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氏下臺(中)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婆子爬起來跪倒在地,哀嚎求饒。
那婆子知道自己被當場抓住,再無辯白的可能,眼神微閃的看了一眼李姨娘,緊接着又垂下頭。
李姨娘亦被婆子被人抓住心虛恐懼不已,可她知道,那婆子的把柄在自己手上,不會背叛自己。
“說,是誰指使你往幾位姨娘的補品裏下絕子藥的?”周泰一臉陰沉的問道。
婆子抖了抖,想想自己還在府裏做事的兒女,心下一橫,顫顫巍巍的說道:“沒有,沒有人指使奴婢……”
“許嬷嬷,把她的家的人全帶過來,一個不落的在院子裏杖刑。”
餘氏說完,許嬷嬷立即就出門把婆子的親人全部帶了過來,期間,婆子臉上的驚恐越來越重,忙爬上前磕着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口:“夫人,您饒過奴婢的孩子吧…奴婢為您做事,事情敗了,是奴婢做事不當,可您不能這樣啊……您給奴婢的銀子還有首飾奴婢都收着的……老爺,老爺,您發發慈悲,別讓夫人對付奴婢的孩子啊……”
“老爺,是,是夫人讓奴婢做的!夫人生下一子一女,府裏也有了庶出的少爺和小姐,夫人不希望府裏再出現孩子跟大少爺和大小姐相争,才吩咐奴婢做這喪盡天良之事……”
婆子說完話,一屋子的人神都變了。李姨娘松了口氣,還算這婆子腦袋轉的快,沒把自己供出來,還給餘氏添了一筆。
而其他姨娘則是驚愕不已,她們與餘氏相處多年,實在沒想到餘氏會做出這樣的事。
就連周泰都有一瞬的詫異,可見到餘氏一副微微吃驚,接着露出嘲諷的神色,周泰便知,餘氏絕沒做過。再有,周泰也不願意相信是餘氏做的。
餘氏高傲,如今被人污蔑,餘氏惱怒不已。當下就對着婆子開口:“王婆子,你想好了再開口,真的是本夫人讓你做的嗎?”
婆子目光有些躲閃,卻還是咬咬牙說道:
“是……”
此言一出,餘氏的面上冷色更甚,李姨娘眼底閃過躍躍欲試的神情,可看到周泰面上的冷光,把想出言踩餘氏兩腳的念頭放棄了。
“既然如此,老爺,你派人去搜這婆子的屋子,看看妾身到底許了她多少好處,要斷了老爺的子嗣。”
餘氏說完,周泰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人去搜屋子。餘氏本想派朝霞苑的丫鬟去,不過為了避嫌,還是請了周泰。
餘氏知道,周泰重視子嗣,周泰的親信并不是後院這群女人可以收買的,所以餘氏還算放心。
等周泰的人回來,拿出來一千兩銀票,和七八件首飾時,餘氏露出一抹嘲諷。
“老爺,妾身記得,這支梅花縷空的簪子,是老爺當年給李氏的那一支吧?這麽巧竟然在這婆子的東西裏…還有這些首飾,倒都是平常。不過府裏往常的份例都記錄在案,想查出來,并非難事…”
餘氏淡淡掃了一眼李姨娘,李姨娘頓時全身一顫,李姨娘咬了咬牙,她沒想到,這樣一支普通的簪子餘氏竟然記得。
“回夫人,這簪子确實是婢妾的。不過這簪子不見很久了,沒想到在王婆子這,一定是她偷走了婢妾的簪子!”
李姨娘想了想還是承認了簪子是自己的,既然餘氏認出來了,否認對自己并沒有好處。
“不過李氏你的東西在王婆子這,她卻說本夫人指使她,真有意思。許嬷嬷,把王家的全部壓在院子裏打,本夫人不信,今兒個聽不到實話了!”
