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餘氏發作

周蓉自幼就半點苦都沒受過此時跪在地上只覺得寒氣直往膝蓋處往裏鑽,她原本想披一件衣裳再跪,可想想既然要用苦肉計那就應該來的真實點,死死的咬着牙關,憑着一股子毅力一直跪着。

終究是千金小姐出身養尊處優,到了後半夜周蓉就實在撐不下去了,慘白着臉色額頭冒着冷汗,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月季一直注意屋裏的動靜,聽見屋內摔倒的聲音,趕緊進了屋子,看到暈倒在地的周蓉飛撲了過去,抱着周蓉只覺得她的身子十分冰冷,月季大驚失色,沒想到周蓉真的狠下心。

月季一邊将周蓉擡到床上,一邊大聲的對外面看守房門的婆子叫喊道:“來人啊!快來人!二小姐暈過去了!”

同時,若華苑內,周若水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屋外的喧鬧聲,周若水心情十分不好,坐起身掀開了簾子。

外面守夜的墨梅聽到內室有動靜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看着周若水陰着一張臉,連忙說道:“小姐先歇着吧,奴婢去瞧瞧發生了什麽事。”

周若水點點頭,墨梅為周若水又拉上了簾子,這才出去打探情況。周若水再次躺下沒多久,墨梅就回來了。

周若水還沒睡着,于是開口問道:“出了什麽事了?大半夜鬧成這樣…”

墨梅不屑的撇了撇嘴,走到床前低聲說道:

“還不是二小姐那鬧得!說是二小姐在菩薩面前誠心忏悔,從用完晚膳之後就開始跪着,一直到方才身子支撐不住就暈了過去。這會老爺和夫人已經趕了過去,其他幾房那邊也得到了消息都醒了,恐怕等會兒會一起過去的。”

墨梅隔着簾子看不到周若水的表情,于是又問道:“小姐,咱們要過去看看嗎?”

周若水冷笑,這樣拙劣的苦肉計也就周蓉想的出來,誠心忏悔?騙鬼呢吧!不過周蓉想到用苦肉計擺脫困境,倒是難得,要是以前,周蓉就只會吵鬧。

“去!怎麽不去!她演的這麽一出戲不就是讓大家都去瞧瞧麽,不去還真就對不起她這一場算計。”

周若水本就不喜被人吵醒,再加上是因為周蓉的原因,心情越發不好。既然周蓉讓她不痛快,她也不會讓周蓉好過!

周若水略微梳洗一番,換上衣服,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就帶着墨梅墨竹前往芙蓉苑。

芙蓉苑裏小丫鬟瞧見周若水來了,連忙把她引進了屋子。屋裏燃了幾根大蠟燭照的屋裏燈火通明,周蓉白着臉躺在床上還沒有清醒,那個給她診治病情的陳大夫正在給周蓉診脈。

此時屋內只有855泰,餘氏,李姨娘及周若水四人,其他房的姨娘都還不曾前來。

“若水,大半夜的你怎麽來了?平日你就睡得不安穩,今兒吵着你了?”

餘氏見到周若水過來,瞧着周若水眼下的烏青,心疼的不行。

周若水正對上餘氏關切的眼神,周若水微微一笑,上前幾步站在餘氏的身側,笑道:“娘放心,一會等二妹妹醒了女兒就回去休息。”

餘氏無奈的摸了摸周若水的頭,一旁的李姨娘卻不滿了。要不是餘氏和周若水,蓉兒又怎麽會被罰着讓嬷嬷教訓,要不是因為這個,蓉兒又怎麽會好端端的跪在菩薩面前忏悔罪過,又怎麽會好端端的落個昏迷不醒的下場。

如今在自個面前上演母慈子孝?李姨娘怒氣蹭蹭蹭的上漲,譏諷道:“夫人這話說的真真偏心,蓉兒還躺在床上,大小姐過來看看都不行了?”

李姨娘一開口,周泰也轉過身來,眯着眼打量了一眼李姨娘,心中很是不滿。

周泰正想說道李姨娘兩句,卻被餘氏搶了先。

“一個庶女半夜三更的病了,若水身為嫡女不來又如何?若水過來,已是給了二姑娘臉面,李氏,別忘了,你不過是個奴才,主子沒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了?再有,你一個奴才也敢直呼二姑娘的閨名?許嬷嬷,給本夫人掌嘴,讓李氏知道知道規矩。”

餘氏難得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将李姨娘的說辭堵的死死的,周泰有心求情,可看到餘氏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再一想餘氏說的規矩,便轉過身,看也不看李姨娘受罰。

李姨娘見周泰不管自己,眼神裏的熱切冷了下來,再有許嬷嬷拿着戒尺,公報私仇狠狠打了李姨娘二十下,李姨娘痛的只有出氣的份。

餘氏對李姨娘發洩了這麽多年來的怒氣,冷冷一笑,收回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周蓉身上,依舊冷淡的問着伺候周蓉的月季:“二姑娘這是怎麽了?昨兒個不是還好端端的,今兒個怎的就病倒了?”

