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确實是北風科技, 當年競标,各家都有參與,北風科技的産品出現在這裏,不意外。”
“嗯。”譚連艾将logo拍了下來,“我比較好奇這個機器是做什麽的?你能看出來嗎?”
邬醉扶着譚連艾站起來,伸手觸摸了儀器, 沉吟道:“看起來是檢測用的, 可能是篩查嬰兒基因。”
“篩查基因?如果是這樣就好了。”譚連艾繞着儀器轉了一圈,雙手抱臂, “嘶”的感嘆一聲着, “我怎麽覺得, 這有點像個手術臺?”
傳送帶,太空艙,探照儀,和已經被拆卸的工具臺。
确實像個手術臺。
“不過要做基因篩查, 弄個手術臺……也不算太奇怪。”
譚連艾自言自語後, 又把現場細細拍了幾張圖,兩人就打道回府了。
他們家的星艦已經降落下來,不再以隐形的姿态浮在天際。
甚至經過譚連艾的改造,星艦落地成還能自動化形為一處莊園。
他這剛一進家門, 就被元淵獸抱住了大腿。
這幾年來, 元淵獸吃得好,睡得好,長的膘肥體健, 譚連艾忍不住掐了一把它的脖子,感嘆着:“你真的不能再吃了。”
現在元淵獸不僅僅吃竹子,自從上回它為譚連艾吞下子彈後,它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開始沉迷吃鐵。
弄得邬醉只好從軍部找了一些廢鐵拿來給它解饞。
譚連艾看着元淵獸現在那張圓得仿佛是拿圓規畫出來的圓臉,故意道:“我看那個育嬰堂要是徹底廢棄了,還不如帶圓圓去吃個飽。”
邬醉原本站在譚連艾身後,正目不轉睛地看着譚連艾與元淵獸的互動。
突然,他眉頭皺了皺,敲了敲眼鏡,一道光瞬間射出,投放在兩人眼前。
屏幕裏的人是沈影。
元淵獸好奇地不斷跳起來想要去抓屏幕裏的沈影。
譚連艾連忙按住它,制止它的無用功,擡起頭,看向屏幕的人:“老弟啊,你什麽時候和邬醉關系那麽好了,居然直接聯絡他,而不是聯絡我。”
這三年,沈影一直在外,既沒有回返首都星,也沒有什麽動作。
邬醉說他們倆之間達成了協議,不知道指的是什麽。
不過,只要沈影不再搞事,他愛去哪裏,愛怎麽浪,譚連艾都覺得挺好的。
艾爾小時候被封閉的太久了,後來的歲月又活在艾連的陰影下,如果以後能做一下他自己想做又不傷害世界的事,倒也挺好。
“哼,難道不是因為你的通訊器關閉了,我才只能聯絡他嗎?”
沈影的質問,讓譚連艾發現自己因為嫌煩早把通訊器關系了。
這三年,雖然沒人明說,總有捕風捉影的消息說他就是當年那個裂星騎士艾連。
當然,這不能算是捕風捉影,事實如此。
加上祝定安倒臺,當年的事又再度被人搬上臺面來,人人八卦。
于是,很多裂星騎士的粉絲,紛紛來和他套近乎,甚至還有人不知道怎麽的搞到他的聯系方式,直接通過通訊器騷擾他。
譚連艾不勝其煩,幹脆把通訊器關了,給邬醉和其他幾個朋友開了內線。
現在沈影聯系不到他只得聯絡邬醉,這麽想來,沈影也怪委屈的。
思及此,譚連艾連忙哂笑着轉移了話題:“你最近過得怎麽樣?找我做什麽呀?”
譚連艾現在細細看來,沈影的氣色狀态比之前好了很多,說話還是陰陽怪氣,但……看起來已不在是活在
陰影之下了。
思及此,譚連艾終于覺得松口氣,內心深處的一點可以放下了。
屏幕的沈影像是同感他內心所想一般:“放心吧,我過得好得很,現在是一個銀河漫游者。”
“銀河漫游者?還有這個職業,這是什麽新興産業嗎?”
“庸俗的人才會重複別人的道路,智者不屑于做別人做過的事。”
“懂了,好聽點是自由職業,難聽點就無業游民呗。”
“……”
譚連艾衷心感慨:“真好,多自由啊,和邬醉這種朝九晚五的公務員,還有我這種社畜不一樣。你不知道我現在每天要去學校開多少會,曾經要是有人給我說,我以後會天天開會,我必然是不信的,可今天我算明白過來,原來開會也是一種社會生産力。”
他說完,發現邬醉和沈影都用十分複雜的眼神看着他。
沈影:“該說不愧是你嗎?每天到底從哪裏有那麽多神奇的詞彙。”
譚連艾:“你還沒說你有什麽事呢。”
“我查到當年救助我的那個人了。”
“你是說‘北先生’?”邬醉皺眉道。
譚連艾立刻反應:“什麽北先生?你們背着我做什麽了啊?”
