沒有的狠話。
因為出了這麽大的事,玫瑰學園暫時封校,學生們自然也就都被接回了自家。
現在譚連艾無處可去了。
原主艾連進入學校時,已經脫離和福利院的關系,自然沒有別的去處。
向晚建議他去自家住一段時間,譚連艾也拒絕了。
對現在的他來說,也許一個人會比較方便。
畢竟譚連艾還沒有放棄“回家”的目标。
雖然,家,已經像是一個模糊的幻影,他甚至有點想不起來自己的家究竟在哪。
也許,他快要被這個世界同化了。
譚連艾簡單收拾了行李,走出了校門。
一眼就看到校門口,停着一輛車型優雅,線條冷峻的星際飛車。
然後邬醉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譚連艾瞧着他:“你該不會想說讓我去你家住吧?”
邬醉沒說話。
“你知道我肯定會拒絕的吧?”
就在這時,後方的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圓滾滾的毛絨團一溜煙滾到他的腳底下,然後抱住他的大腿。
“圓圓……”
元淵獸立刻顯露出一幅“弱小,可憐,想艾連”的無助表情,漆黑的眼睛裏似乎還包着眼淚,立刻就要流下。
雖然知道你在裝可憐,但是——
譚連艾手撐着頭,下定決定不動搖:“我……我不能……”
然後,他看見邬醉向他伸出了手。
陌生的星球,虛幻的美景,繁華的街道,來往迎接學生的車輛密密麻麻。
唯有提着行李箱的譚連艾站在角落裏。
強大,又孤寂。
可是,他看到有人向他伸出了手。
霓虹燈光照着人睜不開眼
“艾連,跟我回家。”
邬醉說道。
不論看起來多麽巨大,多麽美麗,所有的行星在宇宙中都是滄海一粟,不過是浩渺蒼穹中微不可見的一份子。
就好像人類一樣。
數十億的群體,進化出前所未有的超強意識,甚至征服星際,自命“智人”。即使這般強大,依然還要被種種看得見、看不見的“手”制約着,像是在廣闊宇宙中畫地為牢一般。
人類的前方究竟會是什麽樣子?
這是譚連艾所在的人類發展史專業的學期論文,可惜,他論文寫是寫完了,還沒來得及提交,學校就發生重大事故,玫瑰學園從此封校了。
坐在飛車的後排,譚連艾手上撸着元淵獸的毛,眼睛看着窗外的風景。
元淵獸依舊乖巧地趴在他的雙腿之上,一動也不動,由着他撸毛,只有短短一截的毛茸茸的尾巴晃來晃去,像一團棉花糖。
之前因為元淵獸緊緊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大有他今天不一起回,就永不撒爪的架勢,譚連艾只好上了車。
當然,這只是表面原因。
更深的原因,就是邬醉那句“跟我回家”。
确實,這句話在某種程度上觸動了他的心弦。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将近一個月,明明身在學校哪裏也沒去,可他總有一種漂泊無依的感覺。
“跟我回家”這四個字确實在那一刻讓他改變了自己的決定。
首都星的交通是環形軌道,從某個環形軌道脫離後一路上行,就可以看到路邊延展出一條條小徑,小徑的盡頭有各式各樣的建築。邬醉的車開了很久,久到譚連艾以為他會開出首都星了,車突然一頓,前頭擡起,車後方的擋板緊接着伸出,形成兩道尾翼。
然後,這輛車就直接飛起來了。
譚連艾:“……”還真是飛車啊。
這車是陸空兩栖嗎?
飛車翺翔不久,踏上一個踏板後停了下來。
邬醉:“到了。”
元淵獸歡呼了一聲,然後用頭頂着把譚連艾往車外拱,似乎是迫不及待讓他到“家”裏看看。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譚連艾摸了摸元淵獸的頭毛,車門已經被邬醉打開了。
譚連艾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正要出去,就發現邬醉伸出手遮擋在車門沿上方。
譚連艾瞥了一眼,他知道邬醉是怕他走出車門時會撞到頭。
“我自己會注意的。”
邬醉點點頭,沒說什麽,卻還是等譚連艾完全出去後,手才從門沿上方放下來。
兩人才走兩步,就聽見“砰”的一聲,緊接着是凄慘無比的“哆啦咪!”的尖叫。
兩人同時回頭,就看見元淵獸滾出來的時候實在太過興奮,直接撞在了車門沿上,摔了個四仰八叉,爪爪朝天。
邬醉:“……”
譚連艾:“……”
元淵獸一邊哭嚎一邊用它純潔無辜的大眼睛瞪着兩人,意思很明白:為什麽不給我遮擋頭?我還是不是大家的寶寶了?!