月季被餘氏話裏的涼意驚了驚,站出來回話:

“回夫人,昨兒個二小姐一直在跟嬷嬷們學規矩,容嬷嬷教導下來二小姐才知道以前自己的行為很不得體,心中十分後悔,等容嬷嬷去歇息了二小姐還沒歇下,想着以前是她做事多有不妥之處,不顧奴婢的勸說非要跪在菩薩面前忏悔先前的錯誤。”

月季暗自掐了一把大腿,眼角頓時浮出淚花來,她擡起眼邊哭邊說道:“現在的天兒雖然熱,可夜裏還是很涼的,二小姐為了表示誠心又不肯用蒲團墊着,就直接跪在了青石板上,二小姐她身子骨那麽弱怎麽受得住。可是奴婢勸說無果,二小姐說了除非得到老爺的原諒,否則絕不起身……老爺您也知道二小姐性子有多倔,奴婢實在沒法子,奴婢想着二小姐不會跪多久,可竟然一直跪到暈厥才罷休。”

月季一個頭對着周泰磕了下去,求着情:“老爺,二小姐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了她罷。”

周若水聽到月季的說辭冷笑,她沒想到周蓉身邊這個月季倒是個能說會道的,想來前世,她也參與了陷害自個這房的事。

什麽叫兩個嬷嬷教導下來?這是在指責容嬷嬷對周蓉動粗呢。周若水眯了眯眼,嘴角泛起一抹涼意,正想開口反駁,餘氏卻先開了口:“你身為貼身伺候的就應該多加提點,明明你知曉夜裏寒氣重卻還是任由二姑娘跪了幾個時辰,身為奴婢不能規勸主子,來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然後發賣了…”

餘氏眼光一寒,月季來不及反應就被餘氏帶來的粗使婆子拖了下去,在院中打了起來。

“冤枉啊,冤枉……”月季大喊着冤枉,餘氏眼皮子都不曾擡一下,而李姨娘有心勸阻,可嘴上的傷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為女兒培養的心腹就這樣挨了板子發賣出府。

餘氏雷厲風行的手段讓周泰都有些驚訝,不過餘氏說的理由周泰也沒話反駁,任由餘氏決定。

在月季打完板子,周若水又吩咐錦繡:“咱們聽完月季說的,總還要聽容嬷嬷說說,若容嬷嬷真的對二妹妹動了手,咱們尚書府也容不下她。錦繡姐姐,去請容嬷嬷進來吧。”

容嬷嬷是第一時間聽到動靜的,就知道周蓉要整幺蛾子出來,因此早早就穿戴妥當,瞧見錦繡來請,立馬跟着錦繡從廂房走出進了內室。

內室中氣氛有些詭異,容嬷嬷可是人精,瞧了一眼緊閉着眼躺在床上的周蓉,再有方才院子裏月季挨板子時的哀嚎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容嬷嬷心下冷哼,這是收買不成要陷害她了!容嬷嬷無聲冷笑,進了屋就給一屋子人行禮。

“起來吧。”餘氏淡淡說道。

“不知大小姐深夜傳我前來所謂何事?”

容嬷嬷說完,周若水眯了眯眼,問道:

“深夜打攪嬷嬷休息是若水唐突了,只是我這二妹妹身邊的丫鬟說容嬷嬷對我那二妹妹教導太過,所以想問問嬷嬷是否有此事。”

容嬷嬷冷冷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周蓉一眼,福了福身,回道“回大小姐,尚書大人請我來教導二小姐規矩,我并未藏私,全都是按照宮裏教導娘娘們的規矩在教導二小姐,絲毫不敢怠慢。說過于嚴厲興許對二小姐來說是有一些,可二小姐許是适應不了,直到今天才教完站姿。”

六天才學會站姿,若不是周若水一直這副冷淡的面孔,怕是受不了要捧腹大笑了。

“委屈容嬷嬷了,我那妹妹實在是有些不成器,今後就交給容嬷嬷好生教導了。”周若水扶起容嬷嬷,帶着一絲笑意說道。

“應當的。”容嬷嬷眼珠子轉了一圈,忽然又對周泰說道:“既然周大人請我來教導二小姐規矩,我實在不能偷懶,所以請周大人好好跟二小姐說說,今後就不要想着塞東西給我,讓我得過且過了。無功不受祿,二小姐還沒學成規矩實在不能收二小姐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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