餘氏話鋒一轉,直接喊打。許嬷嬷素來把餘氏的話貫徹到底,立即讓人動手。
王婆子又驚又怕,板子響起來的同時,院子裏一片鬼哭狼嚎。王婆子癱軟在地,錦繡更是抱出幾本冊子,找出了其他幾個首飾的出處,無一例外,全是李姨娘的。
李姨娘已面無血色,卻還算鎮定的坐在椅子上。而王婆子卻受不了屋外的哭聲,更別說裏面還有自己六歲的孫子,當下就爬到餘氏腳邊,痛哭流涕道:“夫人,夫人,別打了別打了,奴婢招,是李姨娘,是李姨娘讓奴婢做的!那些錢和首飾,還有藥材全是李姨娘給的,誣賴夫人也是李姨娘教的……夫人,夫人,您讓他們停手吧,再打下去就沒命了啊……”
王婆子此時後悔不已,後悔聽了李姨娘的吩咐,也後悔自己賭錢輸了,将把柄落在了李姨娘手裏,更後悔,自己為何要誣賴餘氏,她明明知道,餘氏不好糊弄啊……
一聽是李姨娘,一屋子的姨娘不善的目光全部掃視過去。李姨娘一驚,忙喊道:“你這個狗奴才,竟敢攀咬我?你偷了我的首飾,還誣陷我……老爺,夫人,婢妾沒有做過,這是誣陷,老爺您相信婢妾,婢妾真的沒有啊……”
餘氏眼神一閃,吩咐屋外的人停下。而這時,周若水卻來到朝霞苑,進了屋子後向周泰餘氏行禮後,餘氏拉過周若水的手,關切的問道:“若水,你怎麽來了…這亂糟糟的,別平白污了眼,快回屋子去。”
周若水順着餘氏的手站在餘氏身側,微笑的說道:
“娘,女兒在屋子裏聽到主院的動靜,派人問了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女兒想,娘這幾個月教導女兒掌家之事,便想了想這事可否哪有不妥,于是想到了何姨娘說的補藥。女兒從陳大夫那知道了是什麽藥,于是派人去各個藥房去查,倒真查出來點什麽。墨竹,将人帶上來吧……”
周若水的話說完,餘氏眼底閃過淡淡的欣慰。墨竹将人帶上來後,李姨娘身邊的王嬷嬷原本還算鎮定的臉色變得煞白。
王嬷嬷辦這事的時候,為了慎重,是自己去買的藥材,如今看到了那店裏的掌櫃與夥計,她們都是見過自己的人,王嬷嬷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今天的事,并非偶然,而是蓄意謀劃!
“你們是何人?”周泰見到墨竹帶來的二人,打量了一番後問道。
“回大人,小人是濟仁堂的掌櫃,這是店裏的夥計。今兒這位姑娘過來相問藥材,小人記得每月都有人固定的日子過來買,且要的量并不少,所以記得十分清楚。”
掌櫃的在路上就聽到墨竹講了前因後果,用這藥素來都是後宅陰私,掌櫃十分清楚。他知道,既然今天有人請自個過來,必定是事發了。
他身為濟仁堂的掌櫃,出售藥材天經地義,至于怎麽用,他還真管不着。但,他亦不希望濟仁堂因為此事受到牽連,他過來時就想的清清楚楚,白紙黑字,藥材數量銀錢記錄的清清楚楚,一切照實說話,誰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你可記得是誰去買的?”周泰陰郁的聲音再次響起,掌櫃與夥計都點了點頭,表示記得。
“那你看看,這屋子裏可否有你說的人?”
掌櫃與夥計在屋子裏看了一圈,将目光鎖定在了王嬷嬷身上,那夥計指着王嬷嬷說道:“就是這位嬷嬷,每月初十,他都會來濟仁堂買這藥材。”
被認出來了!
王嬷嬷心下一沉,李姨娘更是膽顫不已。
“你胡說什麽!是誰讓你來污蔑我的!”
王嬷嬷拒不承認,年輕的夥計見自己的話被質疑,臉色漲紅,想也不想的直接說道:“這位嬷嬷,雖然我只是個小小的夥計,卻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當初你要買這藥我可是好言相勸,這藥用多了再也不能有子嗣,可你一意孤行偏要買!白紙黑字,你什麽時候買的都有記錄,不止是我,店裏的其他夥計可都認得你!周大人,您若不信,可再讓濟仁堂其他夥計來認人!”
夥計的話一說完,周若水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人證物證俱在,這次,李姨娘休想翻身!
“該死的狗奴才!”周泰相信了濟仁堂掌櫃與夥計的話,對着王嬷嬷劈頭蓋臉的罵道。
“老,老爺……”王嬷嬷身子一抖,跪倒在地。
“老爺,王嬷嬷一個奴才怎麽敢做這種事,一定是李姨娘指使的!李姨娘好狠的心啊…她有兒有女,卻要斷了婢妾的念想啊……”何姨娘對着周泰哭訴道。
事情明了,所有人看到王嬷嬷不再反駁,知道這事定是真的,對李姨娘更加恨之入骨。
“老爺,李姨娘這麽做,是要絕了老爺的子嗣啊…怪不得三小姐出生後府裏再無動靜,只有從外面進來的雲姨娘帶回來三少爺……老爺,只怕李姨娘做的還不止這些……”
宋姨娘亦落井下石。宋姨娘的父親是個六品官員,她是庶女,給周泰做妾她沒得選擇,可她也想有個孩子!
現在一切成空,她沒了作用,宋家更不會再幫助她,她恨!她恨不得将李姨娘千刀萬剮!