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人
沈月天蹲在他面前解開他衣服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的地方，看到他胸口一片淤青，還有手臂上大腿上也有些擦傷看起來有點嚴重，忙叫來了護士看看怎麽處理下。
“真是胡鬧。就算再着急也不能開着車往上撞。”方卿然想想也後怕。幸好他今天開出來的這輛車扛撞點，安全帶預緊和安全氣囊也沒出問題，否則還真不知道會怎麽樣。
擦傷被塗了碘酒，貼上紗布，淤青的地方醫生給了活血化瘀的藥膏讓塗一塗。沈月天問護士小姐要了點紗布沾了水幫他把臉上的污血擦掉了。
方涵清也不動，任由他們倒騰，眼巴巴看着手術室的門。覺得時間過得前所未有的慢。
方卿然離開了一陣又回來了，說孟也在做手術。
“等會兒你去做個檢查。”方卿然剛和方涵清說完，手術室門開了。
立東躺着被推出來，方涵清心裏一沉，忙撲了過去。
“麻醉還沒過。”醫生解釋道。
方涵清看到立東大腿上也綁着繃帶，才知道他大腿也受傷了。
到了病房，方涵清就坐在床邊拉着立東的手等他醒過來。
“行了。怎麽又哭了。這不是好了嗎？”方卿然揉揉他腦袋。
“你不知道……大家都在給孟也止血的時候，我去抱他才知道他身上有傷。剛才我們在後面坐，我拉着他手放在他大腿上，他應該挺疼的，但他就是不說腿上也有傷……我以為那些血是肚子上的傷流的血……”方涵清抽着鼻子又氣又無奈。
“他怎麽不管壞事第一反應都是瞞着我，瞞着我就發現不了了嗎？怎麽那麽傻啊。”
方卿然聽完嘆口氣出去了。沈月天走過去，彎腰親了下方涵清額頭，站直了身體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清清。假如今晚是我的話，你也會這樣不顧自己安危，豁出命去救我嗎？”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月天忽然問。
方涵清忙看向他，确定他臉上的表情不是生氣才說：“會的。你也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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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天笑着捏捏他臉，沒有再多說。
再晚些時候，立東終于醒過來了。方卿然請了專業的護工過來，方涵清和沈月天就在旁邊幫着做點小事。
王孟也做好手術醒來時，方涵清他們又下去了一趟。
車裏的安全氣囊不止救了方涵清，也算是救了王孟也和立東。王孟也身上的外傷也不嚴重，但他腦袋磕到了，輕度的腦震蕩讓他一直耳鳴。
“那孫子怕是自己也惜命，油門沒踩到底，否則今天我看真不一定能不能活命。”王孟也感慨完了又誇立東車技真是厲害，全程貼着那孫子，否則讓人逮到機會再狠命撞一次就完了。
叨叨夠了，王孟也才說，那個開車撞他的人已經招了，是他叔叔那邊的人。這是個愣頭青，本來他叔叔有一套很完整的計劃打算過幾天實施，這人之前惹了事想立功，腦子一熱就來了，啥也沒準備。
“他說，本來的計劃裏是卡車……”王孟也勾着嘴角陰冷地笑了下。“剛剛讓人去抓我叔了。我跟他們說，要是反抗得厲害，直接開槍也行。”
方涵清也覺得今晚太驚險，他們三個人都算是躲過一劫。
“行了你們去照看立東吧。我頭還暈着呢，待會兒我媽到了肯定又是哭天搶地一通，得補補覺。” 王孟也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趕他們走，好像剛剛流露出來的憤怒和失望都是方涵清看走了眼。
回了立東的病房，天都已經蒙蒙亮了。方卿然的手下在收拾旁邊家屬用的床，方涵清伸手一碰立東的臉，立東就醒來了，與他相互望着。
“那個司機說，孟也的叔叔本來打算用卡車撞，有一套完整的計劃，沒想到被那個愣頭青給搞砸了。真是太幸運了，我們都撿回一條命。”
立東偏頭蹭了蹭他手心。
和沈月天躺在床上依偎着要睡着時，方涵清想起來剛剛王孟也陰狠的表情，忍不住感嘆道：“我爸說的沒錯，咱們這一代，我大哥，月天你，還有孟也，都長大了，都在扛事兒了。只有我還什麽都不懂，遇到點事就慌了，沒法幫大哥分憂。連感情也糊裏糊塗的，明明不希望任何人難過，結果還是因為我搞得你們都不開心。”
“沒有。清清很好，哪裏都很好。別那麽想。”沈月天親親他臉蛋。
“之前的案子不就是少爺找到真兇的？少爺很聰明，将來不管想做什麽一定都能成功。”立東也說。
“那個案子根本什麽都算不上……”方涵清說：“如果當時孟也他爸爸知道其中一個證人根本沒見過你，他們也會查出來真兇。我只不過是幸運了一點點。”
“不是。少爺就是比別人都聰明。”立東堅持道。
方涵清被他說得笑了起來。“好不容易自我反省下，被你說得我又要飄飄然了。”
“在我們都覺得沒有可能找到真相的時候，至少是你一直在堅持。這一點來說你也比我們都厲害。”沈月天抱着他說道。
“還有……清清。”沈月天看起來似乎漫不經心道：“那天立東問我，能不能接受三個人一起生活。我想好了，我接受。那你呢？你想這樣嗎？”
方涵清一下子坐了起來。
“什……什麽？三個人？”
沈月天“嗯”了一聲。
方涵清懷疑自己那天和大哥聊天時開的玩笑被立東聽到了。
他是那麽說的，可是這件事他從來沒真的想過……
方涵清換了個跪坐在床上的姿勢，在晨光中看了看立東，又看看沈月天，想了很久說：
“可是這樣……豈不是對你們都不公平……”
“事已至此，再說公平不公平沒有意義，我們現在只是在一起找一個辦法，能把對我們每個人的傷害降到最低的辦法。”沈月天也坐了起來。
“再說。如果清清不是把原來的一份愛一分為二，而是把兩倍于原來的愛給我們一人一份，那就公平了。”
“我可以……我一定會做到的。”方涵清認真保證道。
沈月天笑着親了親他：“好了。以後都不用為這件事糾結了。我們都能睡個好覺了。”
“謝謝你們……”方涵清心中一塊大石頭放下，感激地看了看立東和沈月天。
“立東需要休息，你也是。都快睡覺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也不遲。”沈月天摸摸他胳膊都是涼的，拉上被子把人塞進去了。
“晚安。”方涵清笑着說。
“晚安。”沈月天也躺下了。
“晚安。”立東困到幾乎是說完就陷入了睡眠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