邬醉和它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然後走上一步,利索地抓住元淵獸脖子後面的頸毛把它拎起來。
元淵獸立刻不敢動了,繼續用那種“弱小,可憐,艾連抱抱”的目光看向譚連艾。
譚連艾失笑道:“你幹嘛呀,多大人了和一只熊貓過不起。”說完這話,又覺得自己語氣過于自然親昵,仿佛和他們是一家三口。
他立刻輕聲咳嗽了下,轉移了話題:“是說……你家到底在哪?”
他們停在了一處空中浮板上,感謝老天,譚連艾并不恐高,不然一定會腿軟暈倒。
而四周什麽也沒有,邬醉說的“家”到底在哪。
“前面。”邬醉拎着元淵獸,指了指前方。
譚連艾見狀,目光向前看去,眼前是一片藍天什麽也沒有。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就在他前進的時候,腰間機械盒子裝的扳手突然發出一陣華光,同時眼前的本是空氣一般什麽也沒有天空突然出現和浪花一樣的波紋,而且波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隐形的?”
譚連艾明白過來,邬醉的“家”應該是使用特殊材料隐形起來了,才會和背景融為一體。
現在,這個“家”正在慢慢顯現。
随着空氣波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有那麽一個瞬間,天空仿佛被撕裂一樣,一杆閃耀着金屬光澤的長桅如利劍出鞘一樣傲然挺立,接着随着長桅的出現,一艘星艦也巍然騰躍在空中。
這艘星艦實在是太巨大了。
怪不得會被隐藏起來,人站在它的下方,簡直要被壓迫地喘不過氣。
“你的家……是一艘星艦?”譚連艾驚訝道。
“我自小這樣住,習慣了。”
邬醉靠近時,星艦自動張開踏板,似在迎接主人歸家。
譚連艾跟着踏上去後,順着踏板自動浮起來,當視野擴大後,他發現這艘星艦的內部比他原本想象的還要巨大,看不見下部到底有幾層,單是他眼前所能看見的就起碼有三層外加一個滿是鮮花的空中花園。
完全可以容納一支軍隊。
譚連艾瞬間覺得以前他所認知的“豪宅”,和邬醉的家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你家有多少人?”這麽大的一個家,邀請全校師生來開個party都沒什麽問題。
“我,元淵。”邬醉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以後還會有你。”
“啊?就我們三個住這裏?”
太奢侈了吧。
雖說譚連艾早就知道邬醉年少權高,自然身價不菲,但眼見為實,還是令人驚嘆。
“我說,這艘星艦是軍部送給你,用來抵工資的嗎?”
“不是。”邬醉把元淵獸放在地上,看着它撒歡跑走。
邬醉的目光将整艘星艦審視了一遍,然後淡淡道:“這是我自己複刻的。”
“複刻……你的意思是說這艘星艦是你自己一個人造出來的?”譚連艾驚訝極了。
“是的。”
“既然是複刻,就是說原本有一艘和它一模一樣的星艦嗎?”
“是,那是我本來的家。”邬醉領着譚連艾走過通道,進入星艦內部,“
後來我的家……沒了,我就複刻了它,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艘。”
譚連艾一邊走一邊看,這艘星艦裏結構複雜卻整齊,一切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設備,它都應有盡有。
甚至,這裏連菜園子都有,原來邬醉說他做的食物都是自家種的,不是妄言啊。
他們兩個這樣走了一圈,就到了中間的空中花園,花園下有一座小小的閣樓,門很狹窄,卻開了一個大窗戶,花園的藤蔓沿着牆壁爬到窗戶上,讓那間本該顯得狹窄的閣樓看着別有情趣。
譚連艾見到這般景象樂呵了:“我要住這裏。”
話一出口,就想自己作為一個客人,會不會太過恣意了?
