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信你
事實上，當熊破天來到中央大殿，看到睡得跟豬似的十六名雲棧洞頭目時，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嘴唇繃緊，憋得臉色通紅，最終還是噗呲大笑出聲，滿臉幸災樂禍。
“怎麽處置？”猴子好奇問道。
熊破天一愣，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直接殺了多沒意思，咱們将他們捆綁起來，放出消息，讓那些被打劫過的勢力出頭，絕對會招待招待他們。嘿，這種經年難遇的有趣場面，相信一定會很有意思。”
熊破天嘿嘿奸笑，眼神閃亮，無比期待那樣的場面。
“我不管了！”猴子果斷閉嘴，不想再跟着摻和。
熊破天等的就是這句話，接口道：“得嘞！不過呆會需要裹帶些小喽啰，将這些家夥都押送到黑風寨去。”
“趕緊的！”猴子催促。
材料到手，他還等着那位上古大神蘇醒，好從中套話呢。
……
雲棧洞的事情搞定後，兩人各回各家。
猴子返回大湖，屁股還沒暖熱，便立即将十數株蘊養神魂的靈草取出，在藥鼎當中熬煉蘊魂，有些迫不及待。
神魔之眼，不同于修士，能依靠丹田存儲真氣，憑借經脈吸收藥力。
說白了，它只是一塊顆眼球，半縷殘魂寄居其中，若無外力刺激，只會從外界一點點吸收能量，達到一定程度後，意識從懵懂，迷茫最後到清醒。
而這個時間，漫長的不可想象。
說的更白一點，它也是要吃飯的，有了能量才會動，能陪猴子交流。
眼下，猴子苦等一月，為的便是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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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蘊魂液中，神魔之眼在自主吸收藥力，體表隐隐閃爍流光，乍一看沒什麽變化，但猴子卻知道，這貨正貪婪地大口吸吮，藥液微漾。
很快，猴子識海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令他心中一跳。
“你……很好！”殘魂傳音，帶着一絲感激，全然沒有先前的陰狠桀骜。
這個截然相反的變化，令猴子不由得一愣，旋即大喜，卻是不動聲色，冷哼道：“怎麽，想通了？這下知道誰對你好了吧！”
他撇了撇嘴，不屑道：“不是我說你，身為一縷魂魄，就該有魂魄的樣子才對，吃我的，住我的……這些就不提了。”
神魔之眼還是保持沉默，宛若沉睡未醒，但猴子知道，這貨其實一直都在聽着呢。
“唔，你真打算一直吃白飯吶？”
猴子忍不住出聲，一臉鄙夷，“如此作為，怎麽着都配不上您這身份，換做是我，哪能一直心安理得白吃白喝，還一吃就是幾十年，再繼續下去，我都成窮光蛋了！”
猴子情緒激動，一臉不忿，帶着愠怒，非常不滿。
“老祖給我的修煉資源，怎麽着都養不起你這無底洞啊！”
說到這，他頗為氣憤，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惱怒：“你瞧瞧我都瘦成啥樣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卻是每天節衣縮食，饑一頓飽一頓的，只為能省下一點靈石，滿足你這大胃口。”
“可是，即便我起早貪黑賺取靈石，卻還是供不上咱倆的修煉用度啊！”
猴子嘆口氣，一臉追憶往昔，悵然道：“想我當年，那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天賦絕倫，頭角峥嵘，本該如同彗星般崛起，身受萬衆矚目，橫掃年青一代，睥睨群雄，獨占鳌頭……”
“都被你給連累了！”
他恨恨瞪了眼殘魂，咬牙切齒，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憋屈的不行。估計要是在說下去，眼淚都有可能掉下來。
一番痛訴之後，殘魂終于沉不住氣了！
他感覺，若是再繼續不吱聲，任由猴子說下去，他就真的仿佛犯下多大罪過似的，是個欺淩弱小的罪人，心底有種罪惡感，深受良心譴責……這樣可不行！
“抱歉……”
殘魂恢複了一些氣力，虛弱道：“我現在神魂不穩，無法長時間保持清醒，也無法幫到你什麽，神晶靈材也沒有……”
“但是，請你放心……”他喘了口氣，有氣無力出聲，停歇片刻，沉聲道：“我黑羽墨一，絕非不知好歹之人，公子恩情，自當有而後報。”
“雖說現如今一窮二白，身無長物，但記憶經驗卻還是有的。公子若需武學功要，或是遇到瓶頸桎梏，但凡相問，必傾相告之，敢不盡力！”
黑羽泛一努力讓自己說得清楚一些，唯恐猴子一怒之下扔下他不管，棄之如敝屐，任由他自生自滅。
這樣的話，他好不容易蘇醒的意識，恐怕會再次因耗盡能量而陷入沉睡，下一次醒來指不定到猴年馬月去了。
現如今，他最厭惡的便是昏睡，那漫長的孤苦寂寞，他實在是受夠了，無論怎樣都不想再重來一次。
猴子笑了，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奸猾模樣，他神色一正，擺了擺手，淡然道：“我知道你絕非普通殘魂，乃上古隕落的神靈，有通天徹地之偉力，縱橫碑拓無敵于天下，雖不幸身死道消，被逼無奈而兵解……”
“但神靈就是神靈，絕非我這個換血境的小人物可瞻觀亵渎的！”他神情冷肅，一本正經道：“老祖曾說過，你絕非池中之物，或有一天能登頂武道極致，重歸往日的輝煌，沐浴在星光閃耀之下。”
“若有那一天，你能念及往日的情分，自然歡喜，若是翺翔九天之後便忘卻，也合情理。到那時，只盼你我能相望點頭，相忘于江湖。”
“既然老祖将你交予我，自是相信我的能力，也不敢怠慢。至此之後，必會用心照料，這點你放心。”
猴子輕笑一聲，語氣堅定，眼神淡然。
他不敢肯定殘魂日後會不會心生龃龉，甚至暗恨今日的低聲下氣，更進一步說，刀兵相向都是有可能的。
人心難測，現在說得好聽，有求必應，但無非是時勢所逼，身有把柄在外人手中，不得不為之。
但凡有攪動風雲化作龍的機會，且待輝煌之後，往日的香火情，俱成過眼雲煙。
他們站在高處，自然看不上當初辛辛作念的丁點資源，覺得不算什麽，逐漸漠視。
而能成神的修士，無一不是心性堅毅、且天賦卓絕之人。
正因為有能力，才會更容易恃才傲物，會在高處冷眼俯視大地，更會翻臉不認人。
猴子不确定眼前的殘魂日後會變成什麽樣，但事先打個預防針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依照他所想的，若是想要這尊遠古大神跟着自己混，踏上自己這艘賊船，需要下的功夫肯定不小，絕非易事。
但事在人為，他每隔一段時間便借機敲打敲打，唠唠兩句，時間長了，終會烙印在殘魂心底。
這一點，猴子很自信，且深信不疑。
聽完猴子的話後，黑羽墨一慌忙表示自己絕非這種人，語氣焦急，也顧不得浪費體力，聲調都提高些許。
“公子放心，羽某絕非恩将仇報之人，往後但有吩咐，必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恩，我信你！”
猴子笑了笑，眸子眯成了月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