邬醉看着譚連艾,耐心解釋:“是我之前一直調查的星際海盜的案子,我發現沈影不是真正的中介人,只是幕後人的代理,這個幕後人當年火災後救了沈影,并且要沈影為他做事。”
“不,與其是要我為他做事,不如說他一直在資助我,支持我做事罷了。”
沈影,也就是艾爾,當年沒來得及被艾連救出地下室,被大火嚴重燒傷,命懸一線。
奇怪的人,救他的人未曾露面,以“北先生”自稱,甚至沒有要求他做什麽,似乎就只是要留下他這麽個人。
三年前,祝定安下臺後。
譚連艾找到了他,以艾連的身份對艾爾說了這麽一段話。
“過去的事無可彌補,既然你我都還活着,那可不可以放下過去,讓自己的未來不留遺憾?”
那之後,沈影離開星際管轄區了。
後來,他做了什麽銀河漫游者,時不時與譚連艾聯系一番。
沈影在銀河漫游的時間裏迷戀上了寫詩,每次都會在聯絡時給譚連艾念詩。
聽得譚連艾牙酸倒一片。
“所以,這回你又寫了什麽?”
“我寫的東西很多,但這不是重點。”沈影道,“我查到了一直不曾露面的‘北先生’的真實身份,說來也巧,他和另一波組織做生意的件裏他自述的真名。”
“等等。”譚連艾打斷了他,“為什麽別人的件會被你拿到,你這個漫游者到底是做什麽的?”
該不會是寫作漫游者,讀作商業間諜吧??
沈影沒接他的話題:“你猜猜真名是什麽?”
“……什麽?”譚連艾突然又不好的預感。
“北風堂。”
……
“你說北風堂舅舅啊,他已經離開很久了。”向晚放下手裏的一堆報表文檔,睜大眼睛看着譚連艾。
向晚現在是譚連艾建立的心理創傷互助小組的組長,專門用來溝通幫助那些因為自然生育嬰兒和合成基因嬰兒的差異太大,導致出現心理問題的家長。
向晚個性溫和,譚連艾曾說他十足像個陪伴型小動物。
人盡其用。
關于譚連艾就等于艾連的事情,祝英爾
知道了,後來向晚也隐隐約約知道。
譚連艾自己沒提,向晚就假裝不知,對他來說艾連就是艾連,不會是別的什麽人。
只是這回艾連問起了北風堂,甚至還再三詢問确認遺體了的事情,引起了向晚的好奇。
“确認了,是真的有遺體的,我媽媽确認的,之後舅舅就落葬了。”
自家姐妹也不至于認不得家人,既然這樣說,那個時候的北風堂已經确确實實死了才對。
不過他都能活,難道北風堂不能?
“那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你們家有沒有自稱是北風堂的相關人和你們聯系呢?”
“沒有啊。”向晚眨眨眼,像是回想着說,“我記得媽媽說過,其實舅舅身體一直不好,他為了科研事業不太顧及身體,即使沒那場火災舅舅也……”
這是譚連艾第一次聽說。
“北風堂當時的身體就很不好了嗎?”
“對啊,媽媽說他當時已經生病了,很嚴重,治不好的舅舅還一直不肯告訴自己家人,連向北哥哥也不知道,不過舅舅後來和玫瑰公爵一樣意外死在火海裏之後,這些事媽媽也就和大家說了。”向晚眼裏濕潤起來,“雖然他在的時候我還太小了,基本沒什麽記憶,但舅舅為了科學事業奮不顧身,這種精神是值得傳承的!”
看到向晚的樣子,譚連艾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就聽到隔壁互助室內發出一聲嘹亮的幼兒哭泣聲,那種尖銳的哭嚎一下子,像長指甲使勁摳着玻璃板一樣,在場所有人耳朵一麻。
一個媽媽崩潰的聲音響起:“你能不能別哭了!你能不能安靜哪怕一刻!你為什麽不能像你哥哥一樣聽話點!不哭鬧呢!”
向晚臉色一變,拉着譚連艾就走:“糟糕了!客戶情緒又不穩定了,艾連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