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邬醉與譚連艾脫困後, 沿路乘電梯離開廢棄工廠。

譚連艾上去的時候, 四周的守衛也已經被幹掉了。

一個大型光圈聚集在廢棄工廠的頭頂,藍海九部的軍艦如龐然大物,停泊在首都星的上方。

而前方,祝定安也正擡頭仰視這一切。

他似乎是收到了什麽消息, 回頭看着邬醉的樣子,倒還氣定神閑:“你準備的真充分。”

原來整個藍海軍部, 除了四部和七部外,竟然同時發難,支援了九部。

譚連艾驚訝道:“你是怎麽做到讓他們支援的?不是說軍人的天命是服從嗎?”

“是。”邬醉道, “服從的是最高指令。”

這句的意思是, 比祝定安的身份更高一級的人要協助邬醉?

而之前邬醉已經聯絡好了?

譚連艾無奈:“……你到底是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

祝定安與他們隔着一道長長的甬道。

另一條人影出現在祝定安的身後。

祝英爾咬牙道:“爸爸……!住手吧,還為時未晚……”

祝定安嘆息道:“你總是想證明自己, 這就是你要證明自己的方式嗎?幫助別人來對付自己的父親?”

祝英爾的手在發抖:“……我在幫助‘真相’。”

父女對峙一陣,祝定安又擡頭看了看被軍艦包圍的上空,對着邬醉道:“總有一會,你會明白, 我做的才是正确。”

他卸下自己的武裝,表示願意接受審查。

在場衆人皆松了口氣。

邬醉向前押解祝定安, 就在離開時,祝定安回頭看向譚連艾,聲音很低,每一字卻很清晰:“艾連,當年火災罪魁禍首不是我, 我沒有參與。你可以不相信,但這是事實。”

說完,他扭頭離開了。

……這是什麽意思。

譚連艾眉頭緊皺。

當年縱火元兇不是他?

開槍打自己的人也不是他?

那會是誰?

祝定安真的是因為來不及準備後手才不反抗的嗎?

這之後的幾天,首都星風雲巨變,一時風雨臨門。

對譚連艾來說,倒沒有什麽。

這些軍政上的事與他無關。

倒是發生了一件令他意外不已的事。

祝英爾來找他,并且把繼承自祝定安的第三顆紅玫瑰石送給了他,也就是說燃燒紅玫瑰石協助邬醉使用粒子轉換器的人不是祝定安。

可當年那件事,已經沒有別的幸存者了。

……

這之後的日子裏,首都星發生了幾件驚天撼地的大事。

先是脖子以下不能觸碰委員會解散,接着《觸碰法》也宣布解除,世界回歸原狀。

人們又得知,原來十五年前的病毒慘案不過是委員會捏造的騙局,根本不存在脖子以下不能觸碰的病毒,當年人人以為的碰了脖子以下就會産生懷孕的生理反應的“慘劇”也不過是一出出人為導演僞裝的鬧劇。

一時的愕然,憤怒和沖擊示威後,人們又接受了下來。

這個世界很奇怪,人們對生活裏一點小摩擦都會暴跳如雷,锱铢必較;可一旦發生的事情重大到超乎人們能接受和處理的範圍時,人人都會變得“樂觀”起來,對不可理解的大事熟視無睹,假裝無事發生。

譚連艾把自己的精力用在了處理育嬰堂合成嬰兒的後續安排上,嬰兒們都交由其父母領走。

在向晚的支持下,譚連艾建立了一個事後家庭心理疏導小組,希望心理上的輔導對于這十五年來父母和子女親密養育的缺失,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

事情看起來像是往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可一切都結束了嗎?

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解除。

北風叔叔當真是測算失誤,才提出宇宙要塌縮,人類生存資源不夠的嗎?

火災現場開槍打他的人到底是誰?

第四顆紅玫瑰石,屬于北風叔叔的那顆在哪?

……

三年後。

“理事長,該你發言啦。”

玫瑰學園重開典禮上,一個身穿紅色西裝的俊秀青年站在禮堂前。

現在不用穿防護服了,新任理事長又特別宣布取消固定校服,于是臺下新生穿得一片花枝招展,勃勃生機。

三年前,這裏發生了前任理事長聯合當時的學生會長潘瑞安綁架學生的事件,導致玫瑰學園封校。

之後,作為玫瑰公爵的兒子,譚連艾繼承父親的學校,成為了新的理事長。

“各位同學,大家看到我,可能很驚訝,覺得我和你們明明看着差不多大,卻能夠重建校園,還成了理事長。”譚連艾笑眯眯地演講,“你們猜真相是什麽?”

臺下一個女生好奇舉手:“因為理事長你帥!”

一片哄堂大笑。

譚連艾也笑起來:“你說得對,但這不是我能當理事長的理由。”

又一個學生說話了:“因為理事長厲害,智商高,而且能力強,我之前聽我哥哥說過你在考場徒手拆機甲,是真的嗎?”

“我也聽說過,你是不是真的徒手拆機甲啊。”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噗——”

學生的議論,讓譚連艾笑出聲:“這就是輿論的誇大效應,我沒有徒手拆,是有道具的,可能大家覺得徒手拆更時髦一些,就這麽傳出去了吧?”

“不過,我現在要分享給大家一個豪不誇大的真相,那就是我能當理事長的真正原因在于年紀。”

“啊?”

譚連艾非常嚴肅:“鄙人今年三十又六,大叔級別了,比你們長一輩的。”

“啊?”

臺下一片驚嘆之聲。

也不算謊話,艾連死時大概十五歲,原主身體十八歲,又過了三年,這零零總總加起來确實三十六。

不過這個強行的算法,純粹是忽悠學生了。

莫爾提出了質疑:“先生,你在忽悠他們,年齡不能這麽計算。”

“唉,沒辦法,誰讓我家小朋友長大了,不好忽悠了,我只能在這堆小可愛身上找補啊。”

譚連艾微微嘆氣,邬醉升任了軍部的總指揮長,統轄九部,看起來很得最高層的贊賞。

最近他一直在跑祝定安的案子,這個案子拖了三年,一直沒法定性。

若說祝定安一手遮天吧,能推行這麽大的改變整整一代人的政策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可若要一個個清算過來……那誰似乎也無法說自己是無辜的。

于是,案子就卡在這裏,只能先把祝定安關着。

至于祝家,先行凍結財産和職務。

原本祝家人也要被禁閉,在譚連艾的強力要求,和邬醉的力挺下,沒有牽連到這一代。

甚至,在邬醉的幫助下,祝英爾還去從軍了,現在外駐中。

她說,這一次她大概會徹底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實現夢想。

處理

完學校的文案,譚連艾的通訊器響了,邬醉的身影投射在小屏幕上。

他的面目看來比先前深邃許多,氣質也更加沉穩利落,他薄唇輕輕一動:“工作結束了嗎?我帶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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