邬醉卻道:“你本來就住在那裏。”
譚連艾笑道:“原來你給我安排好的就是這間呀,多謝你啦,這間很符合我的審美。”
因着路途勞頓,兩人沒說多少話就分頭休息了。
譚連艾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洗漱後,脫掉防護服和手套,安心躺下。
這個閣樓确實不夠寬敞,但能從大窗口看到上空的蒼穹,尤其是夜晚,銀河都似是要從空中傾瀉下來一樣。
真有一種暴風中的寧靜,躺在這裏,能夠讓人感到心情平靜。
真是奇妙。
這天夜裏,譚連艾又做夢了。
夢裏的他一鏟子把花園裏的土翻了起來,那些花被他的氣勢吓得花枝亂顫,瑟瑟發抖。
一旁拿着煙鬥的華服男子悠然道:“兒子,你這是在給花松土嗎?你明明是辣手摧花。”
“哼。”他把鏟子往地下一插,“是這樣,剛好我也不怎麽喜歡裂星騎士艾連這個稱呼,我要換一個。”
“換啥?”
“辣手摧花艾連。”
“放肆,你爹被人稱作玫瑰公爵,你要叫辣手摧花,我看你是皮癢了找打!”說着,公爵拿起煙鬥的柄端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他被敲後,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終于有了點少年人的任性感,甚至還帶着撒嬌的語氣:“我的老爹啊,你就把那個紅玫瑰石送我嘛,我總不好問祝伯伯和北風叔叔要他們的,你說是不是呀?”
他這聲語氣做作得連尾音的“呀”都似乎帶着幾層波浪。
公爵渾身抖了抖:“兒子,不要惡心人,你多大年紀了還撒嬌,你又不是小朋友。”
“小朋友是不撒嬌的,所以我替他撒好了。”他笑嘻嘻道,“別說,老爹啊,我發現對小朋友撒嬌真的有奇效,之前不管我怎麽對他說話,他都充耳不聞不理睬我,結果我撒嬌求他,你猜怎麽着……昨天,小朋友在我屋裏讀書累了就直接睡下了。”
雖說之後小朋友睡相不好,搞得他只得打起地鋪。
但終歸,他和自閉小朋友間的關系終于親近了一步。
“控制一下你蕩漾的語氣,爹要吐了。”公爵翻了個白眼。
他立刻嚴肅回道:“爹,要吐可能是懷孕的征兆。”
公爵一煙鬥甩過來:“男人能懷孕嗎?”
“誰知道呢。”他身體素質極好,反應無比靈敏,一下子就躲開了公爵的煙鬥,“搞不好哪一天這個世道就變了,會出現病毒什麽的,導致人被碰一下就都可能懷孕啊,然後大家就一起擁抱柏拉圖吧~”
“你一天到晚想啥玩意呢?”公爵對着“孽子”搖搖頭,然後把話題拐了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拿紅玫瑰石給小朋友做生日禮物,對吧?你知道紅玫瑰石全宇宙只有三個嗎?”
“知道啊,你們繁星三奇的嘛,你一個,北風叔
叔一個,祝伯伯一個。”他理直氣壯道,“怎麽了,我是你兒子,還不能繼承你的嗎?”
玫瑰公爵吐出一口煙圈,慢慢道:“……其實,紅玫瑰石還有第四個。”
“什麽?”他一愣。
……
“什麽?”譚連艾回過神,問道。
剛剛邬醉在對他說話,結果他的腦子裏還想着昨晚的夢,夢裏的他和玫瑰公爵在這艘星艦裏讨論紅玫瑰石,也就是他現在胸前別的那枚象征着他與邬醉婚約的“罪魁禍首”,所以沒聽清邬醉在說什麽。
邬醉仔細觀察他的神情,将剝好的雞蛋遞了過來:“你昨晚沒睡好?”
“謝謝……我做了一夜的夢。”他揉了揉太陽穴,咬了一口雞蛋,又是熟悉的口感。
“我剛剛在說,今天你要是沒事,就一同在首都星轉轉?”
邬醉遞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